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陽帶著五位隊友奔出營房,放眼望去,只見黑壓壓的蟲群籠罩在軍營上空,發出“嗡嗡”的振翅聲。
傅青陽凝眸細看,漫天飛舞的蟲子形似飛蚊,但比蚊子大好幾倍,通體血色,修長的口器透著金屬光澤,如同一枚枚鋒利的針。
士卒們抱著頭,在蟲群籠罩中左沖右突,相繼慘叫著栽倒,瘋狂的抓撓臉頰、胸口,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有的士卒躲入房屋中,關閉門窗,蟲群便如蒼蠅般叮滿門窗,試圖從縫隙中鉆進去。
軍中的高手各展手段,火師駕馭火龍夭矯騰空,焚燒蟲群;水鬼讓井水倒灌而出,凝聚成一只只巨手,抓攝蟲群,但蠱蟲的速度太快,效果并不理想。
木妖則點燃驅蟲的香料,想通過氣味驅趕蠱蟲。
天下歸火體表“呼”的騰起烈焰,召喚出覆蓋全身的火焰,大步走到一具尸體前,定睛一看,只見尸體干癟,大部分鮮血都被吸干,破潰的傷口處黏連著密集的紅色蟲卵。
蟲卵晶瑩剔透,內部的生命體在快速孕育,飛快成長。
天下歸火心里一驚,彈出一道火舌,將蟲卵和尸體燒成灰燼,高聲道:
“這些蠱蟲不但會吸食人血,它們的卵還會吸附在尸體上,快速繁殖,必須盡快消滅蟲群,不然整個臨夏城都完了。”
他的話讓軍中高手們心里一沉。
“難怪這幾天北朝的軍隊始終按兵不動,原來在培育蠱蟲,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兵不血刃的消磨我們的兵力。”靈鈞呵了一聲,打開物品欄,抓出一根碧綠竹笛,嗚嗚吹奏。
笛聲越飄越高,飄向天空,飄入山林。
俄頃,臨夏城中的鳥類蜂擁而來,朝著營房這邊匯聚,城外連綿的山林中,同樣沖起一片黑壓壓的鳥群,浩浩蕩蕩的飄來。
群鳥在營房上空游曳,時而俯沖,時而高飛,追逐著四處亂竄的飛蚊。
一刻鐘不到,襲擊營房的蠱蟲便被吃的干干凈凈。
“還好沒有入冬,不然蠱蟲很難處理。”傅青陽沉凝的臉色稍松,語速極快的下達命令:
“天下歸火,趙城隍,你倆帶人殮尸。魔眼,你去城墻上坐鎮,穩定軍心。靈鈞、夏侯傲天處理軍中士卒中毒的事。”
說著,他御劍而起,沖入云霄,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我去會會北朝的高手。”
靈鈞等人知道傅青陽是想以一己之力牽制北朝軍隊,制造混亂,讓對方無法在此刻攻城。
于是不敢浪費時間,快速行動起來。
半個時辰后,處理完事務的五人返回軍營,看見傅青陽上身赤裸的坐在桌邊,纏著繃帶,受傷不輕的樣子。
“受傷了?”靈鈞立刻奔上前查看傷勢。
“小傷。”傅青陽擺擺手,沒讓靈鈞在自己身上亂摸,一邊接過夏侯傲天遞來的丹藥,一邊說道:
“我和北朝的高手們打了一架,發現一個很讓人沉重的事實,北朝軍中的高手,數倍于我方,另外,巨闕軍的右統領是八級霧主,實力略遜于我。
“哪怕我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北境第一高手拓跋光赫。由此可見,拓跋光赫大概率是八級巔峰。”
八級巔峰是什么概念,是身為八級的傅青陽,擁有劍師斗篷,以及技近乎道的情況下,也不敢說自己能單挑勝利的層次。
到了主宰階段,哪怕是同為八級,初期和大后期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魔眼天王凝眉道:“這么看來,一旦戰事開啟,有一番苦戰了。”
而趙城隍、靈鈞和天下歸火,則忽然慶幸己方有傅青陽和魔眼兩大高手坐鎮,滿滿都是安全感,嗯,夏侯傲天算半個。
這家伙雖然性格古怪,但業務能力異常突出。
傅青陽道:“匯報一下你們的情況吧。”
夏侯傲天當即道:“咱們井里被間諜投毒了,毒性很猛烈,不過有本主角在,那些中毒的士兵已經恢復,營房的幾口井里,我分別投了一顆水質凈化珠,希望離開副本后,組織能報銷。”
“我也在井中種植了大量能吸收毒素的水藤,以后只要看藤蔓有沒有變黑,就能判斷井水是否有毒。”靈鈞補充道。
趙城隍則說:“我們一共損失了六百士卒,好在都是底層的士兵,損失不算太慘。”
傅青陽沉聲道:“在我麾下,都是兄弟,此仇必報。”
他再看向魔眼天王,道:“以北朝的實力,退守國都,我們必敗無疑。元始那邊的情況先別管了,相信他。”
“美人的歌聲,聞之如聆仙樂!”張元清擊掌大叫三聲“好”。
然后在心里補充一句:茶味撲鼻!
這位婉美人是懂爭寵的,在御花園“偶遇”皇帝,以歌聲引誘,今天又在家門口插嫩葉撒鹽水,讓雄鹿止步。
聽到張元清的聲音,二樓的婉美人回過頭來,“驚喜”道:“呀,竟是陛下!”
旋即拎著裙擺起身,噔噔噔的跑下樓,一副見到如意郎君,人生摯愛的模樣,就要撲入張元清懷里。
突然想起這不合禮儀,急惶惶的剎住步伐,含羞帶怯道:“陛下,臣妾好想伱啊。”
張元清細細審視,不由感慨昏君的審美果然不容小覷,此女年約十六,生的芙蓉出水,清麗脫俗,端是一朵嬌嫩的小花。
“婉美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也想念的緊。”張元清緊緊握住婉美人的手,露出色瞇瞇的笑。
他剛握住那雙白嫩柔荑,便覺得一股不可抗的力道把那雙小手抽了回去。
清麗脫俗的婉美人嬌羞道:“陛下,青天白日,怎能如此狂狷,待日落之后,請陛下歇在殿中,臣妾想為您侍寢。”
這家伙是誰?張元清看著這張清麗脫俗的臉,表面笑容滿滿的應是,腦海里卻在分析她的身份。
他又找到一個了。
嗯,疑似。
有了姜精衛的例子,張元清發現一個迅速找出隊友的方法,那就是與后宮的妃嬪發生肢體接觸,有所抗拒的,一定就是。
畢竟在她們看來,昏君只是一個npc,被npc吃豆腐完全沒必要,靈境也不會出現非獻身不可的副本,又不是愛欲職業的專屬副本。
至于間諜有沒有可能抗拒肢體接觸,張元清覺得不可能,因為間諜的本職工作就是色誘,昏君越臨幸,間諜應該也開心。
我的幫派里,這么有心機的嗯,很多,但這么愛演戲的,要么是謝靈熙,要么是小姨.張元清道:
“美人啊,朕還有事,就先不進去了,今晚準備侍寢吧。”
說完,露出色瞇瞇的模樣,上下打量婉美人的嬌軀,接著帶眾侍衛、宦官離去。
靈境不允許他做出任何暗示自身是的舉止,那便只能隱瞞身份,以侍寢的名義把隊友召到皇帝居住的寢宮,讓她們二十四小時貼身護衛。
婉美人眼睛咕嚕一轉,笑道:“是,陛下!”
離開婉美人居住的閣樓,張元清旋即去了德妃的宮殿,途中,他喚來宦官,語氣輕松的問道:
“朕平時對德妃如何?”
宦官笑臉回應:“恩寵有加。”
昏君對哪個女人不是恩寵有加?張元清道:“與其他美人、妃子相比呢。”
宦官又笑臉回應:“陛下對德妃最為恩寵。”
張元清心里有數了,也許是殺了德妃全家的緣故,所以趙舜對德妃格外縱容。
很快,他們來到德妃的宮殿前,在宮女的帶領下,徑直進入花園,放眼望去,盛開著潔白的不知名花朵,將整個園子點綴的清冷素雅。
園內的涼亭中,一位素衣美人正在撫琴,腰肢若纖,體態風流,一雙眼秋水低橫,兩道眉春山長畫,白雪凝膚,而鮮妍有韻。
當真絕色美人。
宦官高呼一聲“陛下駕到”,但亭內的德妃低頭撫琴,充耳不聞。
“她一直都這么囂張嗎?”張元清小聲問身邊的宦官。
宦官不明白囂張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張元清修改措辭:“德妃向來如此?”
宦官點頭,但不敢置評。
張元清看一眼天色,尚早,便道:“讓她彈著,你去把殿中的宮人都召集過來。”
宦官領命退下,不多時,德妃殿中的宮女都被召集過來。
張元清按照自己的“理論”,積極的和嬌俏的宮女們互動,不是捏就是拍,不是拍就是親,宮女們滿臉嬌嗔,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想法。
都覺得能被陛下輕薄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甚至還想更進一步,爬上陛下的床。
這時,琴聲停止,風姿卓絕的德妃帶著抱琴的宮女走了過來。
“陛下!”她不冷不淡的施禮。
“德妃,朕的愛妃”張元清故技重施的牽住德妃的手,道:“朕思念德妃,無心政務,今晚欲讓德妃侍寢,讓底下的人準備準備吧。”
容貌清冷的德妃淡淡道:“幾日前,臣妾才剛剛侍寢,陛下后宮佳麗三千,不可獨寵臣妾。臣妾乏了,先回屋休息。”
表情冷淡的與張元清擦身而過,領著宮女進了屋子。
張元清沒有阻攔,也沒堅持,嘆息道:“既然愛妃沒有興致,那便改日吧。”
他需要繼續扮演趙舜這個角色。
接下來,張元清又去見了雅夫人和皇后,奈何,雅夫人稱病不見,皇后則出宮回楊家省親了,沒見著。
黃昏時,張元清在馭音坊見到了王歌姬,這位歌姬豐腴美艷,身穿彩衣,天庭飽滿,杏眼桃腮,眼波盈盈,天生一股勾人媚態。
“陛下,奴想死你啦,您這三天,怎么沒有找奴家唱曲?”王歌姬喜滋滋的湊上來,盈盈施禮。
對于她,張元清開門見山,冷哼道:
“朕被奸人投毒暗害,皇城司暗中調查此事,因此秘而不宣,王歌姬,朕中毒前后,你都服侍過朕。”
王歌姬臉色一變:
“陛下,便是給奴一百個膽兒,也不敢謀害陛下。”
張元清話鋒一轉,笑道:
“朕當然不是懷疑你,朕是想告訴你,如果有懷疑對象,立刻向皇城司舉報。”
王歌姬這才轉憂而喜,嗔道:“陛下,您是要嚇死奴家嗎奴家只是一個歌姬,可不知道什么奸賊,奴家只會彈琴唱曲,不如讓奴家為陛下.”
話沒說完,張元清一步近身,摟住王歌姬的腰,嘿道:
“唱曲不必了,隨朕進屋。”
手掌觸及到柔軟腰肢的瞬間,她明顯感覺到王歌姬身子僵了一下,肌肉瞬間繃緊,又在下一秒松弛。
“陛,陛下,您大病初愈,怎可操勞”王歌姬輕輕推搡皇帝陛下的胸口,笑容柔媚:“待您養好龍體,奴再伺候您。”
如果是間諜的話,應該會很樂意與我接觸,就算不當場刺殺,也會讓我留下來伺機下毒王歌姬也很抗拒和我有身體接觸張元清松開手:
“今晚侍寢!”
說罷,帶著侍衛、宦官轉身離去。
黃昏,乘坐鹿車的張元清回到寢宮,往軟榻一躺,開始復盤今天的收獲。
楚美人是姜精衛,婉美人暫時不知道是誰,但確認是,雅夫人和皇后沒見著,德妃的話.
張元清拿捏不準,因為德妃并沒有抗拒他的牽手,說明不排斥肢體接觸,至于不愿意侍寢和態度冷淡,則是兩個角色之間有“滅門之仇”。
倒是王歌姬挺有意思,按照起居錄記載,王歌姬是趙舜時常臨幸的,按理說,大家都在床上嘎嘎有聲了無數次,不可能抗拒肢體接觸。
所以王歌姬也可能是。
雖然間諜沒找到,但今天的收獲很大——獲得了保鏢!
“有關間諜的線索一點都沒有,想在24小時內揪出來,幾乎不可能,朕今天的正確操作,應該就是在后宮中挖掘出隊友,然后請隊友保護,等待間諜自投羅網。”
至于不能暴露身份,當然是副本增添的難度,不然只要乘著鹿車,沿街吆喝“雞你太美”,便可輕而易舉的與同伴對上暗號。
封印修為和物品欄的難度設定也就失去了意義。
好在張元清機智的發現了堪稱“bug”的找隊友方式,成功找到三位隊友,現在就等著她們夜里來侍寢了。
這時,一股濃烈的藥味飄入鼻腔,張元清皺眉望去,只見鬢角花白的李常侍帶著一名宮女走了進來。
宮女手里端著碗。
張元清當即回復昏君姿態,不耐煩道:“朕都說了不喝,狗奴才,你是聽不懂朕的話?”
李常侍面皮抽動,強忍脾氣,甕聲甕氣道:
“陛下,太醫說過,你中的是奇毒,若不按時吃藥,余毒堆積在體內,會有后患。”
奇毒?你白天的時候怎么沒說張元清趁機打探情報:“什么奇毒?朕怎不知!”
李常侍沉聲道:
“據太醫說,是多種毒藥混合而成的奇毒,藥效猛烈,卻又彼此牽制,因此不會立刻斃命,但也難以根據毒藥找到下毒者,因為它們可能不是同一天喂給陛下的。”
張元清恍然大悟,所以一直沒有抓住兇手,而后宮的妃嬪們都是皇帝的女人,皇城司也不敢刑訊逼供。
所以找間諜可能是長期任務,找保鏢才是破解“生存24小時”的最佳方法!張元清裝作不耐煩的姿態端起碗,噸噸噸的喝完湯藥。
當然,沒忘記讓宮女試毒。
雖然李常侍是鄭太后的人,不太可能是兇手,但流程不能少。
用過晚膳后,張元清在寢宮里翹首期盼,終于聽見殿外傳來宦官的呼聲:
“楚美人到”
緊接著,高大的格子門推開,十四五歲模樣,白皙俏美的楚美人,在兩名宮女的拱衛中進入寢宮。
“陛下!”
楚美人大聲道:“臣妾嬌羞,能否屏退左右,只留臣妾服侍您。”
張元清正有此意,畢竟他不是真的臨幸楚美人,留宮女在寢宮內,不方便演戲,于是讓宮女退走。
“啪啪!”
張元清拍了拍床鋪,“來來來,楚美人快坐。”
楚美人沒動彈,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遠去,這才上前。
然后,張元清就看見她袖子里滑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PS:錯字先更后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