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陽微醺。
內城的街道上,車馬如龍,頗為熱鬧。
在經過墨雪書店時,洛青舟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一襲粉色襦裙的南宮雪衣,正站在門口跟藍兒說著話。
南宮雪衣似乎有感應一般,突然抬頭看向了他。
兩人目光相對。
洛青舟默默地放下了窗簾。
南宮雪衣在門口呆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慌忙追出門喊道:“洛公子!洛公子!”
隨即又喊道:“美驕!美驕!”
她當然認識那輛馬車。
趕車的木姨,轉頭對著車廂里問道:“小姐,要不要停下?”
南宮美驕在車廂里淡淡地道:“繼續走,別理她,裝作沒聽見。”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不過由于路上行人太多,馬車只能緩慢行駛。
南宮雪衣很快追了上來,急聲道:“美驕,帶我一起!我也想去外城!”
南宮美驕雙臂抱胸,坐在車廂里,閉上了雙眼,充耳不聞。
南宮雪衣氣憤道:“美驕!我要回去告訴爹爹,你那里藏著很多石灰!”
南宮美驕依舊沒有理她。
南宮雪衣追的氣喘吁吁,又喊道:“洛公子,讓我上去吧……”
洛青舟只得掀開窗簾,探出腦袋道:“雪衣郡主,這不是我的馬車,我不敢說話。”
“不準理她!”
南宮美驕突然睜開了雙眼,冷冷地看著他。
洛青舟立刻放下窗簾,腦袋縮了回來。
南宮雪衣終于追不動了,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氣喘吁吁,氣道:“美驕,有本事你今晚別回來了!”
南宮美驕這才探出腦袋道:“哦,那我今晚跟微墨睡。”
南宮雪衣聞言一滯,立刻又追了上去,哀求道:“美驕,帶我一起,我也想要跟微墨睡。”
南宮美驕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那是想跟微墨睡嗎?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說完,縮回腦袋,沒再理睬她。
前面的行人少了一些。
馬車開始奔跑起來。
南宮雪衣終于支撐不住,停在了原地,嬌喘吁吁,又急又氣,在原地直跺腳。
車廂里。
南宮美驕盯著對面的某人,神情冰冷。
洛青舟被她盯的很不自在,只得開口解釋道:“她是郡主,又幫二小姐開書店,剛剛喊我,我沒法不理她。”
南宮美驕又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雪衣漂亮嗎?”
洛青舟道:“美驕郡主漂亮。”
南宮美驕瞇了瞇眸子,道:“雪衣漂亮,還是你家二小姐漂亮?”
洛青舟道:“美驕郡主漂亮。”
南宮美驕:“……”
車廂里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南宮美驕方冷冷地警告道:“以后少跟雪衣接觸,聽到沒?”
洛青舟點頭道:“嗯。”
南宮美驕冷冷地看著他道:“讀書人都像你這般油嘴滑舌嗎?”
洛青舟一本正經道:“如果郡主覺得我說實話是油嘴滑舌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南宮美驕嗤笑一聲,沒再理睬他。
馬車出了內城,進入外城。
外城的街道上,更加熱鬧,傍晚的行人川流不息。
快到楓葉小巷時,南宮美驕再次開口道:“洛青舟,跟你接觸越多,越發現看不透你。不過本郡主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優秀,也的確配得上微墨。希望你以后好好對她,不要傷害她。”
洛青舟道:“我會的。”
馬車拐進了楓葉小巷。
南宮美驕道:“記住我今日傳授你的石灰大法,你如果要買石灰的話,可以到本郡主這里買,本郡主可以給你打折扣。”
洛青舟嘴角一抽,道:“郡主,我暫時還用不上。”
南宮美驕道:“你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未雨綢繆這個詞?”
洛青舟只得道:“郡主,我沒錢。”
南宮美驕:“……”
馬車在秦府門口停下。
南宮美驕沒有再理他,起身下了馬車。
洛青舟跟了下去。
兩人一起上了臺階,進了府中。
得到消息后的秦文政和宋如月,以及秦二小姐,很快就來到了前廳。
秦川也匆匆而來,一進門就問道:“怎樣了?玄天玉女樹晨露到手了嗎?”
南宮美驕道:“他們答應了,不過需要采集幾天。玄天玉女樹的晨露,并非真的是早晨的露水,而是樹的靈液,每天就只有一兩滴,所以需要一些時間。”
此話一出,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宋如月滿臉開心道:“他們答應給就好了,美驕,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秦文政也道:“美驕,辛苦了。”
南宮美驕看了旁邊的某人一眼,淡淡地道:“是洛青舟的功勞。他把人家的小郡主哄的很開心,所以人家才答應的。”
洛青舟見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連忙道:“美驕郡主太謙虛了,其實她的功勞更大,我只是配合她而已。”
宋如月見兩人推來推去,越加好奇,連忙問道:“你們到底是怎么讓他們答應的?”
洛青舟解釋道:“那棵玄天玉女樹是端王爺的女兒的,端王爺的女兒喜歡腳球,我們去了以后,美驕郡主就陪那位小郡主踢了一會兒球,那位小郡主高興了,所以就答應幫我采集玄天玉女樹的晨露了。”
南宮美驕瞇著眸子看著他。
“就這?”
宋如月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太簡單了。
洛青舟又道:“美驕郡主一直在跑著踢球,哄那位小郡主開心,流了很多汗水,渾身衣服都濕透了,很辛苦的。岳父岳母,今晚的晚飯……”
宋如月連忙吩咐道:“梅兒,快去讓廚房準備食材,待會兒我親自下廚。”
洛青舟連忙道:“岳母大人,我的意思是說,美驕郡主已經很累了,就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晚飯就不要留她吃了。”
宋如月:“……”
南宮美驕瞪著他。
一旁的秦二小姐連忙過來道:“青舟哥哥,那可不行,今晚一定要留美驕姐吃飯的。美驕姐,走,先去我那里洗澡,順便給我講講今天下午的事情。”
宋如月連忙道:“對對對,美驕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飯。梅兒,去,把新鮮的食材都準備好,我馬上就來。”
“是,夫人。”
梅兒答應一聲,立刻離開。
秦二小姐眸中含笑,看了某人一眼,拉著南宮美驕離開。
待兩人離開后,秦文政方問道:“青舟,現在還剩下最后一味火狐淚,你那朋友沒問題吧?”
秦川也擔心道:“青舟,你也沒有親眼見過,不會是騙你的吧?”
洛青舟道:“我明天去看看,應該不會有假。”
秦文政沉聲道:“如果他真的有的話,我們就用錢買,不能白拿人家東西。”
洛青舟道:“他喜歡詩詞,我給他作幾首詩詞就是了,不需要錢的。岳父大人不用操心,這件事,交給我吧。”
秦文政目光復雜地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青舟,這幾日辛苦你了,你為我秦家,為微墨做了這么多,我們都會記在心里的。”
洛青舟道:“岳父大人不用客氣,青舟也是秦家人,為自家人做事,是應該的。而且微墨是青舟的未婚妻,這是青舟的責任。”
秦文政滿臉欣慰。
秦川也笑道:“青舟,二哥沒有看錯你。從你進秦府時,二哥見到你的第一眼,二哥就知道你是個有責任,有擔當,值得蒹葭托付終身的人。”
“咳咳!”
宋如月突然在旁邊咳咳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道:“不會說話就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洛青舟連忙拱手告辭:“青舟先回去洗澡了。”
說完,快步離開。
待他出了門后,宋如月方板著臉道:“他都與蒹葭和離了,你怎么還提蒹葭?你腦子呢?”
“孩兒沒腦子,孩兒告辭。”
秦川沒敢跟她爭辯,立刻快步離開。
“你……”
宋如月本來還想教訓幾句的,見他逃跑了,頓時有一股氣堵在喉嚨。
“我去后面算賬,飯好了叫我。”
秦文政也離開了。
宋如月站在原地,胸脯起伏了一會兒,方“哼”了一聲,身子一扭,去了廚房。
梅香小園。
秋兒和珠兒正在燒水。
書房里,南宮美驕正在說著今天下午的事情。
秦二小姐滿臉驚訝道:“美驕姐,真的嗎?我從未見過青舟哥哥踢球的,竟然那么厲害嗎?”
南宮美驕冷哼道:“可不止是厲害,是完全可以碾壓對方。如果他一開始不故意讓對方進球,只怕那位小郡主連一個球也別想進。而且我懷疑他不僅僅只會守門,他肯定踢球更厲害。微墨,從這幾天他在金蟬寺和青云觀的表現來看,你沒有發現他越來越深不可測了嗎?”
秦微墨眸中光彩熠熠,微笑著點頭道:“嗯,青舟哥哥的確是深不可測呢。”
南宮美驕目光狐疑地盯著她,道:“微墨,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難道你知道什么?”
秦微墨連忙搖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宮美驕瞇了瞇眸子,更加懷疑起來,突然道:“微墨,待會兒跟我一起洗澡。”
“為什么?”
“哼,本郡主要嚴刑逼供!”
“啊……”
洛青舟回到謫仙居,讓小蝶燒水。
洗完澡后。
他拿出了鑒武石,看了一下現在的各項數據,決定明天趁著出去找火狐淚的機會,去找一下修煉的地方。
如果能夠加入一個門派,自然更好。
這樣他就不用再為以后的修煉功法和場地操心了,而且修煉的速度肯定會更快。
有師父教導,有同伴一起修煉,自然要比自己獨自一個人跌跌撞撞摸索著修煉,效果要好的多。
哪怕是一個拳館就行。
在房間里想了一會兒明天的事情,他出了門,去了靈蟬月宮。
上次去青云觀的路上,他的《射雕英雄傳》還沒有講完,答應了百靈他們,要回來再講給她們聽的。
大小姐當時似乎也聽的津津有味。
等《射雕英雄傳》講完了,他決定再講《神雕俠侶》《鹿鼎記》等等。
反正他不能因為與大小姐和離了,就冷淡了她們。
嬋嬋看起來也很喜歡聽。
不知道《西門吹雪》和《笑傲江湖》那丫頭喜歡聽吧。
說不定那丫頭聽了,還能參悟其中的劍招。
白天出去修煉,傍晚回來給她們講故事,夜晚神魂出竅修煉神魂,與月姐姐聊天。
嗯,生活看起來很充實。
當然,平時也要抽空讀書寫字,為明年的春闈做準備。
不知道過幾日去宮中幫那位小郡主踢球,是否能夠見到長公主。
聽那位石灰女俠說,長公主如今的處境似乎很不妙。
正想著事情來到靈蟬月宮門口時,突然聽到小院里傳來了百靈的聲音:“嬋嬋,你怎么一直干嘔,是不是懷孕了?”
洛青舟心頭一震,停下了腳步。
小院里傳來了夏嬋低低的聲音:“沒,沒有。”
百靈道:“還是去找大夫去看一下吧,你精神看起來好差,我幫你去找大夫吧。”
百靈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門口,突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
洛青舟也看著她。
兩人目光相對,百靈道:“姑……姑爺,你什么時候來的?”
正在院里站著的夏嬋,連忙轉身回屋。
洛青舟立刻追了進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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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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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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