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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請郡守大人解除婚約(4200字)


更新時間:2022年03月12日  作者:忘牧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忘牧 | 偽裝圣地 | 我被簽到千年 


郭香有些怔然。

清徽道長要帶自己去退婚?

說實話,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甚至在離開小寒山寺的時候下過決定,但是真的要這么做了,反而忐忑。

“您……要帶我去退婚?”

郭香有些不敢置信的復述道。

“是啊,既然不愿意,那就去退婚好了。如今你是我靈樞觀的弟子,豈能讓你受這份委屈,當退就退。”

張鳴像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郭香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向前方筆挺的脊背望去,突然間,她覺得眼前的藍袍背影很是高大,仿佛撐起了世界。

撐起的,是她的世界。

“清徽道長,謝謝您……”

她喃喃念道,如今清徽道長正在帶她做一件父親和她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張鳴撐著大黑傘,遙望向遠方。

“其實,貧道也不完全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向這個天下表一個態度。”

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如今大晉皇朝暗流涌動,風云詭變,有許多人在暗中執棋、釣魚,甚至把貧道當做餌。”

“我踏平小寒山寺,得罪懸空寺,證明貧道不是佛家的人。事實上,佛道相爭是天下大勢,這一點也不可能。”

“可貧道又殺了太一仙門的紫陽老道,說明貧道也不是三宗的人。”

“昨日,貧道燒了昭明書院,唔……是天下人皆以為我燒了,也逼得準圣孟學淵寂滅,這代表貧道不屬于儒家一脈。”

說到這里,他略做停頓。

郭香心思聰穎,一點就通的問道:“道長,您在把靈樞觀從天下紛爭里摘出去?不,不僅如此,還為了表立場!”

她在清徽道長的話語里,看出了天下大勢,種種勢力無不在布局。

“不錯。”

張鳴繼續說道,“其實,那孟學淵和儒家一脈同樣在如此做,從天下紛爭里退出去,隱于幕后,坐山觀虎斗。”

“貧道不屬于魔宗,不屬于佛門,不屬于三宗,也不屬于儒家,而如今……貧道只剩最后一個勢力沒有表態了!”

原來他一路行來,進入東陵郡郡城,橫壓世家、儒家,是早有打算。

天下勢力皆有站隊,如今還剩最后一處,可是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郭香神色一動,問道:“朝廷?”

張鳴轉身望向她,贊揚的點點頭,笑道:“不錯,就是大晉皇朝,當今女帝!以前貧道看不清,所以讓清泉受了冊封,當勞什子伏虎天師,可是現在……”

“貧道看清了,也不得不選擇立場了。經過南陵城一戰和佛道相爭之事,世人都以為貧道是當今女帝的人。”

“但是,貧道不是。所以,現在貧道需要向天下表明一個態度!”

郭香和陸雪晴都聽懂了。沒想到清徽道長心里已經有萬千溝壑,不僅看清天下大勢,還有了應對的策略。

“你們……在說什么態度?”

尹雪迷糊不解的問道。

“笨,當然是得罪郡守府,用當今女帝最忠誠的一郡,向天下表明,靈樞觀不是大晉皇朝的棋子,更不是餌!”

郭香戳一戳她,調笑道。

張鳴提步向前走去,說道:“不錯,靈樞觀不站隊,不針對,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靈樞觀自身,誰也不能左右!”

他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冷冽。

所謂我道唯我,天不可更,地不可改,諸因不加身,萬法皆由心!

靈樞觀也當如是!

長街上的藥鋪里。

“靈樞觀清徽去了郡守府,看來我們猜測得沒錯,他就是當今女帝拋出的餌,攪動天下風云,于火中取栗。”

藥鋪掌柜在桌上快速寫上一行情報,不過沒有立即傳出,而是暫存。

一切還須等郡守府的結果傳出才是。

他是三宗之一藥王宗的眼線,如今天下紛亂,對于他們也是機會。況且三宗一向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相同的景象出現在多處。

一個個暗探將消息記錄,或遞出,或暫存。他們有的出自三宗,有的出自世家,有的出自儒家,不一而足。

他們都知道,靈樞觀清徽這次登臨郡守府,或許不像南陵城、小寒山寺、四圣山或昭明書院那么聲勢浩大。

但是意義絕對比它們都要重大。

這是暗流涌動之際,讓天下人看清局勢的契機,也將是棋局的轉折點。

不管如何,靈樞觀清徽的郡守府之行,再次牽動天下勢力的心。

稷城,郡守府。

“郡守大人,靈樞觀清徽到了!”

一名仆役踏進殿堂,稟報道。

齊正業抬起頭,問道:“門房可有告知他,本郡守在處理公事?”

仆役恭敬的應聲道:“說了,已經讓靈樞觀清徽在門前等候。”

“他可有什么反應?”

齊正業端著茶杯,問道。

仆役搖搖頭,說道:“并無反應,只是收了傘,說這樣的雪景難見。”

齊正業點點頭,放下心來:“等竇鈞和韓星淵到了,再請他進殿。”

仆役領命退下。

不一會兒,一身黑色鎧甲的竇鈞領著一隊人,從偏門進入郡守府。

“郡守大人!”

竇鈞拱拱手,說道。

“竇將軍,你來的正好!本郡守這身家性命,今天可就綁在你的身上了!”齊正業面色大喜道,“竇將軍快快請坐,待會兒咱們一起接見靈樞觀清徽!”

竇鈞揮揮手,身后的一隊黑甲軍散入左右府院。有人按刀藏在暗處;有人登上墻頭,拉開破神弩,蓄勢待發。

“小心無大錯,郡守大人,守護東陵郡乃是末將的職責,不必客氣。”

竇鈞這才露出笑容,上前落座。

不一會兒,韓星淵也到了殿前,他面色有些難看,問道:“郡守大人,這靈樞觀清徽為大晉立下不少功勞,應該不至于翻臉為敵,何必搞這么大陣仗?”

他對于齊正業的安排有些不滿。

“此人囂張跋扈,肆意妄為,連昭明書院都敢燒,王家都敢屠滅,眼里沒有半點大晉律法,如何能夠不防?”

齊郡守面露笑容的解釋道。

韓星源畢竟代表監天院,同屬大晉皇朝,只能悻悻的在殿內坐下。真要出什么事,他還是要幫齊正業的。

見諸般準備妥當,齊正業才微微一笑,吩咐道:“傳靈樞觀清徽!”

一名仆役向府衙門口行去。

沈、柳、蘇、方四家的家主,則到了偏殿,靜候齊正業的調解結果。

“清徽道長,郡守大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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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這才抬起頭,露出笑容:“郡守大人忙完了么?可是,貧道這雪還沒賞夠,勞煩讓郡守大人等候片刻。”

仆役語氣一噎。

這是什么人物,竟然敢讓郡守大人等著,果真是膽大包天啊!

“這……不太好吧?”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

張鳴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有什么不太好,貧道等他齊正業能等,如今讓等貧道片刻,又有什么問題。”

仆役瞪大了眼睛,還想再說。

尹雪驀然拎住他的背后衣領,往院子里一扔,說道:“清徽道長看雪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趕緊滾。”

仆役摔了個狗吃屎,面色難看。

他在郡守府里當差,什么時候不是體體面面,從來沒有人敢招惹。就算是那些世家子弟偶爾來訪,還打點小費。

如今,竟然吃這么大的憋!

“哼,你們給我等著!我這就去稟明郡守大人,治你們的罪!”他在心里不滿的嘟囔一聲,急匆匆走向府衙里。

“砰!”

聽到仆役添油加醋的匯報,齊正業面色鐵青,直接將茶杯重重落下。

“好一個靈樞觀清徽!竟然連本郡守的面子都敢拂!賞雪?我呸!”

他氣呼呼的辱罵兩句,可是清徽賴在門口,他們又打不過,怎么請?

“郡守大人,許是清徽道長等得不耐煩了,所以使些小性子。”

韓星淵站出來做和事佬,說道,“不如韓某過去說動一下試試?”

齊正業正拿清徽沒辦法,見韓星淵愿意出頭,當即說道:“好!若是韓巡查使出面,他也不聽,那本郡守也不必再理會他,直接上稟朝廷,請陛下做主!”

“就算陛下一時三刻不下旨,本郡守也定會頒下層層法令,制裁他們靈樞觀,并且收回封地,教他們寸步難行!”

他從來沒被人這么堵塞過,當即下了決心,若是這清徽再不知好歹,就利用朝廷法令讓他知道東陵郡該聽誰的。

韓星淵說道:“清徽道長知書達理,這倒不至于。請郡守大人稍候。”

然后,他拱拱手,離開正殿。

可是,沒等他走到郡守府門口,就聽前方傳來一聲轟然的倒塌聲。

“恩?發生什么了!”

他連忙運起身法,掠到門口。

只見原本巍峨大氣的府衙門戶,此時倒塌成廢墟。

門房和侍衛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清徽道長正立在廢墟前,不慌不忙的撐起大黑傘,擋住漫天飛雪。

韓星淵有點懵:“清徽道長,你……你這是在做什么?”

“原來是韓巡察使。”

張鳴看到他到來,終于笑道,“上次的事情多謝了。至于這大門……哦是這樣,昨天郡城柳、沈、蘇三大世家找到我,說是要賠禮道歉,捐款修繕靈樞觀。”

“貧道心想這涿光山遠在千里之外,又是香火稀薄,哪里需要修繕。所以與他們商議了一番,改為修繕郡守府。”

“剛才看雪的時候,我見這門戶舊了,又擋住了落雪,所以一時沒忍住,幫郡守大人拆了重修。無妨,都是貧道分內之事,郡守大人也不必謝我。”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令韓星淵嘴角抽動,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旁邊的門房和侍衛等人更是嚇得不敢吱聲。

東陵郡怕是要出大事了!

多少年了,他們還沒見有人敢拆了郡守府的大門!

韓星淵原本打算勸說的心也擱置下來,不得不說道:“清徽道長,郡守大人有請。”

張鳴恍然大悟的說道:“都怪貧道沉迷雪景,一時竟忘記了時間,還請巡察使帶路!”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韓星淵不再廢話,領著他往內府走。

他心里明白,今天靈樞觀與郡守府之間,怕是不會善了了。

一行人穿過內院,進入正殿。

張鳴一眼望見坐在正中,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拱手笑道:“靈樞觀清徽,見過郡守大人!”

齊正業十分不快,冷著神情問道:“清徽,聽說你拆了本郡守的大門?”

張鳴微微一笑,回道:“剛才貧道已經向韓巡察使解釋過了。”

“貧道乃是好心幫郡守大人拆了門戶,好讓郡城三大世家的人重新修葺。”

“如今就是郡守大人不對了,怎么能不分青紅皂白,冤枉貧道。若是東陵郡都是如此治理,恐非善事啊!”

齊正業剛想呵斥的言語,被他的一番歪理,堵在肚子里。

三大世家?修葺?

我呸!

不過,他也挑不出理由反駁。

齊正業想了想,重啟話題問道:“清徽,門戶的事暫且作罷。不知道你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齊正業能做到郡守的位置,不是傻子。

按照計劃,原本他是打算傳令召見靈樞觀清徽的,可是如今對方反客為主,主動登門,怕是事情透著蹊蹺。

“郡守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貧道今日登門,確實有事相商。”

張鳴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位是郭香姑娘,想必郡守大人不陌生。”

“她正是南陵城郭城主的女兒,如今已經拜入我靈樞觀太陰峰門下。”

“實不相瞞,貧道此來,就是為了郭香姑娘與令公子的婚事!”

齊正業面色微變,這清徽竟然是為了兩家的婚事而來。

郭香的名字,他自然熟知。

而且他的小兒子齊凌自小寒山寺歸來之后,就多次向他念叨過對方的美貌,顯然是十分中意。

如今,難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郭立青都沒有說什么,這靈樞觀清徽莫非還能有什么意見!

“哦,清徽道長,不知道我齊、郭兩家這件婚事,與你有什么干系?”

齊正業端著茶杯,不動聲色的問道。

他到現在都沒有請清徽道長落座,分明是存了羞辱、打壓之意。

話語之間,已經在針鋒相對。

張鳴像是毫無所覺,微微笑道:“郡守大人,貧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門婚事不合適。”

“郭香姑娘一心修行,暫時沒有顧及兒女私情的心思。所以,貧道斗膽,還請郡守大人解除了這份婚約。”

“咔!”

齊正業手上一緊,掌心的青花瓷杯,轟然間化為了一篷粉末。

殿堂之中,變得無比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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