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一心求死?”宗澤銘忽然問道。
也有他想不明白的時候,不過即便不激怒盛瀾清,皇后其實也活不成了。
“她和皇上斗了一輩子,皇上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了她的面前,一時間讓她無法接受吧!”
蘇軼昭其實能理解這種感受,皇后其實是心中有恨,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些愛意的吧?
在這車馬慢的古代,或許很容易一輩子只與一個人糾纏不清。
宗澤銘轉頭看向蘇軼昭,突然心中有了感觸。也許,這就是愛恨交織吧?
“母后?”大皇子接住軟倒在他身邊的皇后,一時間萬念俱灰。
“冕兒,放下吧!”皇后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大皇子痛哭流涕,他抬頭看向盛瀾清,緊接著便提劍刺向對方,只可惜,盛瀾清的武功不弱。
即便是在神志有些不清的時候,大皇子招招狠厲,卻已然不是他的對手。
一劍刺穿大皇子的胸口,盛瀾清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鈺兒呢?”他抬劍指向蘇文卿,不想再多說,只想知道鈺兒在哪。
蘇文卿沉默了,盛瀾清緊緊盯著蘇文卿的神情,就在他要不耐的時候,蘇文卿才道:“不知道,她一直都沒跟我聯系。”
“不可能!”盛瀾清搖頭,聲音哽咽地道:“絕不可能,她找不到我,一定會向你打探我的行蹤。”
“在這京城,她只能去找你。她在蒼臨縣沒有等到我,就一定會來找你。”
盛瀾清現在絕對不會再相信蘇文卿,他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或許出了其他的狀況,又或許以為你已經死了。”蘇文卿再次道。
“他為何不將實情說出來?是怕盛世叔想不開嗎?”宗澤銘很是詫異地問道。
蘇軼昭猛然轉頭看向宗澤銘,“盛世叔?”
聽到蘇軼昭語氣中的質疑,宗澤銘立刻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
“啊!是,盛家老爺子與我父王不是結拜成異性兄弟了嗎?”
宗澤銘說著,卻猛然驚覺,他叫錯了啊!他和盛瀾清其實是同輩啊!
這樣蘇軼昭豈不是成了他的晚輩?他們差輩了啊!
蘇軼昭挑起眉眼,“你叫世叔叫錯了吧?應該是我叫你一聲世叔了?”
宗澤銘頓時臉色一黑,“這怎么可以?我們當時是各論各的,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那時候的事早就不算數了,都反目了,哪來什么異性兄弟?”
“呵呵!”蘇軼昭輕笑了一聲,接著又將目光投向了下方。
“不會!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離開蒼臨縣。”盛瀾清篤定地道。
蘇文卿還想再次騙他,說畢鈺嫁人了。可他隨后一想,這是侮辱畢鈺。
畢鈺也是他愛過的女子,他不能給心愛的女子抹黑。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二人情比金堅,若是一人死了,另一人絕對不會另嫁或另娶。
“非得要我求你嗎?我不要這江山,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告訴我鈺兒在哪。”
盛瀾清放下手中的長劍,眼中滿是哀求。
蘇文卿再次沉默,他被盛瀾清的眼神刺痛了。
原本他覺得帶有希望地活著,總比萬念俱灰的行尸走肉要好,更甚至會成為害怕盛瀾清會一死了之。
然而他沒想過,這是一種煎熬,一種名為日思夜想的煎熬。
“是!鈺兒死了,在八年前死的。”
蘇文卿還是選擇了告知實情,他無法再欺騙下去了。
盛瀾清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他挪動著腳步,這一瞬間,就連蘇軼昭都感受到了他的心灰意冷。
這是一種極致的痛苦,沒有癲狂,沒有大哭,更沒有歇斯底里,表面看似十分平靜。
下一瞬,盛瀾清就栽倒在地。
蘇軼昭挪動了一下自己蹲麻了的腿,轉頭對宗澤銘道:“把我帶離這里吧!大局已定!”
“回蘇家嗎?”宗澤銘詫異地道。
蘇軼昭沉吟片刻之后,還是搖了搖頭。
“那不是我的家了,你將我帶離皇宮。我在西城有座宅子,可以去那里落腳。”
宗澤銘皺眉,“你可以去蘇家,只要你的名字一日在蘇家族譜,那你就是蘇家人。”
蘇軼昭自嘲地笑了笑,“我姓蘇,卻不是京城蘇家的蘇。”
宗澤銘啞口無言,是啊!真相馬上就要揭開,到時候蘇家還會接納蘇軼昭嗎?
看起來盛瀾清并不愿意坐上寶座,那這個帝王之位毫無意外應該會落在蘇文卿手里吧?
到時候蘇家就是皇族了,蘇軼昭不是蘇家血脈,應該容不下她了。
他隨后轉念一想,忽然覺得,正是個好機會啊!
蘇軼昭的莫名消失,肯定會讓外界議論紛紛,若是就此撇去蘇家庶子的身份,恢復女兒身,不就行了?
想到這里,宗澤銘立刻拎著蘇軼昭出了皇宮。
此刻蘇家眾人齊聚一堂,蘇軼玨從皇宮無功而返,讓蘇錦荀十分憂心。
“我去的時候,多方混戰,就連皇子們都去了,情況不容樂觀。不過據我觀察,四叔一直都是按兵不動,應該說是在等待時機。
剛才我來的時候,四叔正好帶人攻進皇宮。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你四叔看到你了嗎?”蘇文洲立刻問道。
蘇軼玨點頭,“看到了,他只說讓我趕快回來,其他的沒有多說。那時宮門外一片混亂,我本想趁亂進去找小七,可四叔命人攔住了我,說小七他會帶回來。”
“已經過了天亮了,也不知戰況如何!”
蘇文洲坐立難安,這可是謀逆的大罪,讓他們怎么淡定得了?
“怎么派去的人沒有半點消息?”蘇軼元也皺緊了眉頭,心中焦慮萬分。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往日那個玩世不恭的四叔居然會謀逆。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大太太梁氏也是震驚到無以復加,她枯坐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不過最震驚的要屬唐氏了,唐氏一直以為自己的夫君是個庸碌無為之人,可今日旁人說夫君竟然是有勇有謀的梟雄。
她都懷疑自己的夫君是別人喬裝的,真的有人會一裝就是數十年嗎?那得是多深的城府?
她這樣的枕邊人,居然一絲也沒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