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白:、、、、、、、、、
“元熙,從五豐村回來,你便總把自己悶在書房,都在干什么呢?我給你熬了山參雞湯,你喝一碗補補,胳膊上的傷勢如何了?太醫們怎么說?”
“娘。”沈元熙從沉思中回神,站起身給田氏讓座,將手中釘子遞給她,沉聲道:“這是孩兒那晚和幾個匪類搏斗時撿到的,當時孩兒胳膊受傷,落在下風,忽然就有人暗中出手相助,用得便是這釘子暗器。“
田氏看著釘子,似乎有些出神。沈元熙緊緊看著她:“娘認識這釘子?”
“哦……我哪里認識?看著也就是尋常的鐵釘罷了。”田氏抬頭:“我見你回來后,對此事并不在意,怎么這會兒還想著呢?”
“這事有些蹊蹺,由不得不想。”沈元熙在椅子上坐下:“娘可知道?這樣手法的暗器,我曾見過一回。”
“是么?”田氏似乎有些驚訝:“什么時候見的?”
“就是上次在百花樓……”
一語未完,忽聽外面有人喊道:“奶奶回來了。”
“挽秋回來了。”
沈元熙豁然起身,原本嚴肅的面孔立刻被歡喜填滿,宛如冰雪初開,云破月現。
田氏:……
看著兒子狼奔出去的身影,田氏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怎么……這樣下去怎么得了?娘娘只怕……”
說著說著,她忽然扶住額頭,身旁燕子立刻關切問道:“太太,是不是頭疼病又犯了?”
“頭疼病沒犯,只是比犯病時更頭疼罷了。”
田氏沒好氣嘟囔了一句,將燕子都噎得無語了,心想:太太怎么了這是?少爺和少奶奶有多恩愛,您是今天才知道的嗎?怎么這會兒倒氣成這樣?
正想著,就見沈元熙和蘇挽秋攜手走進來,蘇挽秋大大方方的行禮:“娘也在呢。我這剛回來,從家里帶了點土產,已經交給廚房整治了,晚上您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嗯。”
田氏不置可否答應一聲,目光灼灼盯著蘇挽秋,忽然淡淡道:“你這次去娘家住了大半個月,怎么也沒多帶幾套衣裳?這還是你離去那天穿的吧?這素云緞是最輕薄的,難得你在鄉下那個地方住這么些天,竟沒磨破。”
怎么了這是?剛回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蘇挽秋心里納悶,但她是慣人的主兒嗎?因此只裝作聽不明白,笑嘻嘻道:“娘放心,這么貴重的料子,我哪能穿著它在家走動?到家后我就換上了從前穿得粗布短打衣褲,直到回京時,才又換回來。”
田氏:……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田氏咬著牙,指著蘇挽秋的手指都有些顫抖,卻見這兒媳看了兒子一眼,納悶道:“什么身份?元熙如今是六品的翰林,我也就是一個六品誥命。每年后宮的娘娘們還要勸課農桑,我一個小小誥命,似乎也高貴不到哪里去。”
“胡說。”
這回卻是沈元熙開了口,田氏正欣慰于兒子終于“幡然醒悟”,認同了自己的話,就聽他接著說道:“夫人向來自尊自重,怎么這會兒倒妄自菲薄起來?于我而言,你恰是這世間最高貴的人,誥命又如何?平民又如何?你就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蘇挽秋。”
田氏:……
不行,著實聽不下去了。
田氏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淡淡道:“行了,時辰不早,你們說會兒話也該用晚飯了,我回去了。”
“娘,您再坐一會兒,挽秋帶了土產回來……”
沈元熙追過去,不等說完,被田氏一甩袖子阻住去勢,聽她冷哼道:“不用了,你們吃自己的,晚上也無需到我那里請安,我頭疼病犯了,不想搭理人。”
沈元熙:……
回過頭就看到媳婦吐著舌頭偷笑,沈元熙無語道:“你還樂,沒聽娘說她頭疼病犯了?我這就派人找太醫去。”
“你可真是個大孝子,平時那樣冰雪聰明,這會兒倒糊涂起來。你看看娘走路虎虎生風的樣子,比你還有活力呢,這是頭疼病犯了?這明明是胃疼病犯了。”
“嗯?這話怎么說?”
沈元熙看著母親消失在院門外的背影,不得不承認蘇挽秋目光如炬,只是胃疼病又是怎么回事?
“吃撐了唄。”蘇挽秋一邊往下脫大衣裳一邊笑:“咱們兩只恩愛汪在這里狂發狗糧,也難怪她老人家撐得胃疼。”
說完見沈元熙不解的模樣,她便將大衣裳掛起來,只穿著輕薄的中衣小褂湊到丈夫面前,貼著他耳邊悄聲解釋了一番,頓時就讓沈元熙噴笑出來。
“你哪里來的這么多怪話?”
一邊笑說著,沈元熙就摟住妻子的小蠻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貼著她耳邊輕聲道:“是你說的,等我傷愈,要由得我盡興。”
蘇挽秋斜睨著他,媚眼如絲,眸光流轉:“我自然記得,只是……”
她的手移到沈元熙胳膊傷處,吐氣如蘭,輕聲問道:“你的傷口愈合了嗎?”
“早都愈合了,就等你回來呢。”
沈元熙呼吸都粗重起來,忽然胳膊處傳來一陣疼痛,他剛要叫,猛地想起這是妻子在試探自己,忙又強行憋住,嘴角彎起一抹笑容,挑眉瞪眼吸著氣道:“一點兒都不疼。”
“得了吧你。”蘇挽秋輕輕拍了他一下:“臉色都白了,還狡辯呢。”說完看看四周:“這些天,家里沒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沈元熙拉著她的手來到榻上坐下:“你教出來的四個丫頭不錯,這些日子你不在,她們倒將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是嗎?”蘇挽秋眉頭一挑:“我才教她們幾天?實在是這幾個丫頭本就不俗,正所謂恃才傲物,我只怕她們不甘心做丫頭,這些日子我不在,她們中竟沒有一個肯把握機會的?”
沈元熙笑道:“都知道你的性子,誰敢冒這個險?更何況你也說了,她們資質不俗,難道看不出我是個正人君子?若勾引不成,豈不是偷雞反蝕米?誰肯輕易做這樣賠本買賣?對了,說到雞我想起來,你不在這些天,咱們在通州路上收的那只大公雞,可實在是太鬧騰了,最后沒辦法,我把它養在了后院,好家伙,這天天早上,四更不到就開始打鳴,攪得人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