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聽到風秉文的要求,姬長空斷然拒絕,這種事情傳揚出去了,那對于姬家的聲望是巨大的打擊,而且不止是聲望,日后若是招攬出生平凡的天才,必然困難重重。
這其中所涉及到的太多了,嚴重損傷了姬家的利益,即便是想要解釋,也是無從談起,這只是他們姬家沒落的分支自作主張做出來的事情?
姬家外的人,誰管這些?他們只需要知道,做出這種事情的,是擁有姬家血脈的人就足夠了。
“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堂堂姬家,就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不是沒有擔當,發生這種事情,便是我等也是沒有想到的。”
“所以,你們想要掩埋此事?”
“此事絕不可傳揚出去,這是底線,我們姬家是絕不可退讓,為了維護名譽,我等不惜一戰。”
話說到這里,便是原本言笑晏晏的姬長空,神情也變得格外嚴肅。
“名譽?”
風秉文聽聞此言,忍不住搖了搖頭,
“若是你們真的如此重視,就該好好的約束族人言行,而不是放縱一些害群之馬借助上古世家之勢謀害人族天驕。”
“道子不愿意揭過此事?”
姬長空有些無奈地詢問,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他承認這件事情,姬家脫離不了責任,但是作為姬家成員的立場,讓他不得不維護家族的利益。
“不是我不愿意揭過,而是你們不愿意承擔責任!”
風秉文搖搖頭,做錯了就要認,挨打了要立正,這么簡單的道理,這上古世家就是不懂,出了事情,只想著掩蓋。
細細想來,若非他身份的威懾,那恐怕事情的發展恐怕就跟愚蠢的毒婦所說的一樣,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姬家說不準會默許這一切。
人族九洲并不黑暗,武祖,道尊等前賢,就好似天上的大日一樣,普惠億萬人族,為他們照亮黑暗,給予無限的光明。
縱然有一部分前賢已然隕落,有一部分超脫,只有極少的一部分還存活至今,而且基本都陷入沉睡中,可他們的存在讓那些大族大派不敢肆意妄為,跨過先賢劃下的紅線,但是私底下,卻是免不了有些小動作。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姬長空嘆息一聲,隨后他的神情也就變了,雙目之中仙光璀璨,精氣澎湃,
“早就聽聞太上道子在妖族疆域中的顯赫戰績,以人族之軀力壓鯤鵬,并且將其擒獲,大漲人族聲威,當浮一大白。
而我如今雖先行一步,高道子一大境界,但是與道子交流,也不算是以大欺小,還請風道子賜教!”
說話之間,這位姬家的執法長老已然張開五指,就向風秉文抓來,天地間流淌的靈氣,向他的手掌匯聚而去,眨眼間便有數百丈方圓。
風秉文仰頭天穹,便可看到一只碩大的紫色手掌遮蔽天穹,強勢而又霸道的擠滿了他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向他抓來。
“不錯的神通!”
若是大半年前剛剛離開山門的風秉文,面對一位人仙的擒拿,少不得要嚴陣以待,全力以赴,可此時已然又得了一位大佬遺澤的風秉文,此刻的神情卻是格外淡然。
他沒有動用任何道法神通,雖然以他先天五行道體的加持,也能夠在這方面與一位人仙一較高下,但是這也太不利索了,無法舒緩平息他胸中涌動的怒火。
“但是,還不夠!”
少年道人回應這只遮天之手的方式很簡單,五指攥成拳頭,隨后便簡簡單單的揮出,沒有絢爛的法術,更沒有恢弘的神通,有的只有簡單而又樸實無華的一拳。
轟隆隆——
比雷鳴都更為震動耳膜的炸裂之聲響起,這簡單的一拳之下,那一只能夠輕易碾碎一座山巒的手掌中心被直接轟開了巨大的空洞,而空洞還在持續擴散,以至于這一道神通直接崩潰,其過程也不到兩息時間。
“好強大的體魄!”
看到風秉文只是簡簡單單的揮拳,便抹除了自己的神通,姬長空贊嘆的同時,也注意到了關鍵點,當即質疑,
“我聽聞太上道子以神通術法見長,從未聽聞其體魄可比擬龍象,我有理由懷疑道友的真實身份,是否為太上道子,若是膽敢假冒,呵呵!”
“長空長老,何必與他多言,此獠定是假冒太上道子,要亂我姬家聲望!”
“沒錯,此人定是假冒,絕非太上道子,從未聽說過太上道子要來北滄洲!”
姬長空僅僅只是提出一種假設,與他同行的幾名姬家執法者便響應了,是非曲直,他們心中都有一桿秤,知道該如何評定,但是他們一切行為都必須以家族利益為優先選項——這就是世家。
“伱們一起上,不必客氣,最近剛得了一樁機緣,正想找人較量一番!”
即便是被人質疑身份,風秉文也很平靜,并沒有因此動怒,這有什么好值得生氣的,當他用拳頭將他們揍趴下后,就算是假的那也成真的了,更何況他的身份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
“膽敢假冒太上道子,招搖過市,爾等當真是罪大惡極,還不速速束手就行!”
“狂徒,休得猖狂!”
風秉文只是簡單的一挑釁,這支由姬家主脈派出來處理問題的執法團隊,當即就有近一半的修士升上天空,向風秉文出手。
這并非是風秉文的尋釁有多大效果,而是這些家伙本就打算這般做的,他們隸屬執法堂,心黑手辣才是標配。
他們又不是才剛剛出山門的小修士,放不開手腳,跟人斗法都要講究什么同境界,一對一,他們可沒有那么迂腐。
“來得好!”
即便是被人圍攻,其中甚至還有兩位高出自己一大境界的人仙,風秉文不僅沒有絲毫哀怨,反倒是高興大笑,這正如他所愿。
他如今對自己的戰力也失去了一個準確的評估,他需要一場能夠讓他毫無顧忌竭盡全力的斗法,來重新確定自己的戰力處于何種層次。
而這些全部出自上古世家大族的修士,則是極好的測試靶子,他們所修行的功法所練就的神通毫無疑問都是上等的,其中甚至還有世家的不傳之秘,隨便挑出一人,其戰力也可平推同層次的野修了,這便是世家的底蘊,沒辦法。
面對這樣的對手,風秉文可以毫無顧忌,盡情施展自身所學,畢竟他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失手打死一尊人仙,這就有些太離譜了。
噼里啪啦
嘩啦啦
滴答滴答
姬家派出的這支執法團隊,以仙修為主,武者為輔,此時有近一半以上的人齊齊針對風秉文動手,那當真是璀璨而絢爛,不過這輝煌中卻又蘊含致命的殺機。
風秉文面對這一切,不閃不避,甚至都沒有釋放護體五靈,因為沒有必要,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如今的體魄已經勝過了先天五靈,不需要隨道體伴生的五靈去擋刀了。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干的,面對洶涌而來的道法神通,還有法術狂潮,他只是揮動一雙拳頭,以無可匹敵的姿態將其一一破滅,強勢碾壓。
“這怎么可能?”
眼睜睜的看著風秉文以拳頭硬生生的打散了他修出一縷三昧真火的火鳳神通,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世家修士也沒辦法鎮定自若了,這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疇。
他不是沒有見過強大的武道修士,但是那些練武的其體魄再強,也該有個限度吧,即便是面對他修出來的三昧真火而無懼,也會通過特殊的防具將其隔絕開來,而不是以純粹的血肉之軀擊破。
親眼見到風秉文強橫到不講道理的體魄,看著他揮舞一雙拳頭,詮釋何為以力破萬法,那些仙修,包括其主事者,包括姬長空都有些難以接受。
至于執法隊伍中的那些武者,每一位都是以天罡地煞之氣,熬煉體魄,突破了人族血脈桎梏,正在向更高層次攀登。
但是這些血氣旺盛,生機強到足以斷臂重生的武者,面對風秉文,毫無懸念,被他以摧枯拉朽之勢給碾壓了。
姬家的仙修還可以以術法牽制,邊打邊游走,雖然也是苦苦支撐,但是好歹能拖延,可是能夠擅長近戰的姬家武者,與風秉文玩近身戰,便是用班門弄斧都不足以形容了。
“你的體魄為何強大到這般程度?這不合理!”
一位修出了拳意,足以匹敵洞玄境的武道人仙動手,此時他的手掌與風秉文,十指相扣,以最純粹,也是最原始的方式,與風秉文進行角力。
按照修行者之間的常識,也是共識,同一領域中,高境界的修士足以碾壓低境界的修士,在武道修行中,這一點更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是姬家執法隊伍中,唯一一名武道人仙在與風秉文角力時,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掌在發出哀鳴,隨后便是他的胳膊,最后便是他整副身軀,難以置信,他感覺自己像是要被生撕了一樣。
“存在即合理,你并非我的對手,退下!”
更了以最合理的方式進行勸退,他的雙手發力,猛然一撕扯,這尊武道人仙的胳膊便被他硬生生的扯斷。
他將胳膊拋飛,又一拳砸在了其胸膛上,只聽到一陣密集到讓人牙酸的骨裂后,便見到這位人仙倒飛而出,一連砸塌遠方十余座山巒后,這才停住了沖擊之勢。
“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鉆出來卻已經失去雙臂的武道人仙,風秉文沒有再理會他,雖然對方還留有戰力,就憑對方這狀態,敢隨便沖上來,也是被他隨便虐殺的份,等他恢復過來,他也將整支執法隊伍都給揍趴下了。
“該結束了!”
已經試出了如今的體魄到底有多么強橫的風秉文興致缺缺,他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念頭,他如今的軀體已經強悍到了讓同境界甚至更高一層境界的修士,都為之絕望的地步。
對于他們而言,他可以說是萬法不侵,即便是站著不動,讓那些家伙動手,恐怕也要花費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夠破防。
聽起來似乎特別的離譜,實戰起來同樣也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甚至僅僅只是初步接觸,便讓人懷疑他太上道子的身份。
畢竟只是大半年的時間,風秉文就取得了這世間九成九的武者都難以企及,只能望其項背的成就。
看起來似乎很不公平,實際上,風秉文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公平,可是想一想他獲得如今這一副身軀時的折磨,他又覺得一切都是合理的。
便是落到地獄中,承受煉獄中的刑罰,恐怕都比不上他融合那位至尊斬下的先天本源氣所經歷的痛苦。
轟!
感覺身體初步活動開的風秉文,腳步一踏,一道道漣漪,頓時從他的腳下擴散,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姬家眾多修士眼前。
當為首者,姬長空腦海中剛剛升起了好快這一念頭時,下一刻,拳頭便在他的眼前急速放大,他施加在自身身上的護體法咒就好像是這世界最脆弱之物一樣,一觸即碎。
可他并非散修,他身上用于防御,安身護道的法寶,近雙十之數,可此時這些法寶在風秉文一拳之下,接連炸碎。
鐺
最終,一枚銹跡斑斑的青銅小鐘從其頭頂上躍出,化作丈許大小,灑下朦朧的紫色仙光,將其身軀籠罩,令風秉文再也難以維持摧枯拉朽的恐怖之勢。
“有點意思!”
見到這一幕,風秉文淡然一笑,世家弟子有能夠保全性命的法寶,很正常的,不過,即便是世家子,也休想有他的待遇。
“你小子,想干什么?”
氣急敗壞的蒼老聲音響起,卻是風秉文的手掌沒入一處虛無中,當其再現之時,卻見其手上已經拎著一道散發著五色神光的光輪。
當啷
風秉文拎著這件通靈仙器,毫不客氣,就好像是握著一塊板磚一樣,直接砸在了那口青銅小鐘上,一擊之下,便將其磕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