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吳三省原以為大家能夠以更好的姿態迎接應彩虹的會面。
可是一絕醒來,吳三省發現好像一夜之后大家都更累了。
先是吳老三思考了一晚上白玉京藏寶地也沒有個線索,旱煙抽的指甲都黑了。
再看胡八一憔悴的雙眼發黑,問他原因,他指著雪莉楊淚眼蹣跚。
鷓鴣哨一身疲憊,問他原因,說是昨天夜跑鍛煉身體,結果路上遇到狼了,被狼群追了一晚上。
黑瞎子很好奇,我昨晚上也去夜跑了三十多公里,我咋沒遇到你啊!
鷓鴣哨沒搭理黑瞎子,他決定效仿悶油瓶,開始當個高冷帥哥,然后牽著狗帶著貓坐進了柴老板的越野車里。
這倒不是說鷓鴣哨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只是因為,徐明已經表明了,這次奧古公主墓,是一場八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大劇,根據槍打出頭鳥的原則,縮頭烏龜熬死隊友是我們最好的對策。
如何才能當一個豬隊友?
首先要找到一個絕對的豬頭領袖,這個帶隊的頭兒不能太聰明,否則會被人看穿的,鷓鴣哨這種人就不能當領袖,他太意氣用事,而且太容易被拱火。
徐明想到了自己的小號柴玉關。
柴某人出了名的廢柴,屬于那種吃嘛嘛不行,干啥啥不成,保命第一流,好處我先來,而且江湖老辣不會被拱火不會意氣用事,可以說是個絕對豬頭領袖。
所以現在開始,鷓鴣哨,魯殤王,小蛇,鐵面生開始跟著柴玉關走,只要柴玉關這個茅坑石頭在,相信應彩虹一時半會也很難對鷓鴣哨做出什么超格的事情。
柴玉關對于鷓鴣哨的到來,也是很興奮,柴玉關對于鷓鴣哨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當然這好感和徐明沒有半邊關系,純粹是因為柴玉關把鷓鴣哨拉入伙的,按照江湖規矩來說,柴玉關就是鷓鴣哨的介紹人,是有半師之誼的,鷓鴣哨來自己這里坐車,那就是要和自己站隊啊,柴玉關激動的開了一瓶路易十六。
柴玉關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了鷓鴣哨,“來,來!品嘗一下,西方皇室專供的路易十六斷頭臺!”
越野車里喝紅酒,這可能嗎?
可能!
柴玉關的這個越野車是定制的,自己帶來的,烏尼莫克空氣動力懸掛系統,外邊在顛簸,里面穩如水,即使是滿滿一杯路易十六,此刻也是平靜如冰面。
鷓鴣哨沒客氣,接過來抿了一口,“不錯,來嘗嘗!”
鷓鴣哨把路易十六放在了貓狗面前,哈士奇和布偶貓都舔了舔,很明顯大家都比較喜歡。
柴玉關對于路易十六喂貓這個不在乎,柴玉關樂呵的拉著鷓鴣哨的胳膊,“對了,給你介紹個人!”
柴玉關沖著前面開車的伙計喊道,“張三!給九哥打聲招呼。”
前面開車的張三笑呵呵道,“九哥好,我是張三,是個赤腳大夫,多虧柴老板欣賞,現在是柴老板的司機跟班。”
鷓鴣哨看了一眼張三,他大概三十二三,有點謝頂,帶著個眼鏡,很有知識分子的那股氣質。
鷓鴣哨注意到了張三的駕駛臺上放著三本書,一本書是《民兵訓練手冊大全》一本是《野外救治與赤腳大夫行醫指南》還有一本是《厚黑法學與公理道德悖論》。
鷓鴣哨道,“你平常還看書啊!”
張三笑道,“偶爾沒事看看,咱文化水平不高,就像多學點東西。”
鷓鴣哨對張三多了幾分好感,喜歡看書的人,一般運氣都不會太差,就好像自己,有事沒事還是會翻一翻《母豬的產后護理》。
鷓鴣哨道,“讀書是個好習慣,應該堅持下來。”
張三點頭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個律師,能為柴老板幫上忙,大打官司什么的。”
柴老板聽此,喜不勝收的贊賞道,“三是我這幾趟來最大的收獲,人家出身貧寒,但是有一顆好學的心,聰明能干!”
鷓鴣哨笑呵呵道,“他本名就叫張三嗎?”
“不,不是的。”柴老板跨坐在沙發上,“他叫張偉,家里排行老三,叫張三,阿偉啊,開快點,別讓那一輛破路虎追上我的烏尼莫克,我特么看那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娘們很不順眼!陰陽怪氣的,還染了個白毛!裝粽子呢!”
鷓鴣哨看了一眼車外邊一直緊隨自己的安倍洋子,冷笑幾分,還真就是陰魂不散了是不,那就走著瞧吧,等到了墓里,就讓你們所謂的環球礦業知道什么叫做主場作戰!
“前面那個大營地應該就是了!”張三猛地加速,“看模樣地方還不小么!”
鷓鴣哨看著車外邊的風景,陽光下,草原如一條綠色的輕紗飄落在面前,遠處的山頭若隱若現,天原連接,給人別樣的心曠神怡。
盜墓的終極是什么?長生。
盜墓的好處是什么?過不一樣的人生。
鷓鴣哨喜歡這種闖蕩天涯的感覺,時時刻刻在路上,時時刻刻都在探險。
不多時候帶頭的三叔頭車停了下來,潘子跳下了車,招呼起來。
“進入營地了!”
“都準備下車吧!”
鷓鴣哨和柴玉關走了下去,至于貓狗盆栽則留在了車上讓張三照顧。
三叔集結了一下自己的核心骨干,眾人各個也都精神抖擻了起來,拍了拍身上塵土,朝著應彩虹的大帳走去。
越是往下去,越是可以清楚看到這草原之上被炸出來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洞,一些環球礦業的工人正在礦洞周圍做工,也看不出來是搞什么的。
“這幫外國佬可真不是東西啊!”大金牙呲牙道,“這地方好好的一片草原,讓炸成個馬蜂窩的模樣,哎!”
王凱旋道,“不是人家的地盤,人家當然不會珍惜了!你開什么玩笑呢!”
“你們懂個什么!”安倍洋子冰冷道,“我告訴你們,這里方圓五百里地,都被我們包下來了,隨時可以進行地質勘探。”
大金牙看著安倍洋子,不屑道,“包下來怎么樣?包下來就能襯托你們很有錢嗎?比有錢,你們有九門提督有錢嗎?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不知道,我三叔出去一趟搞個買賣就能買你們一個集團?”
馬克急忙走到了中間,不住笑道,“別來氣,大家別來氣,都是在這談生意的么,談生意,心平氣和為重么!”
眾人一路抬杠挑刺,一路到了應彩虹的帳篷外,這是一間諾大的奢華封閉式帳篷,帳篷面積少說一個籃球場大小,門外站著小百十個保鏢,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雇傭兵基地。
“站住!”為首的保鏢頭目道,“應彩虹女士要求,只有吳先生和他的核心手下才能進去!其他人請去隔壁帳篷喝茶!”
此言一出,黑瞎子就不樂意了,剛想上去理論,吳老三抬手,“老胡,徐九,瞎子,你三跟我進去吧,天真你帶著其他人去隔壁喝茶等我。”
“好!”吳天真熱情招呼起來,“走了,大家跟我去喝茶。”
潘子眾人只能沖著那些外籍雇傭兵呲牙,低聲用方言訴說個不斷。
“真是不知死活,外國佬來咱中土倒斗!”
“上次精絕古城,死的最多就是雇傭兵,還來送人頭,還真就是國際主義者情懷啊!”
“這是不知死活,我們去喝茶,徐九瞎哥帶老胡,三叔這一波穩了,別說那應彩虹帶個活佛扎吉,他就是帶四大金剛也未必能打過老九和瞎哥。”
“話說回來,瓶子呢?”
“在車上睡覺吧,他最近精神頭不太好,喜歡睡覺。”
眾盜墓賊骨干們呼呼啦啦四五十個人去了大帳喝茶了。
三叔帶著三人進入了主帳,剛剛進去就聽到了寧靜的梵音音樂,音樂聲里,三叔四人看到帳篷里數十個黑袍男子無心朝天坐在地上,他們各個雙手揚起,一舉某種軌跡在緩緩動作,而在他們的正面地方,坐著一個白袍美婦,她年歲四旬上下,保養的很好,膚色堪比嬰童。
瞎子把墨鏡往下捋了一下,低聲沖著胡八一道,“這就是環球礦業的應彩虹董事長?不咋的啊!這氣場就連老九門胡同里的霍仙姑都不如,這氣質給霍仙姑提鞋都不配啊!”
胡八一道,“人家這可是正兒八經傳授氣功呢!”
瞎子笑道,“傳授氣功?氣功班的我見得多了,但是能辦的這么高大上的還是頭一次。”
倒是吳三省念了一句,“這些學氣功的都是東南亞一帶的富翁土豪,你們看那前面的金發的那個,是出了名的船舶大王,之前的時候裘德考就是他的合作伙伴,看來應彩虹董事長,還是有些本錢的。”
鷓鴣哨嘀咕道,“我記得這個應彩虹資料里顯示不是快百歲的老婆子了嗎?怎么保養的?這看著和三四十歲的模樣沒啥區別啊!”
黑瞎子也點頭,“九哥這個問題,我也想問,這女人到底怎么搞的?百歲老人看看郭陰陽,那一臉鞋拔子,就能看出來過補了幾年就該進棺了,她這也是百歲,怎么臉上一個皺紋也沒有,頭發密度比我的頭發都密,她帶的該不會是假發吧!”
吳老三使了個眼神,差不多得了,都少說幾句。
就在這時,迎面地方,那個白袍美婦人站了起身,笑容和煦,“今天的修行到此為止,大家回去要再自行運作十二周天,散會。”
“多謝,母上!”
“母上,再會!”
那些個黑袍的氣功班土豪學生一個個起身魚貫而出,他們的眼里虔誠而狂熱,對于吳老三眾人似乎空氣一樣,沒有人和吳老三說一句話。
就這樣,最后一個黑袍人走出大帳,白袍美婦人笑容和煦朝著三叔抬手,“很高興見到九門提督吳三省先生,應彩虹,這廂有禮了。”
吳三省笑呵呵的坐在了應彩虹對面,鷓鴣哨三人也坐在了三叔旁側。
吳三省抬手指著胡八一,“摸金校尉,我給你帶來了,全套的材料,是不是也可以展露一下了?”
應彩虹笑呵呵道,“都說三叔是個明理快性子的人,今天一看果然如此,扎吉活佛,把東西拿出來吧!”
此刻帳篷旁側一扇門開啟,那門拉開瞬間,一股耀眼佛光撲面而來,金色的佛光仿佛擁有溫和的力量,隱隱有禪音回蕩,撲在吳三省臉頰。
“有點意思!”旁側地方,黑瞎子眼神放光,右手拍在吳三省肩膀上,“扎吉活佛,脾氣很大啊!三叔。”
黑瞎子手落在吳三省背上,吳三省瞬間清醒過來,吳三省看著面前的扎吉活佛,眼神里帶著幾分火藥味。
一進來,就用氣功給我吳老三上眼藥,看來應彩虹是想給我玩武的啊!
扎吉活佛看到自己的出場氣局被黑瞎子破了,也不慌亂,老和尚和氣的指著懷里的一個盒子,“這里面就是關于奧古公主墓的所有材料,吳先生,請了!”
老和尚手一揚起,那盒子直接如神使一般朝著吳三省落來,看模樣是要甩吳三省的面前,再給三叔來一個下馬威。
旁側的鷓鴣哨揚起了臉,“這么珍貴的材料,還是活佛你親自送來比較好!”
話音落下,鷓鴣哨手里的茶杯猛地彈了出去,茶杯嗖嗖作響,茶杯里的水迸發化作一道道水箭朝著那活佛射了過去。
活佛扎吉揮舞身上的袈裟,袈裟翻飛把水箭盡數格擋,可他的袈裟還沒落下,一只大腳劈頭蓋臉踹在了活佛的肚皮上!
這一腳,力道之大,讓人震驚,一道清脆的骨骼磕巴聲響后。
活佛后退了三步,鷓鴣哨已經踹完一腳一腳回坐在了原地,速度之快,好像鷓鴣哨根本沒出手一樣。
至于材料,已經被胡八一接住放在了三叔面前。
鷓鴣哨和活佛的交手,眨眼就過了,看模樣活佛似乎沒有受傷,但是在場都是人精,鷓鴣哨那一腳飛出去的瞬間,清脆的骨骼崩碎聲響,分明是鷓鴣哨把活佛的肋骨直接踹斷了!
而剛剛那一腳還不是鷓鴣哨的極限,甚至說連鷓鴣哨踹胡八一的力道都沒有,胡八一在一側冷笑,給三叔玩下馬威,你應彩虹是真的不想活了啊,這九哥要是剛剛拿出來踹我的力量,一腳能把活佛踹掉半條命!
此刻,扎吉活佛坐回了應彩虹的身側,老和尚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強顏歡喜不住念誦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應彩虹也仿佛沒看到剛剛那一腳一樣,笑呵呵道,“都說三叔手下高手如云,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吳三省瞇著眼,一字一句道,“要是應彩虹女士你剛剛再放肆一點,膽子再大一點,這次的奧古公主墓,就沒你什么事兒了。”
應彩虹笑不出來了,吳三省的語氣很嚴重了,吳三省現在就差一句,你剛剛在給老子擺個臉色試試,信不信老子把你弄死在這草原里?
應彩虹和活佛扎吉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空氣中尷尬的氛圍彌散了許久,終于活佛扎吉打破了僵局,活佛扎吉笑看著三叔,“剛剛是小僧唐突,想試一試三叔麾下高手,并無冒犯之意,還請三叔勿怪。”
吳老三皮笑肉不笑,“你既然愿意稱呼我一聲三叔,那我這次就既往不咎了,如果應女士覺得你還能挑戰我九門提督,大可以放馬過來,不是我吳三省說大話,你這點人手和場面,真的,不夠看。”
應彩虹這樣的國際流氓遇到中土的地頭龍,瞬間萎了,應彩虹臉色變得和煦起來,“三叔說笑了,這次奧古公主墓的勘測,您做主,我們只是個陪襯,要不,您先看看我收集到的材料吧,這些都很珍貴,我找了一些專家,他們都看不懂,估計也就摸金校尉能看懂了。”
吳老三使了個眼神,胡八一把檔案盒子打開,里面出現了一張張超高清度的照片,胡八一很快看到了彼岸花青銅徽盤,胡八一拿著彼岸花青銅徽盤看了又看,發現了一些細節,在這個高清圖片上,可以看到徽盤的下面有一些肉眼可見的裂痕,想來應該是徽盤被拿出去后出現了崩裂。
胡八一看向了應彩虹,“這些照片,應該不是您的一手材料吧!”
“不是。”應彩虹很干脆的道,“是我收集到的材料,這上面的東西,我也沒見過,都是賣材料的人拍的,具體的東西也找不到了。”
吳三省道,“靠著一些圖片,就要推找一個古墓,還是奧古公主的古墓,應彩虹女士,你知道奧古公主是誰嗎?”
應彩虹搖頭,“我是一個歸國華人,我不是中土人,不是太清楚奧古公主,只是知道她是一個草原公主,身份是一個神秘的祭祀。”
黑瞎子道,“一知半解就敢嚷嚷來中土盜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應彩虹女士,我是該佩服你不怕死,還是佩服你不知死活?”
應彩虹道,“我就是依靠幾張照片找到了很多古墓的遺物,所以才來勘測的!”
吳三省道,“遺物?你確定你找到的是奧古的遺物?”
應彩虹不生氣,笑容和煦,“這么說來,三叔對奧古公主很有研究了?”
吳三省笑了起來,終于到了吳老三擅長的領域了,吳老三淡然道,“奧古公主,出生在大唐末年,西元九百年左右,契丹族,遼國上京人士,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與述律皇后的女兒,全名耶律質古,而奧古兩個字中,奧取自于薩滿之中神女的簡述。”
“在契丹古文化里,奧是方位詞,特指契丹人所居穹廬氈帳的西南角。早在大唐晚年的《遼史·公主表》所列各位公主中,只有質古一個人“幼為奧姑而其他人都不是。”通過質古在幼年時被推為奧姑一事,可知她在早期契丹遼國中是一名真正的薩滿神女,職位類似于現代我們的教皇。”
應彩虹道,“傳聞薩滿神女掌握通往生死的彼岸花,花開的時候,冥界之路就會開啟,這是真的嗎?”
吳三省道,“誰告訴你薩滿掌控生死的?”
應彩虹看向了活佛扎吉,“活佛先生,不該是這樣的嗎?”
活佛道,“應該是這樣……”
“是你大爺!”黑瞎子忍不住道,“掌控生死的是道門十殿閻羅,管薩滿什么事情!再者說了,你是個修佛的,一個信仰佛的佛教徒不該相信涅槃永生,苦海彼岸,你怎么跟風信仰起來了生死輪回的玄門學說?你這和尚正經不正經啊!”
活佛扎吉被黑瞎子噴的臉面無光。
好在這時候,胡八一來了一句,“這和尚正經不正經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仙人捧露的雕像圖是哪兒來的,這玩意太正經了!”
胡八一的手上拿起了一個石像雙手頂頭捧著一個石盤的照片,照片里石像神采奕奕,雕刻的很有氣質,而石像的頭頂,那石盤也是沖天而起,就連握著石盤邊緣的兩手十指上的紋路清晰可見。
應彩虹道,“這個是本地的一個牧民家里找到的,他把這石像放在那拴馬,我覺得是個古董,就收下了,這個石像就在這里的,摸金校尉,要看一看嗎?”
“當然!”胡八一來了興致,“這仙人捧露,是個不錯的寶貝,那必須得看看!”
“請!”
應彩虹走在前,眾人隨后,走入了一個相對密封更嚴實的一個諾大的倉庫,倉庫燈光照亮,一具足足快有三米高的仙人捧露石像出現在了胡八一的面前。
胡八一看著石像,那如死海一般的眼神時放出了火焰山的光芒,胡八一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念念不絕,“真的太精美了,李世民墓都沒見到這么精致的仙人捧露,居然在草原看到了。”
黑瞎子好奇跟了一句,“這玩意是唐代的?”
“其他代也有。”胡八一道,“不過,唐的最精美,最講究,這東西最流行的就是唐!當前保全最完整的是北海廟里的那個仙人承露石像,當年我想看,人家不讓我靠近,這次有幸自己親手碰觸,臉貼臉的看寶貝,這顆厲害了!你們看啊!”
“你們先看這個仙人的帽子,五個尖兒是不是?這個有學名的叫五梁冠!梁在唐是一種品的代表,寓意泰山五岳之勢!這五梁冠除了有山石的額花以外,還有流云托日月的圖案,精致啊!”
“再看仙人這個眼神,仙人不和我對視,而是目視下方!這氣場!還有這倆大耳垂,這富態的迂回魚尾紋!”
“最絕的是仙人的后腦勺,看看仙人這發髻,這頭發絲,一根根的,比我的頭發都清晰,這么多年都沒有被風蝕,這石材怕是難得一見的黑曜石了!”
“再看這個衣服,袖口是麒麟紋,刺繡麒麟的多是唐,唐之后,都是龍鳳蟒虎鱉了!再看這個腰帶,腰帶是遼的大馬皮革紋,再看這個膝蓋,明清是出現褲子的,而這個前擺接腳,明顯的唐風作品,再加上這上衣下裳,寬袍大袖,還有下垂的褶皺紋路,和明清時期的那種廠房造的完全是兩回事!”
“這很明顯就是一個晚唐時期的官風雕像,而且這個鞋子,你沒看這個尖頭鞋,石人的重心是在腳丫子前半邊,根據我對這玩意的研究,這東西腳下應該有一根石柱,石柱至少三丈高,石人是踩在石珠上的!”
胡八一說到這里,應彩虹居然鼓掌了起來,“不愧是摸金校尉,點評的非常準確,實話實說,這個石人我找到的時候,它腳下有一根石柱,少說五米多高,被牧民埋在土里拴牛馬,我覺得石柱沒用,就把石人取了下來。”
胡八一看著那應彩虹,不住巴扎嘴,“那石柱也很值錢的,哎,我怎么說你們呢,這倆合起來才是真值錢,你們卻是切割開來,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吳老三道,“所以,你推演出來了什么沒有?”
胡八一道,“晚唐時期,尤其是快到唐哀帝階段,大唐頹廢,當初很多大唐的官家都開始接受私單,也就是大戶的單子,也就出現了很多并非唐王的墓里出現了很多唐王才標配的古董。”
“這仙人捧露的石像是晚唐的沒錯,如果說也是在本地找到的,那不難可以看到定制石像的大戶絕對是草原霸主水平的豪紳,他們從唐王那邊定制的石像,給自己陪葬。”
應彩虹道,“也就是說,奧古公主墓是存在的了?”
胡八一狡黠一笑,“我只是說,有古墓,可沒說一定是奧古公主的墓,沒準是奧古她小姨子的墓也說不定。”
應彩虹有點生氣,還想說話,胡八一卻來了一句,“今天有點累了,三叔到這吧!”
吳老三聽胡八一這話,頓時明白了,胡八一是看出來別的門道了,但是不想說,得了,咱回去說。
吳老三也到,“差不多了,到這結束吧!老九,瞎子,咱們撤吧!應女士別送!”
吳老三帶著人得意洋洋的離開了,讓留在原地的應彩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扎吉活佛道,“這群人顯然是看出來了門道,但是他們不說。”
“他們會說的。”應彩虹冷笑道,“他們的帳篷里,都是我的監視器!我到想看看,誰笑到最后!活佛你去休息吧,我要和洋子聊聊別的事情。”
活佛合手離開,安倍洋子和應彩虹回到了帳篷中。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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