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之神眉頭微動，平靜沒有絲毫波瀾的開口。
這方時空，因為毀滅之神的言語，瞬間凝結。
似乎萬物都被凍結一般。
時間不在流逝，空間不在流動。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極致的死寂。
包括東方那剛剛掙脫而出的自由。
“你……”
東方大驚，自毀大道之花，讓生命規則大道燃燒爆發。
竟然只是獲取了片刻的自由。
眼前毀滅之神的強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突然明白了，當年的天帝尊、率領三千戰神，都無法動搖面前這個男人絲毫的原因。
這就是神。
而且還是神界的一位正神。
是原始規則孕育而出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一。
是神界三百六十五星域的神主之一。
其本身便代表了這方宇宙，屬于毀滅的源頭、規則。
在其面前，所謂的仙人，那就是凡人。
“嗡！”
毀滅之神再次抬起手掌，遙遙向著東方眉心虛握。
“咔！”
骨骼的炸裂之聲，陡然響起。
東方眉心之處，瞬間滴落滴滴鮮血。
順著鼻梁滑落，向著兩側臉頰滴淌。
一枚閃耀著無盡光芒，仿佛天地萬物之源頭的晶體，一點點的顯露在東方眉心之處。
“咚咚咚……”
這一刻，東方的心臟瘋狂的跳動。
仿佛有莫名的力量覺醒。
一股股雜亂的情緒瞬間彌漫東方周身。
那是神心。
這一刻，竟然因為神格的引動，突兀的爆發出浩瀚的情緒力量。
微微影響著四周的虛空。
神心才是掌控神格的力量。
神格異動，自然也牽扯著神心。
“神位！”
毀滅之神的目光看向東方胸前。
那是因為神位而強行凝聚的神心，雖然其中盡皆是面前這個女人的情緒記憶。
但因為是被神位凝聚而成，在面前這個女人完全融合神位之前，根本無法自由的掌控。
這就像那神格一樣，同樣是被強行凝聚，雖然融入了東方的大道規則。
但依舊無法被東方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若不然，面前的女人，只要揮揮手，便能毀掉他這具化身。
“咚！”
就在神格、神位，即將被剝離的剎那。
東方眉心處的神格，猛地一震，一枚如淚滴般的七彩晶體，從那神格之中爆射而出。
那是生命女神的神心碎片。
蘊含著生命女神的情緒，以一段無法遺忘的感情。
證道之時，因為那漫天紫氣，以及生命大道規則的激發，東方曾從中窺視了一眼。
看到了部分屬于生命女神的記憶。
也正是因此，東方才知道面前之人是生命女神曾經心儀之人。
東方曾猜測，這枚神心碎片并不是給他的。
而是寄存在他的神格之中。
待到特定的情形，或許是渡神劫、或許飛升神界，亦或是接觸到屬于毀滅之神的力量，才會被激發。
并自主的去到該去到的地方。
可是現在，神格被剝離，又是似乎是被眼前毀滅之神的力量刺激。
這塊神心碎片，提前被激發了。
看到這枚七彩的神心碎片，毀滅之神整個人都微微一顫。
一股無法形容的悲傷，瞬間彌漫整個天地。
“嘩啦啦……”
頃刻間，天地變色。
帶著淡淡血紅色的雨水，傾盆而落。
整個天地都好似在哭泣，蒼穹泣血。
似乎這一切，就是面前毀滅之神此時此刻的心緒流露。
“咚！”
毀滅之神手臂微微一擺，東方的身體被狠狠的拋飛出去。
之后，其雙手顫抖的捧起那枚神心碎片。
一雙眸子，帶著前所未有的柔情，直直的看著掌心的神心碎片。
“啊……傻女人！”
“笨女人，蠢笨如豬的笨女人！”
毀滅之神暴躁的仰天大吼，整個天地轟鳴不斷。
如同漫天雷鳴一般。
似乎顯示著毀滅之神的心中，同樣的風暴雷鳴不斷。
“我說過會給你一個美好的神界，你為何就不信！”
“你為何就不能再等一等！”
“哪怕再等片刻……”
突然輕柔的呢喃聲，讓毀滅之神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內疚之中。
“嗡……”
淚滴形狀的神心碎片，在毀滅之神手中微微震顫。
七彩的光芒越發璀璨。
似乎是見到了心儀之人，流光溢彩的情緒，從那神心碎片之上流露。
又好似化作了一只虛幻的七彩大手，撫摸著毀滅之神的臉龐。
隱隱的，毀滅之神似乎聽到了一聲柔和而又熟悉的聲音，正輕輕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戮！”
“你這名字不好聽，戮代表著殺戮、匯聚著毀滅，你要不要改個名字！”
“戮，你不會騙我吧？”
“戮……”
那一聲聲若有若無的聲音，讓毀滅之神整個人都崩潰的跪倒在地。
猩紅的雨水，如血一般越發洶涌。
就像是整個天地都陷入了悲哀，泣下滴滴血雨。
“我何時騙過你！”
“我何時騙過你！”
“我何時騙過你！”
一聲聲的呢喃，從毀滅之神口中發出，但其眸子之中沒有一絲淚水，只有無盡的悲傷。
他看著掌心的神心碎片，微微凝聚神力。
一絲絲漆黑如墨的力量，像是滴入七彩的彩虹之中，瞬間渲染了整個神心碎片。
“咔咔……”
一絲絲輕微的脆響，從那神心碎片之上發出。
這讓毀滅之神越發的小心翼翼。
“嗡！”
隨著毀滅神力的涌入，神心碎片上那七彩的光芒匯聚成一團。
如同一道彩色的光一般，沒入毀滅之神的眉心。
屬于生命女神的記憶，以及一些言語，緩緩的回蕩在毀滅之神腦海。
毀滅之神，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似乎沉醉在那美好的記憶之中。
“雖然我恨你、怨你、怪你，但不知為何，依舊無法忘了你！”
“每每想到你，我的心都是一片混亂。”
“終于在那一天，我狠心的把你留下的一切，盡皆剝離，從我的心中剝離！”
“我以為我會輕松下來，可我發現我錯了，我依舊舍不得丟棄那一切。”
“我想……這一切都是你給的，理應還給你。”
“可是神心碎裂，我也在一點點的失去自我，我可能再也無法回去了。”
“就讓命運來決定這一切吧！”
“會有一個人，替我把它還給你的！”
“那大概是我唯一的傳人。”
“我……累了！”
“如果神靈還有來世的話，我希望再遇到你時，你還是曾經那個不問世事的戮！”
“是那個安靜陪在我身邊的戮！”
“雖然很不想說，但還是得說，再見，我的戮！”
似訣別一般的聲音，緩緩回蕩在毀滅之神腦海。
這讓毀滅之神，周身的情緒越發的混亂。
以至于整個天地都陰晴不定。
時而暴雨傾盆，時而雷霆大作。
時而陽光燦爛，時而一片黑暗。
遠處看著這一切的東方，此刻卻是劫后余生。
自毀大道之花，放在尋常人身上，想要恢復，幾乎相當于重修。
可因為凝聚了神格，神格世界之中也承載著他的大道規則。
因此，對于東方來說，恢復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但，東方覺得，自己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尤其是神心也遭受了重創，這讓他連逃離，似乎都做不到。
“咚！”
陡然，那跪地的毀滅之神緩緩起身。
一只手掌，小心翼翼的握著那一枚神心碎片。
仿佛握著世間最珍貴的物品。
可其眸子卻恢復的冷靜，死一般的冷靜。
沒有痛苦、沒有掙扎、沒有悲哀、沒有嘶吼，亦沒有絲毫的其他情緒。
仿佛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微微向著東方探出了手。
下一刻，東方的身影，再次像是被一只大手輕輕抓住。
一點點的飄到毀滅之神面前。
“真是一個瘋子！”
看著那一雙沒有絲毫情緒的眸子，東方心中暗罵，雙眼更是毫不畏懼的，直直的盯著毀滅之神。
“你想做什么？”
“你……殺了我吧！”
毀滅之神恍若沒有聽到一般，一雙眸子平靜直接，同樣直直的看著東方。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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