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沈尋菡跟那個人長得很像的緣故，克蕾雅跟她聊天的時候總覺得放松了許多，也就不自覺地逐漸地打開了話匣子。
“據說當初她結婚的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多少人扼腕不已。好在她嫁的那個人也用自己的能力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否則的話，大概有不少人就要想辦法讓她離婚了。”克蕾雅回憶著當初的那副場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聽起來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呢。”
“是啊，只可惜……”克蕾雅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勾起的嘴角抿了抿。
她的眸子暗淡了一些，端起手中的茶杯，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杯柄的位置，目光順著杯子的方向，盯著杯中的茶水有些失神。
可惜？
沈尋菡聽到這個轉折，很快便反應過來在這之后必定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不是一個很會安慰人的人，而且雖然覺得對方親切，但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的人，許多話不適合出現在此時的場景和兩人之間的關系，所以一時之間，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凝滯。
最終還是克蕾雅打破了這種氣氛。
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歉意：“抱歉，明明想說些開心的事情來著。”
沈尋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這些。
“對了，我這里還留著她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克蕾雅說著從自己的通訊器里面調出了一張照片投在了虛空中的光屏上面。“是不是真的很像？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差一點兒認錯人……”
克蕾雅笑著說著什么，然而此刻的沈尋菡的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光屏上面的那張動態的照片。
克蕾雅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將自己僅存的在學校時期的幾張照片翻了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沈尋菡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此時隱隱有些僵直，旁邊的克蕾雅的聲音好像漸漸地飄遠了不少。
面前光屏上的那道身影熟悉又陌生，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照片上面的人顯然比她認識的要年輕一些，身上穿著的明顯是帶著聯邦特色的校服，類似的校服她在第六軍校那里曾經見到過。
女人溫柔地看著鏡頭的方向，笑意在背后的光芒的映照下顯得朦朧了許多，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來是個極美的女孩子。
是她嗎？可是……怎么可能？
克蕾雅似乎發現了她一直在盯著光屏上面的照片，神情有些怔忡。
于是覺得她大概是也被這種巧合驚到了，于是停下了剛剛所說的話。也將目光轉向了那張照片。之所以會有這張照片是因為那是她拍攝的，那個時候的時光是如此的美好，讓人覺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這幾張照片她一直沒有舍得刪掉，想一想竟然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
忽然，她聽見旁邊的女孩子開了口，聲音小小的，帶了些干澀的味道：“她是……人類？”
那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太確定。
“是啊。”克蕾雅卻很直接地點了點頭：“純種人類在聯邦的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她和庫曼家族的人都是，或許這也是當初他們能夠匹配成功的原因？誰知道呢？”
是的，聯邦之中也是有著純種人類的，只不過與其他的種族相比，在身體素質上稍微差了不少，然而在智慧上面卻進行了不足。大約是因為造物主是公平的，作為高智慧種族想要生存下去，總要有能夠仰仗的東西。
“就是因為他們夫妻兩個都是純種的人類，身為基因異變者，與其他種族相比在恢復上面會更困難一些。而且……”更容易被人覬覦，即便是有著庫曼家的庇護，也會變成如今的結局。
克蕾雅并沒有把后面的那句話說出來，作為庫曼家掌權者的夫人，她自然是知道許多別人所不知道的內幕的。
然而即便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才是最令人感到難受的地方。
沈尋菡下意識地抓住了基因異變者這個詞。
在當初愛爾貝特告訴她“基因異變者”這個身份的時候也告訴了她具體的含義。
她的父母雖說很聰明，或者說比普通人要聰明一些，但是她從未往那個方面去想過。這讓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他們留給她的那間實驗室，然而那間實驗室在她看來并沒有什么太過特殊的地方。
此時光屏上的那個女人會是她的母親嗎？
沈尋菡一時間不太敢確定。
她有意識以來就在地球上生活長大，父母也從未表現出來任何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地方。他們做著普通人的工作，偶爾會做個小實驗逗她開心，在工作之余也會利用實驗室掙些外快。
他們走后留給她的那些資產絕大部分都是從那間實驗室里面掙出來的。
她在他們離開并且成年之后將那些資產進行了整理，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太對勁的地方。
會不會只是長得像呢？
即便她現在出現在了這里，她也無法想象如果對方真的是聯邦的公民，那么對方又應該是如何出現在地球上的。
等等……集訓的時候，她也的確發現了蟲族的身影，會不會……
沈尋菡此時的腦子有些混亂，這個信息量對她來講有些大，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他們都是基因異變者呀，很厲害的樣子……”她試探性地說了句。
克蕾雅聽后笑容里卻夾雜了一些苦澀：“是啊，當初我們也是那么認為的，只是現在的我們卻寧愿他們不是。庫曼家沒有護住他們，再早些年他們的名字也是一個禁忌，無論是對于庫曼家還是聯邦都是如此……他們在聯邦很有名的，你之前或許聽說過她們兩個的名字？”
說到名字，沈尋菡的心頭一跳。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即便對方是自己的父母又如何，他們已經不在了。可是，正是因為他們離開的突然，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多了解些什么。
“他們……叫什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這么問道。
“沈安·溫格斯和蓮·格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