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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這回販了什么貨物,你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一點忙。”
張五郎避重就輕,反而問起生意上的事情。
葉二郎忙說道:“藥材和布匹。”
“就這兩樣?”
“就這兩樣!”葉二郎鄭重其事。
張五郎哈哈一笑,“都是緊俏物資,二郎好眼光。這樣,你若是信得過我,先將貨物壓在手中。最多半個月,屆時,你手頭有多少貨我要多少,價錢就按照市場價,該給的折扣你給足,該打點的人你按照規矩打點。如何?”
葉二郎斟酌起來,“張大哥可否同我透露一句實話,袁大人那邊……還有令尊,這個兵權交接……”
“這事自有上面的人操心,二郎不必擔憂。你若是急著出貨還錢,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咱們就單純喝酒!”
“我自然信得過張大哥。”葉二郎這一刻下定決心,張家顯貴,難得的計劃結好張家,他不能因為疑神疑鬼就將機會推出去。他已經不是幾年前沒經過事的小白。
“張大哥說半個月,我就壓上半個月。這期間,我正好尋摸一下當地的特產,看看能不能販一些到京城。”
“二郎信我,我定不負你。來,喝酒!”
三人又喝了一輪酒。
張五郎擦拭嘴角,“剛聽說二郎要販賣貨物回京城,你是打算回家一趟?”
葉二郎心頭有點小得意,“正有這個想法。離家幾年,打算這趟貨走完就回京城。能帶一批貨物回京城最好不過,好歹能賺點。”
“哈哈哈……當初剛認識二郎的時候,你我都是庇護于家族,屁都不懂的小年輕。轉眼幾年過去,本公子有了差事,二郎也有了自己的生意,還干得如此紅火。來,干,祝咱們三人越來越紅火!”
“越來越紅火!”
三人喝到半夜才結束。
葉二郎喝的酩酊大醉,由小廝扶著回了客棧,好歹沒哭沒鬧,酒品不錯。
一大早醒來,葉二郎忘了今夕何夕,昨日種種只記得喝醉之前的事情,喝醉之后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經過小廝提醒,才有了一點點模糊印象。
“竟然忘了問張大哥住在何處,改日登門拜訪。我這豬腦子,喝酒誤事啊!”
“公子莫慌。張公子留了信息,叫小的轉告公子,他就住在衙門對面的同福客棧。只不過,這幾日要忙著差事,恐不在客棧。說是等他忙完了,再來尋公子喝酒。”
葉二郎急切問道:“還說別的嗎?”
他急著下床,卻找不到鞋子。虧得小廝幫忙,否則就要光著腳起身。
小廝一邊伺候他穿鞋,一邊說道:“張公子說了,此處氣候炎熱,風土人情同京城大不相同。最近還是不要出城,就在城里逛一逛。”
葉二郎腦子有點發暈,好一會才琢磨出這番話的潛臺詞。
“聽聞大軍就駐扎在城外不遠處。”
“回公子的話,大軍的確駐扎在城外,就連兵馬大元帥袁大人也住在城外。城北那座衙門,聽人說袁大人就沒住進去過。”
葉二郎連連點頭,“張大哥提醒得對,這些日子是不能出城。傳我的話,所有伙計都在城內安分守己。若是誰不守規矩,胡天胡地跑到城外瞎胡鬧,直接開革,咱們商行請不起不聽東家吩咐的伙計。”
“公子放心,小的一會就交代下去。”
“去看看黑老板醒了沒?告訴他,用過飯后,就去外面走一走打聽打聽行情。”
“小的上樓的時候,聽到黑老板房里有人聲,想來已經起來了。”小廝伺候葉二郎穿戴整齊,又替他洗臉凈面,將頭發梳攏,戴上玉冠。
“公子是去樓下大廳用飯,還是將飯菜斷上樓。”
“不用了。”葉二郎擺擺手,“昨兒喝多了,本公子眼下沒什么胃口。給一杯濃茶,讓本公子醒醒腦。”
實在是喝得太多,腦袋暈暈沉沉,想事情都顯得笨拙。
往日靈性的腦袋,這會是一個頭兩個大,簡單的事情都要多想一會才能想明白。
喝了濃茶,感覺上好了一些。
帶著蒼白的臉色出了房門,正好遇上黑娃。
黑娃不愧是黑娃,臉黑如墨,也看不出什么情況。
“二郎還好嗎?”黑娃關心問道。
“還行。外面天氣好,打算出去曬一曬,就當是去去身上的酒味,也順便打聽打聽市面上的行情。”
“同去,同去!”
出門之前,少不得要提醒伙計,不可貪玩,照看好貨物。若有人來詢問買賣,叫對方留下聯絡方式即可。
伙計們自是忙不迭地答應了。
兩人上了街,昨兒還不覺得,今兒才真正感受到南疆的炎熱。才走了一條街,已經熱得汗流浹背,灰頭土臉。
沒法子,只得先尋了個茶樓解暑。
黑娃第一次來南方,很不適應,“實在是受不了此地暑熱。這才三月,怎么比三伏天還要熱。”
葉二郎端著茶杯,望著樓下,隨口說道:“咱們常年在北方,習慣了北方的天氣。猛地來到此地,不習慣是正常的。聽聞此地一年只有兩季,夏季和秋季,并無冬季和春季。”
“一年到頭都這么熱,別的好處還沒發現,就發現一個好處。”
“什么好處?”葉二郎隨口一問。
“省布料!”黑娃嘿嘿嘿一笑,轉眼又笑不起來了,“二郎說這里一年只有兩季,豈不是說這里人對布料的需求遠不及北方。那咱們干什么千里迢迢販運布匹來這鬼地方。萬一砸在手里頭,可就麻煩了。”
“老黑放心,咱們做的是軍需,不指望那些布莊零賣囤貨。”
“軍需這事靠得住嗎?”
“有張大哥在,沒問題。”其實,葉二郎心里頭也有點打鼓。
來的時候,不清楚這邊正在談判階段,還以為袁友仁一手遮天。原本的打算是,到了此地之后,直接找當地大貨主,看看怎么交易。
是直接販賣給中間商,還是找關系打通軍需官。
軍隊打仗,布匹是必不可少的物資。往年,西北打仗,布匹就跟流水似的流入軍中。
只是低估了此地的天氣,竟然如此炎熱。
那么,大軍還需要這么多的布匹嗎?
但……
他想起昨日張五郎信誓旦旦讓他等上半個月。
他咬咬牙,看來是不得不等上半個月。
兩人實在是不耐煩暑熱,之后干脆安排伙計出門打聽行情。
結果發現,之前的擔心全是多慮。
此地炎熱,但是布匹消耗一點都不少。只因為天氣炎熱,衣衫日日被汗水浸濕,長年累月下來,衣衫壞得也快。
若是在北方,愛惜點,一件新衣穿好幾年,或許都不用打補丁。
此地,一件新衣,不出一年就得開始打補丁。除非特別愛惜衣衫,不常穿的衣衫才能保持好幾年的完整。
他們住在客棧,連著好幾日都有本地貨商上門詢問布匹買賣。
若是沒有張五郎,單就當地的商戶,就能消耗掉他們手中的貨物。
已經拒絕了好幾個貨商,黑娃開始急切起來。
“二郎,你那張大哥當真沒問題?真要繼續等下去?不如現在出了貨,咱們早日離開此地,北上進京。”
“我信張大哥!當初咱們答應得好好的,說好壓貨半月,這才七八天,哪能變卦。咱們在外行走,最重信譽二字。”
黑娃訕訕然,“我這不是擔心嗎。連著七八日上同福客棧詢問,那位張公子都不在。”
葉二郎臉色一板,“你別忘了,張公子乃是南國公的嫡子,豈會為了區區一點貨物哄騙我等。你且放心,說了半個月就是半個月。若是半月之期一到還沒動靜,到時候無論損失多少,我都補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黑娃趕忙解釋,生怕被誤會:“二郎,你誤會我了。是下面的伙計在鬧騰,我擔心人心不穩。”
“吩咐下去,誰要是鬧騰,開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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