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
陸彥最后那條提議雖然是猜測,可曹操的重視程度卻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甚至連陸彥自己都有些詫異,于是拱手說道:“曹公,天災一事僅為彥的猜測...”
曹操卻不等陸彥說完,說道:“沒關系,反正未雨綢繆,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既然曹操都這么說了,那大家只能聽令行事。
只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項人力和財力的支出,這讓一些郡守感到有些頭疼,連帶著對陸彥也有些不滿起來。
不過這些人的想法,陸彥并不關心。
會議結束之后,他便率先走出了議事廳。
“先生,先生且慢!”滿寵從后面追上了陸彥。
陸彥回頭,見是滿寵在叫他,于是停下腳步招呼道:“是伯寧啊,好久不見了!”
滿寵來到陸彥身前,拱手一禮道:“寵,見過先生!”
“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分起來了?”陸彥笑著拉起了滿寵,說道。
滿寵上前兩步,來到陸彥耳邊問道:“先生,我知道您從不無的放矢。您剛才特意提到天災,是不是預感到了什么?”
不得不說,滿寵對陸彥還是非常了解的。
想他陸彥平日里巴不得把手上所有事情都交出去,又怎會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攤上一些大事呢?
“先生此言,絕對另有深意...”突然有人在他們身后說話,原來不僅是滿寵,曹仁也追了過來。
陸彥看了一眼曹仁和滿寵,又看了看周圍人的指點指點,他笑著說道:“回去再說吧,這里不太方便說話。”
回到驛館,陸彥將四月起將迎來大旱的事情,詳細解釋給了滿寵和曹仁。
他倆一個是東郡太守,一個是潁川太守,自然也要對治下的百姓負責。
滿寵和曹仁不可思議的對視了一眼,若不是眼前之人是他們打從心底信任和尊敬的陸彥,
但凡換個人,滿寵說不定第一反應就是先讓他先吃上一頓鞭子再說...
中國古代歷史對于旱災的記載,往往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甚至最嚴重的,還到了黃河斷流、遍地枯槁、人相啖食的地步。
更讓百姓難受的是,大旱之后往往還伴隨著蝗災,勞苦大眾本來就已經沒有吃的了,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大災之后還有大疫,這一連串打擊下來,百姓們顯然是活不下去了。
活下去了還能怎么辦?他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揭竿而起,自己而自己去爭一條出路了!
東漢,就是這么走到了末年,走到了如今大廈將傾、群雄并立的局面。
在李傕郭汜等人的掌控下,漢庭已經徹底失去威嚴。
雖然諸侯們表面還尊奉著它,但對于從漢庭發出的指令,卻沒有誰會真的把它當回事。
兗州好不容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卻不想,又要面對一場煌煌天威...
“先生,這大旱,該如何防治?”滿寵向陸彥問道。
從剛剛走出刺史府,陸彥就在絞盡腦汁的回憶來自后世的抗旱手段。
人們做全力做到的,便是興修水利。
建造大、中、小型水庫,修筑塘壩,配置排灌渠道,
挖鑿水井水池,做到蓄水、保水和合理用水。
說實話,陸彥也很頭疼,畢竟古代不比現代,想要做到完全防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對策,你二人先回去吧,等我整理出來后,會派人送給你們的。”
“喏!”曹仁和滿寵見陸彥愁眉緊鎖,他們也愈發感受到了此次危機的可怕。
走出房門之后,滿寵喃喃道:“面對千軍萬馬時,我都沒見先生這么皺眉不展過啊...”
曹仁跟著感慨道:“是啊!看來,這一劫要想安然度過,恐怕是很難了...”
“可笑那群眼光短淺之人還對先生說三道四。”
“呵呵,若是他們按照先生的話去做了防備還好。若是沒做,那便自己自求多福去吧。”
等到曹仁和滿寵離開后,
戲志才、荀彧、程昱三人,又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這三人都是曹老板手下最了解陸彥的文臣謀士,
他們也知道,陸彥是不可能無的放矢,無端端的給自己招來麻煩的。
“長生,四月起,果真會有大旱?”程昱心直口快,人還沒進到屋里,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猜測,都是猜測哈...”陸彥打著哈哈回答道。
“哎呀陸先生,我們都是跟著主公起于微末的老相識了,你還信不過我們嗎?”戲志才有些著急,他是親身經歷過早些年的天災的。
甚至那種餓殍滿地,百姓易子相食的場景偶爾還會出現在他夢中。
見戲志才、荀彧和程昱都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陸彥隱去了臉上假的一批的笑容,苦著臉說道:“是,彥會一些觀星之術。前些日子夜觀天象,發現今年恐怕會有大旱...”
古人就是信這個,后來比較出名的司天監,干的不就是這些神神叨叨的勾當嘛。
戲志才本就對陸彥的深信不疑。
在聽到陸彥說自己還會觀星之術時,他頓時便忍不住概況道:“先生還會觀星?先生博學多才,忠佩服!”
雖然程昱和荀彧有些懷疑陸彥話中的真假,但畢竟他們的認知只是如今這樣的封建時代。
對于陸彥的話,他們保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防治旱情,無非就是興修水利...”戲志才很快向著預防的方向去想了。
“可若是河水也為之枯竭,那修建了水渠,又有何用?”程昱搖著頭,拋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荀彧點著頭,回答道:“是啊,歷朝歷代也沒有人能做到完全防備...大漢子民,何其無辜也!”
陸彥見這三位老哥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由得安慰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雖然不能做到完全的預防,但我們至少可以做到不餓死人!”
“呼!”戲志才聽到陸彥的話后,呼的一聲站了起來。
由于起身太猛,造成大腦有些供血不足,戲志才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
陸彥反應快,在戲志才搖晃著要摔倒的時候,他伸手扶住了他。
一絲先天真氣進入戲志才的身體,陸彥的眉頭皺得比剛剛更深了。
“志才!”
“志才!”
荀彧和程昱反應過來后,也紛紛向前扶著戲志才關心道。
先天真氣滋潤了戲志才略顯枯竭的身軀,
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感激的向著陸彥、荀彧和程昱說道:“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不礙事?”陸彥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叫你好好休養身體,為何不聽我的話?”
“這個...那個”戲志才眼神有些躲閃,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砸面對著即將爆發的家長一樣。
程昱和荀彧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程昱更是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長生是志才的某位長輩?”
荀彧臉上露出了一個揶揄的笑容,輕聲回答道:“這便是應了那句話...一物降一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