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
逐光者
“我已經派了一支機械營去那邊了，”
奧維笑道，“兩大財團的安保部隊并非真正的軍隊，他們打打順風仗還可以，面對正規的軍隊夠嗆，不過你們聯邦調查局大樓的防御措施要足夠好，防止他們狗急跳墻，闖進大樓里。”
“但愿他們不會往大樓闖。”
何奧聳聳肩。
聯邦調查局大樓外
“城防軍那幫王八蛋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中年男人站在高臺之上，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穿街道而來的裝甲部隊，有些憤怒的吼道。
“老大，城防軍說我們涉嫌刺殺市長，讓我們投降。”
站在他身旁的青年立刻說道。
“他媽的，他哪只眼睛看到勞資刺殺市長了？”
中年男人啐了一口，“奧維這個狗東西，不過是咱們養的一條狗，也敢對著主人汪汪叫了，怕不是忘了當初對我們撅著屁股搖尾巴的時候了。”
“老大，”
青年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我們要投降嗎？”
“投降？”
中年男人眉頭一挑，憤怒的敲了一下身旁青年的腦袋，“你在做什么夢，我們兩大傭兵團就在外面，城破是早晚的事，難不成奧維這個左右橫跳的哈巴狗，還敢對我們開炮不成？他想死了？”
他拿起胸前的對講機，大聲喊道，“第一到第三小隊，給我轉動電磁炮，對準前面那輛坦克，他馬的，給這幫王八蛋一點顏色看看。”
伴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下方最前排的三臺小型電磁炮開始偏轉炮身，調轉炮口，對準外面街道上來的裝甲坦克。
璀璨的光輝在它們的炮口中匯集。
轟——
劇烈的聲響驟然在街道中炸響。
安靜的大地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站在高臺上的中年男人搖晃了一下身子，在他的視野前方，最前面的那臺電磁炮，還沒完全校準炮口，就被從天而降的炮彈擊穿，炸得粉碎。
而在街道盡頭，快速駛來的裝甲車，正在調轉冒著些許煙塵的炮口，準備著下一發炮擊。
“王八蛋，王八蛋，真的敢對我們開炮！”
中年男人憤怒的抬起手，“反擊！給我狠狠地反擊！”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細密的炮彈就從天而降。
轟轟轟——
伴隨著爆裂的火焰和劇烈的爆炸聲，排列整齊的電磁炮還沒來得及完全開啟，就被炸成了漫天的碎塊。
站在高臺上的中年男人還想說什么，他身邊的青年立刻抓著他，跳下了高臺。
轟——
一枚炮彈擊中了他們剛剛所站的高臺，直接將整個高臺炸得粉碎。
恐怖的熱浪將空中的兩人吹飛，與飛濺的水泥石塊一同，滾落在地上。
青年抱著中年男人，卸去了大部分的沖擊，然后踉蹌的將中年男人扶了起來。
那密集的炮聲已經短暫的停歇，原本遍布安保部隊電磁炮的聯邦調查局大樓前廣場此刻只剩下彌漫如同濃霧的煙塵。
中年男人有些迷茫看向身后的濃霧，他花費許久布置的防御，現在對面一波齊射，就全給他毀掉了。
在遠處的煙塵深處，依稀有某些巨大的影子正在擾動著，那是在快速靠近的裝甲坦克。
“老大，這地方本身就不適合防守，太空曠了，”
扶著他的青年開口道，“對面來一波炮彈洗地就沒了，人家是正規軍，裝備比我們好太多了，咱們打不過人家的。”
“那這附近有什么能方便防守的地方嗎？”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然后他抬起頭，正好看見了面前恢弘的大樓，他興奮起來，大聲喊道，“這棟樓，咱們進這棟樓去，咱們把里面聯邦調查局的人殺光，然后自己占據這棟樓防守。”
聽到他的話，青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中年男人就已經拿起了對講機。
他調整了一下頻道，大聲吼道，“所有人聽令，我們進聯邦調查局大樓，據樓而守！據樓而守！如果在里面遇見聯邦調查局的人，格殺勿論！”
然后他松開了環住青年的手，從腰間拔出一把槍，大聲道，“走，我們進去。”
青年看了一眼他，最終還是攙扶著他，向著那棟大樓走去。
很快，他們抵達了大樓內側，而在他們身后，也正有源源不斷的安保部隊人員向著這邊靠攏。
聯邦調查局一樓大廳此刻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密密麻麻的金屬閘門封鎖了通往上層的道路。
中年男人松開了青年，拿著槍，打量了一眼這棟大樓，嗤笑道，“我還以為這幫聯邦調查局的混蛋膽子有多大，還不是躲了起來。”
他轉過身去，看向身后的安保成員，大聲道，“這里是聯邦調查局大樓，那幫城防軍不敢輕易轟炸大樓的，只會進來和我們接觸戰，所有人往里走，尋找躲藏點位，阻擊外面來的城防軍。”
他揮揮手，“來幾個跟著我，肯定有辦法能上去，咱們得給那幫聯邦調查局的混蛋們一個‘驚喜’。”
他并不是真的莽撞，他很清楚，奧維沒膽子得罪聯邦調查局，不敢用炮轟，現在這棟大樓反而是安全的。
幾個安保人員走了出來，跟著中年男人一起，向著大廳內側走去。
而那個剛剛和中年男人走在一起的青年也跟在后面。
他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空曠干凈的大廳。
這個大廳內部的家具似乎都被搬走了，視野非常好，可以清晰的看到墻壁上的各種掛飾、雕像和繪畫。
明亮的陽光從周圍照進大廳里，讓整個大廳顯得亮堂而溫暖。
然而這溫暖的陽光卻并未讓青年感到舒適，他跟在最后，小心而緊張的打量著大廳里的每一個角落。
從進入這個大廳開始，他感覺仿佛有某種無形而危險的目光正在‘窺探’自己。
這窺探如同無數支細針懸在他的背部，隨時都可能刺入他的身軀，讓他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
但是當他向著四周查看的時候，又沒有看到任何窺探者或者攝像頭。
他只能小心的跟著隊伍緩緩向前。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身后，一個掛在墻上的鹿頭雕像的眼睛緩緩轉動著，露出漆黑的玻璃眼瞳，注視著他們。
與此同時，在大樓頂端的局長辦公室內。
關閉的顯示器驟然亮起，一個個紅色的方框，在畫面中框了出來。
聯邦調查局大樓·緊閉區
狹窄的禁閉室內，穿著素色服裝的老人抬頭看了一眼墻壁。
依稀之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墻壁的輕微顫動，以及那若有若無的轟鳴爆炸。
他抬起頭，看向房間里的攝像頭，大聲喊道，“有沒有人？！”
“發生什么了？！”
“索特？！赫爾？！”
他站起來，走到了攝像頭前，大聲喊道。
“有沒有人？！”
在確定沒有得到回應之后，他踩在凳子上，抬起手，伸手抓向那攝像頭，試圖扭轉攝像頭的位置。
然后他就發現這攝像頭表面覆蓋著一層非常薄但特別堅硬的透明玻璃罩。
他轉了幾下，手掌打滑，沒有轉動。
他下了凳子，抓起凳子砸向攝像頭，砸幾下，也沒有砸動。
他四下看了一眼，最終放棄了對付攝像頭，而是走到了門邊，開始猛烈的踹門，拉門。
但是無論他多么用力，都無法撼動這門分毫。
也就在這時，伴隨著‘咔——’的一聲仿佛鎖芯轉動的聲音，整個門轟然打開。
老人一時間沒有察覺到，手中的力道拉空，直接拉開房門，向后摔去。
也就在這時，一只拿著高斯手槍的從門外伸了進來，將槍口對準了墻角的攝像頭。
砰——
伴隨著一聲輕響，那包裹著堅硬玻璃的攝像頭轟然爆炸。
倒在地上的老人嚇了一跳，他看向門外站著的，有些顫抖的問道，“你想做什么？”
“想活嗎？”
門外的身影收起高斯手槍，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紅發，“想活跟我走。”
“我憑什么相信你？”
老人眉目沉了下來，冷聲道。
“隨便。”
紅發男人轉過身去，沿著門外的走廊向前。
看著那敞開的大門，老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爬了起來，迅速跨出了大門。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那紅發男人往右邊去了。
在短暫的思索之后，他向著左邊跨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往那邊走。”
紅發男人漸行漸遠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老人看了一眼紅發男人，抬腳試探著向著左邊跨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聲輕響在頭頂的天花板上響起，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要從天花板上降下來。
老人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收回了腳，向著紅發男人的方向跑去。
天花板上的聲音緩緩消失，那即將降下的東西又收了回去。
“喲，挺聰明的，”
聽到后面傳來的腳步聲，紅發男人笑道，“再晚一點就被打成篩子了。”
“那是什么？”
老人沙啞著問道。
“沒什么，隱藏式炮塔而已。”
紅發男人隨口道。
“炮塔？”
老人驟然瞪大了眼睛，“你們在自家辦公樓走廊里裝炮塔？”
“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紅發男人隨口道，“聯邦調查局有點安全需求很正常吧？你看，這不是用上了嗎？”
老人的面色起伏變化了一下，隱約之間，又有輕微的轟鳴聲在外面傳來。
最終，他低下頭，沙啞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城防軍派了一支裝甲機械營來剿滅你們的安保部隊，現在外面在激烈交戰呢，你們那些安保部隊打不贏，一部分跑進了這棟樓里，現在正在想辦法打開上來的通道。”
紅發男人隨口做著解釋。
“等等？”
老人一愣，“城防軍？城防軍在進攻外面的安保部隊？奧維敢進攻安保部隊？洛克特呢？他在干嘛？他能允許奧維派軍隊進城？今天是幾號？”
他不是才在這里待了一晚上嗎？怎么外面和變天了一樣。
“三十號，星期天，你就待了一晚上，沒失憶，”
紅發男人搖搖頭，“至于洛克特，洛克特死了。”
“洛克特死了！？”
老人的眼睛再次瞪的渾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紅發男人停在了電梯前，按亮了電梯，看向老人，“別亂跑，不然被打成篩子我可不管。”
“你不是要救我嗎？”
老人低下頭來，“怎么不負責我的安全？”
“這里關著的又不止你一個，”
紅發男人嗤笑道，“死了就死了唄。”
老人沉默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快速上行的電梯，“你是聯邦調查局的？你為什么背叛索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博瑞克，”
博瑞克看了一眼已經抵達的電梯，看著那敞開的電梯門，微微抬起手，笑道，“你問題還挺多，想活命就走吧，威肯先生。”
說著，他也不在乎威肯的回應，徑直走進了電梯。
威肯沉默了一下，也跟著走向了電梯。
在走廊的另一側，正對電梯的方向，一副人物油畫上的金發少女緩緩轉動明亮的眼眸，注視著正在走進電梯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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