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橙灰色的光輝匯集在在這空洞的黑暗中,剎那間就匯集成了一顆鑲嵌在倒三角中的橙灰色眼球。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在這眼球之上浮現,在這黑暗虛無的空間中,在那蔚藍星球幻影的上方,一顆顆巨大星球的輪廓,快速勾勒而出。
而也就在這一刻,那灰色光輝纏繞了一圈,龐大的威壓帶著無形的力量掃過了暗淡的虛無。
那力量并非是沖著何奧而來的,而是沖著何奧頭頂的真理之眼。
這力量如果切切實實的切中了真理之眼,大概率會對真理之眼造成傷害,破壞真理之眼的紋路。
很顯然,那灰色光輝猜到了何奧想做什么。
然而也就在這瞬間,那密密麻麻的蔓延在真理之眼的紋路驟然閃爍了一下,然后如同干涸的河流一般瞬間消退。
整個真理之眼也在這瞬間消失,隱沒在了黑暗中。
那沖向真理之眼的力量撲了一個空,但在蒼穹之上,那一顆顆巨大的星球輪廓,卻并未消失。
何奧微笑著注視著那道灰色光輝,伸出的手掌猛地向上一抓。
宛如洪鐘大呂聲響從天而降,撕扯開這動蕩的黑暗。
在那黑暗的最高處,一顆顆龐大的星球,如同穿過霧氣一般,緩緩的旋轉而下。
它們是如此的龐大,遮天蔽日,連帶著何奧身后的蔚藍星辰,也在這一刻顯得渺小了起來。
被遺忘的群星之輪。
何奧沒有料到幕后神明會在這里‘等著’他嗎?
早在感受到主世界與自己相關的穩固聯系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
那些聯系是如此的穩固,為他鋪好了路,讓他只要想,就能回歸主世界。
何奧不清楚這些神秘學知識,但是他知道,這么‘輕松’的路,大概率有詐。
畢竟,在此之前,幕后神明就尤其的希望他‘回到’主世界,再加上這家伙詭計多端的前科,何奧覺得對方不可能不留后手。
所以他刻意在歷史世界拖到了兩個世界即將徹底分離的那一刻,才踏上‘返程’。
他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歷史世界的存在會干涉他在主世界的超凡物品的力量。
就像他無法在歷史世界直接使用困命之盤一樣。
即便他回到了主世界,只要歷史世界的力量還和主世界交織著,那他的超凡物品就依舊會受到干擾。
所以他必須等到歷史世界的力量盡量的抽離,這樣出現了意外,他才能調動最多的力量。
當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里,生命女神也‘幫’了他一個忙。
在何奧回歸主世界的路上,那些生命女神的光輝一直存在著,雖然并不能傳遞實際力量過來了,但是仍舊能有某種‘恐嚇’的性質,讓那道灰色光輝不敢輕易出來。
而當那些來自生命女神的光輝徹底散盡,兩個世界也幾乎完全分離了。
當然,這也是那個灰色光輝能‘等待’的極限了。
不過這時候,何奧已經幾乎能沒有任何阻礙的使用自己的超凡物品了。
至于為什么真理之眼隱匿了,還能驅動群星之輪。
答案也很簡單,真理之眼本來就是何奧在凡人時期驅動群星之輪的中介,他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早就不需要中介了。
但是,對面的灰色光輝很顯然不知道這個。
真理之眼拿出來,純粹是騙招的。
此刻,在蒼穹之上,那巨大的群星之輪,已然完全從黑暗中浮現,籠罩了何奧和何奧身后的星球。
與此同時,一道道浩瀚的目光,也穿過了無盡時空,向著這邊投射而來。
群星之輪上面,也掛著大量的‘高位關注’的。
何奧注視著那灰色光輝,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總有一天,我會揭開你的面具。”
那巨大的群星之輪,驟然一顫,連帶著何奧,以及何奧身后的巨大星球幻影,都瞬間消失,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
那一道道虛空投來的目光,瞬間落在了黑暗中的灰色光輝之上。
整個虛空似乎都泛起了某種顫抖。
這一瞬間,這灰色光輝驟然一頓,直接在這黑暗中爆炸,所有光輝盡皆收斂,抹去了在黑暗的痕跡。
那注視而來的目光一道道退去,只有其中一道,停留在了那黑暗中,過了片刻,才完全消失。
世界徹底歸于了寂靜。
——歷史世界——
明亮的日光穿過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耀在狹長的走廊之上。
穿著雪白長裙的少女踩在漂亮精致的石板之上,沿著走廊緩緩向前。
那長長的馬尾已經被解開,雪白的長發在腦后被盤成了雍容盤發,只有一顆華麗的寶石被用發繩系在發縷的右上方。
走廊上執勤的士兵看著緩緩走來的少女,都微微一愣,緊接著,他們都躬下身子,對著少女行禮。
很快,少女抵達了走廊的盡頭,那里是一扇鑲嵌著各種寶石用鎏金樣式做裝飾的雙開門。
門上用細長的文字標注著‘議事廳’的字樣。
站在門前的兩個士兵看到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恭敬的行禮。
緊接著,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去,推開了身后的雙開門。
“要我說,凱拉就不適合成為熙克萊蘭的女王,你們看看她給我們惹出了多大的禍患。”
一聲粗獷的叫喊一瞬間穿過了門縫,傳到了門外的走廊上。
推開大門的士兵聽到這句話,瞬間身子一僵,死死低著腦袋,不敢抬頭。
而站在門前的少女,似乎什么話都沒有聽到,抬起腳步,安靜的向前走動著。
“但是暴風雪終究是停止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這或許就是她成功阻止了暴風雪呢?”
“一個小女孩能阻止這么大的暴風雪?就憑借她那蹩腳的魔法嗎?而且,哪有人生來就會魔法的,說不定我們的公主早就死了,現在的是個怪物!”那粗獷的聲音繼續吼道。
細長的石桌兩側是爭論的人們,而在石桌最上手的位置,則放著一個印著山茶花的高背椅。
高背椅前,安靜的放著一個王冠。
它以純金為底,山茶花、梅花以及玫瑰紋路交織冠圈,細密的鉆石鑲嵌邊緣,頂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藍寶石。
高跟鞋敲擊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爭論的人們將視線轉過來,看向走過來的少女。
“凱拉?你回來了?”
說話的,一個帶著勛章,穿著禮服的瘦削男人,他坐在長桌左側的最上手,看著少女走過來,略帶驚訝。
少女并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緩緩向前,走向了那高背椅。
瘦削男人身后的一個粗獷男人看到這一幕,面色一沉,抬起手來。
議事廳另一側的大門被驟然推開,一隊隊士兵沖了進來。
坐在長桌右側的一些人驟然頓住,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要做什么?”沙啞聲音在長桌右側響起,“這里是王國議事廳。”
那左側的粗獷男人沒有管長桌對面的同僚,而是直接看向了少女,大聲喊道,“凱拉,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有件事要通知你。”
他目光掃過高背椅前的黃金王冠,手按在長桌上,快速說道,“你年紀太小,而且身上帶著災難,不適合當熙克萊蘭的——”
少女輕輕抬手,一道光輝閃過,將他凍成了冰雕。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一愣。
整個空間都瞬息安靜了下來。
連長桌右側的身影,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少女。
而此刻,在長桌左側尾端的一道身影,看著那化作冰雕的粗獷男人,終于反應了過來,后退了兩步,大聲喊道,“她是個怪物!抓住她!”
原本就有些緊張和慌亂的士兵被這一喊,慌亂間立刻向前,沖向了少女。
而這一次,少女依舊只是輕輕抬手,一道流光劃過天空,將那大喊的身影,連帶著沖上來的士兵,一同凍成了冰雕。
整個大廳是如此的安靜,安靜的只剩下高跟鞋敲打著石磚的清脆聲響。
最終,這輕響在華麗的高背椅前停下。
少女手放在腰間,按下裙擺,安靜的坐在了高背椅上,她低頭看了一眼長桌上的王冠,然后目光抬起,輕聲問道,“王國最近有什么事嗎?”
在短暫的寂靜之后,瘦削人影對面的,長桌右側最前面的身影轉過身子,他將手放在了胸前,“蒙您庇佑,一切平安,”
他對著少女的方向,單膝下跪,“陛下。”
而在他身后,原本和他同在右側的人,此刻都將手放在了胸前,單膝下跪。
緊接著,是長桌左側,瘦削男人身后的人影,在短暫的猶豫之后,他們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跪下。
最終,除了佇立的冰雕以外,整個大廳里,只有瘦削男人站立著了。
沒有人看他,也沒有說話,甚至少女的目光也未曾落在他的身上。
一切是如此的安靜。
在短暫的停頓之后,他將手放在了胸前,單膝下跪,低下了自己的頭顱,“陛下”
砰——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一塊塊冰雕外層的冰塊碎裂。
那原本被凍在冰雕里的粗獷男人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
而那些涌動的士兵,在短暫安靜之后,看著那些跪倒在地上的身影,也將手放在了胸前,一層層跪倒。
議事廳外,站在走廊里的士兵,也一個個跪倒。
這聲音如同某種漣漪,傳遞出了議事廳,穿過走廊,傳遞到了王宮外側。
所有手持武器的士兵,都順著這漣漪,一個個的跪下。
王宮之外,一個個積雪中前行的人影抬起頭來,看向王宮的方向。
飄零的微風,吹過雪中的城市,吹過那座白皚皚的城堡。
城堡里的少女抬起頭來,安靜的注視著打開的大門,注視著那鋪滿宮殿與城市的雪白。
這段劇情一次性寫完了,日常求個票票。明天應該只有一更了,歇會兒,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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