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熊神?”流光神心中奇怪,來找自己的?他不認識這位神啊?
不過,也不是全然陌生,他依稀記得確實有這么一位神。在他信徒中原有一支小部族叫什么火精族的,在百多年前突然分裂了出去,改信了某個不知來路的小毛神。好像就是這么個太熊神。
要在人間,改信一般都是被征服了,都是從小神改信大神,但在這個世界不同,畢竟靈界的神河信徒是真的有交流,可以互利的,所以部族改信一般都是有利可圖,從大神改信小神也是“寧為雞口,不為牛后”之意。流金神知道后當然心里有點不爽,但也沒有在意。畢竟他家大業大,信徒不少又供奉多,日子很寬裕,那種窮不拉幾的小部族走了也沒什么損失。
后來他沒見過太熊神,這位太熊神就好像只有一個名字一樣,也不去萬神殿取貢品,也不去眾神樂園嬉戲,從沒有在其他神面前露過面,更遑論社交,可以說是個“透明神”。
要是在幾百年前,這種事還是很少見的,理論上成了神之后都要去萬神殿參拜主神,和江湖人要去拜碼頭一樣。不過自從一百多年前主神隕落,萬神殿沒有了一言九鼎的話事人,只剩個象征意義,而偏偏這些年的新毛神又如雨后春筍一般層出不窮,漸漸地這個規矩也就淡了。
這些年肯定有不少小神是只管圈地自守的,萬神殿的神譜上都未必有名字,甚至連到底有多少神都統計不請了。他之前去萬神殿的時候,左高神還跟他說:“如今這神譜也就是僅供參考了,老古董一個,名不副實。論理,就是沒有這一次,也該找個機會重新開一次萬神大會,叫新來的神認認門才是。”
雖然他也覺得可以開會,只是沒有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現在,這個陌生的太熊神來拜訪,流金神首先就是不想見,但轉念一想,這個家伙多半是為了萬神大會來的,不是求個庇護就是邀請抱團前去的。
要說求庇護,那可是找錯了廟門,他自己還想求庇護呢,要是抱團……那倒不是不能考慮。
雖然說聊勝于無,但是多個朋友也沒什么不好,顯得他也不是那么勢單力孤,給自己添點兒分量。雖然關起門說他們一百多年前有點小過節,但是對外他們關系還是很親近的嘛。
“請進來。”
片刻,一位渾身冒著火光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這位年輕神,流金神忍不住想:“這家伙的外貌可真夠……神的啊。”
原來這年輕人看起來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少年人,相貌比任何神像都接近人類對“完美”、“神性”的想象,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微光,乍一眼看去不覺得刺眼,但若盯著那光芒久了,就覺得有一種震撼魂魄的璀璨。
流金神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其實他的形象也很好,高大英俊,渾身皮膚金燦燦的,只穿敞胸的輕薄短衣,露出健美雄壯的身材,像一座金身塑像。然而跟這位年輕神一比,似乎有些相形見絀。
當然他是神,本體并非血肉之軀,可以隨意變換外形,但是要讓他立刻變成和這個神截然不同又不落下風的模樣,還真有點傷腦筋,因為他的想象力不足。就算是左右高神,包括當年的主神,雖然外形各有各的與眾不同,但在俊朗這條賽道上似乎都不如這個年輕人跑得遠。
“早就聽說過太熊殿下了,今日一見,真是風采非凡啊。”雖然心里有點小嫉妒,但是這模樣確實給人好感,流金神不禁笑著迎上去。
“是我一直失禮,沒有來拜見上神,請上神不要見怪。”
兩個神寒暄了幾句,既然在同一層次,那么怎么也得有人情世故。
聊了兩句,太熊神就開始進入正題,他看起來憂心忡忡,道:“以上神殿下的睿智,肯定猜到了我為什么來。我本來是獨自住在神國里,只守住幾萬信徒,從來沒想要擴張或者傳信,所以也不敢去萬神殿拜見諸位上神。本來以為眾神眼里沒有我,沒想到這回圣神陛下把萬神大會的請帖送到了我的主教那里,我不得不去。一想到要面對圣神,小神心里真是惶恐。”
和流金神猜測的差不多,流金神其實心中也一直不安,但眼見對方不安在先,他倒穩當起來了,沉靜道:“這沒什么,不管是不是去過眾神殿,你既然生而為神,那就是諸神的一員。早晚要見的,趁這個機會一次就見全了有什么不好?將來有事也可以找到別的神嘛。”
太熊神嘆氣道:“是啊。可是……我聽說有的上神十分威嚴,恐怕自己有什么差錯。如果別的上神都像殿下一樣和善慈愛就好了。”
他一張口就是一連串贊美之詞,用詞非常華麗新穎,都是流金神沒聽過的,老實說聽神吹捧真是一件享受的事兒,流金神一開始還會擺手表示謙虛,漸漸地就有點飄飄然起來,也稱贊了對方兩句作為回禮,又叫神仆把供奉的美酒和美食都拿出來招待這位“新朋友。”
太熊神吹捧之后,才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聽說新的那位神神威莫測,我神位卑小,不知道怎么面對。還請上神指點我。”
流金神一時有點頭疼,他可能比這足不出戶的太熊神見識多了一點,但面對那位也是小蝦米,哪能說出什么有用的呢?
但奈何被他捧得太高了,若不說兩句有點下不來臺,因此他便搜腸刮肚的東拉西扯,說道:“那位神啊,確實是非同小可。雖然也是新上位的,但據說早在幕后默默耕耘了很久,信徒比想象中的多很多。神威神力也出于眾神之上。我當然沒有見過,但據說……”
他壓低了聲音,對太熊神道:“其實它出頭的苗頭很早了,至少數十年前,它就有擴張的跡象。他的信徒在南部做事十分激進,然后觸犯了幾位老神的利益。幾位老神來到眾神殿告狀,萬神殿派出一位上位神去調解,但是碰了一鼻子灰,說是神威完全被壓制了。”
太熊神更加憂慮了,道:“看來那時它就比上位神強。”
流金神點頭道:“這件事觸怒了左右上神。左上神親自出手,好像是壓制了它,讓它不敢那么肆無忌憚地侵犯諸神了。但是左上神回來之后也休息了很久,并且招來南方諸神,叫他們不要和那位硬抗,不妨適當的退讓。”
太熊神嘀咕道:“看來左上神比它強,但是強的不多。”
流金神默認,道:“那場風波消停了,老神們收回了一半的利益,那位明面上不再橫沖直撞,算是蟄伏了吧。再出現就是近幾年的事了。”
太熊神道:“莫非是三年前?”
流金神搖頭道:“那不是,比那要早的多。大概是七八年前吧。它突然就再度露出來崢嶸。幾乎就是跟著造船的計劃一起顯露出來的。一開始左右上神還決定壓著不理會,到后來也氣不過,雙雙去找他。后來……”
“后來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左右上神回來,倒也沒怎么樣,就是再也不提這件事了。我聽說……”
他猶豫了一下,掂量這話該不該說,但是太熊神立刻湊過來,表現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他只好說了:“后來兩位上神自己打了一架。結果應該是左上神贏了,右上神自此一直自閉在神國中再也沒出來。而右上神的信徒大祭司頌天改信了那位神。如今左上神的大祭司昊天和頌天并立,恰如當年左右上神在時的景象。”
太熊神若有所思,道:“我聽說如今昊天地位還高過頌天一線,也就是說左上神比那位高出一線?”
流金神道:“誰知道呢?也可能是自身實力的緣故。昊天大祭司實打實的比頌天強啊。要知道那些大祭司的實力比我們這些小神還強呢,靈界也有自己的標準。”
太熊神稍微瞇了瞇眼,道:“就算是現在的秩序是并肩,誰知道這次大會之后是什么秩序呢?”
流金神既然開了口,說道:“嗯,我看真的要變天了。那位最可怕的就是他實力增長特別快。我們這些神決定實力高低最重要的關鍵就是成神的那一刻。成神時強大后面就一直強大。想要修煉壯大自己動輒以百年千年計,他卻是幾十年就實力暴增,現在又過了三年,誰知道已經到了什么地步呢?左上神大概是有預感了吧。這回萬神大會的帖子,根本沒有他的信章。”
太熊神唉聲嘆氣道:“我知道了。既然左右上神都要退避三舍,我們豈不是只有臣服一條路了?就像當年侍奉主神一樣?”
流金神心想:要只是主神到也沒什么,主神也只是名義上的,他不大管事。就怕那位胃口沒有那么小。誰知道這個臣服有多“臣”啊?
他只說了一句:“要是能順利臣服,也還算不錯了。”
那太熊神眼睛一亮,說道:“您說的太對了!與其被動臣服,不如主動投靠,咱們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更好的投其所好,混一個位置!”
流金神“啊?”了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它身邊早不缺神了,再去投靠也晚了吧。”
太熊神興沖沖的說:“所以要些辦法,展現價值啊。嗯……我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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