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
宮裝女子明艷神色很是復雜，驚訝，驚恐，又松了一口氣。
她看著面前死掉的四個修士，就沒有完整的尸身，地上都是飛濺的血液，草葉上黏著血珠子，被壓得有些不堪重負。
好消息是敵人消滅了，可消滅的過程，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是懷意蘊單方面泄憤，將四個看起來不弱的修士給弄死了。
懷意蘊的臉上沾著血跡，轉過頭來看著宮裝女子，漠然道：“有什么問題嗎？”
“護心玉給我吧。”
“哦，好。”宮裝女子根本不敢賴賬，對方這么兇，如果不給，自己也會變成躺著的一員。
她將護心玉給了懷意蘊，一塊碧綠的，折射幽幽光澤的玉石，只消看一眼就有讓人神清氣爽呢。
果然是滋養神識的好東西。
懷意蘊收下了，擦了擦臉色的血滴，轉身就要走了。
“師兄，你要去哪里呀？”宮裝女子看到他要走了，連忙問道。
懷意蘊反問：“不走嗎？”
面對這些尸體很有趣嗎？
懷意蘊下手非常兇殘，就是在玩弄對方。
從有了心魔，他就一直在憋氣，對付不了心魔難道還對付不了這些癟三么？
是個人都覺得他好欺負呢。
宮裝女子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她訕訕道：“多謝師兄。”
懷意蘊嗯了一聲，發覺她跟上來了，立刻用恐怖的眼神看著她，“你干什么？”
宮裝女子哀求道：“師兄，讓我跟著你一段時間吧，走出林子我就不跟著你。”
懷意蘊緊緊盯著他，如狼一般的眼神，讓人不由心里發麻。
懷意蘊變成了一只孤狼。
再無之前宗門天之驕子的傲然和超脫了。
他警惕無比，甚至兇殘。
心魔到底對他的心性產生了影響。
“出去了就不準跟著我。”懷意蘊冷聲道。
“好，好的。”宮裝女子有些狼狽地跟著懷意蘊，她看著懷意蘊的背影，不太敢叫出對方的名字。
她知道懷意蘊，但懷意蘊肯定不知道她。
只不過現在的懷意蘊跟之前見過模樣有很多的改變。
氣質都不一樣了，如果不是這張臉，有誰能看出來這是同一個人呢。
懷意蘊將要將的弟子玉牌收起來了，有人認出來了，對他沒有什么好處。
出了林子，宮裝女子就跟他告辭，她對懷意蘊道謝：“多謝師兄救命之恩，我是光麗，我師尊是玉竹尊者。”
懷意蘊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嗯了一聲，不覺得自己會跟女人有什么交際。
連名字都沒必要記。
光麗看他這樣，心中有些失望，這師兄也高冷了吧。
她看著懷意蘊御劍離開，她立刻回過神來，也趕緊走了，宗門外面的世界也太危險了吧，她要回宗門。
“恭喜相公，又得到一個女子芳心。”白影笑嘻嘻的。
懷意蘊頓時心中一驚，他開口道：“沒有，不過是見了一面，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懷意蘊想解釋，而是心魔妒忌無比。
白影依舊道：“相公，我可不是小氣的人，有人喜歡相公，我很高興呢。”
“不像相公，有人喜歡我，要做我的外室，你都小氣吧啦的，跟我鬧得沒完，看完多大氣。”
聽到這件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懷意蘊的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弧度。
現在想來，沒有生氣嫉妒的感覺，反而有種趣味在其中。
但隨即懷意蘊就意識到了，立刻將嘴角拉了下來。
這心魔，難道還能從他的意識中提取記憶嗎？
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心魔，怎么會知道呢？
懷意蘊只是道：“我不讓他做外室，是有原因的，你該知道理由。”
白影撇撇嘴，“知道的，他是妖，人妖不能結合。”
“但要我說，還是太狹隘了，只要相愛說什么人不人，妖不妖的。”
懷意蘊撇撇嘴，心中驚疑不定，這心魔還真知道呢。
對了，心魔是從心里誕生的。
要說最了解修士的人，一定是由心而生的心魔。
而修士基本上都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
懷意蘊不悅道：“這么說，你很想讓一個妖做你的外室。”
心魔直接道：“想啊，怎么不想啊，人性貪婪，但我控制住了自己的人性，只愛相公你一個，相公，我棒不棒？”
他陰陽怪氣：“是的呢，你可真棒呢。”
白影：“我也這么覺得，所以，看到有女子喜歡相公，我不生氣的，因為我覺得相公也能控住貪婪的人性，對我忠貞不二。”
懷意蘊繼續陰陽怪氣：“那你還真是自信呢，對我也自信。”
白影笑嘻嘻的，全無煩惱，無憂無慮的，“當然，我可相信相公了。”
傻子……
被人殺了還相信對方，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
這種心魔怎么可能從他的心里誕生呢？
不會的，他不會誕生這種傻子，似乎真正全然相信別人。
他生在修真界，這樣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從心里就不會有相信這個詞。
懷意蘊問道：“那你怕什么？”
白影盯著懷意蘊的臉，很久很久，讓懷意蘊心中狂跳，白影才說道：“相公，你問這個做什么？”
懷意蘊垂眸道：“我想了解你，想知道你喜歡什么，你害怕什么？”
“這樣啊。”白影哦了一聲，“相公就是我喜歡的，至于怕什么，我就怕相公離開我，我要和相公在一起。”
懷意蘊：……
說了等于沒說。
心魔果然警惕狡詐。
不過，懷意蘊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他試探心魔，可心魔卻沒有懲罰他。
這是不是一種進步呢。
說明心魔正在放寬對他的警惕和憎惡。
或許，這個心魔，就真的很缺愛，化作杜婉娘的樣子，像他祈求愛。
也許，或許能擺脫心魔……
懷意蘊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懷意蘊看到鎮子的雛形，放慢了速度，停在了城外，從飛劍上下來，他對心魔說道：“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么？”
“我要吃點東西，你喜歡吃什么呢？”
白影有些詫異，“相公，你是第一次問我吃不吃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