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廢品站這里就真的就是廢品。
說明了自己想要什么,人家告訴她自己去選。
初中課程已經打聽清楚了,有數學,語文,英語,政治,其余的生物地理歷史都是副科。
不過越是副科,書越是干凈。
韓遠芳蹲下來慢慢的挑,也要挑出來好一點的。
整個初中三年的書都找到了,這才有閑心去看別的。
這個小縣城不大。這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不過看到了一個算盤,看著沒有壞的地方,想著回去自己有時間練打算盤。
還選中了一個燭臺,看著都是鐵銹,不過上面的花紋挺好看的,這才收起來。
花了一塊五,全部拿下來了。
人家看著她知道小姑娘,買的還是課本,這個善良的婦女給了她一根繩子捆上了。
她急匆匆的去了書店找韓冬梅。這丫頭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怎么沒有在里面看書?”
“人家都朝我翻白眼了。我還是自覺點出來吧。”
韓遠芳笑了。“冬梅,你還有什么想要買的嗎?”
“咱們去大樓買筆,我相中了我堂兄的鋼筆了。”
“行啊。我去買幾瓶鋼筆水,還要買一些信紙。”
“我幫你拎著。”
“不用,我能拎得動。”
“也行啊,一會兒累了我替你。”
兩個姑娘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遠芳我覺得縣城有了一些變化,我以前來過這里,沒有這么多人的。”
“這不是時代在進步嘛,我想著以后會變化更大的。”
大樓里的人真的多,兩個小姑娘擠在人堆里,實在是有點郁悶,不過還是買了韓冬梅心心念念的鋼筆,韓遠芳也買了自己需要的。
“咱們兩個回去吧。我爺奶在家里干活。”
“行啊,走吧。”兩人出來后就看到了公共汽車,急匆匆的上去了。m.miaoshuzhai
韓遠芳到家已經是一點多了,真是餓啊。
老兩口子也沒有休息,還在搓玉米。
“爺奶,你們怎么沒有睡一會兒?”
“也不累。”看著孫女拎著一堆書進屋了。
“遠芳,你還沒有吃飯吧?家里有饅頭。”
“奶,我家也有饅頭。”
韓遠芳還是給自己煮了一碗面條,饅頭涼,她也不想吃。
她端著碗坐在外面的陽臺上,看著老兩口子干活。
“爺,沒有那么著急的,也沒有剩下多少了,我抓著空就能搓出來。”
還挺不好意思的,老兩口子年紀大了,還這樣的給自己干活。
“沒事,不累,趕緊的搓出來,等到村里有車去鄉里交公糧,咱們跟著一起。”
“奶,我都準備出來了,我交的也不多。”
細嚼慢咽的吃完了,收拾干凈了,她本來不想干活的,可是看著奶奶要把筐里的玉米骨頭放柴房出,她趕忙的接過來“奶,我來就行了。”
一直到了下午五點,老少三口把所有的玉米都堆在一起。晚上有露水,還是要蓋上的。
老兩口子拒絕了韓遠芳留下吃飯,回家了。
出了二兒子家門,看到了兩個孫子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兩個小子看到爺奶都沒有說話。
韓奶奶嘆氣,“真是白養了,一幫白眼狼。”
“行了,都已經過去了,想那些干什么?”
兩個小子生氣,跑回家告訴了姜紅玲。
“兩個老不死的,就看著那個死丫頭有錢了。”
韓宗寶和韓宗強兩個小聲的說著什么。
他們兩個聽媽說,要嚇唬那個喪門星。他們商量著今天晚上就去。
韓遠芳收拾干凈了院子,喂豬后拔了兩顆小白菜晚上吃疙瘩湯。
湯湯水水的好消化,她晚上不想吃干的。
現在天黑的早了,吃完飯后她也就洗澡,準備看書了。
她前世就是初中畢業。現在看初中的書覺得有太多的都不記得了。
不過不著急,自己可以慢慢的來。
看書精神集中,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
等到她放下筆都已經是十點了。
收拾了一下,出去一趟準備睡覺了。
突然間聽到外面有小聲說話的聲音。
韓遠芳咬著牙,原來是那兩個,還真是找死,既然他們想要嚇人,自己就成全他們。
進了空間以后,帶上了以前的假發,那時候化療,整天頂著光頭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買了一頂假發,特別長的那種。
實在是沒有可以扮鬼的衣服,只能找出了白床單子披在身上,她照鏡子看了看,挺嚇人的。
空間是可以移動的,她看著外面的兩個想要爬墻。
在他們兩個快要上來的時候,她出現在了墻頭。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兄弟兩個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長頭發白衣服的女鬼飄在了半空中。
韓宗寶嚇得嗷的一聲掉下去了,韓宗強嚇得哇哇大哭。
他在墻頭上,直接的跳下去了。
韓遠芳看著他跳下去摔在地上,她都覺得疼。
看著一瘸一拐的跑了兩個,這才回去。
韓家的兩兄弟一邊跑一邊哭,都是一圈一拐的跑,就是這樣,也跑的挺快的。
晚上這個時間在大街上哭,很多人家都拉燈出來了。
等到他們出來就聽到了哭聲,沒有看到人。
有人嘀咕這是誰家大晚上的打孩子?
他們兩個哭著跑回家了。韓成林已經躺下了,看著兩個兒子狼狽的樣子。
“你們兩個不睡覺這是去干什么了?腿怎么了?”
“爸媽,喪門星家里有鬼,我們兩個想要爬墻進去,就看到半空中有一個女鬼。”韓宗寶一邊說,牙齒還打顫。
韓宗強就更加的不好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而且還有點發青。
姜紅玲嚇了一跳“強子,你怎么了?別害怕,別害怕。”
韓成林也看出來小兒子這是嚇壞了,趕忙的下地抱兒子上炕。
韓淑麗也醒了,罵罵咧咧的,也沒人搭理他,都大聲的叫著韓宗強。
可是這個孩子就是瞪著眼睛,看著他緊緊的咬著牙。
怕他咬到舌頭,韓成林想要掰開小兒子的嘴,可是怎么也掰不開。
這下兩口子害怕了。大兒子還在一邊打顫。
韓淑麗看到兩個弟弟的樣子,一句話都沒有說,翻過身繼續睡覺了。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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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