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原本說把墳遷到京兆,京兆現在有公墓了。
白蕠不同意。
要遷,她也要堅持等有一天白昊親自來遷。
這想法張建國理解。
一天后。
肅州。
這里再往西就有天下第一雄關,那里是雄關城。
火車站,李三炮的次子李復生前來車站接站。
李復生今年還不到三十五歲,是二十年前來到這里支持建設的,來了就沒走,在這里了。娶了當地的姑娘。
這里的風霜讓李復生已經兩鬢斑白,比起張建國而言看起來至少老了十歲。
那一雙手象是枯樹的樹皮,手上的繭子非常的厚。
“爸。”李復生喊了一聲。
李三炮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爸用津貼給你家和老大家的買了兩輛摩托,車站幫著托運,去背過來吧。”
白昊原本想說,一個人怕是搬不動吧。
李三炮既然沒說,白昊也不好開口,畢竟不熟悉。
兩只木箱,里面是零件,這個時代為了運輸方便都是商店里幫著裝好的,一輛摩托不連箱子的重量至少三十五公斤重,加上木箱白昊也不知道有多重。
讓白昊非常意外的是,李復生竟然一肩扛一個,還非常的輕松。
小螞蚱!
這是今年夏國的新流行,一輛的商店價只要三百九十九元。
沒有儀價車。
要憑票才能買,有人在黑市倒車,加價一百,甚至是兩百。
這個打擊的很重。
抓到基本上就往農場送。
車站外,沒車。只有一輛架子車,就是那種木架子,然后有兩個輪子的那種。有人拉的,李復生這個好一些,有頭驢。
把行李放在車上,三人坐上驢車往李復生家走。
風景好。
天藍。
雪白。
驢車也是賊浪漫的。
就是冷。
白昊把軍大服都包嚴了,還是冷,再找點什么包上,依舊還是沒感覺暖和。
李復生的家不在肅州城區,驢車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一路上有坡的時候李復生就下車推一把,從中午走到日落西山,這才遠遠的看到有建筑。
這里沒有名字,但白昊知道這里幾年后的名字。
航空城。
這里象工電,有自己的學校、自己的醫院、自己的家屬區,甚至還有自己的電廠、水廠、菜園子,羊圈。
付強老爺子也是深受這種思想的引領,現在的九廠建設也是這種思路。
看到有建筑之后李三炮才說道:“我沒告訴人今天你來,也沒讓聲張。否則他們一定會派汽車接的,我不想張揚,因為你復生叔以后要在這里過一輩子的。”
白昊接了一句:“師公,沒必要,復生叔又不是外人。”
“聽我的。”李三炮堅持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在這里受什么特殊的照顧,也不想給白昊帶去什么不必要的麻煩與人情。
坐在驢車上趕驢的李復生猛的轉過頭。
他知道白昊是自己父親大徒弟張建國收養的,雖然這么多年自己沒有離開過這里,也沒有見過,但信中有多次提及過白昊。
然后,就沒什么了。
可為什么父親會這么說,他不明白。
除了感覺白昊非常白凈之外,倒是象是個讀書人。
李三炮繼續說:“復生到這里的時候才十六,一年后竟然當了師傅,他徒弟才十五。一轉眼,二十年了。我也沒來過幾次,孫兒怕是都不認識我。”
李三炮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講以前的事情。
白昊聽著,心里感覺很怪,因為李三炮挺苦的,從兩個兒子十幾歲開始就見面很少了,孫子出生的時候見過一面,然后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只來過三次。
正說著,眼看到了一處路口。
路口有檢查的。
介紹信。
李三炮與李復生是父子,這個以前就有過登記。
輪到白昊了。
白昊的工作證,介紹信是有的。
守在路口的人看了一眼,然后打電話回去,他要查證。
這么年輕,竟然是一廠之長。
而且從廠名上看來,這廠子級別高的嚇人,整個夏國所有的廠子,能用夏國二字冠頭,而不加省、市,或是某部門的廠子,有幾個?
沒幾個!
別說是現在,就是白昊重生前那個時代,數量上也就是一百掛個零。
假的嗎?
守路口的人自然可以懷疑,這是正常的。
但辦公室的人卻不同。
沒一會功夫,這里保衛處的處長親自來了,拿著手電照了一下白昊,愣住了。
真的!
“九廠,白廠長?”
“是我。”
再看,白昊嘴唇都是青的。
這是給凍著了。
“快,快請,快請。您怎么到我這里來了。”保衛處長一邊和白昊握手,一邊吩咐跟著自己的人:“快,去通知幾位領導,九廠白廠長到咱們這里來了。”
李三炮嘆了一口氣。
他想低調來著。
李復生整個人是懵的,保衛處長他認識,但這里大了,并非所有人都是熟人。他是裝配車間的人,負責的也僅僅幾個零部件的組裝調試工作。
是一位六級工。
廠長,張建國的養子竟然是一位廠長。
可尋常的廠長在這地方,也算不了什么人物。
沒一會功夫,就看到車燈了,吉普車的車燈。
這里的辦公室主任先到,遠遠的就打招呼:“是白廠長嗎?”
“是我,我是白昊。”
“請上車,我們已經在執行所給你準備好房間,還有熱水。”辦公室主任走近了之后:“李三炮師傅,也給您準備了房間,還燙了酒。”與李三炮握手之后,辦公室主任才對李復生說道:“李復生同志,這幾天也沒什么要緊的工作,你好好陪一下你的父親。”
真是非常熱情的招待。
但原因是什么呢?
白昊還在猜。
李三炮卻知道個大概,并非是這里對九廠有所求,而是他們欣賞白昊能讓夏國制造的飛機走出國門,而且幫助櫟陽飛造接下音波公司的零配件制造。
那怕航空、航天是兩個分開的行業,可這里的人與櫟陽飛造、工大某學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象兄弟,親兄弟那種。
當然,也少不了九廠廠長這個身份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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