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廟,是河東縣供奉流沙河神、祈求風調雨順的廟宇。廟宇不大,兩進院兒,前院是香火院,后院是廟童住的地方。早先這里確實有和尚,隨著旱災加重,和尚跑了,
河東縣尉就讓幾個十來歲的乞兒住在了廟里,成了專職打掃供奉的廟童。
連續災年,水神廟的香火竟然沒斷?隔著院墻都能聞到燒香味。
廟宇的院墻有一丈多高,上頭砌著密密麻麻的荊棘枝,蕭放韁圍著院墻轉了大半圈兒,也沒找著可以攀過去的地方。
他盯著這些荊棘,
考慮對策。
王洛聞幽聲警告:“你別琢磨拿我當墊手的。”
“你別以小人之心跺君子的腹。”
文盲!
汪汪汪...
院內有狗,還不止一只,
吠了起來。
倆人趕緊離開。
走到道旁,王洛聞有了主意,說道:“魔王兄,你用斗篷裝些土墊到墻頭上。”說完,她揀塊石頭刨土。
“你倒會順竿兒爬。”蕭放韁嘀咕句,也揀塊石頭刨。他對“牛魔王”稱號還沒適應呢,就被猴女郎認了親。
“咳咳,猴嘛,不都這樣兒。”
斗篷包好泥土后,王洛聞又出主意:“魔王兄,今晚月太亮,你要不要...涂點泥巴在腦袋上?”
“你是不是想橫死一回?”
“噯?魔王兄別走太快,我攆不上。”
“你用嘴走就攆上了!”蕭放韁雖這樣說,還是氣呼呼回來,一手提土袋,一手提起她腰帶。
他本想將她當個物件提著走的,
可是猴女郎腰長、腿短,
跟正常人身形不一樣。
這一提,
王洛聞倒翻騰空,臉磕到地上。
“掃把猴!”蕭放韁無奈,只得重新背她。不過看猴女郎磕的臉皮蹭破一大塊,卻一聲兒不吭,倒也佩服。
這樣硬氣的女郎,他確實頭回見。
“魔王兄...”
“哎呀你快閉嘴吧!”佩服改討厭。
“可是魔王兄我要掉下來了。”
蕭放韁深呼吸一下,又氣又無語!忘了她腿短掛不住了,只得托著她的鞋底。真是掃把猴啊!干啥啥不行,叨叨第一名!
“魔王兄,說真的,你腦袋真的太反光,一直閃我眼。”
蕭放韁瞬間凝聚殺意!
緊箍咒生效!
“咦!”王洛聞疼的倆大眼球直突突、渾身肌肉抖!緊咬牙不敢大叫出聲,手中不自覺的使力,掐著對方脖頸兩側的大筋猛搖晃。
“咝!”蕭放韁則疼的站立原地,跟個喪尸似的齜牙!再齜牙!他腦袋左擰!右歪!左擰!右歪!同時從齒縫中小聲罵:“死猴子!輕、點兒、掐、老砸!”
這回足足疼了兩分鐘!
倆人全被冷汗浸透!
“魔王兄,快,我、我要掉下來了。”
剛疼完就堵不住她的嘴!蕭放韁腿一軟,差點兒栽倒。
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使武力值再次增幅,他非得活撕了...不不不,他就是隨便那么一想,
沒起殺心,真沒!
他躡手躡腳重新來到后院墻下。
王洛聞輕聲提醒:“別直接進院,小心有埋伏。”
蕭放韁明白,先把泥包裹朝上一送,搭到荊棘刺上,再跳起、腳尖在墻面一蹬,蹲到墻頭一剎那,又跳回院外。
他心道:賊猴子,是精明!院墻里頭,順著墻根兒竟然擺滿了瓦盆兒,但凡他沒防備,直接跳落,只能踩破瓦盆。
知道有陷阱就好辦了!
他尋找了大石頭丟進去,瓦盆“咣啷”,院內的狗立即狂叫不止。他提著泥包裹快跑,跑到前院的墻頭,擲上泥袋、翻上墻、跳遠落地,避開了瓦盆陷阱!
放眼而望,這是把河東縣所有人家的瓦盆全搜羅來了嗎?月光下看的很清楚,前院所有墻根下,也是層層疊疊!而且瓦盆下頭還架著恭桶、柴堆什么的。
此時,后院已經吆喝開了,“捉賊”聲、罵狗聲嚷成一片。
前院只有供奉水神石像的寶殿和東西齋堂,這三處建筑內全黑黢黢的。
寶殿正前有大香爐,東西齋堂前各有一口大缸。
這時,寶殿門打開。剛出來一個廟童,就被蕭放韁鐵拳揍倒。后頭的廟童還沒明白咋回事兒,也遭了重擊。
“怎么回事?”
“來人啊!”
“抓賊!”
寶殿內的匪徒還真不少,蕭放韁一招一個,將看上去是匪徒的揍死,凡剃度的廟童先劈暈。
而后他沖出寶殿,與趕過來的更多的匪徒打到一起。
慘叫聲不斷!
王洛聞泡在東齋堂前的大水缸里,僅露著鼻孔喘氣兒,竟一直沒被人發現。
也沒過多長時間,蕭放韁將她揪出水缸。
呼!她急喘幾口氣,看著橫七豎八的尸體,夸對方道:“魔王兄無敵!我去找線索!麻煩魔王兄把廟童集中囚起來。”
“唔。”
二人分工后,王洛聞先進入寶殿。這里除了一座水神石像、貢桌,再就是滿地的被褥了。寶殿的地磚每塊都很結實,她隔幾塊跺下腳,聲音都很實。而且里頭如果藏了人,肯定會有呼救聲傳出來。
不浪費時間,她再去東齋堂。齋堂狹長,只有個長案、幾個箱子,全都落了灰,也沒什么發現。
此時蕭放韁已經把昏迷的廟童都鎖進了西齋堂。
前院已經排除,二人迅速去往后院!
后院五間屋子,正北一間長屋,東、西各兩間廂房。
王洛聞排查東側廂房,蕭放韁去西側。
但王洛聞中途改道,沖著兩間廂房中間的井過去。
井邊全是石子,她扔下一個,井深處立即回響罵聲:“R你祖宗!”
王洛聞...兜起十幾塊石子全倒進去。
里頭好幾人一起破口大罵!
蕭放韁從第一間廂房出來時看到這幕,大步過來,王洛聞又兜了好多石子丟進枯井。
罵聲更響、更暴烈!
蕭放韁回去剛才的廂房,拿來長繩。
王洛聞先粗著嗓門兒,沖井底喊:“你們為何被廟童囚在井底?可是匪人?”
井下懟道:“少裝模作樣!有本事痛痛快快殺了老子!”
“一聽就不是好人!廢物東西,連身份都不敢講!”
井下另一人罵:“老子是北郊鄉兵!你們這幫畜牲,想知道糧倉在哪?呸!下輩子也甭想!來啊!再砍掉老子這只胳膊!老子一只手都沒有,也能拿腿掄死你們!”
唰啦啦!
王洛聞又扔進好多石子。
井底罵聲一片,快氣瘋了。
蕭放韁放下麻繩,用腳踩著繩端。
王洛聞激對方:“有本事爬上來單挑!”
“鳥廝等著!”這鄉兵雖勇猛,但遺憾是單臂,沒法爬上來,他的同伴感同身受這份屈辱,順繩子爬到井口,還是挺謹慎的,迅速張望一下。
要是往常,匪徒們肯定拿棍子敲他了,但此次他只看到一個高大莽漢,踩著繩子,隔著井口兩步遠一動不動。
“我可上來了!”此人身手不錯,腳在井壁借力,爬出來,沖著蕭放韁搗拳。
“嗝!”這人被反揍成斗雞眼,暈倒仰地。
繩子晃動,第二人也開始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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