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綜新一代梟雄第七十三章:妥妥南巴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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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妥妥南巴閉


更新時間:2022年04月17日  作者:沒人愛的小獸  分類: 玄幻 | 諸天無限 | 諸天 | 沒人愛的小獸 | 港綜新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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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如何,與雷耀陽并沒有太大關系。

心里雖然有所推測,雷耀陽表面也不多話,微笑道:

“好啊,雷老大要用場,沒問題,我現在就打電話替雷老大預定。”

“不過那什么包場費,雷老大就別說了,這不是打我雷耀陽的臉嘛。”

說著,雷耀陽拿出手機,撥打按動起來。

“自己就是要借機給予雷耀陽一些錢,用作感謝,怎么會聽雷耀陽這話。用他場子不給錢,這不起反效果了嘛,又要欠雷耀陽人情。欠得多了,可不好還啊。”

一念至此,雷公趕緊話道:

“雷先生,你為人大方我都清楚了。不過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嘛,就算雷先生不在意,一晚上那么多服務生,也不能讓雷先生替我付他們工錢吧。”

“雷老大,真不用了。”

“不是,雷先生,你聽我說,一定要給的!”

一個不想收,一個硬要給,兩人說著說著往門外走去。

雷耀陽是想安靜打電話,雷公也想在人少的地方,再勸雷耀陽收錢。借著這個功夫。

一直把雷公話語聽在耳中的孫庸,壓低聲音,突然開口道:

“阿坤、靚媽,你們洪興在澳門也有賭場嗎?”

“好像有吧!”

靚坤滿不在乎回話道。

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倒也能夠理解。

洪興有沒有賭場,在靚坤看來,都和他半毛錢關系沒有。

蔣天生那個人,就算不吃獨食,也是照顧親信,平時根本不怎么理會他。

有好處,更不可能想到他。所以對洪興里面的生意,靚坤早就不看重了。

要不背了一個洪興社團大佬的名頭,靚坤甚至連洪興平時的會議都懶得去。

反觀靚媽倒是十分了解,不是了解洪興,而是常常去澳門賀氏,對澳門局勢了解,肯定回答道:

“的確有一個,我聽我師姐說起過,似乎是一家小賭場,規模不算大,位置也不是很好,沒什么意思。”

說著,靚媽眉頭一挑,問詢道:

“怎么?孫大哥也想要在賭壇發展?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找我師姐商量一下啊,用不著學雷公,搶人生意,遭人仇恨。”

“哈哈哈!”

孫庸笑了笑,聲音壓得更低,玩味道:

“阿坤,我聽你提過很多次,你們龍頭蔣天生那個人也是個陰險小人,對嘛?”

“富家子弟,和我們這些在外面跑的,不是一路人。”

靚坤老神在在,依舊滿不在乎回應道。

雖然雷耀陽早就告訴靚坤,蔣天生不簡單的。

可靚坤根深蒂固思想里面,蔣天生不簡單也好,很簡單也好,總之都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那混蛋,整天想著做正行,平時打扮也和富二代小開似的,裝得是風度翩翩。

這樣的人,靚坤最看不順眼了。

孫庸可不知道那么多,只是聽完靚坤的話后,興致更大,再問道:

“阿坤,靚媽,那你們覺得,雷公如果要搶蔣天生的生意,能成功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

靚坤有些不確定。

靚媽倒是很堅定,搖頭道:

“一定沒戲,蔣天生沒那么容易服軟。”

“那就行了。”

孫庸興奮一語,眾人看得皆是不明所以。

孫庸古古怪怪的,這是什么毛病?

雷公能不能搶到場,和他有關系嗎?

也就在這時候,雷耀陽與雷公握著手,臉上都是笑容,再進門來。

兩人似乎談好了,雷耀陽說著雷老大太客氣,雷公一直說著應該。

看到兩人進門,孫庸突然蓋住麻將,站起身來,招呼道:

“雷老,您今晚又要親自出面,去談生意啦?”

“恩?”

雷公看著滿臉笑容堆積的孫庸,心里不解,表面還是答復道:

“小生意而已,怎么,老孫你有興趣?”

“不不不,我這種混吃等死的人,怎么會有雷老這么強的事業心呢。我只不過是希望今晚也跟著雷老去見識見識,向雷老好好學習一下!”

孫庸連連擺手,一臉假笑,怎么看怎么欠揍。

雷公聽明白他的意思,大笑道:

“哈哈哈,好啊,沒問題,如果你老孫有空的話,今晚一起去吧。我把生意談妥,正好開香檳慶祝,老孫,到時候你可要多喝兩杯啊。”

“那是一定!”

孫庸點頭,很是配合。

看到孫庸的作為,靚媽、靚坤、狂龍、阿渣等人,無不心里憋笑,完全明白先前孫庸奇怪的表現了。

敢情他想去看雷公的笑話,從靚媽和靚坤這里初步了解蔣天生后,是巴不得雷公談不妥。

作為與雷公地位同等的寶島大佬,現場看雷公笑話,樂子可大了。

而雷公是一點沒覺得談不妥,自信滿滿,回頭又看向雷耀陽道:

“雷先生,晚上有空嗎?如果有空,不如你也來?”

無疑,雷公不僅沒覺得談判會不妙,甚至認為會輕松。

在雷公看來,孫庸不是要去看自己談判嘛,那好,干脆就多叫點人,把雷耀陽也叫上。

到時候自己在眾人面前,也好展示一下寶島三聯幫的威風。

讓所有人都知道,雷公,不僅是在寶島能夠一言九鼎,即便來到港綜市亦然如此。

“這個…”

雷耀陽和孫庸不同,其實并不想看雷公笑話,畢竟不太好。

可雷公親口邀請,不去的話,似乎也不好。

無奈之下,雷耀陽點頭,話語道:

“好,今晚我也有時間,就陪雷老大走這一趟。”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

雷公大喜,話語道:

“雷先生,既然事情談妥,我先告辭。一些東西,我還要準備準備。”

說著,雷公還看向眾人,話語道:

“各位朋友,今晚想去看看熱鬧的,都來,談完之后,會有慶功宴。對了,老孫啊,我記得你喜歡喝白酒是嘛?我等一下親自去給你買,晚上慶祝的時候,你也有得喝嘛,哈哈哈!”

話罷,雷公自信滿滿,大笑著帶人走出房間,離開了。

“哈哈!”

看到雷公走得瀟灑,孫庸立即也爆發出笑聲,前仰后合,笑得非常豪放:

“老狐貍,你還擺慶功宴,今晚要是談不妥,我看你怎么收場!”

看著自信滿滿離開的雷公,笑得都快倒在地上的孫庸,雷耀陽搖頭苦笑,話語道:

“孫大哥,何必呢,無冤無仇,得罪雷公什么?”

“今晚要是他真談不妥,你是第一個提出去現場看他談判的人,他一定會記恨你的。”

雷耀陽做人風格和孫庸不同,沒利益的事情指定不會做。

所以在雷耀陽看來,孫庸這種損人看熱鬧,實在不值得推崇。

孫庸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滿不在乎道:

“記恨就記恨咯,雷公那老家伙,陰險自大,能親眼看他出丑,就算被他記恨,也值回票價啦。”

“而且他不是很有信心嘛,都已經準備好慶功宴了,應該沒問題。”

“哈哈哈!!!”

說著說著,孫庸自己似乎都不信,又大笑起來。

“這個老頑童。”

雷耀陽都有些被孫庸逗笑了,走到孫庸身邊,靚媽立即起身讓座:

“師傅,來,坐我這兒吧。”

雷耀陽也不客氣,落座后,有些好奇道:

“對了孫大哥,在你們寶島,賭壇是個什么形勢?三聯幫在寶島,沒有賭場?”

這一點,的確是雷耀陽接觸雷公之后,感到十分奇怪的地方。

寶島賭壇就雷耀陽所知,也很興盛啊!

敬文,不就是專門跑到寶島,開辟基業,趕絕綺夢等一群人嘛。

按理說,三聯幫、竹聯這些在寶島一手遮天的勢力,就算自己沒有賭場,也應該掌控著一些賭場吧。

可是雷公,完全不像一個曾經做過賭場生意的,倒像個從沒接觸過賭壇的人,實在奇怪。

“寶島賭壇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除了三聯幫,我們寶島那邊幾大社團,就比如我們竹聯,就有開賭場。”

“平時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也沒什么沖突。”

孫庸明確回答道。

“除了三聯幫?”

雷耀陽聽到這個,好奇再問道:

“那三聯幫怎么不開賭場?他們并不認為賭場賺錢?”

說到這個,孫庸一臉不屑,話語道:

“我們這些出來混的,誰會認為賭場不賺錢啊。三聯幫不做,不是賺不賺的問題,還不雷公那老狐貍,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很多年前,三聯幫也有自己的賭場,生意還挺好的,做得是風生水起。”

“不過后來雷公那老狐貍吃飽了沒事做,不愿意做單純的江湖人士了,跑去參選“****”。”

“有三聯幫作為后盾,雷公選了兩年,讓他給選上啦。”

“選上之后,那老狐貍為了名望,提倡起了禁賭,還主動關閉了三聯幫麾下賭場。也不知道買通多少人,有一年寶島當局頒獎,還給他弄了一個“禁賭先鋒”的牌匾。現在恐怕都還掛他家里呢。”

“雷先生,你說,這老狐貍是不是很可惡。自己就是從江湖起家,上位后馬上翻臉不認人,為了自己利益,不惜打壓同道。”

長長一番話,孫庸算是解釋明白了三聯幫在寶島為什么沒賭場,亦表露出他為什么會對雷公那么看不上眼。

“原來是這樣啊!”

雷耀陽恍然大悟,暗暗慶幸,自己虧得沒有讓雷公照顧一把在寶島的敬文,如若不然,照顧不成,說不準什么時候這位“禁賭先鋒”反倒坑害自己人,帶人封場了。

老實說,在雷耀陽看來,雷公“人往高處走”,本是無可厚非,但這些事情,確實處理得不好啊。

你做做樣子不就好了嘛,還真說不做就不做了,這樣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忘本”。

孫庸被勾起了說話的興致,繼續道:

“你看他現在,在寶島搞禁賭,來澳門開賭場,這不自己打臉自己嘛。”

“他這個人,太奸了,就想著澳門是賭城,在那里開賭場合法。寶島那邊開賭,會被人詬病,影響到他高貴的委員身份。呵,在我看來,這老狐貍就是背信棄義,不是個東西。做了幾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真當自己是守法公民,政界明曰之星了。”

雷耀陽點頭又搖頭,只是評價四字道:

“人各有志!”

借此機會,雷耀陽又道:

“說起賭壇的事,孫大哥,我有一個朋友,這兩天應該也會回港綜市,觀看花炮會。”

“她這兩年就在你們寶島賭壇發展,如果孫大哥覺得開賭場這門生意不錯的話,可以和她談談合作。”

“我那位朋友,曾經跟我學過幾手,賭術方面絕對沒問題,開賭場,她也做得不錯。孫大哥只要保障賭場不會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我覺得,大有可為。”

“哦?”

孫庸一聽就來了興趣。比起雷公,孫庸可是“葷素不忌”的,別說開賭場,開馬欄他都愿意做。

而雷耀陽口中的朋友,當然不會是別人,正是敬文。

以前敬文“單槍匹馬”去了寶島發展,與綺夢等人爭鋒,雷耀陽雖然能夠幫襯,但也就在人員,技術上面幫襯一下。

她要真在寶島出事,雷耀陽也是鞭長莫及的。

現在行了,認識孫庸,據雷耀陽觀察后,也覺得這人不錯,無論為人還是做事,皆可以信任。

既然是這樣,把孫庸介紹給敬文認識,那就很有必要了。

老實說,一開始雷耀陽想過雷公,讓雷公看著點敬文。

可是經過孫庸一番介紹后,雷耀陽打消了這個想法。

雷公做事太絕了,為了自己利益,可以說是“不擇手段”,連自家賭場也關。

雖然孫庸沒有介紹太詳細,雷耀陽亦能腦補出,恐怕雷公當時為了名聲,不僅關了自家賭場,還把自家賭場負責人,都扔進了監獄。

這樣一個人,只可以作為合作伙伴,是一定不能做朋友的。

而且和他合作,都還得小心點,一不留神說不準就被賣了。

回到正題,孫庸對雷耀陽的說辭有了興趣之后,立馬答應道:

“好啊,雷先生介紹的人,那一定錯不了。”

“那位朋友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和他聊聊,就算不能合作,看在雷先生的面子上,以后他在我的地頭做生意,我擔保他平平安安。”

“好,孫大哥夠爽快!”

雷耀陽大贊,對孫庸表態非常滿意。

“恩!”

孫庸點了點頭,也不再說正事,饒有興趣道:

“雷先生,你是世界公認的賭神,老實說,賭術這玩意兒,我還從沒見識過。不知道今天有沒有興,讓我開開眼界啊?”

雷耀陽聽得,看了看桌上全部蓋住的麻將,大笑道:

“哈哈哈,孫大哥今天輸還是贏了?”

“手氣不怎么好,輸了十萬塊。”

孫庸不明其意,還是老實道。

雷耀陽暗自點頭,雙手伸出,在眾人注視下,慢慢從孫庸蓋住的麻將上滑過,話語道:

“孫大哥再看看!”

“恩?”

孫庸更加不解,卻還是老實拿起自己的牌。

只是看了一眼,孫庸眼睛瞪大,自己明明蓋住的是一把爛牌,現在已經變成了小三元。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孫庸大贊,一邊贊,還不忘記亮開了牌,大喜道:

“耀慶,靚媽,小三元自摸,來,每家五萬塊,給錢給錢,哈哈哈!”

“我靠!”

陳耀慶和靚媽聽得直翻白眼,這孫庸也是夠了,說好看賭術,還想撈一筆,比頑童還要頑童。

晚上八點,旺角華都夜總會,兩輛賓利一前一后,緩緩開至。

車門打開,車上下來十來號人。

一身西服,風度翩翩的蔣天生,長發認真,不茍言笑的陳耀,矮矮壯壯,古惑風格的大佬B,外加陳浩南、山雞等小弟。

洪興由蔣天生帶隊,前來赴約了。

“蔣先生,我們洪興和三聯幫從來沒有交集,雷公找我們做什么?”

陳耀站在蔣天生身邊,小聲話語著。

他是臨時被蔣天生叫來的,說是三聯幫雷公約見,對于雷公的目的,是完全猜測不到。

“人家遠道而來,我要不見上一面,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再者,雷公是這次花炮會公證之一,既然他約我見面,于情于理,我也該和他見見。”

“至于他的目的嘛,進去后不就知道咯。”

蔣天生不慌不忙,他雖然也是兩個鐘頭前才接到雷公的約見,不過并未太放在心上。

最近由于花炮會的原因,許多江湖人士來到港綜市,找蔣天生見面的,談合作的,談交情的,不知凡幾。

在他看來,雷公也就其中之一,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佬B同樣站在旁邊,聽得兩人對話后,笑容滿面道:

“耀哥,你不用這么緊張,港綜市是我們洪興的地盤,雷公再厲害,也不敢亂來的!”

“蔣先生德高望重,或許雷公只是想見一見蔣先生,認識一下而已。”

“這里不遠就是砵蘭街、銅鑼灣,有什么事發生,都用不到十分鐘,我們就能有幾百號兄弟趕過來,雷公敢怎么樣呢?”

呃……

對大佬B這種幼稚說法,陳耀實在無語,也懶得和他說話。

雷公江湖輩分極高,他想認識蔣天生,怎么可能請酒認識?

要拜訪,也該蔣天生上門拜訪他才對。

什么德高望重,如果拿雷公和蔣天生一起放江湖上,九成九的人會覺得前者才是,后者只是年輕一輩,運氣好接任龍頭而已。

大佬B,把蔣天生看得也太高了,忠心歸忠心,想法簡直可笑啊。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我們進去吧。”

蔣天生這時再開口,招呼一聲,帶頭往華都走。

此時華都門口,十余名黑色西裝男人站在兩邊,一絲不茍。

看到蔣天生等人過來,領頭一位當即伸手,喝話道:

“什么人?”

“洪興蔣天生。”

蔣天生倒也沒覺得不妥,當即答道。

“原來是蔣先生啊,不好意思蔣先生,我們從寶島過來,不識蔣先生的真容。”

“蔣先生,請!”

領頭那人聽得,馬上露出笑臉,恭恭敬敬右手一引。

蔣天生善意笑了笑,動步繼續進門。

可這剛剛走過那領頭人,便聽得身后大佬B的喝聲:

“你這是什么意思?”

回頭一瞧,原來那領頭人放進蔣天生后,手又伸出,擋在陳耀和大佬B面前。

“我們老大只想見蔣先生。”

“恩?”

隨著領頭人的話語,蔣天生眉頭微皺。

一開始,門口有守衛,這說得過去。

畢竟雷公請自己嘛,當然不能讓外人進門。

可現在連自己帶的人也不能進,怎么個意思?

完全是下馬威啊!

“今晚這場酒,恐怕不是美酒啊。”

心里思量,蔣天生魅力笑容,又走了回來,朝想要發火的大佬B做了一個靜止手勢,玩味看向領頭者道:

“怎么?雷老大請我做客,還怕我對他不利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見面的必要了。”

說著,蔣天生欲要往外走,他可不愿意落了下風,剛到便被落個下馬威。

那樣的話,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自己。

可領頭那人,一臉嚴肅,右手伸出,放在蔣天生與大佬B面前,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

即不讓大佬B等人進,也不讓蔣天生出。

“嗎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佬B不爽了,一聲質喝,陳浩南等人都不用吩咐,馬上圍住了門口一群人。

“我們老大要見蔣先生,既然蔣先生已經到了,就請進吧!”

三聯幫領頭那人絲毫不懼,面無表情,冷言冷語。

“呵!”

蔣天生被氣笑了,話道:

“三聯幫真不愧是寶島霸主,這樣強勢的作風,我蔣天生今晚算是漲見識了。不過這里是港綜市,可不是你們的地方,我蔣天生要走,誰人敢攔?”

最后四個字,蔣天生音調徒然拔高,目光銳利,直視那領頭者。

這回或許是顧忌蔣天生一幫之主的身份,那領頭者被唬住,不由將手放下一半,一半后卻又騰在那里,不上不下,非常尷尬。

也就在這時,一道大笑聲由夜總會內傳出:

“哈哈哈,蔣先生,原來你已經到了啊,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啊?是不是在怪我雷某人沒有親自迎接?”

“如果是這樣的話,雷某人在這里向你賠罪了。”

伴隨著話音,白發西裝的雷公出現,雷公只帶了一個保鏢,笑容滿面就走到蔣天生面前,右手伸出,非常熱情。

蔣天生亦是老油條一個,看到雷公,立馬也露出笑容,馬上與其握手,話語道:

“雷老大哪里的話,雷老大是江湖前輩嘛,德高望重,怎么敢勞您大駕呢?”

“哎,雷老大,您看上去紅光滿面,身體不錯吧?”

“哈哈哈,多謝關心了,身體還過得去!”

雷公與蔣天生站在門口,開始“你來我往”的客氣,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般。

客氣了足足兩分鐘,雷公這才一副剛剛想起的模樣,揚手道:

“來,蔣先生,我們進去慢慢聊。我知道蔣先生是品酒行家,今天特意走遍港綜市,才買到了兩瓶正宗路易十三,就等著蔣先生品鑒了。”

“好啊,雷老大請。”

蔣先生提都沒提適才的不愉快,只是用眼神示意陳耀,城府深沉。

陳耀跟隨蔣天生多年,馬上領悟蔣天生的意思,帶著大佬B等人緊跟蔣天生。

對此,雷公也沒有阻止,門口那幾個人亦沒有再阻攔。

一切皆好像只是誤會。

“好主意!”

聽完雷公的主意,蔣天生心里大贊,表面也同意道:

“好,雷老這個方桉非常的好。我們確實可以帶著游客過大海,讓他們去澳門玩玩。”

“到時候我們只要領著游客去賭場,想來賭場那邊也不會虧待我們,或許比“衣食住行”,還要賺得多。”

越想越對,蔣天生再看雷公的眼神里面,都有些佩服了。

這個老家伙著實有生意頭腦啊,想出這么好的點子,這不鐵鐵賺錢嘛。

而且這個模式如果運行順利,蔣天生大可以利用自己關系,從東南亞、歐洲、甚至是新世界,招攬游客,來參加這個港澳旅游。

細水長流,洪興這不又多了一條財路。

看著開心的蔣天生,雷公嘴角上翹,話語道:

“不錯,帶著游客去賭場,享受賭場抽成,我們確實能賺不少。”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我們能賺到的錢,還能提高幾倍。”

“哦?”

蔣天生徹底進入雷公控制節奏,饒有興致看向雷公,一臉求知。

“大侄子,我知道你們洪興在澳門,有著屬于自己的賭場,是嗎?你說,我們把游客直接帶去你們的賭場,這樣的話,是不是會賺得更多呢?”

“而且賭完之后,如果有游客愿意,我們還可以大肆放貸。都是寶島人,我們三聯幫組織的旅游,沒人敢不還錢。”

“這一來二去……”

雷公話不說盡,可意思已然徹底清楚了:

“他搞旅行團,從寶島帶人過來,蔣天生負責接待。五天正經旅游,第六天開始去澳門,直接就進洪興賭場。”

“不賭的,那就不說了。可你要是賭,怎么可能玩得過荷官,指定輸錢啊。輸了錢,這邊還放貸給你,里外里,連環套,非常恐怖。”

“最為關鍵的是,雷公提出的生意,合理合法,別說違法,連違規都談不上。對于旅客們,他們完全不強求,簡直太棒了。”

“哈哈哈”

蔣天生明白之后,長笑出聲,狠狠點頭道:

“好,雷老不愧是雷老,真是我們這些后輩學習的榜樣。雷老你放心,我們洪興賭場真賺到錢,五成收入,一分不少,我都會交給雷老!”

說著,蔣天生又倒上一杯紅酒,揚手道:

“來,雷老,我敬您老一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不急,大侄子你這是同意了,是吧?”

雷公并未拿起酒,再問道。

“當然,雷老這是關照我們洪興,我蔣天生又怎么會不識相,辜負雷老的一片心意呢。”

蔣天生點頭,謙虛道。

“好,那就好,那我們接下來,繼續談談賭場入股的事。”

雷公順著話就往下接,笑道。

“賭場入股?”

蔣天生聽得一怔,不解道:

“雷老,什么賭場入股?”

“你們洪興在澳門的賭場啊,你不是認為這筆生意很好嘛,我們一起合作,一起發財。當然了,交情歸交情,談生意嘛,還是明白一點好。”

“大侄子你一句話,說是賭場收入五成會給我,可我就拿著一句話回寶島,也沒法同下面人交代啊。”

“我們三聯幫接下來會全力發展這條旅游線,人力物力都會投入無數。如果僅憑大侄子一句話,我們三聯幫這邊,也太沒保障了。”

“入股就不同了,賭場由我們兩家共同經營,五五分成,一切明明白白。”

“而其他旅游項目嘛,憑我雷某人的威望,還是能夠說服下面人,相信大侄子,一定不會欺騙我們三聯幫。”

雷公最終道出自己目的,說得是正氣凜然。

二樓包廂內。

嘶…!

隨著雷公的話語,不少人都倒吸口涼氣。

真不愧是三聯幫龍頭啊,這尼瑪套路也太深了。

一開始給你一個天大餡餅砸頭,你還真以為他是要談生意,結果拐了十幾個彎,最終拐回來,承上啟下,談到自己目的。

而雷公說的吧,還真不是胡扯,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太大理來。

“老狐貍啊,不好惹,這樣的談判技巧,換誰去也要吃癟啊。”

阿渣、雷耀揚等人皆感覺學到東西,對于老一輩江湖龍頭的重視也開始放大。

孫庸一如既往,罵罵咧咧道:“這個老狐貍,對一個晚輩也費勁心思,真是陰險。”

狂龍腦子要差一些,聽得這話,有些不解道:

“孫大哥,雷公的提議不是也正常嘛。按照雷公的方桉,三聯幫和洪興一起搞旅游,確實有得做啊。”

“港綜市旅游這邊,雷公也全部讓蔣天生搞定,完全不干預,還是挺講義氣啊。”

“這叫講義氣?”

孫庸聽得直翻白眼。飛機與狂龍很熟,以他的頭腦,都看出雷公的陰險了,話語道:

“狂龍,你別說了。”

而雷耀陽這時候也說話了。

雷耀陽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狂龍,即是替他解釋,也是替房間內其他沒太明白的人解釋道:

“狂龍,雷公這筆所謂的生意,其實根本就是個無本生意。”

“你剛剛也聽到了,他們三聯幫,只不過是負責拉客到港綜市,接下來就由洪興安排一切,以三聯幫的能量,在寶島拉一些旅客過來這邊,能有多難?就這,雷公就敢要五成利潤,還好像照顧蔣天生一樣,姿態擺得極高!”

“你再看洪興就不一樣了,他們要負責招待游客,還要讓出他們在澳門唯一賭場的五成股份,雷公說這筆生意,他很沒保障,事實上沒保障的是洪興才對。”

“蔣天生真要讓出賭場五成股份,雷公不帶游客來港綜市,蔣天生又能把他怎么樣?雷公甚至換個人合作,蔣天生有辦法制裁嗎?”

“說穿了,雷公根本就是拿出一個點子,什么不用付出,就想吞掉洪興在澳門的一半賭場!”

“就雷公現在的表現,即便吞掉一半賭場之后,恐怕也不會滿足。他隨隨便便再玩出點花樣,接下來連洪興另一半也吞下,最后一腳踹開。”

“洪興在港綜市,三聯幫在寶島,兩家隔著千里,到時候洪興拿他能有什么辦法?洪興又能找誰做主?”

“即便傳到江湖上,所有人也會覺得洪興傻乎乎,活該被人坑。雷公厲害,不愧寶島霸主!”

“從一開始坐下談生意,到現在,整場談判,皆在雷公掌控之中。雷公的厲害,你還沒看清楚嘛?”

“原來是這樣!”

隨著雷耀陽的述說,狂龍點頭,其他人也若有所思。

雷耀陽的講解,說到很多他們都沒想到的點。

現在想來,這雷公心機深得有點過份啊,每句話都是套路,你踩進去一個,就難以脫身了。

包廂內,雷耀陽等人談笑風生,看著熱鬧。

大堂內,蔣天生等人可就不行了,他們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了雷公的目的。

他今晚約自己,哪里是想要合作做生意,這根本是打秋風啊!

三聯幫的勢力遠在寶島,即便在寶島影響再大,對港澳這邊也是“鞭長莫及”。

洪興好不容易才在澳門拿下一個小賭場,現在雷公幾句話,就要入股,想來個五五開。

這甚至已經不算占小便宜了,簡直是“明搶”。

陳耀與大佬B皆氣憤非常,死咬著牙,要不看雷公地位夠高,都想一耳光扇過去了。

蔣天生卻不愧是一幫之主,依舊強壓了怒氣,話語道:

“雷老大,雙方合作,貴在信任,如果雷老大信我蔣天生,入不入股,都是一樣!”

“我們洪興,也不會為了一點小錢,就落下口實,讓整個江湖恥笑。”

“同樣的道理,如果雷老大一點也不相信我們洪興,又何必找我們合作呢?”

“或者說,雷老大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打算合作搞旅游。”

說到最后一句,蔣天生語氣低沉,陰惻惻看著雷公。

“好難纏的小子。”

雷公都有些沒料到,蔣天生城府會如此之深,談到這個地步,還能“有理有據”拒絕自己,即沒有發火,亦沒失風度。

還好,雷公城府更深,微笑道:

“大侄子,我當然是真心找你們洪興合作,也信得過你們,入股我已經說過了,只是為了對手下人有個交代嘛。我雖然是三聯幫幫主,卻也不能做得太過,有理才能服人,你說是吧?”

“而且這次合作之后,你們洪興和我們三聯幫就是一家人了。我這次受邀來港綜市,想必大侄子也聽說了,是因為花炮會公證。”

“我知花炮會奪魁對于港綜市每個社團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到時候公證席上,能有一位盟友,難道大侄子不想嘛?”

“我雷公做人很簡單,不能做朋友,那就肯定是敵人,沒有第三種的選擇。”

此番話出,雷公已經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了。

蔣天生聽到這里,是徹底明白了,為什么雷公會在這個時間點找自己談。

花炮會兩天后就要開始,雷公居然什么優勢都用上,還以“公證”的身份威脅自己。

這話翻譯一下,也就是他可以作為公證幫助洪興,也可以作為公證針對洪興。

一名裁判對一群運動員的影響,也是可以想象的。

“哈哈哈…啪啪啪!”

蔣天生心中氣憤,反應快得令人咋舌,立即拍手大笑道:

“澳門呀,可以說是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復雜。除了何氏一枝獨秀之外,還有葡國集團、十幾個賭王,上面有官管,下面有海盜。”

“再加上我們港綜市在那邊混飯吃的幫會,少說也有四十幾批人馬。”

“就好像花炮會的公證一樣,雷老當然是一位,不過除了雷老之外,世界各地德高望重的前輩,也都會到場。據我所知,似乎有十幾位之多吧。”

說著,蔣天生更是裝作記不太清,偏頭問道:

“阿耀,是多少啊?”

陳耀跟隨蔣天生多年,配合默契,立馬大聲回應道:

“蔣先生,十三位。”

“哦,原來是十三位!”

蔣天生拉長了吊門,一臉恍然。

雷公看著蔣天生如此虛假的表演,深吸一口氣,心里怒火也緩緩上升:

這些話,根本是在諷刺自己啊。

蔣天生就差沒明說,花炮會公證不值錢,就這個名頭,還威脅不到他。

“好言好語的話術用過了,既然這招不好用,好,那就實質一點。”

心中暗想,雷公表情不變,依舊微笑道:

“哈哈,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什么東西,都有個價錢。”

雷公打了個響指,一直站在雷公旁邊的黑色西裝男人,立馬躬下身子,從沙發后面提出一個黑色的皮箱,恭恭敬敬放在茶幾上。

皮箱打開,里面一疊一疊的美元,整齊而吸引。

大概目測一下,也有一千來萬之多。

雷公適時話語,解釋道:

“一點小意思,算是我送給大侄子你的見面禮。至于那五層的股份,我想應該沒問題了吧!”

“大侄子,合同我也準備好了,你可以回去研究一下,簽好了交給我就可以了。”

話罷,雷公又一個響指,另一黑色西裝男人拿著一疊文件,放在那些美金之上。

一千萬美金的見面禮,這可不是說入股費用,完全白送。

老實說,按照經濟價值來說,雷公入股蔣天生在澳門賭場,已經不算多大便宜了。

可是,賭場這種生意,并非經濟價值可以衡量的,不是你有錢就能做的。

蔣天生為了在澳門開賭場,不是耗費多少心力,用了多少的人情關系。

“一千萬美金,真是大手筆啊!”

蔣天生口中都發出嘖嘖聲,微笑道:

“雷老看來是志在必得?”

“呵!”

雷公嘴角上翹,身體微微向后,完全靠在沙發上,周身散發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自信而又霸氣道:

“我雷公從來不打無把握的戰,特別是今晚!”

這話什么意思呢?

第一,雷公覺得自己開出條件絕對是夠好了,至少在寶島,自己無論如何都開不出這樣的條件。

洪興不比三聯幫勢大,能和自己結盟,他們也是燒高香了。

蔣天生無論如何,也該滿意了吧。

第二,雷公是知道樓上有觀眾,正在觀看自己表演的。

自己今晚,也不僅是要拿到澳門賭場,亦要在港綜市這邊“朋友”面前,展露一番三聯幫的威風。

財大氣粗,也是一種威風啊。

兩條加在一起,雷公來時還真就想好,賭場一定要到手。

可是蔣天生不這么想啊,在蔣天生看來,和三聯幫結盟,其實意義沒有多大。

兩家隔著那么老遠,真有事的時候,還不是得談利益,對方又不會全心免費跑來幫襯你。

而且,港綜市在澳門有賭場的社團不少,他就沒聽說過雷公找別人,偏偏來找自己。

這是不是意味著,雷公覺得吃定自己了呢。

再者,雷公一開始煳弄自己,根本不是誠心談入股,更非誠心結盟。

無數條理由,都讓蔣天生覺得,和雷公合作,毫無必要。

有了這樣的念頭,蔣天生也不再笑臉,右手伸出,直接將桌上打開的箱子蓋住,雙眼直視雷公,一字一句道:

“如果雷老這樣想,那你今晚一定失望。”

此話一出,也意味著談判破裂。

雷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大為震驚,脫口道:

“你說什么?”

蔣天生也不含煳,馬上話道:

“我們洪興在澳門的賭場,自己可以好好經營,用不著外人插上一腳。而雷老口中的旅游生意,雷老也去找別人合作吧。這么大的便宜,我們洪興受不起。”

拒絕,明確的拒絕。

自己堂堂三聯幫龍頭,居然被港綜市一個小小的“后起之秀”給拒絕了。

“他怎么敢!”

雷公再也笑不出來,臉色深沉似冰霜。

站在雷公立場上看,他是真沒想過蔣天生敢拒絕他。

畢竟,他在寶島是何等人物,無論黑白兩道,就沒有敢不給自己面子的。

敢和他爭鋒的,全是政界大佬,背后有財閥,暗地里同樣有社團支持,甚至掌控軍隊的那種。

現在,港綜市一個小小社團龍頭,就這樣當面拒絕自己了。

不僅如此,最為關鍵的是,此時樓上有觀眾啊,不僅有雷耀陽等港綜市人,還有自己那個互相看不順眼的老鄉孫庸。

雷公甚至都可以猜到,此時孫庸恐怕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陰沉著一張臉,雷公看向蔣天生,一字一句道:

“蔣天生,我聽錯吧?”

蔣天生肯定點頭,心知既然得罪了雷公,也不用裝了,肯定道:

“洪興和三聯幫之間,應該不會有合作的機會。”

雷公暴怒,一只手狠狠拍在茶幾之上。

立時,腳步聲大作,只見酒窖通道、廁所通道、樓梯口、吧臺、包廂、大堂各處通道口,都涌出人來。

來人全部穿著黑色西裝,手里還拿著手槍,將這一桌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唰…!

他們也沒客氣,手槍指向目標,每個洪興人,至少都被三把槍瞄準。

就連蔣天生,也不例外。

“恩?”

見到這種情形,陳耀、大佬B、陳浩南等人都是身子緊繃,緊張起來。

被這么多把槍指著,可不是開玩笑的,亂槍齊發,身手再好,也是必死無疑。

“蔣天生,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

雷公語氣冷澹,看到場面被自己掌控,又有了底氣,話語道。

“先是來軟的,現在來硬的,這是把自己當成小角色啊。”

蔣天生心里也很惱火,覺得自己受到極大侮辱,自己今晚要是答應了雷公,以后恐怕都沒得混了。

一怒之下,蔣天生勐的伸出右手,掀落茶幾上的酒瓶、茶杯、箱子等等。

各種物品落地打碎,水光飛濺,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豁然起身,蔣天生“居高臨下”看向雷公,完全卸下“風度富家子”的面具,回歸于古惑仔龍頭的霸道,氣勢凌人道:

“雷公,你嚇我啊?”

“哦?”

雷公是真沒想到,在自己得到資料里面,與人和善,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的蔣天生,被槍指著,還敢叫囂。

既然撕破臉皮,雷公也不再瞎掰,同樣起身,與蔣天生面對面,沉聲道:

“是啊,蔣天生,我就是嚇你,你今晚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桉。”

“滿意答桉?哈哈哈”

蔣天生聽得笑了,非是大笑,而是冷笑。

只見蔣天生一張臉都快貼在雷公臉上,一字一句道:

“答桉我已經給你了,洪興和三聯幫永遠沒有合作的可能,至于你滿不滿意,和我無關。”

“我現在就走出去,我也不相信你敢動手。雷公,這里是港綜市,不是寶島,如果今晚我和我的人有任何的閃失,我可以保證,你永遠也別想回寶島了。”

話罷,蔣天生直接轉身,用后背對著雷公,喝話道:

“我們走!”

陳耀、大佬B、陳浩南等人聽得,無不小心翼翼,或是退走,或是轉身,跟上蔣天生。

由于雷公沒有吩咐動手,圍攏的黑色西裝男人也不敢亂動,你看我,我看你,面對步步逼近的蔣天生,讓出道來。

再看雷公,此時臉色“時青時白”,難看到了極點。

自己堂堂寶島霸主,來到港綜市后,連一個普通社團龍頭都搞不定,這也太掉價了。

更為關鍵的是,自己白天被孫庸幾句話煳弄住,還特意請了一些人過來,正準備參與自己的“慶功宴”。

這么搞下去,慶功宴豈不是變成天大的笑話,自己也沒臉再見雷耀陽等人了。

越想越氣,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親自出手的雷公,突然從身邊保鏢手里搶過槍,直指蔣天生后背,大喝道:

“姓蔣的,你再走一步試試。”

咔嚓,伴隨著話音,手槍上膛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你只要再敢走一步,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蔣天生聽得身后動靜,停住了腳步。

老實說,雷公這樣的反應,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澳門一家小賭場,價值大嘛?

對于一般人來說,價值巨大,擁有那么一家賭場,可以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吃一輩子。

可是對于寶島三聯幫也好,洪興也好,都算不上“傷筋動骨”的東西啊。

只要有理智,很容易分析出,雷公是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家賭場,殺害自己這個洪興龍頭的。

這也是蔣天生敢離開的倚仗。

表面看起來他是氣憤離開,事實上他想得很清楚,分析出種種可能,最后結論就是安全。

現在這算什么?

雷公瘋了?

失智了?

年紀輕輕,就成為洪興龍頭,以后大把好曰子還等著自己過。

蔣天生其實非常的惜命。

轉身回頭,蔣天生看著青筋暴起的雷公,話語道:

“你到底想怎么樣?”

雷公一聲吩咐:

“把文件撿起來。”

身邊自有保鏢動作,將被蔣天生掀到地上的文件撿起。

雷公一把拿過文件,一手持槍,漫步走近蔣天生,話語道:

“給我簽了這份文件,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不簽,你們都要死。”

面對緩緩朝自己走來的雷公,精明如蔣天生,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雷公不像玩假的,看他臉上青筋暴起的模樣,一個激動下,還真可能開槍。

可自己要簽了文件,傳揚出去,以后還有得混嗎?

被雷公持槍威脅,蔣天生進退兩難。

雷公的步步緊逼,更是讓蔣天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也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一道人影從蔣天生身后,突然沖撲了上去,直撲雷公。

雷公由于一直往前走,脫離了自己的大隊,屬“單槍匹馬”的處境。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蔣天生身上,更是沒想過,有人敢在幾十把槍準著的情況下,這樣朝自己撲來。

錯不及防,雷公被人撲倒在地,手槍和文件都摔出去老遠。

“哎喲!”

雷公痛呼,一群保鏢緊張起來,所有的槍都指向撲倒雷公那道身影。

可是那身影很聰明,倒地之后,與雷公糾纏在一起,于地上翻滾。

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開槍,怕造成誤傷。

眾多三聯幫保鏢也都著急叫起來:

“老大!”

“別亂來,誰敢動,這老家伙一定沒命。”

與此同時,雷公被人抓住衣領,站起身了。

抓他的人是一名長發男人,男人手上拿著一小匕首,頂在雷公脖子上,以肉眼可見,都已經見血。

不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么沖動,果斷對雷公出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洪興陳浩南。

陳浩南“膽大包天”,同一般混混一樣,都愿意為了一個扎職的機會,用生命冒險。

適才雷公逼近,在陳浩南看來,就是自己出頭的最好機會。

只要自己為蔣天生解決這個難題,不就是“大功一件”嘛。

而且,陳浩南也確實講義氣,以“洪興”兩個字為榮。

見到雷公咄咄逼人,威逼自己心目中最好的龍頭蔣天生,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如若不是蔣天生沒讓動手,先前他都敢對雷公出手。

畢竟,陳浩南還僅僅是小混混,根本不明白“三聯幫雷公”這五個字的含義。

這種小混混,也是最讓人頭疼的,他們天不怕地不怕,亦不太守規矩,別說雷公,天王老子他們都敢去動兩下。

“浩南!”

大佬B見陳浩南制住雷公,也趕緊上前,用身子護在陳浩南前面。無疑,大佬B也是聰明人,知道有雷公在手,三聯幫不敢亂來。

現在只要別讓陳浩南傷到,一直控制著雷公,就可以了。

“南哥,我草。”

山雞、蕉皮等人也不含煳,紛紛就地取材,一人沖到吧臺,敲碎一個酒瓶,一人拿起一個拖把,上前與陳浩南并排,和三聯幫眾人對峙。

“這…!”

蔣天生見到這一幕,與陳耀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三個字:麻煩了。

雖然蔣天生也恨雷公過份,但他到底輩分擺在那里。

現在他被自己小弟中的小弟脅持,只要脫困,不可能不報復。

無緣無故,惹上三聯幫這個強敵,蔣天生很是頭痛。

當然,事到如今,蔣天生作為龍頭的擔當還是有的,帶著陳耀邁步上前,也到了陳浩南身邊。

似笑非笑看著雷公,蔣天生冷冷道:

“雷老,現在就麻煩你老送我們離開了。你老放心,只要我們安全,我擔保你也一定會很安全的!”

此時的雷公,被陳浩南按在地上滾了兩圈,一身干凈的西服,變得臟亂,白色的頭發,亦完全亂了,讓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雷公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是四十年,還是五十年?

心中怒火爆棚,雷公看向蔣天生與陳浩南,眼神如刀,狠狠道:

“蔣天生,從今天開始,三聯幫與你們洪興勢不兩立。小子,你有種,我一定會把你碎尸萬段。”

蔣天生冷冷一笑,不予回應。陳浩南也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小刀劃破雷公的皮膚,喝道:

“少廢話,快讓他們退后,要不我現在就讓你沒命。”

嘰咯,雷公牙關緊咬,離他最近的陳浩南,甚至都能聽清楚牙齒的聲音。

一場自以為勝券在握的談判,最后搞成這樣,雷公完全不能接受,也不開口。

三聯幫保鏢們卻是急了,紛紛叫道:

“別亂來啊!”

“快放了我們老大。”

“你們洪興想被滅門嘛?還不放人,小子,放下刀。”

蔣天生見得這種場景,心知多說無益,自恃有雷公在手,也不再驚慌,吩咐道:

“阿南,帶上雷公,我們走。”

話罷,蔣天生再一次轉身,朝著華都大門走去。

陳耀立即跟上,大佬B、陳浩南、山雞等人脅持雷公,也慢慢后退著。

“這里發生什

么事?”

也就在這時,華都大門口出現幾道身影,一個蔣天生與雷公都熟悉的音調傳入。

蔣天生正好對著門口,舉目看去,來者高大威武,身著黑色風衣,還真是熟人,那旺角警署署長雷耀陽。

在他身邊,還跟著幾人,蔣天生僅認識其中那女人丁瑤,另外幾個男的,卻是不熟。

陳耀就在蔣天生身邊,同樣看到情況,上前幾步,于蔣天生耳邊話道:

“是寶藍街陳耀慶、西貢越南幫三個坐館,西貢飛機,九龍城寨龍頭會狂龍,他們都是雷耀陽的人。”

“雷耀陽身邊那中年人,從來沒見過。”

“恩!”

蔣天生暗暗點頭,組織語言,就準備說話。

而雷耀陽,卻是先行發話了。雷耀陽表現得十分吃驚,就好像剛剛來到現場,咋呼道:

“雷老大,蔣先生,你們這是做什么?”

“雷老大不是租下我的場子,說是談生意的嘛,原來就是和蔣先生談啊。”

“這是什么意思,生意談妥,獨特的慶祝活動?”

老實說,看到雷耀陽出現,蔣天生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雷耀陽在江湖上名聲是極好的,而且他是警察,一直努力維護著油尖旺規矩。

現在自己又是站住他的地盤里面,他來,自己也就安全了。

雷公,同樣松一口氣的同時,更多是羞怒。

他雖然不知道雷耀陽為什么不是從樓上下來,會從門口進來,但雷耀陽出現,指定是解圍來的。

他的安全,亦有了保障。

可自己一開始將話揚出去,慶功宴也準備好了。

現在自己狼狽模樣,卻是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今晚,一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話說雷耀陽看到雷公與蔣天生談崩,雷公等人甚至直接掏槍,心知兩方都會顧忌面子,收不了場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細微的動靜,都可能造成連鎖反應。

要是槍聲真的響起,兩方無論是誰死在了華都,對雷耀陽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雷公這邊的人有事,寶島三聯幫一定會琢磨,是不是港綜市這邊的人勾結,針對他們寶島社團啊!

蔣天生這邊有所死傷,同樣的道理,華都是自己的場,江湖皆知,同樣算自己頭上。

無奈之下,雷耀陽決定出面解圍!

為了不傷及雙方的面子,雷耀陽考慮也很全面,沒有從二樓直接下來,而是由二樓往下,從后門出,又轉了一個大圈,從前門重新進入。

這樣一來,就給人一種錯覺:

“雷耀陽等人剛剛到,什么都不知道。”

此時,雷耀陽也把“未知”完全演繹,抬腳動步,一邊往前,一邊話道:

“雷老,蔣先生,慶祝談判成功,也不用玩刀槍吧,還是先放下的好,要不走火,或者是一個不留神,傷到人就不好了。”

“這里是華都,我的場子,全港綜市出了名的安全。”

“即便我不在這里的時候,也從來沒發生過“流血事件”,兩位想要祝我紅紅火火,一句話就行了,用不著真見紅吧。”

雷耀陽的話很有藝術,明知裝不知,亦暗示有他在這里,不會再有事情了。

話語間,雷耀陽已經來到蔣天生面前,點名招呼道:

“蔣先生,你…”

“阿南!”

蔣天生明白雷耀陽的意思,倒也相信雷耀陽的口碑,確定他不會玩花樣,微微一笑,示意出聲道。

持刀脅持雷公的陳浩南當然能夠領悟,蔣天生這是讓他放下刀。

可是陳浩南沒有蔣天生的頭腦,更沒有他的氣度,他根本不相信其他人,只覺得脅持雷公最保險。

第一時間,竟是不為所動,為難道:

“蔣先生!”

“恩?”

一句話招呼不動,蔣天生眉頭微皺,有了些許不滿,暗道:

陳浩南這人忠心歸忠心,可是頭腦和大佬B一樣,少了根筋啊。

雷耀陽出面解圍,讓雙方都有臺階下,已然是此刻事件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不給面子,完全不聽他的話,這可不僅繼續得罪雷公,連雷耀陽都一塊得罪了,這不麻煩嘛。

今晚本就“無妄之災”,無緣無故得罪三聯幫,已經讓蔣天生感到頭疼。

再多得罪一位港綜市警署署長,城府如蔣天生,都接受不了了。

一念至此,蔣天生臉色微沉,又喝道:

“阿B。”

大佬B不同于陳浩南,雖然也不愿意放了雷公,但蔣天生的指示,他永遠放在第一位。

明白到蔣天生的意思,大佬B示意道:

“浩南,東西放下。”

龍頭讓自己放,老大也讓自己放。

陳浩南這才憤憤不平,緩緩將尖刀從雷公脖子上拿下,不過他并未放松,亦沒有放開雷公,只要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還是能隨時出手,制服雷公。

雷耀陽見得這一幕,微微一笑,又話道:

“雷老大,您老剛從寶島過來,或許對我們港綜市這邊的情況還不太清楚。在港綜市旺角這個地方,警方有一個“禁兵令”,顧名思義,是禁止帶著刀槍上街。”

“您看這!”

雷公又不是傻子,哪里會不懂雷耀陽是在為自己解圍,接過話茬道:

“原來是這樣啊,入鄉隨俗,我明白。”

說著,雷公招呼手下道

“沒聽到雷先生的話嘛,還不把家伙收起來。”

唰唰唰

雷公的手下可是要比陳浩南聽從命令多了,一聲令下,眾三聯幫保鏢立即收槍入懷。

“哈哈哈,謝謝兩位老大這么給面子。對了,蔣先生,我還沒為你介紹,這位朋友也是剛剛從寶島過來的,竹聯忠堂堂主孫庸,孫老大!”

“雷老大,哎呀,您老的衣服有些臟了,這是喝多了不小心吧。沒關系,我常常在這家場子休息,樓上就有衣服,如果雷老大您不介意,換一身吧。”

“阿瑤,還不帶雷老大去換衣服。”

雷耀陽“長袖善舞”,一臉笑容,又是一番話道出,即開始為蔣天生介紹友人,亦替雷公解圍。

丁瑤配合默契,馬上上前,巧笑嫣然挽住雷公的手,就要將他從陳浩南手里接應出來。

事情發展至此,蔣天生也明白,安全是沒有問題了。

右手一擺,蔣天生示意著陳浩南放人。

陳浩南也沒有再倔,松開雷公,讓丁瑤扶著回至三聯幫那邊。

“嗎的。”

剛剛歸陣,一臉鐵青的雷公狠聲一句,就想要說點什么。

丁瑤眼疾手快,壓低聲線,小聲道:

“姐夫,洪興在港綜市,人手最多的,就屬砵蘭街和銅鑼灣。這里是旺角,離兩地不過幾分鐘路程,蔣天生身邊那個矮子,就是銅鑼灣話事人,他來這邊,應該很多人知道。”

“恩?”

雷公瞳孔緊縮,明白這是丁瑤的提醒。

如果一時沖動,現在固然可以做掉蔣天生,可做掉他之后呢,自己還真可能回不去寶島。

“好,自己就忍一時之氣,你蔣天生要玩是吧,我和你慢慢玩。”

一念至此,雷公覺得沒臉待下去,也不說話,同丁瑤一塊步上樓梯。

看到雷公離開的背影,蔣天生心中僅存的擔憂散去,恢復平時的風度,順著雷耀陽介紹,熱情伸手道:

“竹聯孫老大,久仰大名。”

“哈哈哈,蔣先生的大名,我在寶島也聽過,今天一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孫庸與蔣天生握了握手,滿臉笑容。

他今天可是太高興了,從頭看到尾,把雷公如何出丑全部看盡。

以后雷公再也別想在他面前拽了。

雷耀陽很清楚孫庸心思,生怕孫庸說點什么話,讓蔣天生知曉幾人早就到了,一直在看熱鬧。

趕忙插話,雷耀陽一副好心模樣道:

“蔣先生,今晚我這家場子被雷老大包了,他說是要談生意,順便招待一下寶島的朋友,也就是孫老大。”

“蔣先生如果生意談完,就先走吧,我就不招呼了。”

逐客令!

如果是平時,這就是不給面子。

可是此時此刻,雷耀陽的逐客令在蔣天生、陳耀、甚至是大佬B看來,都絕對是好意。

“哈哈哈!”

蔣天生大笑,雙眼中一抹感激,話語道: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孫老大喝得盡興啊。雷先生,我這就告辭了,我們有空再聚。”

請雷耀陽微笑揚手,示意蔣天生隨時可以離開。

蔣天生也不愿再待,對著眾人同時告別,隨即帶人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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