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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生意


更新時間:2022年05月15日  作者:包包紫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包包紫 | 重生旺家小錦鯉 | 開荒種田成首富 


譚戟同意了。

雖然他對自己的生死沒有信心,現在培養一批讀書人,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把這些文人送到大澤言官的位置上去,但他無法拒絕盛姣姣。

她一口一個“戟郎”的喚著,譚戟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已經點頭同意,一力承擔下了辦私塾的錢。

不為別的,僅僅只是盛姣姣殷切的希望他去做這件事。

遠處,齊漳撩著袖子跑過來,看向譚戟,問道:

“阿戟,來干架。”

譚戟一偏頭,看了一眼盛姣姣,盛姣姣急忙往后退了兩步,找了塊高地,將齊明丟在地上的背簍拿過去,開始鋪席子。

又拿出兩個藤編的籃子,往籃子里放蘋果。

然后看空地上,譚戟與齊漳兩人擺開了架勢,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真好,這些熱血兒郎就應該全都活下來,才算是人間圓滿。

再看前方的打斗,那可真是精彩紛呈,盛姣姣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譚戟與齊漳吸引了,齊漳自不必說,他每次休沐回家,都會帶著齊橈在后院舞劍,偶爾也會與齊橈對戰。

盛姣姣每次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但她從不曾看過齊漳全力以赴的,與人對打的樣子。

這次齊漳打的很認真,十成功力他至少拿出了九成,因為與他對打的人是譚戟,一個很厲害的對手。

所以齊漳不能分神,且必須拿出自己九成的認真來。

身穿輕甲的兩個人在枯黃的牧草地上翻騰,譚戟氣勢凌厲,飛沙走石間,略占了上風,很快齊漳就追了上來,兩人打了個平的。

但是盛姣姣看譚戟那身手,他沒出全力。

風沙中,盛姣姣屈雙膝坐在席子上,單手撐著臉頰,出了神一般的看著這兩個人。

想來,齊漳與譚戟當了一年新兵,第二年當了小隊長,第三年當了大隊長,不到兩個月又升為營長,兩人升遷的速度都差不多。

這也是有原因的,治壽郡就是需要這樣鮮活快活,又頂天立地的人。

齊漳與譚戟的未來,一定會比現在還要發光發熱。

真希望他們能一路平安順遂的沖殺到他們應有的位置上去。

前方的兩個人越打越慢,尤其是譚戟,他是多敏銳的一個人,盛姣姣的目光實在是太直白了,幾乎粘在了他的身上。

譚戟一個分神,被齊漳一腳踹過來,他雙手一擋,飛身往后,一躍出了好遠。

直接躍出了齊漳的攻擊圈。

“想什么呢?”

齊漳抹著頭上的汗,轉身,飛身落在了盛姣姣的面前,他抬起手來,用手掌推了一下盛姣姣的額頭。

又問道:

“你都看了我們好久,有這么好看嗎?”

譚戟踏著枯草,跟在齊漳的后面飛了一段,也緩緩的走過來,他因為盛姣姣這過份專注的盯視,和齊漳打不起來了。

別人看他的眼神太直白,這個譚戟可以忽略,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是這治壽郡兒郎中的姣姣者。

可是盛姣姣用這樣直白的眼神看他,他就無法發揮自己的真實水平......總覺得不好意思。

兩個人的輕功都挺了得!盛姣姣感嘆著,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譚戟,對齊漳說道:

“要是我也是兒郎就好了,這樣我也能入跳馬湖的軍營了,阿兄,你說我會進東營還是右西?”

“那得看你的運氣怎么樣,你若分到西營,我就去找管新兵征募的管事麻煩,他怎么能把你這樣兒的給征召入我的營地......”

齊漳說的意氣風發又搖頭晃腦,對盛姣姣的嫌棄顯而易見。

真是天爺保佑,盛姣姣不是兒郎。

要盛姣姣這樣兒的都能入伍,治壽郡危矣。

盛姣姣忍不住拿起一個蘋果來,朝齊漳丟過去,她嘴中哼了一聲,嗔道:

“阿兄,哪里有你這樣貶損自家阿妹的?”

又一臉向往的扭頭看著譚戟,

“那我要去戟郎的東營里去當兵,我阿兄不收我,戟郎肯定是收的吧?”

譚戟的心中一怵,張了張嘴,不敢說實話。

盛姣姣這樣的兒郎,說實話,他也不收!!!

但看著盛姣姣那一臉希冀的表情,譚戟遲疑了點了下頭,違心道:

“我收姣娘。”

說著,同齊漳一起,坐在了盛姣姣鋪的草席上。

齊漳嗤笑著,手里拿著方才盛姣姣丟給他的那個蘋果,掃了一眼盛姣姣那副得意的樣子,

“行啊,你去你戟郎那里,你戟郎只管把人往死里練,我看你受不受得了他那手段。”

說完,齊漳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若盛姣姣真是兒郎,她到了譚戟手底下,會被譚戟折磨成什么一副哭爹喊娘的樣子。

便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當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盛姣姣留了。

她憤憤的拿起一個蘋果,塞入了譚戟的手里,瞪眼看著齊漳,

“當兵的還怕操練?若我真是兒郎,我若真當了兵,我肯定什么苦都能吃得,沒準兒,我的功夫還能練得比你們倆都好。”

回以盛姣姣的,是齊漳更大的笑聲。

沁涼的北風中,盛姣姣氣的咬住了下唇,自暴自棄道:

“笑吧笑吧,阿兄說的這話要是傳回阿婆的耳朵里,只怕你又要脫一層皮。”

“唉哎哎~不笑了,我不笑了。”

齊漳憋住笑,只管悶頭啃蘋果,雙肩在風中抖動著,卻再也沒有笑出聲音來。

過了會兒,盛姣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想著,她大哥哥的性格的確是屬于那種比較細膩溫和,待人寬厚的,在齊漳的手底下當兵,至少還能有個喘息的機會。

譚戟嘛,為人剛硬,不茍言笑,用兵如神,要求苛刻,在譚戟的手底下當兵,時時刻刻都會有種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感覺。

如果她是個男兒身,能去當兵的話,自然也想去大哥哥的手底下。

其實齊漳笑話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是真吃不得苦。

譚戟默默的看著盛姣姣和齊漳之間的互動,咬了一口脆甜的蘋果,素來嚴肅正經的臉上,也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容。

這就是盛姣姣,一個集人世間所有美好于一身的姑娘。

無論是她在干什么,都會讓她身邊的人覺得美好。

仿佛都能忘了戰爭的殘酷那般,只覺得天晴風靜,一切都令人舒服到了極致......

到了傍晚,氣溫漸漸的低了,盛姣姣和陳阿娣兩個姑娘都熬不住,被齊漳趕了回去。

連帶著將兩個姑娘帶來的齊明,也被趕走了。

畢竟現在屬國虎視眈眈,陳阿娣的護衛再多,也挺教人不放心的,所以齊明得送她們回去。

在回程之前,譚戟已經囑托鄭嶺,回東營取了一只木匣子。

他送盛姣姣到土路上,將手里的木匣子遞給了她,

“這是這回從屬國收繳來的財物,你拿去建私塾吧。”

除了銀票之外,其實還有許多東西,但是軍中體恤要用,所以那些財物要用來換錢,就不能給盛姣姣了。

盛姣姣接過木匣子一看,里頭一匣子的金銀玉珠,寶器閃閃,映亮了她的臉。

她急忙將木匣子蓋上,搖頭,

“建一座私塾罷了,用不了那么多。”

“無妨,有多的你就留著,養汗血寶馬也是要錢的。”

譚戟說的大方,并不在意還會剩下多少。

瞧著譚戟這模樣,盛姣姣嘆了口氣,難怪人家說戰亂財好發,譚戟和齊漳每贏一場仗,就能繳獲敵方不少的財物。

只要這些戰利品不上繳,假以時日,譚戟與齊漳什么都不做,光靠打仗,就能富的流油。

她收下這盒子金銀玉珠,遠處的齊明開始催了,

“阿妹,回去了,還有什么情話兒說不完的,等納采那日再說。”

盛姣姣回頭,臉頰微紅的瞪了一眼壞笑的齊明,他明知道她和譚戟的婚約是假的,卻還在調侃她與譚戟在說情話。

譚戟也被齊明這話鬧了個紅臉,便是朝著盛姣姣抱拳拱手,

“姣娘,我還要去打活雁,先走了。”

“戟郎好走。”

盛姣姣回頭福身,也是轉身,翻身上馬,打算去找齊明的麻煩。

前方的齊明卻已經笑著跑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去了。

三人一路打鬧說笑著。

齊明和陳阿娣先把盛姣姣送回了黃土村,又才帶著陳阿娣回了集上。

等盛姣姣拿著譚戟給的那一匣子金銀玉珠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她一進院子,就碰上了一臉焦急的齊大姑娘。

只聽齊大姑娘說道:

“天爺,你總算回來了,出事兒了,那個......”

她語音有些不焉,低聲道:

“那個太子妃啊,給你下了帖子,讓你明日去貴人府上吃茶,要辦什么,秋日宴......”

盛姣姣的心重重一跳,她蹙眉,看了一眼齊大姑娘,又看向從堂屋里匆匆走出來的周氏。

夜色如水,周氏的手里拿著一封燙金的帖子,看起來貴氣逼人,將秋日宴的帖子遞了出去。

盛姣姣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微微擰眉問道:

“來送帖子的人是誰?他如何問的?你們如何回的?”

會收到這封帖子,著實出了齊家所有人意料,那些貴人不是最重女子名節,皇室便是選個宮女,都要家世良好,冰清玉潔的女子,還要經過種種繁瑣程序的篩選,才能來到貴人身邊伺候。

還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伺候的上。

后宮佳麗里,多的是空有名分,卻一輩子都沒見過皇帝的女人。

廢太子雖然是個庶民,可他到底有皇室血脈,殷澤更是講究,同別人傳出了緋聞的姑娘,他都不可能再碰。

這個廢太子妃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這其中出了什么波折?

怎么現在還在下帖子給盛姣姣?

盛姣姣問的有些細,周氏也回的很細,來送帖子的是廢太子妃身邊的老嬤嬤,只說久聞盛姣姣美名,貴人想請盛姣姣過府參與秋日宴,并沒有提要納盛姣姣的事。

想來也不會提。

畢竟前面已經有了好幾撥廢太子府的下人,明里暗里的找到了齊漳,要齊漳獻妹攀附貴人。

但齊漳不搭理,就證明齊家重視盛姣姣,絕不會做出輕賤盛姣姣的事。

后又有譚戟與盛姣姣說親,齊家已經同意了一事,這個時候再提納盛姣姣一事,便是十分違和。

“會不會真的只是想邀請你去秋日宴?”

齊三娘子迎了上來,又轉身,跟著盛姣姣一同回了堂屋。

只見盛姣姣說道:

“不會,單純相邀,絕不可能。”

齊三娘子還是把廢太子這一家人看的太簡單了些。

在大澤的權力中心,所有人都不簡單,尤其是東宮里的人,他們一直奔波在儲君路上,這個時機廢太子妃發帖子邀請盛姣姣,絕不是看看她那么簡單。

按照上輩子的路徑,也是有人先后暗示齊漳獻妹,齊漳不為所動,甚至態度愈見惱怒。

貴人無法,就只能按良家子的章程,先相看,再納妾了。

同上輩子一樣的路數。

他們先把盛姣姣弄去府里參加宴席。

本著打算是,太子看上了給太子,殷澤看上了給殷澤,左右都是進他們的家門,沒區別。

女人,對于廢太子與殷澤來說,都不缺,他們納女人,納的是這個女人背后所能帶給他們的利益。

這納妾也分貴賤的,里頭的名堂大著。

無論是廢太子,還是殷澤,盛姣姣愿意嫁自然是最好的,隨便給個妾室身份便夠了。

若是盛姣姣覺得做妾委屈了,那便抬為貴妾。

妻,是不可能讓她做妻的。

甚至于,若是盛姣姣被廢太子看上,連做貴妾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像是一場討價還價,盛姣姣矜持一些,齊家不忿一些,廢東宮里的人,就能給盛姣姣抬一抬位分。

她隨便一些,齊家退讓一些,她的位分就僅止于此了。

拉鋸來拉鋸去,做生意似的,雖然與做生意的方式不同,可骨子里的本質卻是一樣。

而這些,盛姣姣彼時根本看不分明,她天真的以為當年的自己是嫁給了心儀的兒郎做平妻,貴人府的下人說她是高攀了,她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高攀了。

又哪里看得明白,這一宗生意里,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掌握了大半的主動權。

迫不及待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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