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血濃于水
165血濃于水
“噫?你醒啦?干嘛這么看著我?”蘇承兇巴巴地瞪向蘇淵。
蘇淵的眸光微微一動。
像,太像了。
不過一開口又不像了。
都說外甥像舅,那是因為兄妹二人一母同胞,有著共通的體貌特征。
見到秦徹時,蘇淵覺得與自家父親確有一兩分眉眼上的相似,可見了眼前這人,蘇淵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像。
這雙眉眼,就是姑姑與父親的眉眼,如出一轍。
蘇淵喃喃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蘇承舉起殺豬刀:“你特么罵誰呢!老子本來就是人!什么叫像啊!”
蘇淵:“……”
蘇小小道:“爹,他是我在府城的客人,二狗給你帶回來的山泉水,就是他家的。”
麻蛋,好不容易干一票,干到客人頭上了——
蘇承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動聲色地將殺豬刀往地上一放,拿腳懟進長凳子底下。
車夫會過意來了:“是你是你!是你綁了我家老爺!你們……你們匪患一家!”ŴŴŴ.81ŹŴ.ČŐM
蘇淵沉聲道:“鄭廣,休得無禮!”
車夫指著蘇承道:“可是爺,你沒聽他說啥嗎?分明就是他們——”
蘇淵臉色冷沉,車夫乖乖噤了聲。
蘇小小及時岔開話題:“蘇老爺,你方才的情況很兇險,是過敏癥,你知道自己有過敏癥嗎?”
蘇淵點頭,苦澀一笑:“我對柳絮過敏,對一些吃食也是,平日里都很注意,今日是我疏忽了,沒注意到馬車里有飛進來的柳絮。蘇姑娘,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小事。”蘇小小落落大方地說。
蘇承趁機溜去了后院。
蘇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笑著問蘇小小道:“蘇姑娘,你們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
蘇小小道:“我爹娘原是楊柳村的,后面才搬來這里。”
蘇淵笑了笑:“啊,原來如此。”蘇淵笑了笑,目光落在蘇小小圓乎乎的小臉蛋上,“蘇……”
他想叫蘇姑娘,忽然意識到她已經當娘了。
可一聲蘇小娘子,著實讓他叫不出口啊。
還有,她夫家姓什么?
自己打聽這些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
“你在想什么?”蘇小小問,“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蘇淵回神:“沒有,我感覺好多了。”
這可不是客套話,是實打實的真話。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小時候還不知自己是過敏癥,好幾次差點兒沒搶救過來。
是符太醫準確地辨認出了他的病癥,并告訴他,這種病并無根治之法,防大于治。
只是難免也會有所差池,印象中,自己從未有哪一次恢復得如此之快。
蘇淵問道:“蘇姑娘是懂醫術嗎?”
蘇二狗牽著小馬駒走出來:“是啊,我姐是符郎中的徒弟!”
蘇淵道:“哪個符郎中?”
蘇二狗道:“就春柳巷那個!”
蘇淵陷入了沉思。
難怪,慧覺師太會認識一個鎮上的小丫頭,如果小丫頭是符家的徒弟就說得過去了。
符郎中教出來的徒弟尚且如此厲害,符郎中的醫術豈不是更為精湛?
符老夫人說她兒子治不了他父親的頑疾,怕是……不愿回京的托詞吧?
不行,他得再去一趟春柳巷。
他對蘇小小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攪蘇姑娘了。”
“慢著!”蘇老爹自后院探進來一顆腦袋,“……診金。”
說罷,又唰的將腦袋縮了回去。
好奇怪呀,這個男人看著弱唧唧的,自己一只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可為什么好像有點兒怕他?
也不是怕——
心里有股奇詭的感覺,蘇承自己也說不上來。
這大概是他打劫得最沒底氣的一次了。
蘇淵笑道:“應當的,瞧我,把這么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鄭光,去馬車上拿銀子。”
蘇承兩只耳朵一豎,有銀子么?他搜了半天也沒搜著呀!
他坐在小板凳上,想借著后仰的姿勢偷看,一不留神對上了蘇淵的打量。
他輕咳一聲,默默把身子板正了。
鄭光自馬車的暗格里取了錢袋過來:“爺,給。”
蘇淵道:“給蘇姑娘。”
鄭光一愣,全、全給呀?
蘇淵和顏悅色道:“蘇姑娘,請笑納。”
諸侯的命確實挺值錢的。
那種藥也確實挺稀罕,她統共只有一瓶,吃一粒少一粒。
這么一想,蘇小小心安理得地把銀子收下了。
想到什么,蘇小小又回屋,肉痛地數了九顆小藥丸,用小瓷瓶裝好,拿出來遞給他。
“以后若是再出現這種程度的過敏,就吃三粒。里頭是三次的用量。”
蘇淵道:“多謝。”
鄭廣要去接,蘇淵親自接過了。
鄭廣有些意外。
他家世子爺脾氣好歸好,卻到底出身勛貴,身份擺在那兒,少有如此與人打交道的。
或許是看了慧覺師太與符老夫人的面子吧。
“爺,屬下去備車?”鄭廣問。
“好。”蘇淵點頭。
蘇承像個孩子似的,一會兒偷瞄一下,見鄭光把他好不容易打劫回來的馬車牽走,他有點兒小郁悶。
蘇淵走過來向他辭行,帶著貴重卻并不盛氣凌人的修養,好聲好氣道了謝。
蘇承撇嘴兒不理他。
蘇淵這下是真要離開了。
蘇小小把人送上馬車。
蘇淵坐上被鄭廣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馬車:“蘇姑娘,有緣再會。”
蘇小小頷首:“蘇老爺慢走。”
鄭廣揮動馬鞭,馬車緩緩離開。
蘇承又往外望了一眼。
蘇二狗納悶道:“爹,你瞅啥?”
蘇承瞪了瞪他:“你管我瞅啥!”
那個人走了。
哼,走了就走了。
他又不稀罕!
蘇承掄起斧子劈柴,一下一下,像在剁張刀似的,直把蘇二狗都看傻眼了。
他爹這是咋啦?
馬車來到村口時,鄭廣看見一個小家伙在站大樹下探頭探望地朝他們張望。
“爺,是蘇姑娘的兒子。”
“停車。”蘇淵吩咐。
鄭廣將馬車停在了大樹邊兒上。
蘇淵挑開車簾,和顏悅色地看向眼前這個小家伙:“你一個人在這里玩嗎?你的兄弟去哪兒了?”
二虎說道:“他們去溜,小馬駒了。”
蘇淵笑了笑:“你怎么沒去?”
二虎奶聲奶氣地說:“不想去。”
蘇淵在馬車上找了一盒點心,走下馬車來給他。
二虎搖頭:“娘說,不能吃。”
蘇淵愣了愣,隨即笑了:“你娘教得很好,確實不能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二虎的小手背在身后,歪頭萌萌噠地看著他:“你是城里來的大老爺嗎?”
蘇淵笑道:“算是吧。”
二虎又道:“你很有錢咯?”
這叫什么問題?
二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你印堂發黑,有霉運。”
蘇淵:“?”
二虎認真忽悠:“想不想轉運?”
蘇淵:“??”
二虎小手往前一伸:“祖傳寶玉,摸摸能轉運,一次十個銅板,看你面善,收你五個,不二價!”
蘇淵:“……?!”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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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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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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