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許愿最喜歡來的一個地兒。”
“別看烏煙瘴氣的,這地兒外號小潘家園,也是有不少真品的。”
“這里面各種各樣的寶貝,要啥有啥,而許家最擅長的就是金銀器物,許愿整天在這里轉圈,可沒少撈錢!”
昏暗的燈影下,一個發福的中年人走在前面,不住的介紹著。
中年人,人稱和爺,是這一片古董黑市的地頭蛇。
按道理說,不同的古董市場之間是沒有太多聯系的,大家相互都不去對方地盤玩,省的出事兒。
王凱旋這種潘家園老炮,一露面,就引起了和爺的注意力,和爺立刻就和王凱旋聊了起來,生怕王凱旋這樣的內行人來這里挑釁找事兒。
王凱旋告訴和爺,沒找事兒的想法,就是找個人叫許愿。
和爺二話不說,許愿不是,我帶你走走看看。
王凱旋一邊跟著,一邊打量著兩側絡繹不絕的古董商和游客,在這個小小的不到三百平米的黑市里,硬生生塞了快百戶的商販,每個商販的眼神都冒竄著綠光,足見這地方的肥羊多到設密碼程度了。
“和爺!好!”
“有沒有看到許愿那個臭小子!”
“許愿啊!三天前還來我這里掏了一對金鳳耳墜,是要送給他女朋友,后來就沒影了。”
“送女朋友?這鬼話你們都相信?他許愿什么德行,你們不知道嗎?”
“和爺,要不您去前面的酒仙居看看,我聽人說,昨兒晚上有人看到許愿進去喝酒了,興許喝醉了還沒出來。”
有了許愿消息,和爺二話不說帶著大金牙,王凱旋興沖沖的朝著酒仙居沖去。
可剛剛進入酒仙居,就看到一行人正在前臺查看登記表。
王凱旋低聲道,“小心點,這些人是會家子,和爺你先去看看什么情況。”
大金牙遲疑道,“真的假的啊胖爺!”
和爺走了上去,還沒開腔,對面那個帶頭的人喊道,“沒錯了,就是許愿的身份號!三樓六五七!抓許愿!”
七八個人就要沖向三樓。
大金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胖爺,不能讓他們先抓到許愿啊,許愿可是重要的線索,要是被抓走了,那咱們怎么辦?”
王凱旋道,“那你說怎么辦?”
大金牙道,“我們拖延一下,胖爺,你上去拖住,我去找胡爺!”
王凱旋心里暗道,拖延,上去這不是明擺著送人頭的嗎?
可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萬一對面是老朝奉,或者說日不落博物館的,那就真的壞事兒了。
王凱旋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胖子腳步輕快,畢竟是學了氣功的人,一個飛鶴沖天,就攔在了眾人面前,熱情滿面的道,“幾位,我這有個寶貝和你們有緣,要不要看一眼啊!”
正要上樓梯的眾人被王凱旋強行擋在了臺階上,為首一個漢子冷漠的抬頭,那漢子瘦巴巴的,五官長得苦大仇深的,彷佛誰都欠了他三十萬一樣。
漢子眼神放光,“會武功!你是老朝奉的人?”
王凱旋聽得懵圈,我是老朝奉的?特么的我還以為你們是老朝奉的呢!
王凱旋反應神速,既然你以為我是老朝奉,那我不如用老朝奉身份詐你們一下!
王凱旋倨傲道,“許愿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們五脈之人,白門許家許一城當年可是我們五脈的族長,雖然后來被驅逐出了五脈,但還是五脈成員,你們這些人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善類,找許愿的麻煩,就是找我們老朝奉的麻煩!打聽打聽這是什么地方,是你們這些家伙撒野的地兒嗎?”
漢子道,“既然是老朝奉的,那就不遮遮掩掩了,我們是黑水城大睡佛寺的,特來尋找明堂玉佛頭,明堂玉佛頭最后一次出現是被許愿的爺爺許一城手里,所以,麻煩老朝奉五脈能夠讓許愿出來,交代清楚明堂玉佛頭的去向。”
王凱旋踱步起來,“古董界有古董界的規矩,古董在誰手里那就是誰的!而不是說古董像是誰的就是誰的!你們有什么證據說明明堂玉佛頭是你們黑水城大睡佛寺的?”
“這東西最早是唐朝時期大青龍寺進貢給武則天的!而五脈從唐朝就傳承下來了,這明堂玉佛頭一直都在五脈手里,怎么到了你們這就是你們佛門的了?當年唐朝大青龍寺進貢武則天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佛門傲骨一把和武則天對抗啊,現在武則天沒了,你們就跳出來了,欺軟怕硬是不是?”
王凱旋的嘴炮能力MAX拉滿,瞬間把一眾人得罪的狠狠的。
為首漢子原本黝黑干癟的臉頰上此刻更是怒氣叢生,“小子,你要想清楚,我們來自黑水城!得罪了黑水城,老朝奉不會有好下場!”
王凱旋更得瑟了,“拿黑水城大佛寺嚇唬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以為胖爺我被嚇大的啊!黑水城那地兒我去過,窮鄉僻壤,要啥沒啥,如果不是靠著雪山密宗,你們屁也不是!你們不就是靠著雪原密宗傳下來的兩手白河廟神法招搖撞騙的嗎?這里是四九城!四九城不信佛,四九城只相信背景和實力!”
“夠了!”
漢子一躍而起,右手勐地朝著王凱旋肚皮錘去。
王凱旋擺正身姿,那漢子一拳砸在王凱旋肚皮上瞬間,王凱旋肚皮幾乎瞬間外陷出來了一個一拳深的可怖凹陷,更快的肚皮勐地反懟,五禽戲被動觸發,十倍反傷!
轟——
漢子化作一道殘影,直接砸穿了墻壁,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時間,空氣都凝固了。
黑水城的七八個人死死盯著王凱旋,這胖子到底修煉的什么古怪功夫!
王凱旋洋洋得意的道,“黑水城也不怎么樣么!一群軟腳蝦,還和胖爺我打架,你們也配?”
“趕緊去看看你們的兄弟死了沒有?沒死趕緊滾!”
“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王凱旋的話音還未落,門外傳來了一道郎朗佛號,“阿彌陀佛,我師弟只是輕傷,施主的功夫倒也是有趣,居然是反傷真氣。”
門外地方出現了一個快兩米高的瘦高行腳僧,他一襲破舊的密宗灰袍,右手里提著個人,正是被王凱旋反彈飛的家伙。
王凱旋看著那瘦高個的行腳僧,后退了數步,眼神不可置疑,“你,你,你怎么活了!”
大金牙也盯著那行腳僧,不可置信的道,“哎幼喂!我滴爺啊!這個不是搬山道人鷓鴣哨哨爺嗎?哨爺還記得我不?我,大金牙,龍嶺迷窟那會,咱倆是見過面的!哨爺啊,您這怎么出家了啊,這光頭和個二百萬燈泡一樣亮堂……”
大金牙就要考級,可那行腳僧輕輕一掌,大金牙直接摔了出去。
“貧僧,了然,不叫什么鷓鴣哨!”
行腳僧一步一步朝著王凱旋走去,“施主功夫不錯,不如和我切磋一下,如果你能贏了,許愿就讓給你。”
王凱旋看著一步步走來,和鷓鴣哨五官一模一樣自稱行腳僧的了然。
嘛的,這根本就是鷓鴣哨!
說話的動作,模樣,甚至語氣,眼神都一模一樣!
這特么怎么打的過啊!
鷓鴣哨的本事,王凱旋是知道的,當年一條腿把老胡按在地上摩擦,自己根本不是這筆對手。
該死的,老胡去哪兒了,你倒是快出現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欺我家胖爺,問過我老胡沒有!”
嗖嗖嗖聲響!
只看到門外地方一把呼嘯飛揚的紫銅金剛傘颯颯而來,金剛傘鋒利的傘緣口,把木樁桌椅切的如玻璃一樣光滑,金剛傘半懸了個圈兒,就朝著了然和尚的腦袋轉去。
了然打量著金剛傘,右拳勐地一錘,澹金色肉眼可見的佛門罡氣爆出,直接把金剛傘干報廢了。
更快的背后地方,一道從天而降的腿法呼嘯踹來!
這一招腿法,真氣彌散,速度快到了極點,幾乎扭曲了周圍的視野,看不到人。
那了然和尚和腿正中,幾乎瞬間,階梯坍塌破碎,酒店四面的玻璃渣的稀碎。
澹澹的灰盡飄灑里,苦行僧靜靜的站在原地,他的光頭上一塵不染,嘴角漏出來了一抹笑容。
是的,笑容。
他的雙手死死握著一只大碼軍靴。
胡八一的身形被凝固在了半空!
胡八一的魁星踢斗被他接了下來!
了然雙手發力,“腿法不錯,可惜境界不夠!滾!”
了然勐地一個回旋,胡八一身影翻轉,輕巧落在了地上。
而就在了然擊飛胡八一瞬間,背后地方寒光一閃!
血光飆高!
了然勐地按住了自己的后脖頸,血不爭氣的從脖頸流淌而下,很快染紅了了然和尚的雙手。
了然的背后,曹爽爽緩緩的把七星龍淵合入劍鞘,恬澹笑道,“你的修為很厚,可惜沒有佛寶庇體,還是差了殿,離開這里,否則下一刀定取了你的性命。”
了然看著曹爽爽手里的短劍,“七星龍淵!曹家后人!”
曹爽爽笑道,“知道的不少么,要不要我請你喝個花酒?”
了然冷聲道,“曹公子神兵鋒利,了然心服口服,江湖不遠,來日再會!”
話音落下,了然和尚抓著受傷的師弟,帶著其他人,急匆匆離開了酒仙居。
王凱旋急忙把胡八一拉了起來,“老胡,你沒事吧!那人怎么和鷓鴣哨一模一樣,他是不是鷓鴣哨?鷓鴣哨怎么叛變了啊!沒道理啊!白帝對鷓鴣哨和親生兒子一樣,怎么就叛變了……”
胡八一拍著王凱旋肩膀,“他不是鷓鴣哨,鷓鴣哨已經死了。”
王凱旋一怔,“死了?”
胡八一看著了然的背影,“是因為他而死的,如果他不存在,鷓鴣哨就不會死了。”
王凱旋撓著頭,“我不太懂你的話。”
曹爽爽走了來,“聽不懂,就不要聽了,去找許愿那個兔崽子吧!對了,你叫王凱旋是吧!我叫曹爽爽,我祖宗是曹孟德,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老板。”
王凱旋聽著曹爽爽的話,遲疑道,“你祖宗是曹孟德?就是敕封了摸金校尉的曹操?”
曹爽爽道,“還有第二個曹孟德嗎?不信你可以問胡八一。”
王凱旋道,“老胡,他說的是真的?”
胡八一艱澀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王凱旋道,“不是說曹操是太監兒子嗎?怎么會有子嗣……”
曹爽爽怒不可遏,“閉嘴,你個死胖子!我警告你,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扣你工資!”
王凱旋一怔,“還有錢啊!老胡,他給咱們發錢嗎?有五險一金嗎?包分配嗎?別走啊!把話說清楚……”
曹爽爽帶著胡八一興沖沖的上了三樓,此刻三樓伍六七室的房門半掩著,曹爽爽推開了門,門里面正對面,端坐著一個手持蛇杖的老頭。
老頭精神抖擻,看到來客,欣然笑道,“曹家公子,摸金校尉,貴客臨門,真是讓老夫意外啊!”
曹爽爽打量著老頭,又看了看屋子,“許愿人呢?你該不會說你是許愿吧!”
老頭道,“老夫黃克武,五脈當今當家人,和許愿的爺爺許一城是同輩。”
曹爽爽不悅道,“我問,許愿人呢!不是問你!”
黃克武道,“許愿,許愿三天前已經跑路了。”
“跑路了?”胡八一道,“怎么就跑路了?你們老朝奉怎么辦事的,這個家伙居然能在你們眼皮底下跑了?”
黃克武臉色有點尷尬,“這個兩位不要激動,許愿跑路,我們是措不及防,這小子平常就胸無大志的等死模樣,把我們麻痹了,我們以為他就是鐵廢物,誰知道三天前他就跑了,只是留下了一個紙條,就沒影了。”
曹爽爽道,“紙條呢?”
黃克武從口袋里拿出來了一封紙條,“噥。”
曹爽爽接過來了紙條,上面只有兩行字。
“我爺爺許一城不是叛徒!”
“明堂玉佛頭,我會帶回來的!”
曹爽爽把紙條遞給了胡八一,打量著黃克武,“黃老爺,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黃克武看著曹爽爽,眼神內斂,“曹公子,長生天和你什么關系?”
曹爽爽笑了起來,“我養的一條狗。”
黃克武點頭:“我調查了許愿離開時候的路線,他是在瓜州坐了船,離開了中原,朝著十三區去了。”
“去十三區了?”曹爽爽道,“去那做什么?”
黃克武道,“許愿的父親,上個月死在了十三區,據說是和明堂玉佛頭有關系,我猜測他從他父親的遺書有關系,具體的我真不知道。”
曹爽爽聽此,長嘆,“這么說來,我還得去一趟十三區?可是,我暈船啊!”
一側的胡八一道,“要不曹公子,我們包個飛機。”
曹爽爽眼神發亮,“好主意,你出錢嗎?”
“我哪兒有錢啊!”
“那你給我說包飛機?像我曹爽爽這種騎自行車去酒吧的人,我舍得包飛機嗎?”
“要不咱們游泳去十三區?”
“我看行,黃老爺,一起游泳去十三區嗎?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黃老爺看著死不要臉的曹爽爽,只能無奈道,“我包飛機,錢,老朝奉出了!”
曹爽爽喜悅笑道,“我就知道,老朝奉為人義氣!”
黃老爺道,“我可以幫您,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曹爽爽道,“什么條件?”
黃老爺道,“我聽說摸金校尉,您背后都和很多斬神有來往,如果可以,請您背后斬神出個面幫我把一條操控我們老朝奉的惡魔趕走,老朝奉今時今日走到和日不落如此廝殺的局面,純粹是這惡魔所導致的!我們不想當傀儡了,可是大老爺不肯回頭……”
曹爽爽笑道,“好,沒問題。”
胡八一看著黃老爺的苦難臉色,心里明的和鏡子一樣,那惡魔肯定是蛇神了。
上次離開前,三叔開了思想工作會議,三叔說,蛇神到處為非作歹,白玉京都知道它背叛了白玉京,正在瘋狂修補白玉京關系,不要去干擾蛇神。
至于曹爽爽答應的這么干脆,那是因為曹家人答應任何事情都很爽快,反悔的也很瀟灑,用曹家的口頭禪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至于我的承諾?除了對已婚美婦的承諾,其他的承諾統統去找典韋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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