應家二房一年四季都會安排人打掃另外兩房的院子,以至于他們這一次仔細整理應家長房和應家三房院子的事情,也不曾引起三家巷子人家的多思。
陶青碧是難得的知情人,但是有陶作染夫妻的提點,她在陶惟琮面前都不曾露出任何的痕跡。
秋風琵瑟的時候,應家長房和應家三房回到汾州城,應和一家人忙碌起來,三家巷子人家得到消息后,大家驚訝后,同時也歡喜不已。
陶永能和平三順在家中歡喜的和小輩們說:“從前應家長房和三房沒有去都城前,我們三家巷子很是熱鬧,到了年節的日子,家家戶戶都會張燈結彩過節日。”
陶作梁笑著說:“我記得小時候,三家巷子很是熱鬧,后來不太熱鬧了,我以為是大家年紀大的原故。”
平三順笑著說:“應大家的和應三家的都是熱鬧性子的人,她們喜歡搗鼓這樣歡慶的事情。那個時候,巷子里家家戶戶日子都不太好過,她們說,可以去城外采野花來裝飾自家院子。”
陶青碧抬頭看到祖父祖母眼里面閃過的追憶神情,她有些好奇舊時的人和事了。
三家巷子仿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陶永能夫妻出門好幾趟,他們每次回來精神煥發的樣子,很是都讓小輩們歡喜之余,又有些擔心。
陶青碧被哥哥們鼓動下,好奇問:“祖父,祖母,以后應家大祖父和應家三祖父一家不回都城了?”
陶永能夫妻一下子沉默下來,然而面對孫女好奇的眼神,陶永能嘆息道:“他們兩房在都城已經落地生根了,這一趟回來,其實是告別的。”
陶青碧愣了愣道:“祖父,祖母,都城是好地方,以后哥哥們有本事的時候,他們也會帶著祖父祖母去都城的。”
陶惟程兄弟互相看了看,都不愿意承認自個沒有本事,只能默認陶青碧的話。
陶永能笑看陶青碧:“妞妞,祖父年紀大了,也不想走遠路了,你以后跟著你哥哥們去都城,回來仔細和我們說,都城是怎么的好吧?”
陶青碧聽陶永能的話,趕緊回頭去看陶作染夫妻面上的神情,然后又轉回頭對陶惟梓說:“哥哥,我等著你帶我去都城。你放心,在路上的時候,我不會拖累你的。”
一家人的目光放在陶惟梓的面上,目前來說,他是家里面最有機會去都城的人。
陶惟梓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同時也覺得有了動力,當下笑著對陶青碧說:“妞妞啊,那你以后要幫哥哥多尋一些好書,哥哥爭取明年考過院試。”
陶惟梓自從進了官學讀書后,他的眼界完全的打開,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只是陶家不是讀書人家,也不曾收藏過什么書籍。
他現在有的一些書冊,都是安家小弟送過來抄錄書冊。
安家小弟的原話,最好能夠尋到一些大儒收藏過的書,他要繼續往上讀書,一定要多讀好書,多讀有用的書。
陶青碧很是認真的對陶惟梓點頭說:“哥哥,你放心,我和書鋪掌柜大叔現在有交情了,遇到好書一定會留下來。”
安二芷聽女兒的話,只想捂住頭,她一個小女子怎么會和一個大男人有交情?
但是陶作染都沒有說話,她自然不方便在人前訓導女兒。
陶作染聽陶青碧的話,跟著愣了愣,他看了女兒明亮的眼神,心里面明白,女兒大約是和書鋪掌柜有了小交情。
陶作染在心里面嘆息一聲,可惜女兒不是男兒身,否則他們家都不用擔心以后的生計問題了。
陶永能夫妻當陶青碧是小女孩子,當下只是笑著說:“妞妞,你可別太煩人了,知道嗎?”
“知道,祖父祖母,你們安心吧,我和掌柜說來說去,都是說的書,掌柜懂得許多的東西,都是我不知道的東西。”
“噗。”陶作梁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妞妞,你才多大的人,就想事事皆懂了。時間還長著呢,你以后慢慢便會懂得,你不懂的東西太多,想學的東西也太多了。”
陶青碧抬眼望著他:“大伯父,我不是哥哥們和弟弟們,我不用學太多的東西,只要哥哥們和弟弟們有本事,我就可以悠閑的過日子。”
“噗。”季八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陶青碧從來不是一個會偷懶的孩子,偏偏嘴上喜歡說,她喜喜歡過悠閑的日子。
陶青碧側頭望了季八姐:“大伯母,哥哥們很有本事,弟弟們將來肯定一樣有本事,大家都有本事,我自然不用學什么本事了,遇到不懂的事情,直接問哥哥們便是了。”
“妞妞,說得對,過日子不用太過心累了,是要快快活活的過日子。”
季八姐認同陶青碧的話,三家巷子里許多婦人說她日子不好過,但是季八姐覺得自個的日子過得非常好,公公婆婆慈愛,兩個妯娌對家里人從來不用心眼,小輩們也一個個尊重她。
這樣的日子不叫好日子?那便是說話的人,太過貪心了,難怪她們的日子怎么也過不好。
季八姐歷來是知足常樂的性子,在娘家的時候,每天也是從早忙到晚,但是她從來不覺得累過,嫁到夫家后,日子過得是輕松一些,可是分家后,一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需要她來操持。
晚上的時候,季八姐笑著和陶作梁說:“外面人都說我們太過疼愛妞妞了,他們也不想一想,也是這個孩子值得我們這般的疼愛。
正哥兒出生后,家里面孩子們對有心,也只是笑著問候幾句話,只有妞妞這個孩子,在外面見到新奇的東西,都會帶一些回來,總有正哥兒的一份。”
“男孩子在這方面總是粗心,妞妞總是買東西,手里面大約沒有什么銀子,你私下里她補貼一些吧。”
“我給了,她不接,她說她現在繡小屏風,手里面有銀子,而且一年四季家里面會給她做衣裳,她又不用往公中交銀子,手里銀子夠用了。”
“她還給梓兒買書,她手里的銀子大約是不夠用的。這個孩子太懂事了,只怕白天守店鋪的時候,也不曾真正的空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