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素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
停了兩秒，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問道：“我能不能問一問，為什么要讓我留下來當助手？”
這個問題已經盤繞在她的心里許多天了。
從她到了聯邦研究院以來，最主要的任務變成了學習而不是工作。當然她在自己的星球上多少也算得上是個學霸，然而她知道，對于進入聯邦研究院，她所學過的那點兒東西是絕對不夠的。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并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留在聯邦研究院工作。
原本她以為蘭格將她留在這里是因為她特殊的天賦，可那天跟愛爾貝特元帥見面的時候她才發現，對方根本就對于自己的種族和天賦一無所知。
正因如此，她對于蘭格將她留下的舉動十分疑惑。
這些天以來，她留在這里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流言，說是院長大人看上了她之類的。
可她知道不是的，蘭格對她或許是有些不同，卻并沒有他們所猜測的那么特殊。
所以，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給定位了。
她留下來是遵守了之前的承諾，蘭格幫他們聯系了愛爾貝特元帥，將他們從卡齊姆的手里救了出來。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她會慢慢的還。
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讓自己如何去還這筆債。
“怎么突然問這個？”
蘭格有些好奇，這種問題其實在他說出那個條件的時候就在等著對方問自己，可是等了那么久，就在現在他已經不覺得對方會開口了的時候，她卻突然問了出來。
而將她留下來的原因，就在剛剛已經不見了大半。
她身上的信號……
想到這里，蘭格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許。沒有注意到對面一直觀察著他的喬素微微變化的神情。
“這些天以來，我對于研究院在做的一些項目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我只是好奇像是跑腿傳話這類的工作行政機器人就可以做，完全沒有必要多經手一個人。”
蘭格聽了，輕笑了一聲：“行政機器人有它固定的程序，不太知道……隨機應變。”他頓了頓，選擇了這么一個詞。
“隨機應變？”喬素有些不解。
她不太喜歡聯邦這邊的人有時候說一半藏一半的說話方式，明明一件很簡單的事，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非要繞圈子。
“機器人的智能化其實一直沒有達到曾經人們幻想過的最理想效果，這不是技術層面的原因，而涉及到了許多東西。機器人終究跟人是不一樣的，人們想要依賴它們，卻也懼怕它們。所以聯邦的科技雖然達到了可以制造超越人類思維的機器，卻并不會那么做。而研究院這里，雖然有著整個聯邦最先進的科技，但是人能做的基本不會太多地假手于機器，這點你應該發現了。”
蘭格平靜地說著，解釋了為什么不用行政機器人的原因。
是了，喬素其實從一開始就有些奇怪，明明聯邦研究院按理來講應該是極為科技化的存在才對，但是事實上，這里除了各種設備比外面好用之外，看上去并沒有外人預想的那樣，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給機器人去做。
她接觸的這些研究員，基本上能夠獨立完成的事情也不會過多地依賴于機器。
“可是學習和跑腿這些……”好像沒有什么不能讓機器替代的。
“我將你留下來是想要確認一件事。”蘭格忽然轉了話鋒。
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變讓她愣了一下，兩只耳朵猛然一跳。
蘭格見到她的反應忽然覺得有些有趣：“我之前一直在做一項研究，主星的匹配系統近些年的作用一直在削弱，所以我在研究匹配系統的更新換代和改良問題。聯邦長期以來實在是有些固步自封了，在許多地方都覺得自己是這片星域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他說著，一雙與愛爾貝特相似的狼眸微微瞇起：“為了改善聯邦的生育率，同時也改善聯邦居民的心態，我之前在做一項測試，讓聯邦的匹配系統的范圍向外擴大到聯邦的三大星域之外。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信號。”
他說著，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女孩子。
奇怪的信號？
對上了蘭格的眼神，喬素很快明白過來這就是她所想要知道的重點來了！
“匹配系統竟然會同時出現兩個信號源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然后我發現其中的一個信號從外星域到了第五星球，跟你的行動軌跡完全重合。哦，對了，忘了問你，你之前是不是參加過匹配？”蘭格忽然想起了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喬素的臉色暗了暗：“對。”
這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反正匹配不成功也不算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只不過之前的事情的確有些奇怪。
“那就是了，我想要修補這部分的漏洞。所以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蘭格此刻十分坦白。
畢竟將喬素留在這里的話，對方遲早要知道這些的。
“我能幫你什么？”喬素不解。
“你留在這里保持這個信號的存在就是對我的幫忙了。你之前的匹配應該是出現了問題，既然跟系統錯誤有關，那么也算是我的不是，修補好漏洞之后，你就可以重新匹配不用擔心之前的問題。我會親自進行篩選，算是對于之前的補償。”
“補償？”女孩子喃喃自語道，隨后輕哼了一聲：“我暫時沒有參加匹配的打算，不過……這個機會暫且留著吧。”
知道了對方為什么會將自己留下，最起碼拿到手的吃住費用和工資也算是心安理得了些。
她對于是否參加匹配并不算很在意，不過……爺爺他會擔心的吧。
“好。”蘭格點了點頭。
“那么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她有些好奇。
“你問。”
“我之前的匹配曾經顯示成功了，是因為什么？那次匹配的對象到底是誰？”雖說她并不認識對方所以也說不上有多遺憾，但是她對于這個結果依舊有些想知道。至于知道了以后……其實也沒什么，大概是想看看系統覺得她適合找個什么樣的對象吧。
之前的匹配對象是誰……
這個問題讓蘭格的腦袋嗡嗡直響，她倒是挑了個最難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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