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在風秉文目光壓迫下,塌了半邊肩膀的杜河一口答應下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因為一開始就走了歪路,以至于他在轉正的時候遇到了不少阻力,不然以他的體格,想找一份養家糊口的正經行當也不難,但是人家打聽一下他先前是干什么的,就都不要他。
至于進鏢局走鏢,雖然有些危險,但是也可以接受。如今的大乾可正是盛世年間,天下大治,攔路剪徑的山匪盜賊可是稀罕物,當然,也不是完全絕跡,還是有碰上的可能。
但是相比之下,山林中的野獸,威脅度更高,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眾人成行的話,基本沒什么野獸敢襲擊人類的車隊,除非是一些比較特別的獸類。
“嗯,肩膀的傷養好后,自己去鏢局報到吧,我會跟那邊打招呼。”
風秉文相信那位老鏢師應該會給自己面子,只要他還想要面子的話。
“另外,你等下就把那枚銀銖送回去,這種臟錢就別收了!”
“是。”
杜河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風秉文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昨天抱著僥幸心理,跟著賭場的人去催收債務,結果今天早上這位就找了上來。這著實把他給嚇到了。
“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風秉文便走出這間逼仄的弄堂,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也不管跟在身后那些如今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家伙,辨認了一下方向后,抬腳便向前走出。
“風爺,您這是要去干什么?”
胡羨魚趕著追了上來,他剛剛就瞧見了,這位爺的臉色不大對勁。
“我準備去賭場看看,你要去嗎”
“風爺,您想干什么?”
胡二被嚇了一跳。這位年紀輕輕卻身有神力的爺,可是潔身自好的緊,他不認為對方去賭場是去消遣。
“去找賭場的話事人談談,給他立一些規矩,放心,我不會砸了他們的場子。”
風秉文笑了笑,賭場,青樓,但凡人煙稠密之地,必然有這兩種場所,不論是盛世還是王朝江楓之際,這些玩意兒都一直存在,只不過規模的多與少罷了。
“風爺,您可別亂來,悠著點,這賭場后面的人可不一般,跟我們可不一樣。”
胡二被驚到了,連忙勸阻。
“你知道的不少啊,跟我說說,這賭場后臺有多硬”
風秉文無所謂地笑著,灰色產業最容易滋生罪惡,青山縣的賭場也是大路貨色,尋常賭場會干的事情,一樣都沒落下。
“風爺,我這么跟您說吧,您認識的那位邢捕頭,閑暇之余也會進去耍兩把。”
胡二向左右望了望,然后湊到風秉文耳邊,隱晦的提醒著。
“哦,懂了。”
風秉文十分淡定地點點頭,也不驚訝,然后沖著一臉惶恐的胡二笑了笑,安撫道,
“不要緊張,我都說了,我不是去砸場子的,我是去講道理的。”
賭這種玩意吧,稍微控制不好,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場。但是說要禁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每一個人天生都是賭狗。
“賭場哪有什么道理可講?”
胡二著急的想要跳腳,這么幾個月的處下來,這位已經改正的家伙已經把風秉文當成了自己人,
“而且賭場這里可是有真正的江湖高手坐鎮,您雖然身負神力,但是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高手!”
“高手有多高?”
風秉文看的急得團團轉的胡二,只覺得有趣,這家伙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東西。還知道擔心他。
至于賭場的高手,嗯,在他有對賭場下手的想法之時,就已經打聽過了。
摘花飛葉,皆可傷人。這份力量幾乎就是說書人口中,那些飛檐走壁,高來高去的江湖俠客之流了。
但也就那樣了,想當初,那位清風鏢局的老鏢師,找上他的時候,自稱便是一流高手,還在他面前秀了一番頗為炫目的招式。
當時可是引起了瘋了的興趣,琢磨著要不要跟這位老鏢師學一學,然后他就抱試探的想法,跟老鏢師握了一下手,再然后,學武的想法就沒了,只剩下四字評價,
花里胡哨!
那些武藝精湛的武林高手,也許掌握著遠超常人的技藝,還會有一些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異能,但終究沒有超越人的極限,面對他,一位都可以自稱水君的異類,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最終,胡二也沒有攔得住,風秉文就在青天白日之下,大搖大擺走進青山縣規模最大的地下賭場。
因為風秉文本身就是盛名在外,他剛一進賭場,就被賭場的話事人“請”到“雅間”,然后,見到正主的風秉文展示了一下他的“道理”,跟那位坐鎮主場的“高手”交流一下,賭場的話事人“心悅誠服”,終于能夠安靜地聽風秉文講話。
“我不是過來砸場子,所以也不會趕盡殺絕,我只是過來給你們立幾條規矩。
第一,凡是來你們的場子放松的人一旦輸光上頭,壓上房產地契,甚至是老婆子女的,一律轟出去,不準他們再賭,順便把名字記下來給我。
第二,你們放出去的貸款利息,不得超過街面上當鋪的最高利息。即便是收賬,也必須給余地,不得盡數收走,一處安身立命之地必須留下。”
“這……”
聽到風秉文提出的要求,賭場的話事人陰晴不定。這些條件要是答應下來,賭場肯定還是有賺頭的,只不過賺的會少許多。
“你若是無法做主,就把你后面的人喊出來,我與他說,相信他也是講道理的人。”
風秉文笑道。
“這點小事,我還是能答應的,風公子,您立的這些規矩,我就做應下來了。”
話事人撇了一眼旁邊鑲在墻上,四肢扭曲的“高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擠出笑容,連忙應了下來。
他開著賭場,也只是求財,可沒打算送命。他花重金請來的高手,那雙手腳都被練得可以開金斷玉,可是剛剛一個照面就被廢了,他都沒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家伙就嵌在墻里,成了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