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聯邦調查局協助調查——”一旁的萊莉立刻說道。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里德就抬起手，示意她不用說這個。
然后里德將一本新的證件遞到了何奧的面前，“我們是‘異常調查協會’的。”
這本證件和聯邦調查局的證件差不多大，只不過上面印著的徽記，是一個簡單的盾牌徽記，盾牌里面懸浮著一個無瞳之眼的浮雕。
在何奧注視著這個無瞳之眼的瞬間，他仿佛感受到了這眼睛似乎也轉過‘目光’，注視到了他。
但很快，那整個徽記又恢復了平靜，好像剛剛一切只是朦朧的幻覺。
里德展開證件，露出里面他自己的照片，和‘異常調查協會’鋼印。
“異常調查協會？”何奧知道，這是某種試探，不過他沒有做更多的反應，而是自然的疑惑道，“我沒聽過這個協會呢？是某種西洛市市政府的組織嗎？”
“民間活力組織，”里德收起證件，緩聲介紹道，“我們的活動范圍在聯邦東北部，你在東北部二十六城，都能找到我們的分局，不過我們和聯邦調查局有合作，也能以聯邦調查局的名義展開部分調查。”
“聯邦調查局的外圍組織？”何奧疑惑的問道。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快速翻過過往角色的記憶。
在索特的記憶里，似乎并沒有這么一個外圍組織。
索特雖然從沒來過聯邦東北部，但這種涉及多個城市的大型‘合作組織’，理論上來說，他這個聯邦副參謀長應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要么，是某種特殊的‘保密’要求，這個組織由老局長直接把控。
要么，是某種特殊‘影響’，讓人自然的‘忽略’掉這些。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背后隱藏著某種深度的秘密。
當然，也有可能是兩種可能疊加。
他腦海中開始回憶其他角色對聯邦東北部城市的記憶，但是好像沒有什么記憶。
整個聯邦東北部地區，都非常的‘普通’，平凡，沒有什么特色的記憶點。
唯一的特色點似乎是威倫司的熏香腸。
當然，事實上，聯邦的大部分城市都是這樣的，普通，平凡，沒有什么記憶點。
不過，知道了這些‘異常’的存在之后，再來看聯邦東北部的‘普通’和‘平凡’，恐怕就有些‘怪異’了。
“你也可以把我們認為是聯邦調查局的外圍組織，”里德看著何奧，微笑道，“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也算是半官方的組織。”
“那你們這個‘異常調查協會’里的‘異常’，”何奧看著里德，疑惑的問道，“是什么意思？”
“你很敏銳，”里德注視著何奧，“相信你已經發現了，你今天所處的那個‘拳臺’不對勁。”
“那些想殺我的幫派分子進入八角籠之后，”何奧看著眼前的男人，緩聲回憶道，“立刻變得瘋狂了起來，而且在那段時間，八角籠變得尤其的堅硬，無法破壞。”
“這就是‘異常’，”里德解釋道，他看著何奧，通過何奧撕碎鐵門的表現，他也能猜到，何奧大概率察覺到了這些。
不過他并沒有順著這個繼續說，而是轉而詳細解釋道，“所謂的‘異常’，就是與‘正常’不同的現象。”
他拿出自己聯邦調查局證件，撫摸過上面的皮質封面，“在‘正常’的世界里，蘋果會自然落地，燈光能驅散黑暗，皮革是柔軟的，
“而在‘異常’現象里，可能就完全不一樣，蘋果可能會飛在天上，燈光可能會帶來黑暗，”
他手按了一下手中的證件，“皮革可能會硬的像是石頭一樣，甚至變成水面一樣的波紋。”
“所以‘異常’，”何奧有些反應過來，“就是部分區域出現了一些和世界本來規則完全不同的異象？”
“可以這樣理解，”里德收起手中的文件，看著何奧，“比如說，我們剛剛經歷的這個，就是一個我們之前發現過的‘異常’，名字叫做‘生死拳臺’，
“一旦這個異常激活，拳臺上的‘拳手’，就必須打死對手，才能離開。
“它原本并不覆蓋這個廠房，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其活躍的范圍增加了，我們也是接到了舉報，說這邊最近這段時間死亡率有點高，才發現這件事的。”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異常，都表現在現實中，
“也有一些異常則完全存在于另一個空間，你會從現實中掉落進去，這些異常往往更詭譎，更恐怖，也更難以生還，”
他看向何奧，“不過，幾乎所有異常都會有其內生的邏輯和規則，這些規則在現實世界看起來是不合理的，但是在異常內部，就是其正常運行核心，如果你能掌握住這些邏輯和規則，就能大大提高在異常中‘生還’的概率。”
“比如在拳臺上打死對手？”何奧問道。
“是的，比如在拳臺上打死對手，”里德聳聳肩，“每發現一個新的異常，我們協會都會將其記錄下來，并探尋其中的規則，有些規則看起來殘酷，但是卻是離開異常或者結束異常的唯一選擇。”
“不能使用暴力破壞逃生嗎？”何奧看向里德。
“不行，”里德搖搖頭，“很久以前我們也嘗試過破壞異常的規則，但是都失敗了，這些‘規則’，在異常里就是真理，就像你不能讓大地不往下吸引東西，讓一加一不等于二。”
“不按照異常的結束規則走，會怎么樣？”何奧疑惑道。
“異常會一直持續，”里德看著何奧，頓了一下，“比如‘生死拳臺’，如果拳臺上的‘拳手’一直沒死，那么包括觀眾在內，所有人都無法離開這個異常籠罩區域，直到所有人都餓死，在歡呼中累死，或者拳臺上決出勝負。”
“聽起來有點嚇人。”何奧嘆了口氣。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救了今天那些觀眾。”里德緩聲道，“當然，也不是所有異常都會‘結束’，有些異常就是一直持續的，你隨時去，它都在那里，比如大多數異度空間的異常，它們會一直存在，你只能從其中‘離開’，而不能讓它們‘消失’。”
“遇見異常的概率高嗎？”何奧有些疑惑。
“其實挺高的，不過有一些很簡單的異常，沒有什么傷害，所以人們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處在異常中，”里德看向何奧，“當然，放在整個城市的基數下，這概率還行，大多數普通人，都遇不到。”
“那我看起來運氣還挺不錯的。”何奧聳聳肩。
“有一些人天生的靈感就更高，更容易遇上異常，也更容易墜落進異常。”里德解釋道。
“那這體質也挺‘幸運’的，”何奧長嘆一聲，“感覺今天是刷新我認知的一天。”
他以為這個世界的超凡本來就夠詭異的，沒想到還能更詭異。
但是這個異常，大概率不是這個世界超凡‘正常’的情況。
按照何奧以往的神秘學知識來解的話，塑造規則，創造異域，大概率是某個高位存在的力量。
還要覆蓋26座城市這么廣。
反正B級及以下的凡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果然，系統任務沒有簡單的，讓調查‘異常’活躍的原因。
好消息，任務線索開局就送。
壞消息，恐怕到處都是沒頭沒腦的線索。
嗡——
也就在這時，何奧的手環震動了一下。
何奧抬起頭來，看著前方的街道邊緣，一輛明黃色涂裝的車輛正停在街邊，打著雙閃。
車輛上印著明晃晃的‘維達爾出行’的標志。
何奧看了一眼那車，轉過頭來，看向里德和萊莉，笑道，“我打的車到了，我現在得找個地方治療，就告辭了。”
“阿··好，”一旁的萊莉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伸手道，“等下，今天的事情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去一趟，還需要配合聯邦調查局做一個問詢。”
“我今天都是正當防衛，”何奧聳聳肩，“所有地方都有錄像，你們可以查閱，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們也可以來找我。”
然后他看著欲言又止的萊莉，微笑道，“我現在得想個法子去治療，不然馬上就要死了，如果跟著你們去的話，你們能給我支付醫療費嗎？”
萊莉微微張的嘴又閉上了。
她看著何奧穿著干凈整潔的衣服，笑談之間自然，一時間甚至有些忘記了對方剛剛渾身浴血的模樣。
要治療這些傷勢，得花不少錢，協會的經費一向都很摳門，自然是批不了這些錢的。
她抬起頭來，看向里德。
而里德只是看著何奧，笑道，“留個電話和地址？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們好聯系你？一般接觸過一個異常之后，會更容易接觸到其他異常，有個聯系會更保險一點。”
“當然。”何奧抬起手環，展示了一個電子名片。
里德也抬起手環，掃了一下名片，保存了信息。
而伴隨著他收起手，何奧已經走向了停在街邊的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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