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難民成群結隊的上山,蒼穹雪地,他們蜿蜒而行,跟蟻潮沒什么區別。
王洛聞三人帶領著二十多個難民前行,每個人都背著筐子,神情間充滿期盼!
真能挖到能吃的紅疙瘩嗎?
“我管那種東西叫紅鼠。因為它們藏在土里,
好像山鼠一樣!”她跟領頭人梁郎君說。
錢、吳那倆守夜人都留在山下休息了,也為占據著火堆和地盤。
“紅鼠?嗯!這名字起的好!”梁郎君夸贊,他身板兒寬厚,一看面相就是那種仗義之輩。但此人比別人邋遢多了,襖袖上全是結痂的鼻涕。
“而且第一次發現這東西時,就是先發現的山鼠洞,
刨洞后沒找到山鼠,
反而找到了紅鼠。”
李特按照女郎編好的套路,
緊接著說道:“我阿姊福氣好,紅鼠都是她找到的,我和阿弟一次都沒找準過。”
“這樣?”梁郎君大驚!“女郎這可不僅是福氣了,是福運啊!”
開始上鉤了!
王洛聞自己也納悶的樣子,說道:“還有樁事兒更奇怪呢,我越高興,越能找準!若我不高興,絕對挖不到紅鼠!”
“這樣?!”梁郎君更驚,后頭聽見這話的難民全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神奇的事兒。
“女郎可得高興!”他們齊聲道。從現在起,誰讓這位女郎不高興,他們就捶死那人!
“我現在就很高興!”王洛聞往側方走幾步,說道:“我覺得這個位置就有。”
肯定有!
系統商城的“埋種”外掛,早在她貧農等級時就有。既可花費200經驗,購買整畝薄田的埋種勞力;也可刷1個經驗點,購買一個“種坑”。
外掛功能:不僅能將系統出品的糧種埋到指定位置,
也能埋任何小型系統商品。埋的深度可設置,
最淺三寸,
最深半米。
貧民等級時沒舍得用、后來又用不上的外掛,沒想到現在有大用場了。
“俺來!”一個臉上有大瘡的男子搶道,“女郎讓開,別碰著你。”
王洛聞回到隊伍,和眾人一起看此人揮鋤頭。這伙難民總共就兩把鋤頭,寶貴的很。
“真、真有東西!”此人激動的聲音都變調了,哪怕鋤頭磕著異物了,他還覺得跟做夢一樣不敢相信。
王洛聞一笑,天寒地凍,她把埋種深度設置為最淺的三寸,很好挖。
人們都圍過去,一起用手挖,不能再用工具,會傷到紅鼠的。
“別扯斷秧!”她提醒,“這東西有時候是成串長的,順秧子挖,看還有么?”
“有有有!”
“哎呦!不少哩!”
“天爺啊,這東西真是跟山鼠一樣,一個洞里一窩哩!”
這串紅薯一共七個疙瘩!
“俺背!”
“你勁兒小,還是俺背!”
大伙兒奪來奪去,
梁郎君哈哈大笑,任他們鬧。
繼續前行后,梁郎君開始跟王洛聞三人講述他們這些人的來處。“俺們是從淮河南的漁水村逃過來的。”
“你們咋過的江?”
“俺們會做木筏,水性也好,不過整個村兒,只逃出俺們這些人。”
“萬惡的蠻敵!”李特恨聲道。
“對,萬惡的蠻敵!小阿弟,俺看你們壯實的很,不如加入俺們漁水寨,待寨子有勢力了,就殺回去,殺那幫畜牲報仇雪恨!”
“好!阿姊,成么?”他先答應了,才怯聲問王洛聞。
演技比以前強多了!王洛聞點下頭,低聲道:“梁郎君俠義。不過,咱們還是先吃飽,讓大家都活過這個冬天。”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擔憂,又開始飄雪了。
整座山,樹木被砍的亂七八糟,沒有一棵還有枝椏,樹皮也被扒的疤疤瘌瘌。這還是因為缺乏工具,不然樹干都留不住。
已經爬到上方的人,發現了野獸腳印,對上萬的難民來說,小股的獸群是天賜口糧。
等王洛聞這行人爬上來的時候,聽說有人捕到了一頭落單的狼。
“昨晚就聽到有狼叫。”瘡面男子說。
“今晚聽不著了。”另一人遺憾道。要是他們能逮到狼就好了,就有肉吃了。
還會聽到的,狼群只會越來越多!王洛聞三人可是知道,狼群大隊正在翻山!
“等等。這里!”她累的急喘,示意腳下有紅鼠。
瘡面男子一鋤頭下去,周圍人趕忙說:“輕點兒!”
“噯!”他應著,收了力。
還是三寸土層下,掘出了丑疙瘩。
好大一個紅鼠,雖然沒成串兒,但這一大個就頂好幾個小的。
王洛聞想歇口氣兒,再假裝觀察四周,坐到一塊石頭上,指著不遠處:“那里!”
瘡面男子趕緊刨,果然又發現了。
梁郎君想試試運氣,他用另把鋤頭到處刨,在眾人哄笑中,坑坑沒有。
系統“叮咚”不停的播報經驗值,崇拜、感恩、驚喜都不少。說明漁水寨這伙難民基本都是好心性。
梁郎君不試了,讓大伙原地休息,自己蹲到王洛聞跟前,誠懇道:“今天俺要能逮到只獸就好了,好報答女郎給俺們找了那么些吃的。”
“梁郎君別客氣,你腳底下,好像也有一個。”
“真的?”他大喜,刨開后,高興道:“別說,俺都沾了女郎的福運嘍。”
這時,遠處過來倆人,打著招呼問:“梁郎君,你們這一路在挖啥呀?”
梁郎君回他:“一種能吃的草根子。”
“啥樣的草根子,能不能讓我們瞧瞧,也長長見識?”
“咋不能。”紅鼠還在坑里,只露著紅色的一截,他一臉實在的告訴對方:“這種草根,只在山鼠洞口附近才可能有。俺們這半天也才挖到幾個,就不分給你們了。”
“這東西真能吃?”
“反正比樹皮好啃。”
這倆人交流眼色,知道從梁郎君這套不出話來了,又繞著其余人走了一趟才離開。漁水寨的人把筐遮的嚴實,沒讓對方瞧到紅鼠的具體模樣。
梁郎君生氣的哼一聲,告訴王洛聞:“他們是菽寨的,貪心的很,可不能跟他們說實話。”
“我剛才還怕你把我有福運的事兒說出去呢。”
“俺又不傻!福運是老天爺賜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歇了一會兒,還得再爬山。想在寒冬活下去,每天都不能斷了燒柴取暖,剛才小半天走的路,一根木棍都揀不到,偶爾能扒塊樹皮。
半個時辰后。
梁郎君氣喘吁吁的說:“沒辦法,得翻過山頭,在坡那面兒才能找著木柴。”
所有難民現在基本都爬不動山了,沒有飯和鹽補充,哪來的體力!
“梁郎君,咱們把紅鼠吃了吧,吃了才有勁兒爬山。”
“你仨吃!別餓著。俺們不要緊!”
“你們都不吃,我高興不起來呀,那下午就找不著紅鼠了。”
“哎呀呀!這可、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沒法,啃紅鼠時,是既愉快、又心虛。哪能不到晌午就吃飯哩!太奢侈啦!
頭回嘗到紅鼠甜味的,有幾人的眼淚都止不住。他們的親人前些天餓死了,是親人沒福啊,沒撐到“福女郎”來。
他們的悲痛,因為一只從“福女郎”身后竄出的野兔被打斷。
“快,堵住它!”
漁水寨人,有的堵兔子,有的在想,這“福女郎”姊弟仨怪不得壯實哩,豈止是光能找到紅鼠的福氣哦,大冬天的,那么肥一只大野兔,咋就光從“福女郎”身后的草窩里竄出來呢?
所以,絕不能讓“福女郎”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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