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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貴妃心情很不美。
按理說統領后宮,一朝權在手,應該是事事如意。
可惜……凡事都有例外。
比起張皇后當道,她沒有掌權那會,現在的日子并不好過,處處掣肘。
她得寵,毋庸置疑。
可是,十二監,四司,八局,內廷二十四衙門,關系錯綜復雜。每個衙門背后都站著一位或是幾個大佬。
你以為胡太監是皇帝的人,結果人家卻和內閣的文官攪合在一起。
你以為某太監不滿張皇后,必然會和自己合作。結果,人家既不和張皇后合作,也不同你合作。背后自有大佬靠山,想動動這位太監的位置,卻發現處處受到牽制。
總結一句話,薛貴妃掌權后的生活,就是不順,很不順。
過去是她小看了這幫內廷衙門的掌印太監,一個個都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敷衍,陽奉陰違。
后宮權勢交替,正是這幫人渾水摸魚的時候。
薛貴妃要掂量掂量這幫人的分量,同理,這幫人也在掂量薛貴妃的分量。
后宮,并非受到皇帝的寵愛,就可以隨心所欲。
連皇帝都做不到隨心所欲,區區一后宮嬪妃又怎么可能。
錯綜復雜的關系,薛貴妃投鼠忌器,竟然施展不開手腳,氣得她發了好幾回脾氣。
新官上任三把火,后宮所有人都在等她三把火如何燒,誰會是殺雞儆猴的雞。只要薛貴妃施展出雷霆手段,能收服一部分宮人,大家自然擁戴她。
如果,薛貴妃的三把火燒不起來,或是燒不旺,那就不好意思,該敷衍的繼續敷衍,該陽奉陰違的繼續陽奉陰違。
后宮就是這么現實且殘酷。
薛貴妃已經做好了燒第一把火的準備,她要拿尚衣監開刀,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萬萬沒想到,御史們突然跳出來,彈劾幾位皇子。
劉璞作為皇長子,首當其沖,前科累累,一摞摞的證據就擺在元康帝的案頭,可謂是觸目驚心。
其他皇子犯的事,比起皇長子劉璞都是小巫見大巫。
御史帶頭,京官們緊隨其后,地方官員也跟著湊熱鬧,紛紛上本彈劾,要求元康帝徹查案件,嚴加管教諸位皇子。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就問皇帝,你到底管不管?
這個時候,薛貴妃只能求穩,哪里顧得上三把火。先幫著寶貝兒子度過難關再說吧。
方法自然是吹枕頭風。
套路很老,管用就行。
可是這一回,連枕頭風都不行了。
幾個后宮美人趁著混亂的當下,開始冒頭。勾得元康帝天天往美人們的寢宮跑,就是不去薛貴妃的長春宮。
薛貴妃氣得心絞痛,直接躺在了床上。
“告訴陛下,本宮病了。”
她堅信自己在元康帝心目中的分量是不一樣的。
得知她生病,元康帝一定會來看望她。
只要見到了元康帝,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心腹太監吳少監領命,瞄準機會跑到元康帝跟前,上報薛貴妃生病一事。
元康帝剛得了一位許美人,一位五品官員家的閨女,長得花容月貌,既有才情又溫柔可人。這會元康帝正迷戀著許美人,已經打算過幾天就給許美人晉升嬪位。
一邊是新得的許美人,一邊是昨日舊愛薛貴妃。
想了想,還是得念舊情。
先去薛貴妃那里看一眼,再去許美人那里用餐。
生怕許美人等久了,元康帝還讓王少監特意去和許美人說明情況。
這寵愛,堪比年輕那會的薛貴妃。
薛貴妃終于見到了元康帝,剛一見面,她就落淚了。
她不是嚎啕大哭,不是抽抽噎噎,只是無聲落淚。
她清楚如何哭才能哭得美,哭得惹人愛,哭得讓男人生出保護欲。
“陛下!”
一聲陛下,可謂是肝腸寸斷,飽含了無盡的情感在其中。
元康帝冷硬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愛妃別起來。怎么就病了?朕幾天沒來,你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宮人們都是吃素的嗎?若是不會照顧人,全都打殺了事。”
“不管宮人們的事,是我太著急了。著急著想為陛下分憂,要為陛下打理好后宮。加上最近天氣過冷,一不小心吹了風就到下了。”
“身體要緊。后宮瑣事交給妥當的人處理就行了。朕瞧著楊賢妃挺好,你和她關系又不錯,不如讓她替你分憂。”
楊賢妃,家世普普通通,一直不得寵愛。生下二皇子才被晉升妃位。早早投靠了薛貴妃,算是馬前卒一枚。
“臣妾聽陛下的。好些日子沒見到陛下,臣妾特意命人準備了陛下愛吃的酒菜。今晚,陛下可否留下來用膳?”
這……
元康帝顯然不想留下來。
方內監身為心腹太監,自然要替皇帝分憂。
“陛下,太醫說了近段時間要格外注意天氣變化,當心身子。”
言下之意,薛貴妃正病著,就不怕過了病氣給陛下嗎?
元康帝連連點頭,“朕不能倒下,朝堂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朕處理。愛妃安心養身體,過幾天朕再來看你。至于老大的案子,朕會斟酌著處理,愛妃不必憂心。”
元康帝終究還是沒有留下,可謂是來去匆匆,不帶半點留念。
幸虧臨走的時候承諾會妥善處理劉璞的案子,否則薛貴妃會氣得當場吐血,直接丟掉半條命。
縱然得了安慰,薛貴妃一顆心啊,也是哇涼哇涼的。
她想哭,又怕人笑話。
她必須堅強。
“本宮終于體會到張皇后當年的心情。”
心疼啊!
吳少監將所有宮人全都趕了出去,獨自侍候在薛貴妃身邊。
“娘娘想開些,陛下愛美色,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毛病。”
“你不懂!過去無論宮里來了多少美人爭寵,本宮都有信心陛下的心會一直在本宮身上。而今,本宮卻沒有了信心。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嗎?本宮分明看見了陛下眼中的不耐煩,他開始對本宮不耐煩了。他利用完了本宮,開始不耐煩了。”
薛貴妃再也控制不住傷心,哭了起來。
吳少監陪著一起落淚,“娘娘別哭,當心身子。”
“他變心了!”薛貴妃哭訴道:“張皇后失勢才幾日光景,本宮還沒得意幾天,陛下他就變心了。他分明是過河拆橋,他對本宮從來都沒有真心。”
“娘娘何必說氣話。陛下對娘娘一直都是真心,這些年陛下對娘娘的好,老奴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可他變了!張皇后被拔掉了利齒,本宮身為張皇后頭號對手,轉眼就沒了用處。難怪邊關武將都喜歡養寇自重,防的就是朝廷兔死狗烹。本宮蠢啊!張皇后若是繼續掌權囂張,哪里輪到什么許美人得意。”
薛貴妃此時此刻,是后悔的。
她后悔用力過猛,將張皇后一下給打死了。
她應該收著點力氣,徐徐圖之,就能長久得到陛下的寵愛。
悔不當初啊!
吳少監給她出主意,“陛下愛美色,既然有了許美人,豈能沒有李美人,王美人。娘娘不妨也給陛下送一二美人分寵。”
“你讓本宮給陛下送女人?荒唐!”
她薛貴妃這輩子從不曾主動給元康帝送女人。
她可以忍受元康帝寵愛其他女人,但她不允許自己主動送女人。
張皇后可以這么做,她不行。這是在玷污她的感情。
“可是……”
“沒有可是,本宮絕不會主動給陛下送女人。既然陛下承諾會處理好皇長子的案子,本宮就安心養身體。你替我盯著尚衣監,過兩天就動手。這一回,本宮勢要給那幫后宮油子一點教訓看看。”
張皇后正在替新平公主挑選夫婿。
元康帝發話,新平公主的婚事解決有望。
新平公主信不過張皇后的眼光,特意將定王劉珩請到未央宮,替她掌眼。
“司馬家不行,竇家可以考慮,銀家還需考察考察……”
張皇后挑三揀四,少府呈上來的名單,就沒有一個讓她能爽快應下的。
“兒子認為竇家就不錯,家風好,處事低調。婚配者是竇家嫡出幺子,沒有繼承家業的重任。新平姐姐嫁過去,壓力會小很多。”
這是劉珩的建議。
新平公主一聽,也開始關注起竇家。
張皇后卻皺起眉頭,“正因為竇家家風太好,也就意味著規矩大。新平嫁過去,說不定會受氣。”
“母后多慮了。竇家是懂規矩的人家,如果真讓幺子尚公主,必然會按照宮里的規矩來辦,凡事以新平姐姐為尊。”
“再比較比較,竇家未必是最好的選擇。新平,你不會怪本宮耽誤你的婚事吧,本宮也是擔心你所托非人。最遲明年,你兄弟就要出京就藩,不給你挑一門好婚事,本宮和你兄弟都不放心。”
新平輕聲說道:“全憑母后做主。女兒也相信三弟的眼光。三弟經常出宮,可曾和竇家兒郎接觸過?”
劉珩回憶了一下,“見過幾面,看不出什么問題。我會安排人打聽一二,確保竇家幺子沒有不良惡習,品性過關。”
新平公主聞言,偷偷松了口氣。
有三弟替她掌眼,想來問題不大。
張皇后則獲得:“既然要打聽人品喜好,那就多打聽幾家。”
“諾!”劉珩應下。
此時,李少監從外面進來通報消息。
“陛下今日又去了許美人那里,不曾留在薛貴妃處用餐。聽聞,薛貴妃氣得哭出了聲。”
“哈哈哈……”
張皇后放聲大笑。
沒有什么能比聽聞薛貴妃受挫能令她高興。
“薛氏賤人也有今日,她活該。她真以為贏了本宮,自己就可以呼風喚雨,蠢貨一個。也不想想陛下是什么樣的人,薄情寡義,刻薄寡恩,又怎么可能真的念及舊情。本宮今日的遭遇,就是薛氏未來的處境。本宮拭目以待。”
“但是父皇還是會饒恕大哥,最多就是下旨申斥一番。”劉珩輕描淡寫地說道。
“無所謂!”張皇后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只要有人能分薄薛貴妃的寵愛,趁機冒頭,這次的彈劾就算是成功了。”
劉珩點點頭,“母后說的對。不過,光是一個許美人冒頭還不夠,能力不足,恐怕不是薛貴妃的對手。還需多扶持幾個嬪妃起來,最好是有分量的嬪妃。”
張皇后大笑出聲,“余淑儀伺候陛下數年,不僅貌美,關鍵是知情識趣,很會伺候人。是時候讓她晉升妃位,專心伺候陛下。”
劉珩琢磨了一下,“那就同時晉升余淑儀,以及安芳林。此事我會辦好,后宮還需母后費心盯著。”
“后宮是本宮的戰場,不用你提醒。倒是你,明年就藩,過兩年等葉慈及笄,你當真要娶她為妻?“
“兒子豈能言而無信,過河拆橋。當日利用她天煞孤星的名聲脫身,今后自然要對她負起責任。”劉珩擲地有聲,顯然沒得商量。
張皇后蹙眉,“可她是個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克別人,卻不會克我。這一點請母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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