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嬌艷!
這位新晉美人姓韓,是地方官員送來的,走的是袁友仁的門路。
袁友仁也是聰明,他知道京城的權貴都不待見他,教坊司的人出身又太低,不是每個從教坊司出來的人都能像他一樣能在逆境中攀爬往上,不屈不撓。
往上爬光有美貌是不夠的,還要有大智慧,一顆大心臟。承受得起多大的榮耀,就能經受得住多大的詆毀。
又有幾人能像他一樣,在滿朝文武百官罵聲迭起,天下官員紛紛上本彈劾罵他的時候,還能堅持下去?
朝中的官員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很多人被一窩蜂彈劾的時候都會選擇致仕,更何況是從教坊司出來的人。
教坊司的人,更多還是袁淑妃那樣的,被調教得柔柔弱弱,不敢反抗強權,凡事缺少主見。
元康帝見多了柔弱美人,已經沒有了新鮮感。
這位新晉韓婕妤,是袁友仁親自挑選,送入宮中。本是地方上一個官宦家族的女兒,嫡女,自小驕縱。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美,故而自視甚高,一心想要往上爬。聽說有機會進宮,韓父滿口答應,韓婕妤本人也不反對。在她看來,以她的美貌,也只有王公大臣才配得上。
就算明知道皇帝年紀大,比她爹的年紀還大,人家就是要進宮,就是要做人上人,就是要享受榮華富貴。
雙方一拍即合。
袁友仁私下里一番打點,韓婕妤順利進宮。
之后,還是袁友仁出面打點,方內監從旁配合,韓婕妤順利承寵,轉眼間就成為宮里最受寵愛的女人,成為一朵嬌艷的玫瑰,引人側目。
張皇后掩著蠢咯咯咯地發笑。
她拉著葉慈說閑話,“宮里頭真是熱鬧啊!袁大人剛剛出京城,宮里頭又來了個韓婕妤。這會風頭無兩的時候,囂張得很。陛下如今也改了口味,就喜歡這類性格獨特的美人,寵得不行。一個月倒是有大半的時間都歇息在韓婕妤那里。”
葉慈好奇問道:“聽聞這位韓婕妤走的是袁大人的門路。”
“沒錯,走的的確是袁友仁的門路。而且,是袁友仁親自挑選,并送入宮中。”
葉慈眨巴眨巴眼睛,這里面有很多八卦啊。
她想聽,好想聽。
張皇后抿唇一笑,“瞧你小樣,也愛打聽陛下的后宮趣聞。如今大家都瞧明白了,陛下身邊只有新人笑,換來換去的美人。袁天兄妹多受寵,袁友仁何等的風光。也就過了一年多,如今就換了韓婕妤。
本宮瞧著,以陛下喜新厭舊的脾氣,估摸著這位韓婕妤也只有一兩年的風光好日子。若是能趁機生下一男半女,后面的日子倒也不缺什么。要是沒能生下孩子,等到寵愛消失,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袁大人親自送個美人進宮,和袁淑妃爭寵。他就不擔心袁淑妃會多想嗎?”
“你瞧著袁淑妃的性子,她是擅長爭寵的人嗎?換個說法,她懂得如何爭寵嗎?她有那么多手段嗎?還不是別人說什么她做什么。無論是袁淑妃,還是韓婕妤,都是袁友仁手中的提線木偶。袁友仁人在千里之外,卻能左右宮中形勢,也是了得。”
張皇后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觀察韓婕妤的行事,她有沖勁,就如一開始的許貴妃。但她絕沒有袁友仁那個腦子
故而,此人不足為慮。
這個時候,有宮女來到張皇后耳邊悄悄稟報事情。
張皇后聞言后大笑出聲,她對葉慈說道:“今兒心情好,天氣也不錯,不冷不熱的。隨本宮去御花園逛一逛,看看稀奇。”
“看稀奇?”葉慈意外。
張皇后神秘一笑,“自然是看稀奇。本宮保你不會后悔。”
葉慈心想,定是宮里的娘娘起了是非,這是趕著去看熱鬧不嫌事大。
自從張皇后放棄了對元康帝唯一的一點念想,她簡直是放飛自我,完全將自己設立在旁觀者的位置上,只看戲不參與。
好似宮里發生的大小事情,都和她這個皇后沒有半點關系。
什么寵愛,什么地位威脅,全都不放在心上。
任由你東風吹西風,她站穩了中間C位:爾等皆是賤婢。
一路來到御花園,遠遠的就聽見了爭吵聲,哭泣聲。
“哎呀,正熱鬧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張皇后帶著笑意,走入人群。
人群中有誰?
有許貴妃,有新人韓婕妤,有平事的薛貴妃,還有同樣看熱鬧的趙德妃。
張皇后一加入,這場面就跟大聚會似得。
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按鈕,紛紛擺正位置,給張皇后請安。
“免禮!”
早有機靈的宮女端來秀凳,張皇后往凳子上一坐,“這是怎么回事?老遠就聽見了哭聲。這是韓婕妤吧,長得果然夠美,本宮見了都要心動。告訴本宮,誰欺負你了?哭哭啼啼的,要是讓陛下知道,陛下該心疼了。”
韓婕妤聞言,心中對張皇后好感大增,這是要幫她出頭嗎?
葉慈站在張皇后身后,做個無關的看客。
韓婕妤不愧是絕色,哭起來都那么美,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看了又看,換做男人那就更忍不住了。難怪陛下寵愛非常。
就是那眼神,裝楚楚可憐裝得不像啊,和她內心的本質不搭界。說到底,她就不適合楚楚可憐這一掛。還不如拿出潑辣美人的姿態,說不定更能獲取好感。
韓婕妤直接跪在地上哭訴道:“謝皇后娘娘垂憐!臣妾本是來御花園閑逛,不小心沖撞了許貴妃。臣妾誠心道歉,不曾想,道歉的話剛一出口,許貴妃就命人抽打臣妾的臉頰。
挨打臣妾認了,誰讓臣妾在宮里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一個人。可是,為何要打臉?
都說打人不打臉,許貴妃卻偏要打臣妾的臉。她還說看著臣妾的臉就來氣。
皇后娘娘明鑒,敢問臣妾的臉真的有那么招人厭惡嗎?要被毀容才能放過臣妾嗎?”
“打你又如何!”許貴妃怒氣沖沖,沒等張皇后問詢,就率先跳了出來。
她指著韓婕妤怒斥道:“你見了本宮,不知道請安問禮,不懂規矩禮儀。本宮教訓你何錯之有。”
韓婕妤生性好強,當即就反駁道:“可是臣妾一開始根本沒有認出許貴妃。臣妾在宮里是新人,好多姐姐看著都面生,不敢亂認人,就怕認錯了人闖下大禍。
并非臣妾不懂規矩禮儀,臣妾只是想先弄清楚身份后再請安。就慢了些許,貴妃娘娘對臣妾就是喊打喊殺,專門往臣妾的臉上招呼。臣妾不活了!”
韓婕妤哭哭啼啼,捂著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張皇后看著這一幕心頭直樂。
她輕咳一聲,“許貴妃,你怎么能無故打人,還專門往韓婕妤的臉上招呼。你是知道的,后宮女人全靠一張臉,臉就是面子就是性命。你打她的臉,就是要她的命。縱然她沒有及時請安見禮有錯,你也不該兇巴巴的見面就打人。”
許貴妃冷著一張臉,“皇后娘娘教訓的是。然而,臣妾以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宮里教養嬤嬤難道沒教韓婕妤規矩?
她出門閑逛,縱然不認識本宮,難道她身邊的宮女也是瞎子不認識本宮嗎?
本宮有理由懷疑,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仗著陛下的寵愛,妄想給我們這群宮里的老人一個難堪。這等不知所謂的玩意,本宮的意思是打了就打了。”
張皇后嘆了一聲,很是無奈啊,“本宮空有皇后身份,卻沒有皇后金印,這后宮大小事情本宮的確沒資格過問。對了,皇后金印在誰手上來著?葉慈,你知不知道?”
葉慈輕聲說道:“回稟母后,金印好像是在薛貴妃的手中。”
“哦,原來是在薛貴妃的手中。瞧本宮這破腦子,不記事啊!薛貴妃,這事你來處置,本宮就不插手。來來來,你快坐。”
張皇后貌似起身讓座,薛貴妃急眼了,“皇后娘娘折煞臣妾。有皇后娘娘在,哪里輪到臣妾話事。此事全憑皇后的意思,臣妾絕無異議。”
張皇后哈哈一笑,“薛貴妃,你聰明哦!比以前還更內秀一些。今兒就算了,本宮的本意是帶著兒媳婦出門逛逛,好久沒來御花園,今兒天氣好,咱們賞花。
至于韓婕妤同許貴妃之間的糾紛,本宮絕不越俎代庖,薛貴妃也莫要謙虛。陛下將金印交給你掌管,就是對你的信任。你千萬不能辜負了陛下的信任,知道嗎?”
薛貴妃有些遲疑,她左右看看,這才應下,“臣妾謹遵皇后娘娘吩咐,斗膽處置這件事。”
“這就對了!你來問話,本宮旁觀。你放心,本宮絕不插話,絕不偏幫任何人。”
張皇后一錘定音,此事就這么說定了。
薛貴妃終于拿回了該屬于她的權柄,輕咳一聲,吸引眾人皆目光,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她走上前,“韓婕妤,本宮問你,許貴妃指責你故意裝作不認識人,故意不請安問禮,你認嗎?”
韓婕妤頻頻搖頭,哭著喊著冤屈,“臣妾不認,臣妾沒有!臣妾是冤枉的。”
相關
__穿越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