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樂哭得很大聲。
看著前方的汽車,幾乎聲嘶力竭。
“月柏,我真的知道錯了!”
最后,韓冰樂直接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從兜里拿出手機,撥打沈月柏的電話。
可惜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
這是被拉黑了。
她被沈月柏拉黑了。
那個曾經承諾過她,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拉黑她的人,現在把她拉黑了。
可笑。
真是可笑啊。
沈月柏哭著哭著就笑了。
也是這時,空氣中突然刮起大風,接著便是瓢潑大雨。
嘩啦啦
韓冰樂就這么的跪在風雨中,尤其狼狽。
她以為,沈月柏會忍不住回來找她。
可是。
沒有。
難道她真的要失去沈月柏了嗎?
不甘心。
就在此時,韓冰樂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從地上站起來,往車里走去。
她得振作起來。
既然沈月柏不愿意原諒她,那她就去找沈家父母。
沈家父母是真拿她未來兒媳婦對待的。
另一邊。
娜可·加西亞再次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破舊的屋子,窗戶是半開著,窗戶上沒有安裝玻璃,只糊著一層破油紙。
此時正嘩啦啦的往里面灌著風。
這是什么地方?
娜可·加西亞瞇了瞇眼睛,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恐慌。
須臾。
娜可·加西亞從地上爬起來。
“來人!”
她試著叫喚了幾聲。
“藍迪!”
可是,空氣中無人回應她。
娜可·加西亞非常害怕。
這是哪兒?
還是九州島嗎?
娜可·加西亞推開破舊的門。
呼啦。
門開了。
娜可·加西亞被眼前的一幕嚇慘了。
只見門口盤著幾條正在吐著信子的毒蛇。
約摸四五條蛇的樣子,手臂粗細,長著繁雜的花紋,非常可怕。
“嘶嘶”
“啊!”娜可·加西亞驚叫一聲,嚇得趕緊關上門。
驚魂未定。
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好半晌,娜可·加西亞才緩過來,她順著門縫看向外面,不見那幾條毒蛇之后,她才敢推開門,往外走去。
走到外面之后,娜可·加西亞才發現,這是一座孤島。
這里不但沒有食物來源,也沒有淡水還有隨處可見的毒蛇野獸。
只不過在破房子周圍逛了一圈而已,娜可·加西亞就發現了好幾條毒蛇,以及美洲豹的蹤影。
意識到這些危機,娜可·加西亞狂跑著回到屋內,關上房門,臉上全是絕望的神色。
怎么辦?
她要怎么辦!
她想回家。
誰能來救救她?
娜可·加西亞瞬間滿臉淚痕。
宋婳到底是誰?
她為什么要這么針對自己?
這邊。
韓冰樂驅車來到沈月柏的老家。
她特地買了很多禮物。
跟著沈月柏來過很多次他老家,因此,她對這里并不陌生。
韓冰樂拎著買好的禮品,開始敲門。
“大早上的,誰啊?”
“來了來了!”
沈母走過來開門。
“阿姨早上好。”
看到韓冰樂,沈母的臉上并沒有以往的熱情,反而是冷冰冰的樣子,“你來干什么?”
韓冰樂心底一涼,但還是努力的保持微笑,“阿姨,我來看看您和叔叔。”
“我們倆有什么好看的?”沈母接著道:“你跟我兒子已經分手了,以后也別來了!”
以前沈月柏跟韓冰樂還沒出事的時候,也沒見韓冰樂主動來看過他們一次。
每次過來,眼底都有遮掩不住的嫌棄神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從大都市來的。
不過那個時候,沈母覺得只要兒子喜歡就好,所以從未說過什么,一直拿韓冰樂當兒媳婦看待。
可現在。
兒子已經跟韓冰樂分手了,她也就沒必要繼續慣著韓冰樂。
“阿姨,這件事我可以解釋,”韓冰樂努力保持著微笑,“之前都是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吧,我可以跟您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肯定不做同樣的傻事。
可現在木已成舟,她只能盡量挽回損失。
按照沈母對她的滿意程度,沈母應該會原諒她的才對。
畢竟,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當時她也是迫于無奈,她也不想離開沈月柏的。
沈母的瞌睡清醒了好幾分,看向韓冰樂,“韓冰樂,其實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們家,因為你是京城本地人,而我們就是鄉下來的小市民而已,所以,你也從沒那正眼瞧過我們。但是我從來都沒把這些事情當成過問題,畢竟我們家月柏對你是真心的,只要我們家月柏喜歡,我們做父母的,自然不會反對。但是,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跟月柏同甘共苦的兒媳婦,而不是只能跟月柏共榮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就立即各奔東西。”
說到這里,沈母頓了頓,接著道:“你現在無非是看我們月柏又發達了,所以你才會找回來,可我們家月柏要是沒有發達呢?你今天還會拎著這么多禮品來看我們嗎?”
聞言,韓冰樂不假思索的道:“會的,我會的!從今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堅定不移的跟著月柏。阿姨,你就相信我一次!”
只要給韓冰樂一次機會,韓冰樂就什么都愿意做。
她只要一想到馬上自己的房子、車子都要被收走時,心里便一下子從頭涼到腳。
她無法想象沒車沒房的日子。
現在只有沈月柏能拉她一把,讓她恢復往日的榮光,所以,就算不惜一切代價,她也要讓沈月柏原諒自己。
沈母直接笑了出來,“韓冰樂,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虧心嗎?你如果真的對我們月柏那么好的話,當初就應該跟我們月柏共同進退!現在知道后悔了?可惜我們家月柏不回收垃圾!”
說完這句話,她‘啪’的一下關上房門。
看著被關上的房門。
韓冰樂直接傻眼了。
她立即伸手敲門。
“阿姨!阿姨!”
可惜,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但韓冰樂依舊不死心。
沈月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她必須要牢牢的抓住沈月柏。
敲門聲一陣又一陣。
沈父皺著眉道:“你去讓她走!這小閨女,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死纏爛打的!”
沈母知道自己不能開門,她若是開門的話,若是韓冰樂賴上她怎么辦?
于是,沈母便拿起電話打給物業,“你們物業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每年給你們繳那么多物業費,你們怎么什么人都讓進來?現在有個瘋子一直拍我們家的大門,你們趕緊派人過來把這瘋子弄走!”
物業連連道歉,“真是抱歉,讓您受驚了,我們馬上安排保安過去。”
“快點吧。”
沈母掛了電話。
沈父看向沈母,“物業那邊怎么說?”
沈母道:“放心吧,馬上就派保安過來。”
“那就好。”
物業來的很快。
他們直接一左一右的架起韓冰樂,把她帶到了小區外。
韓冰樂第一次這么無助。
不到三天。
唐氏集團正式宣布破產。
韓冰樂的車被強制拖走,卡里的資金被凍結,唯一的房產也被銀行拍賣了。
當然,倒霉的人不止韓冰樂。
還有當初從宋氏集團撤資的那些股東們。
他們幾乎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何金龍是這些股東們中間的風向標,當初他第一個支持唐松。
當初的他有多得意,現在的他就有多落魄。
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個愚蠢的自己。
人到中年,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條捷徑,沒想到是自取滅亡。
不過。
何金龍倒也不算太蠢。
在意識到唐氏集團要倒臺時,他立即跟妻子辦理了離婚證,并將名下可流動的資金以及房產,分了一半到妻子的名下。
所以此時,他還不算無家可歸。
思及此,何金龍
何金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
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的歡聲笑語。
家里來客人了?
何金龍有些疑惑,伸手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小何金龍二十歲的小嬌妻,孫嘉怡。
“嘉怡。”
透過開著門,可以看到餐廳里坐了一桌人。
岳父岳母也在。
但還有一個他不認識也從來沒見過的年輕男人。
何金龍看向里屋,好奇的道:“嘉怡,家里來客人了?
孫嘉怡沒有直接回答何金龍的話,就這么上下打量著他,也絲毫沒有要讓他進屋的意思,“你怎么來了?”
何金龍笑著道:“瞧你這話問的,我回家啊!”
“何金龍,”此時的小嬌妻就像變了一副面孔一樣,“我們已經離婚了。”
聞言,何金龍微微蹙眉,“嘉怡你什么意思?咱們不是商量好的假離婚嗎?”
因為只有假離婚,他才能保護部分財產。
可現在
孫嘉怡這是什么意思?
打算假戲真做?
“誰跟你假離婚?”孫嘉怡雙手抱胸,“我現在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識相的就趕緊滾!”
這一瞬間,何金龍臉色慘白。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精明了一輩子,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枕邊人擺了一道。
“你、你騙我!”何金龍指著孫嘉怡,氣得渾身顫抖,“賤人!”
語落,何金龍便抬起手,狠狠地往孫嘉怡臉上扇去。
孫嘉怡瞪大眼睛。
就在此時,一只手捏住了何金龍的手。
何金龍抬頭看去,只見來人是剛剛坐在餐廳里吃飯的那個年輕男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人肯定是孫嘉怡的奸夫!
何金龍氣得不行,臉上青筋暴起。
賤女人。
這個賤女人!
他那么信任她,她竟然背叛了自己。
“何金龍,我告訴你,現在你已經跟嘉怡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才是嘉怡的合法丈夫!你以后要是再敢來找嘉怡的話,我弄死你!”
何金龍抬頭看向孫嘉怡,“你跟他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此時的何金龍無權無勢,身無分文,孫嘉怡已經沒有任何顧忌,笑著道:“實話告訴你吧?我跟文豪十年前就認識了。”
說完,她還當著何金龍的面,親了下江文豪。
江文豪一手捏著何金龍的手,另一只手則是摟住了孫嘉怡,充滿挑釁的看著何金龍。
何金龍就這么看著兩人。
那眼神,恨不得馬上殺了這對狗男女。
十年。
十年!
何金龍渾身都在顫抖。
這一刻。
他終于明白結發妻子的痛。
是的。
他是個陳世美。
在京城混出名堂之后,就拋棄了原配妻子,轉頭娶了年輕貌美的孫嘉怡。
現世報。
這就是現世報啊!
何金龍就這么看著兩人,“狗男女!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何金龍,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何總嗎?”江文豪年輕力壯,站在何金龍面前比他高出一個頭不止,他松開何金龍的手,就這么一推,便把何金龍推倒在地上,“你現在連一只可憐蟲都不如!”
何金龍就這么的倒在地上,眼底的目光兇狠不已,江文豪捋起衣袖,笑著道:“不服氣是嗎?不服氣就來打我啊!”
任何時候,男人的尊嚴都是不容挑釁的,何金龍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往前沖去。
兩個大男人立即扭打在一起。
但江文豪到底是年輕力壯的,五十多的何金龍哪里是江文豪的對手。
很快,江文豪騎在何金龍的身上,一手揪著他的頭發,一手指著他的臉,“老東西,服不服?!”
何金龍恨不得馬上殺了江文豪,眼底跟淬了毒一般。
就在此時,一對中年夫婦從屋內走出來,這便是何金龍的岳父岳母,居高臨下的看著何金龍,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可憐蟲。
岳母依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只是如今關切的對象換成了其他人,而何金龍再也不是她眼中的好女婿。
“文豪,快進來吃飯吧!菜都涼了,你跟這種人計較什么?”
“好的媽。”
江文豪松開何金龍的頭發,站起來,跟著幾人一同回到屋內。
何金龍就這么的躺在地上。
目光緊緊的盯著幾人。
恨之深!
很快,門就被關上了。
躺在的地上的何金龍如同一條死狗。
狼狽至極。
不多時,何金龍從地上爬起來。
他沒有再敲門,也沒有罵娘,而是來到單元樓下。
他站在草坪上,點起一根煙。
約摸兩個小時左右,才轉身離開。
此時的何金龍已經無處可去。
他晃蕩在街頭。
腦子里閃現過很多想法。
就在此時,一輛奧迪停在他身邊。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讓何金龍驚訝的臉。
是,前妻。
馬金芳。
曾經,他嫌棄馬金芳太老太丑,配不上自己。
現在回頭看看,何金龍只想一巴掌抽死那個愚蠢的自己。
何金龍看著馬金芳,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馬金芳笑著道:“什么都別說了,上車吧。”
“我”
馬金芳接著道:“你現在不是已經沒地方去了嗎?上車吧,不管怎么說,你都是彬彬的父親。”
見何金龍遲遲不上車,馬金芳接著道:“難道你想留宿街頭?”
何金龍沒再多說些什么,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無言。
半個小時后。
車子就停在了馬金芳住的小區。
這套房子是當初兩人離婚時,何金龍分給馬金芳的。
彼時。
何金龍其實是一分錢都不想留給馬金芳的,無奈兩人之間唯一的女兒非得跟著馬金芳,為了不讓女兒無家可歸,所以,他只好分了一套房子給馬金芳。
沒想到,現在
何金龍看著眼前的小洋房,心里感慨萬千。
他沒臉再見馬金芳。
“金芳,”何金龍滿臉愧疚,眼眶通紅的道:“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說到這里,何金龍雙手掩面,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不該背信棄義。
他不該在外面找小三。
報應。
這都是他的報應。
馬金芳的臉上沒什么恨意,反而笑著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恨了,你不用說對不起。”
馬金芳越是這么說,何金龍就越是愧疚不已。
“起來吧,”馬金芳拉著何金龍從地上站起來,“跟我進去。”
何金龍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卻怎么也邁不開腳。
他怕遇到跟剛剛同樣的情況。
他跟馬金芳離婚十年了。
馬金芳肯定已經再婚了。
如今他再出現在馬金芳身邊的話,肯定會引起家庭矛盾。
馬金芳似乎看出了何金龍的疑慮,笑著道:“沒事,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彬彬之外,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她說的非常簡單。
可何金龍卻聽得十分驚訝。
不敢想象,馬金芳這十年是怎么走過來的。
“走吧。”馬金芳抬腳上前。
看著馬金芳的身影,何金龍心里說不清楚的感覺。
他就覺得自己應該被千刀萬剮。
當初的他到底有多蠢,才會被孫嘉怡那樣的女人哄得妻離子散。
很快,便跟著馬金芳來到家里。
“坐吧。”
馬金芳將包掛起來,然后給何金龍倒水,倒了一杯水之后,她先是突然想起來什么,笑著道:“我記得你是喜歡喝烏龍茶的,我去給你泡。”
離婚十年,馬金芳依舊記得何金龍的習慣和口味。
何金龍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剛開始在街上遇到馬金芳時,他還以為馬金芳是來落井下石的。
畢竟,曾經他對馬金芳那般無情。
不曾想。
到底是他太小人之心了。
何金龍站起來雙手接過馬金芳手中的杯子,“沒事,我和開水也行。”
馬金芳接著道:“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
不等何金龍回答,馬金芳便轉身往廚房走去。
何金龍打量著客廳里的裝飾。
整個家里確實沒男人生活的痕跡。
茶幾上擺著一張相框。
相片上是馬金芳和一個年輕的女孩兒。
女孩兒二十歲左右的模樣,滿臉甜蜜的笑容。
何金龍一愣,十年不見,他們的女兒竟然這么大了。
“彬彬”
何金龍拿起相框走到廚房里,“金芳,這是彬彬嗎?”
“是啊。”馬金芳笑著點點頭,“孩子變化太大,都不認識了吧?”
他們父女之間已經有十年沒見過了。
十年前,何彬彬還是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
一轉眼,她都這么大了。
何金龍看向馬金芳,“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兒我該死.”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跟孫嘉怡生個屬于自己的兒子。
卻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馬金芳一臉不在意的道:“都過來了。”
何金龍捏了捏太陽穴,滿臉淚痕。
此時。
他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后悔。
語落,馬金芳接著道:“對了老何,我記得蛋炒飯你是喜歡吃咸一點的對嗎?”
何金龍看向馬金芳,“只要是你炒的我都愛吃。”
“好。”馬金芳笑著點點頭。
很快,一碗香噴噴的蛋炒飯就炒好了。
何金龍大口大口的吃著蛋炒飯。
馬金芳拿著車鑰匙站起來,“老何,我出去一下,你留在家。”
“好。”何金龍點點頭。
等馬金芳再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何金龍已經在沙發上躺著睡著了,馬金芳從臥室拿出來一條毯子,輕輕蓋在何金龍身上。
就在此時,何金龍睜開眼睛。
馬金芳笑著道:“怕你著涼,給你蓋個毯子。”
“謝謝。”何金龍心里說不清楚什么感覺,就這么看著馬金芳。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辜負這么一個好女人。
他就是個人渣。
馬金芳接著道:“對了,那個是我剛剛出去給你買的換洗衣服。然后家里還有個空余的房間,我去收拾下,你晚上就睡在那兒吧。”
說完,馬金芳便去收拾房間。
兩個小時后,何金龍躺在床上。
他感覺一切就像在做夢一樣。
他怎么也沒想到,唯一一個真心對待自己,并且還不嫌棄自己落魄了的那個人,居然是被自己背叛的前妻。
這一夜,何金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第二日早上,他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媽,您怎么能讓那種人渣回來?”
“您忘記以前他是怎么對您的了?”
“您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而后便是馬金芳刻意壓低的聲音,“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爸。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之外,唯一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人。”
“可他配當一個爸爸嗎?在我最需要的他的時候,他去哪兒了?他跟那個小三在一起廝混!這些年來,他管過我嗎?”
何金龍站在門邊,瞬間淚流滿面。
他對不起女兒。
馬金芳接著道:“彬彬,你小聲點。你爸還在睡覺,你別吵醒了他。”
“我說了,他不是我爸!”
何彬彬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父親當年是怎么對待她們母女的。
明明陪何金龍一路走來,一路吃苦的人是母親。
可最后,何金龍卻翻臉不認人,轉頭就找了個年輕貌美的狐貍精。
狐貍精什么都沒有付出,卻能坐享其成。
而她跟母親卻被趕出了家門。
她好恨。
上小學的時候,多少人嘲笑她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開家長會的時候,別人都有爸爸媽媽陪著,而她的爸爸卻在忙著陪狐貍精。
那時候。
母親一邊要養活她,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還要照顧她的情緒,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家長會。
為的就是不讓她成為其他同學給眼中那個特殊的孩子。
馬金芳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她一直在用行動告訴何彬彬,就算沒有父親,她們母女倆也會過得很好
可讓何彬彬沒想到的是,現在母親居然這么輕易的就原諒了他。
馬金芳微微蹙眉,“彬彬,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爸爸也知道錯了,你為什么不能放下過去,原諒他呢?”
“事情過去了?怎么過去?他們我們造成的傷害永遠都過不去!”何彬彬的情緒非常激動,“媽,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您有沒有想過,今天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肯定是那個狐貍精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狐貍精不要他了,他才過來的!媽,難道您都忘記咱們從前吃過的苦了嗎?”
被何彬彬一語說破心事,躲在門后的何金龍長嘆一聲。
女兒說的沒錯。
如果不是孫嘉怡露出原本的面目的話,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馬金芳的好。
他是混蛋。
他對不起馬金芳。
她是個好女人。
馬金芳接著道:“彬彬,你冷靜一點,你爸爸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壞,當年的他,也只是一時糊涂而已。”
“呵,”何彬彬冷笑一聲,“一時糊涂?一時糊涂會連跟自己同甘共苦的發妻都會拋棄?這不叫一時糊涂,這叫忘恩負義,沒有人性!”
就在此時,何金龍推開門,站在何彬彬面前,“彬彬。”
何彬彬不想多看何金龍一眼,扭過頭去。
何金龍接著道:“彬彬,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知道錯了。”
語落,何金龍直接跪在母女倆面前。
何彬彬無動于衷。
馬金芳立即扶起何金龍,“老何,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何金龍幾乎泣不成聲。
但是在何彬彬的眼底,這些只是鱷魚的眼淚而已,根本不值得同情。
她這個媽媽就是太傻了!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讓馬金芳甚至不惜去吃回頭草!
何彬彬很生氣,指著何金龍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這個人渣的!這個家里,有我沒他!”
說完,何彬彬轉身就跑。
她在用行動告訴母親。
這次她的立場真的很堅定。
但意外的是,馬金芳并沒有去追何彬彬,還拉住了要去追的何金龍,“不用追,她冷靜幾天也就想通了。”
何金龍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馬金芳接著道:“你去洗漱下,咱們吃早飯。”
這一瞬間,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吃完早餐,馬金芳拉著何金龍去逛公園,隨后兩人一起去餐廳吃飯,還一起去坐了旋轉木馬。
晚上。
何金龍坐在臥室的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隨后換上一身衣服,來到客廳,正當何金龍要離開的時候,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輕輕推開主臥室的門。
馬金芳已經睡著了。
何金龍在門口站了幾秒鐘,隨后關上房門,離開了這里。
晚上十一點。
何金龍站在街頭,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去宋氏集團。”
按照他對宋修威的了解,這會兒,宋修威應該還沒下班。
畢竟。
宋氏集團剛剛才經歷一場大危機。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宋氏集團門口。
何金龍從車上走出來。
幾分鐘后,就看到宋修威和鄭湄的身影。
兩人的身邊還跟著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走在兩人中間,挽著宋修威的胳膊和鄭湄的胳膊。
不難看出,這是他們的女兒,宋婳。
宋婳頭上戴著個黑色的蓓蕾帽,雖然身上披著寬松的白色羽絨服,但依舊抵擋不住那與眾不同氣質。
突然。
何金龍就很羨慕宋修威。
他也有個非常漂亮的女兒,幸福的家庭,可惜,他沒有抓住。
也沒想那么多,何金龍走到宋修威身邊,“宋大哥,對不起。”
看到突然出現的何金龍,宋修威楞了下。
這個稱呼他也好久都沒有聽過了。
他跟何金龍也算是共患難過的兄弟。
“大嫂,對不起。”何金龍看向鄭湄。
鄭湄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何金龍苦笑了下,沒說話,轉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何金龍重新坐上出租車。
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孫嘉怡現在的住址。
何金龍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
對這里非常熟悉。
很快,他就進了屋里。
凌晨一點。
大家都睡著了。
何金龍先是進了岳父岳母的房間,黑暗中,他直接一刀割喉。
大量鮮血噴涌而出。
直接噴在何金龍的臉上。
可他沒有絲毫懼怕,接著又提著刀來到孫家宜和江文豪的房間。
手起刀落。
很快,江文豪就在睡夢中被人抹了脖子。
也是這時。
孫嘉怡在睡夢中被驚醒。
“啊.”
何金龍一點也不慌,這個房子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孫嘉怡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面對滿臉鮮血的何金龍,孫嘉怡顫抖著聲音道:“老、老公我錯了,你、你.”
她做夢也沒想到,何金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何金龍沒說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直接將孫嘉怡捆綁起來。
“老公,放了我吧,我不是有意要背叛你的,我是被逼的,我都是被江文豪逼的。”
何金龍將刀尖抵在孫嘉怡的臉上,“爛賤貨!”
語落,一個用力,孫嘉怡的臉就這么的被刺破了。
深可見骨。
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
“啊!”
孫嘉怡疼到尖叫出聲。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要讓你活在這個世上,痛苦的活著!賤貨,做壞事是要付出報應的!”
這話音剛落,何金龍對著孫嘉怡的右臉又是一刀。
一個小時后。
孫嘉怡倒在血泊里。
何金龍拿出早就準備好毒藥,一口喝下去,然后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車十分鐘之內就到了。
何金龍倒在血泊中,已經失去了意識。
現場唯一的活人便是孫嘉怡。
但她幾乎已經沒有了人樣。
臉被劃破了。
兩只眼睛被刺瞎了,手筋腳筋也被人直接挑斷。
第二日一早。
馬金芳便發現何金龍不見了。
她有些著急,正準備撥打何金龍的手機。
就在此時,何彬彬匆促的從門外跑進來,“媽!媽!出大事了!”
“怎么了?”馬金芳問道。
不等何彬彬說話,馬金芳接著道:“對了,你爸不見了,你看到你爸沒?”
何彬彬不知道怎么回答母親,將手機遞給馬金芳,“媽,您看這個。”
馬金芳接過手機。
看清上面的新聞標題后,腳步不穩的后退了好幾步,“糊涂!糊涂啊!他怎么這么糊涂!”
何彬彬立即扶住馬金芳,“媽,這是他們的報應。善惡終有報,您不必為這種人傷心。”
殊不知。
在何彬彬看不到的角度上,馬金芳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金融大廈頂層。
男人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景色。
他長身玉立,雖然什么都沒做,可周身卻爆發出一股強大攝人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須臾,他薄唇輕啟,“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助理就站在他身后,恭敬的道:“都已經處理好了。”
恐怕維剎·加西亞做夢也想不到,他就是追個喜歡的女生而已,會把自己追到無人區改造。
而娜可·加西亞被送到無人島,也是這人的手筆。
聞言,男人微微頷首,轉動了下食指上的古銀色戒指,“玫瑰呢?都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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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早上好鴨
今天繼續起床做核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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