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芳趕忙搬著椅子下炕,打開立式衣柜,里面有一個暗格。
打開后,看到用皮筋捆著好幾沓的錢。有五塊的,兩塊的,一塊的,五毛的。
面值再小的就沒有了,他們賣雞蛋也是要帶著不少的零錢的。
出事后她媽媽隨身帶的包也不翼而飛了,不知道現在到了誰的手里。
把眼下這些也都整理好,韓遠芳已經養成了習慣了,只要值錢的好東西,一定會收起來,因為她就信得過空間。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的。
里面還有一個木頭盒子,她還真的認識,就是普通的榆木盒子。
拿出來后上炕坐著去看了。
打開后她笑了,這里有一對金鐲子,一對銀鐲子,還有兩個戒指,一對耳墜。
這么普通的兩口子還真的攢了不少好東西。
連著盒子一起收起來,這才放心,要不然總是不安定。
還是虛,拿出來一塊前世最喜歡的蛋糕吃了,喝了一袋牛奶,美美的繼續躺下了。
來到這里她并沒有任何的恐慌,反而是慶幸。
上輩子最后被病魔折磨的已經不成人形了,可是還是想辦法活著。
現在給了自己新生的機會,怎么會恐慌,就剩下感恩激動高興了。妙書齋妙書齋
韓遠芳想著以后要怎么辦,上學是一定的。
她知道有病以后離開家到外面才知道文化是多么的重要。
這輩子一定好好的學習,彌補上一輩子的遺憾。
小丫頭十一歲,不過不小了,明年九月份就能上初中。雖然遠,但是家里有自行車,這個難不倒她。
剩下的時間可以想辦法養活自己。
家里爸媽都去世了,那么他們的地也會被大隊收回去的,也就還剩下自己的一畝二分地。
自己會種地,這塊地足夠自己吃了,菜就在院子里栽種。
韓遠芳想著想著,沒一會兒居然睡著了,她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摸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好一會兒才坐起來下地去開門。
她心里還在想著究竟是誰這么沒有素質,居然這樣敲門?
上輩子只要家里的大門被這樣敲,她媽一定會沖出去打人的,用她媽的話就是只有報喪才這么大力的敲門。
韓遠芳開門以后就看到大娘和堂姐,對方正滿臉不耐煩的看著她。
“你怎么這么慢開門?”
韓遠芳也來了脾氣了,碰的一下再次的關上門,這次任由她們敲,在外面叫罵。
真的是長見識了,她們就不知道難看?小叔子兩口子尸骨未寒,看著她們的架勢這是來找事了。
韓遠芳直接的回屋,都不搭理他們,愿意敲就敲,要是門壞了,自己今天就去把她們家的門拆了。
其實她大概知道她們的想法,左不過就是想要占便宜。
當然能從自己手里占到便宜也是她們的本事了。
韓遠芳抱柴火燒火,怎么也要燒火做飯的,還有牲口要喂。
還沒有進屋,她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聽著外面愈來愈烈的撞擊聲,她看著剛剛被她們扔進屋子的石頭,這下火氣可是上來了。
氣沖沖的抱著柴火進堂屋,拿著燒火棍子沖出去。
韓遠芳都能看到大門砰砰的震動,她握緊棍子,打開門朝著堂姐韓淑麗的腦袋就打過去了。
外面的兩人沒有注意,韓遠芳的這一棍子是又準又狠的,直接的打在了對方腦袋上。
這下兩人的罵聲也停下來了,韓遠芳語氣冰冷:“我爸媽死了,不用你們來報喪,我告訴你們,如果再這樣,下次就是刀,反正我活夠了。”
韓淑麗被打完后懵著,聽了韓遠芳的話才反應過來,嗷的一聲沖過去:“你個賤人居然敢打我?”
韓遠芳說完以后就退進門里。她的小身板和韓淑麗可是沒有辦法比,對方都可以頂上兩個自己了。
她快速的關上門,恰好正正的夾住了堂姐韓淑麗的手,這下又是一陣嗷嗷的叫聲。
她大娘這下也跟著推門,韓遠芳根本就擋不住。
她的火氣也到了腦瓜頂了,轉身就往屋里跑,門外的兩人還以為她怕了,也沖進了院子。
韓遠芳從記憶中跑去柴房,直接抄起兩把鐮刀就跑出來,正好和她們娘倆碰在一起。
兩把鐮刀可是直接的砍過去了。
她們娘倆嚇得都躲開了。看著眼睛都紅了的韓遠芳再次的揮著鐮刀過來。
“殺人啦,殺人啦。”大伯娘大聲的喊,抓了自己女兒就王外婆。
她們娘倆倒是不認為是自己怕了對方了,想要收拾這個和小雞子一樣的賤丫頭那是沒問題的。可是對方手里拿著鐮刀,要是不小心被傷到就不值當了。而且這小丫頭片子的表情有點太瘋了。
韓遠芳直接的追出去了,剛剛對方敲了半天的門,加上自己又被驚醒,一身的起床氣還沒發泄,現在她就在瘋狂的邊緣。
她直接的追著兩人在村里跑。前面的兩人一邊跑一邊罵罵咧咧的。她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就是跟在后面,而且越跑越快。
韓遠芳從后面下手,她現在鼓著一口氣,感覺自己都魔障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其實她前世就是一個膽子小普通的女孩子,生病以后就更加的謹小慎微的,也不讓自己情緒波動太大了。
莫非是憋了太久,爆發了?這一出手,就砍到了韓淑麗的辮子。
韓淑麗嚇得哇哇大叫,本來她們的目的就不純,就是想要讓韓遠芳的名聲臭了。
要不娘倆早就在她家就收拾她了,可是沒想到這個丫頭現在瘋了。
一直追到了韓遠芳奶奶家,她們兩個哇哇大叫的跑進去。
一家人都出來了,韓遠芳也沖進來,她也是氣喘吁吁的,不過手里的鐮刀可是握的緊緊的。
韓遠芳大伯家里還有兩個兒子,老大和韓遠芳一樣大,老二今年九歲了。看著媽和姐姐被追著,他們不干了,沖上去就要打韓遠芳。
看著氣勢洶洶過來的兩個,韓遠芳更加握緊手里的鐮刀,勢有一種不死不罷休的樣子。
兩人沖過來,韓遠芳的鐮刀也揮過去。
“都住手,像什么樣子?”韓爺爺大吼一聲。老人家在家里還是非常的有威望的,這一嗓子吼出來,兄弟兩個恨恨的瞪著韓遠芳。
“說吧,怎么回事?”老人家皺著眉頭看著孫女。
“爺,她們去家里找事。我關門還往院子里扔石頭,那時候我可是還沒有進院子,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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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