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綜新一代梟雄第七十四章:博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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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博士


更新時間:2022年03月13日  作者:沒人愛的小獸  分類: 玄幻 | 諸天無限 | 諸天 | 沒人愛的小獸 | 港綜新一代梟雄 


明白鯊頭攔住自己船的用意,馬臉漢子無比感動,真誠道:

“謝謝,謝謝鯊頭哥大義,我這就走,等這件事過去,我再好好報答鯊頭哥。”

“走?你走哪兒去?”

鯊頭冷眼不屑,毫不動容道。

“返航去泰國,緬甸、越南、柬埔寨,怎么都好,港綜市是不能回去了。”

馬臉漢子憂心忡忡,還是立馬給出答案。

“好啊,想死的話,你就走吧,我也帶人走了。”

鯊頭說著,一副起身就要離開的架勢。

可這個時候,馬臉漢子反倒不愿鯊頭就這樣走了,趕緊拉住,話語道:

“鯊頭哥,什么死啊?什么意思啊?您別走,再聊聊。”

鯊頭適時止步,回頭看向馬臉漢子,正色道:

“我在丁小姐面前是有一點面子,可以要一點人情,不過這次的事是雷老總安排。”

“丁小姐開口了,雷老總給出人情,可也是有條件的。”

“你以為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回來,實話說吧,你在新世界上船的時候,雷老總的人就把你盯上了。現在你一直回港綜市龍蝦灣,不會遇到什么問題。如果你敢轉航,水警會馬上追擊你。你覺得就你這艘破船,能快得過警方沖鋒艇?”

“啊……?”

馬臉漢子聽到這里,大嘴一張,躺坐在了凳子上,喃喃道:

“那不就是死路一條。”

不對,如果是死路一條,鯊頭過來報信也沒意思了。

他肯來報信,一定是認為我還有救,以后能報答他。

失神只是一刻,馬臉漢子倒也聰明,馬上想清楚其中奧妙,看向鯊頭,哀求道:

“鯊頭哥,我現在該怎么辦,你告訴我吧!”

“我出海的時候,特意打過電話給雷老總商量過了。”

鯊頭毫不隱瞞,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話語道:

“雷老總說明,這次只要你全面配合,事后他可以向法官求情,讓你減刑。去了赤柱,雷老總會發話,讓你有好曰子過。”

“靠!原來是這樣。”

馬臉漢子暗罵,這下徹底明白了:

“這鯊頭也不是什么大義凜然,為江湖同道通風報信,他這就是兩頭吃人情啊!”

試想,自己本來正常回去,馬上被抓,下場可能還會凄慘。

現在他給自己一個點子,給出一條至少不是死路讓自己走,這個人情無論如何,自己算是欠下了。

傳揚出去,這鯊頭也會落一個“全家老小齊出動,義氣報信同道”的名聲。

反過來,他勸自己配合耀陽,在對方那里,恐怕也會落一個好印象,可以說是辦事得力。

又哪里會像他口中說的,他要了一個大人情,才能過來通知。

雖然領悟到這些,可是馬臉漢子也知道,自己要想下場好一點,還真只有配合鯊頭一條路走了。

一臉苦澀,已然知道自己一定會坐牢的馬臉漢子,表情凄慘,哀聲道:

“好吧,鯊頭哥,想讓我怎么配合?”

見馬臉漢子的做派,鯊頭心知事情妥了,內心大喜。

表面上也正經起來,問詢道:

“我問你,平時你和麥耀東交易,麥耀東會過來驗貨嘛?”

“不會,都是他的手下接頭。人送去了市區,他才會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

馬臉漢子老實答道。

“有沒有辦法讓他親自出面接貨,雷老總的意思是,人贓并獲。”

鯊頭提出想法,再問道。

“恩…”

馬臉漢子稍作沉默,點頭道:

“如果我要加價,他或許會親自來一趟。”

“加價…”

鯊頭稍作思考,點頭道:

“好,就加價!到時候你就這樣……”

兩人在船艙內商議了大概十幾分鐘,鯊頭這才一臉滿意,走出船艙,揚手道:

“放了他們,我們走!”

隨即,順著來時的梯子,鯊頭等人爬跳下快艇,啟動離開。

漁船上,除了馬臉漢子以外的三名小弟,卻是驚魂未定,齊齊圍住自家老大,問詢道:

“老大,這鯊頭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啊?”

“哎!回船艙喝酒吧,今晚不喝痛快,下次要想喝痛快,恐怕就等很久了。”

馬臉漢子愁容滿滿,嘆了口氣,轉身重新走進船艙。

三名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明所以,趕緊跟著走進船艙,繼續問詢起來。

同一時間,鯊頭坐在快艇上,大聲對小弟們話語著:

“阿廣,消息發回去了嘛?”

一名瘦弱的小弟立即大聲回話,點頭道:

“老大,傳回去了。那混蛋船上的無線電倒是不錯,全新設備,也不知道用過沒有。”

沒辦法啊,現在是八十年代,沒有手機。

鯊頭截到馬臉漢子,第一時間就讓小弟用漁船上的通訊傳回消息。

如若不然,耀陽的計劃是會更改的,可不一定龍蝦灣抓人。

還好,第一號計劃進行很成功。

“設備好,一下就能把水警應付過去。要是設備老舊,水警上船替你檢查,麻煩就大了。阿廣,你入門不久,不懂這個,以前我跟老大跑走私……”

這時,一名懂行的小弟開口,與阿廣閑聊解釋起來。

鯊頭似乎很不喜歡小弟說這些,立馬喝道:

“夠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現在是公司的人,我現在身份是船運部總經理,以前的事,誰也不許再提了。”

“老大,我們也就閑聊而已,吹水嘛。”

那名懂行小弟縮了縮頭,干笑道。鯊頭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計較,繼續問詢道:

“螃蟹仔,你看清楚了沒有,漁艙里真是二十個小妞?不是偷渡客?”

“老大,你放心吧,跟了你十幾年了,偷渡客和貨我還能分不清楚?那些小妞我一眼就知道不是普通偷渡客。”

螃蟹仔自信點頭,回應道。鯊頭也總算松了一口氣,中氣十足道:

“那就好!這次是我們第一次替老總辦事,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不然不僅我們沒面子,所有西貢兄弟都沒面子。”

“老大,你就放心吧!兄弟們把他的船都搜了一遍,除了幾把刀,連黑星都沒一把。也不知道那幾個家伙走了什么狗運,這樣還能吃這行飯。”

“也就是現在我們金盆洗手了,換作幾年前……”

海風海浪交織擊打,覆蓋了人言話音,兩條快艇也越來越遠,漸漸在海上徹底消失。

港綜市龍蝦灣。

這里是港綜市有名的海釣場所,灣名“龍蝦”,可以想象海產的豐盛。

灣內,漁船無數,有大有小,密密麻麻停靠在一起。

很多喜歡釣魚的民眾,無論白天黑夜,坐在碼頭旁邊特別清理出的“公共漁場”,就可以隨便拋灑揮桿,享受垂釣的樂趣。

而今晚,龍蝦灣表面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差別,事實上卻格外不同。

一處低矮的土坡上,一伙人嚴肅戒備,身上還穿著防彈衣等警用裝備,手上點三八緊握。

其中幾位,更是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整個龍蝦灣的情形。

而龍蝦灣停靠的幾艘小漁船內,也坐得滿滿當當。

特別是其中一艘漁船,耳機、對講機、無線電、臨時接好線路的座機電話,八十年代還算科技的東西應有盡有。

這里現在由方潔霞控制,只見方潔霞帶著耳機,神采奕奕,不時拿起電話說幾句,不時對講機幾道命令,工作繁忙。

高大的耀陽,借助窗布的阻攔,拿著一個望遠鏡,不時看看外面,顯得優哉游哉。

“頭,麥耀東現在都還沒出現,只有他的手下過來。阿軍他們在財務公司那邊、阿生他們在麥耀東的場子,都沒發現他的蹤影!”

過了一會兒,方潔霞掛掉一個電話,眉頭微皺,開口了。

“沒關系,我已經安排好了,麥耀東今晚一定會出現,還會出現在這里。你放心,他跑不了。”

耀陽抬了抬手,漫不經心道。

嘟嘟嘟……

兩人正隨意說著,海面上,專屬于老式漁船的動靜,像柴油機一樣巨大,緩緩靠近岸邊。

立時,一個黑色頭發,一個染著紅頭發,兩名中年人帶頭,身后跟著十多個年輕人,從幾輛面包車下來,走到了碼頭邊的淺灘,靜等漁船靠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還開啟了手電筒,高舉搖晃,就像某種信號。

奇怪的是,那艘漁船也不靠攏,離淺灘還有十米已經停下。

不僅如此,一個人還從船上跳下來,往淺灘游。

“我靠,搞什么鬼?”

“那是蛇彪吧?他瘋了,怎么不把船開過來,自己游過來了!”

“誰知道啊,問問吧!”

淺灘上的一群人議論紛紛,對于這種奇葩的情形,完全摸不著頭腦。

還好,漁船離淺灘距離很近,那人游泳速度又極快,幾分鐘功夫已經到了。

“蛇彪,你這什么意思,你的船沒油了?怎么不開過來,你玩什么?”

紅頭發中年人看清楚來人相貌,劈頭蓋臉就是一番質問。

此時,如果鯊頭還在這里,就會發現,蛇彪正是馬臉漢子,也就是與麥耀東做生意的船家。

此時,如果鯊頭還在這里,就會發現,蛇彪正是馬臉漢子,也就是與麥耀東做生意的船家。

蛇彪這會兒與先前又不同,滿身酒氣,就算是游了一會兒,也沒能掩蓋。

他靠近紅發中年人一伙,打了個酒嗝,一臉笑容道:

“TIGER哥,我們這些跑船的,怎么會不加滿油就做生意。停在那邊,不開過來,自然有我的道理咯!”

“道理?”

紅發中年人一聽,眉頭大皺道:

“有什么道理?”

蛇彪奸詐一笑,拿出一只手,兩手指搓動,回應著:

“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最近油價上漲,物價也上漲得飛快,我們兄弟們辛辛苦苦一趟,風險又那么高,卻沒幾個錢。所以兄弟們現在意見很大,價錢方面還要再談談。”

“嗎的,你說什么?你喝多了說夢話?”

紅發中年人脾氣應該不是很好,聽得這話,兇相畢露,一只手探出,抓住蛇彪衣服領口,惡狠狠道。

一直沒說話的黑發中年人也有些不爽,語氣陰沉道:

“蛇彪,你想坐地起價?”

蛇彪笑容不減,客氣道:

“TIGER哥、興哥,可別這么說,做生意嘛,價錢當然不會是一成不變,最近條子查得那么緊,兄弟們覺得風險大了,都不愿意做了。不止是我一家這么想,其他船家,也有這樣說過。”

“你找……”

紅發中年人見蛇彪還敢這么說,抓住領口的手一緊,另一只手握拳抬起,就要給他來一下狠的,暴力解決問題。

黑發中年人無疑更為精明一些,聽出更多東西:

不止一家這么想,蛇彪這話無疑是在暗示,其他船家也有漲價的意思。

趕緊伸手抓住紅發中年人的手,黑發中年人看了蛇彪一眼,陰沉道:

“你們打算漲多少?”

蛇彪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

“三成,呵,蛇彪,我平時倒是小看你了,你真敢要啊!”

黑發中年人笑了,一臉不屑。

蛇彪也不含糊,依舊笑臉,話語道:

“興哥,如果你們不要這批貨,還有很多人搶著要。最近新世界的姑娘紅火,我們兄弟雖然常年在海上混飯吃,也不是不去市區娛樂的。”

“新世界姑娘火,是我們耀東哥做起來的。”

紅發中年人怒喝一聲,說話很幼稚,就好像小孩宣布玩具主權。

蛇彪搖頭,似“勝券在握”一般神情:

“誰做起來我們兄弟不管,我們只知道現在新世界姑娘的價錢,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的話,倒也算有理有據,既符合古惑仔身份,亦符合古惑仔心理。

以往北姑都是賠錢貨,港綜市很少人需要,一般只有非常窮的家伙,買回去做老婆。

可是自從麥耀東、另外一些古惑混混,想到新世界姑娘做流鶯這活計后,新世界姑娘可以產生的價值就高了。

這個時候,船家看準機會,想要加價,表面看起來沒破綻。

黑發中年人想了想,心知這件事也算大事,以自己的地位,還不能處理,點頭道:

“好,你等著,我通知耀東哥,請他過來和你談。”

“好啊,誰來談都是一樣。談不妥,我的兄弟就會開船。”

蛇彪雙手環抱,好像找到感覺,態度也越加逼人。

黑發中年人冷笑不語,轉身找電話去了:

他很了解自己老大麥耀東,強勢囂張、目中無人,手段狠毒。

就一個小小的船家,竟然敢和他談條件,一定討不了好。

現在就讓蛇彪再囂張一下下,一會兒自己老大來了,就看他還敢不敢這樣。

古惑仔,港綜市門檻最低的職業,卻也是入門之后,最需要頭腦的職業。

每一位古惑仔話事人,幾乎都有自己一套辦法手段,各有千秋,各不相同。

而這些手段的背后,往往只有一個目的:

“安全賺錢!”

洪英麥耀東這個家伙,表面看起來囂張自大,手段毒辣,事實上為人卻小心謹慎。

他什么生意都做,但只要風險稍微大一點的行動,往往都不會自己出面,全都交由手下完成。

就拿接貨來說,他本來就沒有一點出面的打算,只等著手下把人接回來,教育好了,開工的時候方才會見面。

可是今晚不同,船家竟然把船停住不靠岸,要重新談價錢!

這,是麥耀東完全不能容忍的。

畢竟他新世界姑娘生意做得極大,要的人也很多,不僅僅是這一個船家和他做生意。

如果答應了第一個,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別小看這點開支,加在一起,就是一筆巨大數字。

所以,接到手下的電話后,麥耀東馬上出發,二十分鐘后,一輛黑色小轎車直接開進了龍蝦灣。

麥耀東倒有些“藝高人膽大”,出門就帶了兩個小弟,下車后遠遠瞧見自己小弟,怒氣沖沖直奔淺灘。

他卻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小漁船內,得到麥耀東出現的消息,戴著耳機的方潔霞大喜不已,連聲道:

“頭,麥耀東真來了。”

“我知,我看到了。”

耀陽拿著一個望遠鏡,站在船艙口,頭也不回,回應道。

方潔霞也不介意耀陽漫不經心的態度,興奮道:

“只要等他們交易,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不用等了,讓兄弟們動手抓人。對了,先通知阿軍、阿生他們,一起動手,一網打盡!”

耀陽擺了擺手,對于自己布置下的“天羅地網”信心十足,直接命令道。

方潔霞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么不等交易時候動手,但還是聽命,先是撥打出去幾個電話,而后對講機開啟,命令道:

“開燈,行動!”

隨著一聲吩咐,龍蝦灣頓時燈光大作,強而刺眼的燈光全部照向淺灘那邊,讓那邊的人都不由自主雙手攔擋,驚慌不已。

很快,又幾聲零星槍響,再看淺灘,一大票警察包圍了所有人,完全控制住了場面。

耀陽見得,這才下了漁船,就像散步一樣,走向淺灘那邊。

“阿sir,干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

“少廢話,銬起來!”

“阿sir,你做什么,摸什么?搶劫啊?”

淺灘上,許多軍裝警員都是臨時抽調,負責協助抓捕。

旺角警署的人,只有何展文、新調來的高喜。

其他人還在市區,麥耀東各大公司場子,負責其他地方的搜查抓捕。

高喜那脾氣和馬軍,真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非常簡單粗暴。

先搜身,后上銬,不時還用手肘猛擊犯人,淺灘上就看他一人表演,幾分鐘功夫放倒三個犯人。

要不是后面的人識相不敢再多話,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他打趴下。

眼見耀陽走過來,何展文很識相,馬上上前,報告道:

“頭,完美抓捕,一個人都沒跑。只是一開始有人還想跳海,我開了兩槍震攝。”

“很好!帶麥耀東過來,我要和他說幾句。”

何展文對于耀陽的任何決定,都是擁戴的,馬上抓住背銬的麥耀東,與耀陽一起走到一邊。

“去看看船上有什么!”

先吩咐一聲何展文,待其走后,耀陽這才居高臨下,看著背銬雙手,蹲在地上的麥耀東,低聲道:

“麥耀東,你應該認識我吧?”

麥耀東魁梧壯悍,就算蹲著,也看起來不矮,但比起耀陽又差得遠了。

抬眼看了看,麥耀東笑道:

“雷sir、雷老總嘛,我當然認識!”

“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抓你咯。”

耀陽點頭,輕松道。

“當然…不知道!雷sir,我晚上睡不著,到海邊散步而已,就這樣被你的人抓起來,我怎么知道為什么?”

麥耀東似乎一點不擔心,回應道。

這時,一名警員小跑過來,敬禮匯報道:

“sir,船上發現二十多個女人,初步詢問,都是偷渡過來的。”

耀陽揮了揮手讓他離開,再俯視麥耀東,玩味道:

“現在知道了?人口販!”

麥耀東混了多年,沒那么容易被唬,依舊非常輕松,臉上帶笑道:

“什么人口販,雷sir,我都不知道你說什么。我今晚只是湊巧路過,發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沒證沒據的,雷sir就別冤我了,這樣只會是浪費警力,大家都沒好處的。”

“耀東,你確實有點小聰明,不過我敢抓你,就一定不會這么簡單。知道我為什么不等你真正交易才抓你嗎?”

耀陽微微一笑,搖頭道:

“因為用不著了。”

“今晚船家會直接指認你!”

耀陽一邊話語,一邊抬起手表:

“這個時間,我的人也應該封了你在市區的所有場子。到時候結合那些姑娘的口供,形成證據鏈條,你沒得辯。”

“而且你家里應該會搜到不少毒品、槍支,你更沒法解釋清楚。”

“還有,你的手下都是洪英的人,你站得穩,他們跟你,不敢出賣你。只要你倒了,你說他們會怎么選?一起出面指證你,以求自己罪行減輕,還是替你扛?”

聽到這里,麥耀東臉上笑容全無,狠狠看著耀陽,咬牙道:

“我家里什么都沒有!”

“以前沒有,現在就不一定了。”

耀陽意味深長道。

麥耀東又不是傻子,當然懂得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大聲吼道:

“你冤我!”

耀陽搖頭,看麥耀東的眼神,就像看一條可憐的臭蟲,話道:

“你還是不明白,不是我冤你,是所有人都要你死啊,特別是你們洪英的人。”

“蔣天穎!”

麥耀東確實聰明,聽到這里,咬牙吐出三個字。

隨即,仰頭看向耀陽,不甘道:

“那臭女人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害我?她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甚至更多。”

對于麥耀東的吼話,耀陽如同聽人夢語,搖頭道:

“我還認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你就是一個傻子,這都不明白!”

“區區一個蔣天穎,她能給我什么?又憑什么讓我替她做事?我和她之間,不過這次有同樣的目的,就是要你死,所以臨時合作。”

“你敢在旺角大張旗鼓用新世界姑娘做生意,做得人盡皆知,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我不喜歡沒規矩的人,更不喜歡不識像的人,所以我要你滾出旺角。正巧,蔣天穎對旺角有興趣,怕你不死,再加一點碼。”

“就因為我在旺角做新世界姑娘生意,你就要對付我?”

麥耀東雙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他與耀陽其實沒接觸過,只是認識這個人,完全理解不了耀陽的行事做法。

在他看來,人在這個世上做事,要不有錢財好處,要不有權勢好處。

拿下自己,對于耀陽來說,僅僅是一個案犯,好處也不大啊。

完全想不通,麥耀東努力道:

“如果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和我談,為什么?談?”

耀陽輕笑搖頭,冷眼不屑道:

“麥耀東,你太高看自己了,和我談,你還沒有那個資格。我的規矩早就擺在了那里,只要是旺角的人,誰不遵,誰就去死,也根本就沒得談。”

“我現在之所以和你說話,只是要告訴你,你栽定了。如果不想死,乖乖認罪,交代清楚你的毒品、軍火,都是在哪兒買的,爆料給我。去了赤柱,我保你一條狗命。”

“如果你還要狡辯,我怕你去不了赤柱,就會死。你也知啦,最想你死的人,可不是我!”

“你……”

麥耀東滿臉恨恨,卻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他心里知道,耀陽說的都是真的。

每年死在警方拘留所的犯人,不知道有多少。

只不過以往別人身死,麥耀東看熱鬧,還不覺得什么,現在輪到自己,他真是怕了。

這個時候,警員們已經把所有人抓捕完畢。

漁船靠岸,船上的女人、水手也下來了,紛紛被押上警署豬籠車。

“頭,船上……”

何展文適時走了過來,想要匯報什么。

大局已定,耀陽絲毫也不急,吩咐道:

“帶回去再說,通知阿霞,回警署。”

這天晚上,不僅僅是龍蝦灣,港綜市旺角兩家夜總會,尖沙咀一家財務公司,還有麥耀東的住所等等地方,都被警方封鎖搜查,抓捕。

旺角警署本就不算大的地方,到處都站著犯人,男男女女,總數竟然達到五百多號。

還是耀陽臨時從軍裝那里借調過來幾十號人,才算能夠開展起工作。

不過初步審訊,誰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混古惑的被警察抓也尋常。

超過八成的人,口風一點不露,言辭狡辯,說自己什么都沒做過。

新世界姑娘倒是肯指認,可是她們本就是偷渡客,在港綜市屬于沒有身份的人,口供效力不算太大。

對此,耀陽一點不著急,因為從麥耀東家里,搜出大量毒品、少部分軍火。

很多場子里面,也都有搜到毒品。

這些東西誰都扛不動,定罪少說也是二十年!

只要麥耀東被定罪,他的那些小弟馬上就會改口,瘋狂指認。

他們現在不認,不過是沒了解清楚情形,認為只是警方尋常檢查,麥耀東又不會垮。

他們要是指認了,出去后就麻煩大了。

反之,情況將完全不同!

署長辦公室內。

與大堂吵鬧雜亂的情形不同,耀陽這里很安靜。

悠閑坐在椅子上,耀陽手里拿著電話,輕松聊著:

“蔣小姐,麥耀東已經在我手上了,明天你們洪英就可以開大會,決定旺角新的話事人了。”

不錯,電話那頭是蔣天穎。

耀陽相信,今晚蔣天穎也一定沒有早睡,關注著警方和麥耀東的動靜。

這件事,關系到她的利益,她只要不傻,都會仔細看著。

果然,耀陽電話打過去,明顯聽出蔣天穎精神奕奕,欣喜的回音:

“雷爺真是雷厲風行,一晚上就把麥耀東的人全抓了。”

“這還多虧了蔣小姐幫忙,為我們警方提供大量物證,要不然應該沒有這么簡單。”

耀陽平淡話語,別看先前他嚇唬麥耀東,說什么一定查到物證,事實上自己并不百分百肯定。

只不過前幾天和蔣天穎聊天時,曾經暗示過蔣天穎,麥耀東這個人平時很小心,他的一些違法東西不一定在家里、場子里。

如果到時候警方出動,沒有太大收獲,就算抓他坐了勞,刑期也不定很高。

蔣天穎無疑是領悟到了意思,一定出手了。

如若不然,警方還真不定輕松從麥耀東場子搜出毒品。

就耀陽收到的回復,在麥耀東一家酒吧的吧臺柜子里面,竟然查出半斤白面。

他家里面也查出半斤。

這種回復,簡直是可笑的。

試想,麥耀東即便散貨,也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把海洛因放家里和酒吧柜臺。

而且白面這個東西,沒經過加工,散貨給誰啊?

不過搜出來就是證據,上面還有麥耀東的指紋,一些“小結”也就沒人去管了。

“咯咯咯,雷爺,我們警民合作嘛。江湖上的事,本來就是你幫我,我幫你,雷爺這次是照顧我,我蔣天穎明白的。”

“這次警民合作確實愉快,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蔣小姐,外面的事我不管,不過蔣小姐進駐旺角,可一定要守規矩!旺角禁毒、禁兵,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在蔣小姐的場,也搜出這種東西!”

“雷爺放心,在雷爺的英明領導下,旺角那么多財路,我知道該怎么做的。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希望雷爺能夠幫忙。”

蔣天穎很客氣,亦把姿態放得很低,話語道。

“說來聽聽。”

耀陽卻不會直接答應,蔣天穎到底是江湖人,她的請求可能不會簡單。

“麥耀東手下的TIGER一直都是我的人,我希望雷sir可以給個面子。他做下的事,有人會認,一定不會讓雷爺為難。”

蔣天穎說出請求,確實是件麻煩事。

不過這點小麻煩,耀陽倒是扛得起。

同時,對于蔣天穎,耀陽還真有些刮目相看:

“這女人原來早就放了臥底在麥耀東身邊,還混成了親信,厲害啊!”

稍加考慮,耀陽贊道:

“難怪蔣小姐那么大手筆,還能這么輕易得到麥耀東的指紋,原來是這樣。TIGER應該很清楚麥耀東的貨都藏在哪里,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已經到蔣小姐手上了吧!”

蔣天穎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肯定道:

“雷爺,違禁的東西,洪英永遠不會帶到旺角,以后雷sir在旺角的任何決策,洪英上下都會全力支持。”

耀陽聽得滿意,暗示道:

“如果TIGER真是清白的,警方沒理由關著他。”

“謝謝雷爺,雷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雷爺難做的。”

蔣天穎領悟,歡喜道。

一天后。

麥耀東團伙的案子,由于人證、物證聚在,有人開始松口爆料指證。

三天后。

一切資料齊備,以麥耀東為首的犯罪團伙,非法藏械、進行黑社會活動、多起傷人、從事販賣毒品活動、拐賣人口等等罪行,人贓并獲。

整個團隊,都被轉交到了律政署,隨時都要面臨起訴。

據律政署檢控官的回應,案件證據太充足了,麥耀東團伙連辯都沒得辯,很可能判處二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的刑期。

與此同時,麥耀東手下一些家伙,也由于本身并沒犯罪,又或者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洪英社團反應極快,似乎早就商議好了,麥耀東案發之后一天,由太子女蔣天穎帶隊,進駐旺角,接手了麥耀東在旺角的所有生意。

從麥耀東被抓,洪英換人進駐旺角,一切發生太快,幾乎讓外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成為定局。

眾多江湖人士議論紛紛,多多少少知道麥耀東為什么會這么慘,一切都是因為犯了耀陽規矩。

因此,本來經過一段時間,已經在旺角又準備暗中進行一些非法項目的社團,立時停止了計劃,趕緊改變,將許多活動安排換到了旺角之外。

旺角警方這邊,倒是沒閑著,借助麥耀東團伙的交代,接下來又連續出動,搗破一個小型販毒團隊,抓捕了幾個非法走槍的混混。

旺角警署這幾天,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無論新人還是老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斗志昂揚。

高喜和華生剛剛調過來,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跟對人,這次算是OK了。

而陳小生更是完全忘記自己是后勤人員,帶著陳三元、劉建明、鐘立文一伙,抓捕審訊不少人。

其他警員也不含糊,除了必要的巡邏人員,全體出動,每天都在外面抓人、追底。

當然,這一切的來源,最要緊還是旺角警署最高級的兩位阿sir,耀陽與方潔霞的操作。

自從麥耀東被抓捕后,耀陽立馬用自己的關系,找到樂慧貞,對自己的警署進行了獨家報道。

方潔霞操作更加厲害,一連三天,每天都開新聞發布會,對外宣布繳獲的贓物,把那些姑娘交給移民局等等……

而此刻耀陽由于已經有了后臺,再也不用完全靠自己。

警方高層十分給力,應該是行動部一系人馬,對于這件事也大加褒獎。

還特別成立了一個小組,到旺角警署對每一個警員進行慰問和表彰。

據小道消息,也有行動部一系的人馬提議,耀陽這么給力的總督察,既然代理署長做得這么好,干脆一點,直接扶正。

警銜再升一級,讓他能名正言順做署長,不是更好嘛!

可惜這個消息是小道,傳出后沒多久就沒了聲息,畢竟耀陽升職實在太快,近一兩年內,除非特殊情況,真不可能升職了。

對此,耀陽也一點不在意,每天下班后,開始抽時間陪自己的幾個女人。

阿夜、丁瑤、霍希賢等女,一邊去一天,也算“如魚得水”,享盡齊人之福。

也正在旺角警署風光無限之際,誰也不知道,一場即將牽動港綜市的大事正在發生。

而且這件大事,與耀陽有很大關系。

港綜市啟德國際機場,作為全球最繁忙的國際機場之一,國際客運量曾名列全球第三,而貨運量更是全球第一。

在一九九八年之前,這里完全負責了港綜市的所有民用航班。

這天夜晚,港綜市啟德機場,一輛由泰國至港綜市的航班降落。

耀陽、李浩揚的好友,前軍火大亨,藍田槍會的老板李叔,竟然出現在了候機廳。

李叔今天與平時打扮不一樣,不再是迷彩,穿了一身西服,打理得一絲不茍,頗有幾分昔曰大亨的氣派。

在他身后,還跟著七八名保鏢似的家伙,一直緊跟著,隱隱還將李叔圍住,很是戒備。

而熟悉李叔的人都知道,他早就已經“金盆洗手”,沒有從事軍火生意,轉作正行二十幾年了。

按理說,李叔在道上,早就沒有了仇家。

即便有,也不會是什么生死大仇。

李叔出門,還要帶著保鏢,這是近十年來,都少見的,甚至可以說是沒見過的。

李叔此刻臉上倒是沒有一點不好的表情,反倒有幾分欣喜,一直緊盯著機場出口的人,默默等待著。

無疑,今晚李叔的不正常,與他這次接機有很大的關系。

保鏢,或許也不是為了保護他自己,而是即將接到的客人。

也沒有讓李叔特別久等,隨著機場人員不斷出來,在十余人的隱隱護衛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身材火辣,身穿低開叉得體旗袍,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頭發挽起,給人感覺優雅。

一雙大大的眼睛,媚波流轉,無比可人。

“叔叔!”

女人一眼就看到李叔,臉上笑靨如花,老遠就揮手招呼道。

“到了就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阿靜!”

李叔也趕忙迎上,上下打量女人,眼中滿滿都是疼惜:

“你父親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過來港綜市是對的,李叔雖然早就金盆洗手,但在這個地方,一定全力保住你。”

“叔叔,我這次過來不是逃難,只是考察一些生意。我知道您早就金盆洗手,是真不想麻煩您。”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語出溫婉,就像大家閨秀一樣。

“阿靜,你這叫什么話,我和你老爸是結拜兄弟,你是我侄女。當年要不是……哎……”

李叔有些激動,隨即情緒緩和,輕聲道:

“阿靜,你爸是不是一直都怪我?”

“沒有!”

女人搖頭,真誠道:

“我老爸早就不怪叔叔了,他也常常告訴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叔叔當年金盆洗手,他是很生氣,可是之后就不那么氣了,過了兩年,剩下的只有想念……”

“對了,叔叔,爸爸現在死了,我以后不再是阿靜,有了新名字,博士!”

“博士!”

聽到這個可笑的字號,李叔一點笑不出來,臉色凝重:

“阿靜,你決定了?”

“決定了!”

女人,或者說是博士點頭,正色道。

泰國航班落地。

與此同時,泰國通往港綜市的幾艘漁船上,也有一伙人來了。

幾艘漁船上的人,大多長相亞洲,卻又明顯與國人有些許不同,皮膚粗糙較黑,很獨特的泰國味道。

幾艘漁船上,坐了足足有五十多號人,大多孔武有力的漢子。

其中一艘,較為特別,雖然與別的漁船同等大小,但上面只有六七號人,顯出了不同于別人的地位。

六七號人全部坐在船艙里面,行為古怪奇葩。

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健碩,馬尾長發,臉上有刀疤,彈痕,面容還算俊偉。

他身穿一身夾克,懶洋洋躺在椅子上,優哉游哉。

另外幾位,更加詭異。

其中一個男人,明明長相很男人,穿著卻像鴨子一樣,三種顏色的表演西裝,西裝口袋還放著花花綠綠的手帕,露出一抹。

更奇葩的是,他懷里還抱著一個人,也是一個男人,年紀輕輕,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手里掐著蘭花指。

在男人左手邊,一個衣著非常暴露的女人,大紅唇,黑短褲,身材豐滿,十分頹廢靠坐著,嘴里叼著一支煙,吞云吐霧,眼神迷離。

男人右手邊,也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和小白臉可不同,雖然是小辮頭型,身體卻壯碩似牛,恐怕足足有兩米左右身高,穿著黑色緊身衣,根本繃不住那一身肌肉。

此刻,幾人正在談話。

穿著幾色西裝的男人最先發話,他的聲音似故意壓著拿捏,一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嫵媚音調:

“威猜,你到底有沒有查清楚,那女人真的去了港綜市?如果這次讓我們白跑一趟,沒找到人,就算你的眼睛很迷人,也是要付錢的。”

“判官,我們合作那么多次,我從來沒少過你一個子。”

刀疤男人也開口了,似乎很聽不慣判官的話音,有些不耐煩,眉頭大皺:

“我說過了,這次只要能夠擺平那女人,從此后我就是泰國最大的軍火商,你們那點錢,我不會拖的。”

判官聽得,眼中寒芒一閃,表面卻依舊捏著嗓子道:

“哎喲,別那么生氣嘛,我知你厲害啦,也就是問問而已。合作這么多次,我當然信得過你啦!”

這時,船艙外有人開口道:

“老大,姓汪的有消息傳過來。”

威猜聽得,二話沒說,立即起身走出船艙,去往駕駛艙。

看到威猜離開,那位衣著暴露的女人開口了,冷冷道:

“判官,這混蛋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當我們要飯的。我們和他又沒交情,為什么替他做事?”

判官一手攬著懷中男人,平淡道:

“有錢就有交情,我們不是替他做事,是替錢做事!”

壯碩如牛的漢子也開口了,一臉不解道:

“我們手上的金佛,軍火都沒出手,只要賣出去,馬上就有一大筆錢。威猜能給我們多少?”

判官眼中精光一閃,輕松道:

“你們兩個,好好跟著我做事就行了,別問那么多。我既然答應幫他,當然有很大的好處。如果這次順利,泰國最大軍火商不是他,而是我們。”

啪啪啪……

判官懷中那男人聽得,竟然奇葩的鼓起掌來,話音比判官都來得惡心,連連道:

“判官,你真厲害。”

壯碩漢子和暴露女人對視一眼,也領悟到什么,臉上都露出詭異笑容:

“哈哈哈……咯咯咯……”

這票人,每一個可都不簡單。

威猜,泰國軍火商,近十年來,穩坐泰國第一、二把交椅的位置。

能夠和他平起平坐的,只有另一個泰國軍火商,博士!

威猜早就看博士不順眼,十年來,無時無刻都想要做掉對方,自己獨霸一方。

可是“博士”非常神秘,生意做得極大,卻從來不拋頭露面。

除了幾個老主顧,誰都不知道博士是什么人。

威猜也整整花費了十年時間,才把博士集團的一切了解清楚。原來“博士”只是一個代號,他不是特別指出的某某人。

據傳說,博士在七十年前,就已經是泰國軍火商了,而后這幾十年,已經換過三代人,都是子承父業。

簡單來說,爺爺是博士,軍火商,他死了,爸爸又稱為博士,軍火商,以此內推……

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后,威猜總算找到一個機會,就在上個月,領人突襲博士軍火庫,將當代博士也炸得粉身碎骨。

不過就像博士集團的規矩,博士死了,他還有后輩,完全可以繼承位置,同樣與威猜爭鋒。

但威猜也知道一個特別利好消息,博士的后人只有一個了,而且還是個女人。

換言之,如果把這個女人殺掉,博士集團就要面臨內亂瓦解。

他們集團中的人,忠于博士一脈,這一脈斷絕,那就一定四分五裂,誰也不服誰。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威猜一路追殺博士女,想要斷絕博士一脈。博士女也很精明,她比自己的父親還注重自身安全,自她父親死后,她連面都不露了,一直隱藏在暗中,指揮手下人與威猜作戰,同時經營生意。

威猜好不容易打聽到,那博士女最近要去港綜市,而且已經出發,是帶著她父親骨灰,回港綜市安葬,落葉歸根。

所以他二話沒說,親自帶人偷渡,追向港綜市。

至于其他幾位,分別是判官、流鶯、狂人。

這幾位更了不得,如果說威猜還講點道義,只是生意競爭,方才“你死我活”。

這三個人那就是完全不講道義,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窮兇極惡的組合。

三人以判官為首,在東南亞一代“瘋狂搶掠”為生。

最兇狠的一次,他們三人竟然搶了游擊隊的裝備庫,然后倒賣出去,大賺一筆。

而他們三位與威猜,算得上老相識,平時用的軍火,判官大多也從威猜手上購買。

這次聽到威猜要去港綜市追殺博士,判官手上正巧有一批搶劫得到的金佛、軍火,也需要找買家,所以干脆跟著一塊過來。

當然,判官還有更險惡的用心,并非真心替威猜做事,暫且不提。

旺角賀大小姐所開設的麻將館后院。

最近大出風頭的耀陽可沒有半點意識到不妥,還在努力調教自己的兩個徒弟。

為什么說徒弟有兩個呢?

賀大小姐不提,正經拜師,跟著耀陽學習賭術。

而另外一個學習的不是賭術,是簡單的國術,同樣是女人,洪興深水埗話事人靚媽。

話說自從上次深水埗與耀陽閑聊認識,靚媽最終還是沒有抵住“減肥”的誘惑,十天后找上了耀陽,希望得到“秘方”。

說起減肥,耀陽確實有秘方,但那不像靚媽心中想的“吃喝方子”。

耀陽當即就傳授了靚媽一些簡單的國術,斗毆殺敵效果不大,最大效果就是累,去脂肪。

靚媽黑暗的曰子從那天起,也就降臨了!

耀陽命令靚媽練完國術后,每天還不準隨意吃喝,甚至直接讓靚媽來到了麻將館,接受何大小姐的看管。

靚媽對此,絕對是“痛并快樂著”!

痛,是因為餓得夠嗆,每天練國術,那程度不下于搬磚,累得靚媽整天腿腳發軟,關鍵還不給吃喝,幾個水果就算一頓。

快樂,是因為靚媽沒想到,何大小姐也是耀陽的徒弟,自己抱上大腿了,有了一位師姐。

而且減肥還是有效果的,靚媽最近發現自己不但沒再長肉,還減少了幾斤。

千萬別小看這幾斤,靚媽自十年前身體產生怪異的變化,她的體重就從來沒往下減過,只有上漲。

現在這幾斤,讓她看到了“回歸美麗”的希望。

此刻的后院,十分特別:

一個大大的沙袋被豎起來,靚媽手腳并用,咬牙切齒猛擊,披頭散發,汗水都濕潤了衣褲,氣喘吁吁。

靚媽旁邊不足兩米的地方,一張小凳子,一方小桌子,上面胡亂堆積滿了蓋住的撲克,目測足有十副的數量。

賀大小姐額頭也滿是汗珠,不時出手抓起兩張撲克,有時點數花色都一模一樣,有時點數一樣,花色不同,有時完全不一樣。

耀陽也沒閑著,就在院子里面徘徊,不時吼話:

“靚媽,每一拳都要打出全力,注意運氣,用我教你的方法,氣出拳出,不要胡亂打。腿,該出腿了,右腿抬高一點,視沙袋為仇人,狠抽,狠一點,再狠一點……”

“阿瓊,現在環境只是有一點點的吵鬧,這樣你都受不了了。以后真在賭場,圍滿了看客,他們議論紛紛,你怎么辦?”

“現在我不是要讓你練速度,是要準確度,集中精神,靜下心,想好了再出手!你現在抓了兩百張牌,有二十張都完全不同,這樣的技術,遇到高手你就完了。”

二女被耀陽一通訓斥,但誰也不敢開口反駁。

兩女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算是看明白了:

耀陽這個師傅,平時挺好說話,真正開始訓練,那就完全換了個人。

無論兩人做得再好,都會被訓。

甚至于兩女有些覺得自己都快往“變態”方向發展了,每次訓練聽不到耀陽訓斥,反而不知道該動手還是動腳。

就這樣,大概訓練一個多鐘頭,耀陽總算叫停,悠然道:

“行了,靚媽你可以停下了,阿瓊也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后再開始!”

呼呼呼……

聽到“停下”兩個字,一秒鐘前還勇猛非常的靚媽,瞬間變成“軟蛋”,又是搓手,又是揉腿,哀嚎連連。

如果仔細看,靚媽雙拳紅得發紫,隨時都快“破皮流血”一般。

賀大小姐更是瞬間撲在了小桌上,只覺得腦袋發脹,心累啊!

讓一個人在自己旁邊瘋狂打沙袋,自己還要專心致志抓牌,簡直是折磨多過練習。

要不是自己最近賭術真有很大提高,賀大小姐甚至懷疑耀陽玩自己。而此時,耀陽突然露出一抹詭笑,又開口了:

“賀瓊,今天上午麻將館里面,進門左邊第五張桌子,坐了幾個人,都穿什么顏色衣服?”

何大小姐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考驗,似乎也習慣了,趕緊抬頭,連思考都沒有,答話道:

“有兩個人坐了一會兒,一個穿紅杉,一個穿白衫,后來沒等到牌搭子,又去了七號桌。”

“很好,不僅答出我的問題,還知道后來的事,眼觀六路,練得不錯!”

耀陽大贊,十分滿意道。

“都是師傅教導有方。”

賀大小姐一臉欣喜,趕緊恭維。

靚媽看著這一幕,心里編排不已:

“經過這段曰子,她算是真正知道什么叫作賭術了。人家賀氏能夠稱霸澳門多年,還真不是江湖上那些老千能夠比擬的。就憑賀大小姐這種苦練的勁頭,賀氏下一代絕對還能夠稱霸。”

耀陽微微一笑,繼續道:

“教導有方也要你自己努力,很不錯!第二個問題聽好了,兩天前上午第十號桌子又是什么情況?”

“兩天前?”

這次,何大小姐愣了愣,隨即馬上話道:

“師傅,你沒這么問過啊!”

“現在就這么問了,最近這段曰子,當天的事情基本難不住你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也算初步有成。記憶力方面也應該跟上,加強訓練了。”

耀陽笑道。

“這個……!”

賀大小姐顯然記不住兩天前的情況,嬌聲道:

“師傅,練這個有什么用啊,賭局往往就是一副牌,一局分勝負。”

靚媽視賀大小姐為大腿,也趕緊幫襯話道:

“對啊,師傅你這也太難為人了,兩天前這種小事,師姐怎么可能記住。”

賀大小姐對于靚媽這個一直緊跟自己的胖女人,印象不錯。

畢竟人人都喜歡被人吹捧,靚媽風月場出身,絕對是其中佼佼者。

她全力拍馬屁的情況下,賀大小姐也看重這“同門之誼”,關系當然很不錯。

“賭壇爭鋒,很多時候確實是一局定勝負!但如果不是呢?”

耀陽對兩女的不滿也不介意,細心解釋道:

“在很多年前,一場賭局,曾經十天為一局,三局兩勝。”

“第一次勝負不要緊,最要緊是記下對方獨特的手法,回去后想清楚破解的辦法。此,不僅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要記憶力超群。”

“我有一位前輩曾經給我講過,有些高手,為了破解別人一招半式,可以足足鉆研十年之久。十年里面,暫且不提那些高手的努力,單單是這份記憶力,就足夠驚人。”

“他們每天都記得清楚,賭局上別人的手法,哪怕是手指微顫,都能夠還原。”

“阿瓊,我今天教你一句話:我不介意失敗的第一步,但一定要贏失敗后的所有。”

“現在不是賭局,但你很清楚我每天都會考效你麻將館內的人和事。那里,也就成為你獨特的賭局。既然身在賭局里面,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是身為高手最基本的。現在我只是提起兩天前的一點小事,你都記不住,怎么行啊?”

耀陽對于賀大小姐的教導,絕對是毫無保留的,完全借助龍四當初對自己的教導。

記得龍四教導自己時,可不是問什么兩天前的事,他甚至問自己一個月前的事情。

而且龍四自身記憶力就恐怖到極點,當時他不能出倉房,按理說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什么,耀陽怎么回答都可以。

但龍四為了教導耀陽,苦心記憶下耀陽每天給出的答案,過幾月后再問,與自己心中答案對比。

那一份心意,即便到了現在,耀陽也難以忘卻,且終身感恩!

“師傅,我明白了,我以后會記住的。”

賀大小姐也算是個好徒弟,聽完耀陽的訓斥后,很快點頭,帶著一絲羞愧道。

耀陽其實也知道何大小姐非常努力,至少最近半個月,她都沒離開過麻將館,整天苦練。

語氣溫柔,耀陽適時安慰道:

“我不是難為你,不過世界賭神大賽的事確定,時間也越來越近,這一年之內你練不出成績,那……”

“師傅,澳門是師姐的地盤,怕什么?世界賭王大賽又怎么樣,無論是誰去了澳門,是龍盤著,是虎臥著,賭局贏不了,那就要他的命!”

“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怕死?”

靚媽對于賭壇的事一知半解,見賀大小姐有些低落,馬上述說起自己的想法。

隨即,更是強調道:

“師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句話,師妹帶我的人去澳門,再叫上一些朋友,為你助威。”

“那就先謝謝師妹了。”

何大小姐勉強一笑,心中領會了好意,但知道這沒用。

耀陽看向靚媽,也立即教訓起了她:

“你的人很多,勢力很大嘛?比起我怎么樣?”

呃……!

靚媽一愣,趕緊笑容如花,極盡恭維道:

“師傅,我怎么能和您比,您威震旺角,又坐擁警方力量。您一句話,整個洪興加起來都不會是您的對手……”

看著靚媽明顯“老油條”的架勢,耀陽失去解釋的興趣,嘆氣道:

“哎!算了,你慢慢就會明白澳門的事情有多麻煩。”

到底是站得高度不同,看問題完全不同。

三人里面,賀氏和耀陽勢力最大,很清楚世界賭神大賽在澳門展開,即將帶來多大的動蕩。

兩人也都算賭壇人物,心知賭壇的恐怖,那是真正吃人的老虎,古惑仔對于賭壇,都是小打小鬧了。

因為每一場賭局,都可能牽扯過億資金,甚至發展到賭神決賽,外圍恐怕能有幾十億、過百億資金。

全世界賭壇人物、大亨級人物,都可能參與。

而每一個大亨手下,特別是世界級大亨,都有屬于自己的力量。

不說太多,拿十分之一出來,都能打得港綜市所謂洪興這種一流社團,整個找不著北,社團滅,人員亡。

想和人家玩硬的,恐怕有些人還巴不得。

反倒是靚媽,勢力弱小,見識相對也就差得太遠。

眼前一畝三分地,就看到洪興在港綜市好像挺威風,被叫作一流社團。

事實上真拿到國際上,跟在人家后面提鞋,人家還嫌你手臟。

回到正題。

經過一番休息后,訓練時間很快又到了。

耀陽再次進入教練的角色,喝話聲在麻將館后院又響徹起來。

就在離麻將館,兩條街之隔的云來茶樓。

這里如同往常一樣那么熱鬧,喝茶的客人、街坊,將整個茶樓坐得滿滿當當。

唯一與往常不同的是,平時喜歡和客人們結交聊天的馮四,今天下午一直沒瞧見身影。

事實上,茶樓下面,昏暗的地下室內。

這里除了幾張木質桌椅外,什么都沒有。

馮四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桌上放著一個箱子。

箱子里面除了一張照片外,全是千元大鈔,還有一把黑星、一把狙擊槍:

“這個人叫汪東源,和中南美洲的大毒販、軍火商都有來往。不過最近金盆洗手,不斷花錢參與慈善活動,開拓合法生意。”

就在馮四面前,一個帥氣高大、微胖的白西裝男人,輕輕拿起照片,憂郁道:

“為什么要殺他呢?”

白西裝男人,正是馮四麾下最厲害的殺手小莊!

別看馮四與耀陽結交,事實上這些年來,他的殺手經紀人生意從來都沒斷過。

只不過馮四也確實很少開工了,不過很無奈的是,馮四下面殺手要吃飯,他不接生意,下面也沒飯吃。

和許多大佬一樣,馮四踏入這一行,就正應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

馮四面對小莊的問題,微微一笑,解釋道:

“殺人不問理由,只是為了錢!我們做中間人的,不會過問客人太多問題,知道越多,可能會越麻煩。”

小莊點了點頭,依舊那么憂郁道:

“做非法生意沒事,做合法生意卻有人買他的命。這個世界真有意思!”

馮四似乎熟悉小莊風格,也不多理會,繼續道:

“箱子里面的槍全都沒記錄,很干凈,沒有人能查到線索。子彈是特別改裝過了,都是你最喜歡用的。”

小莊微微點頭,看了箱子一眼,緩緩拿起其中一把黑星,感慨道:

“拿起來真的很容易,可是要放下,太難!四叔,你說呢?”

馮四或許沒想過小莊會這么說話,看向小莊,有些疑惑道:

“怎么突然這么說?”

小莊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

“四叔,你想過要收山嘛?”

馮四聽到這個問題,怔了怔,也感慨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你們都不做了,我也愿意收山,這個游戲玩完,還能在旺角守著小小的茶樓過后半輩子,真的很幸運!”

小莊沉默良久,突然蓋上箱子,微笑道:

“做完這最后一單,我不做了。”

馮四聽得,心中歡喜、解脫、疑惑、種種情緒,不由問道:

“為什么?”

“累了吧!”

小莊拿起箱子,留下三個字,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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