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國驚恐的退后幾步,他來之前聽到副校長說這里很艱苦,他表示自己不怕。
可此時看來,何止是艱苦,實則超兇險,這么瘦弱的一個小丫頭竟然這么暴力。
再退三步,趙慶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你這個女同志,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是九廠新任書記,你應該尊重一點上級。”
“咳!”正在翻看報告書的白蕠清了清嗓子:“趙書記,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歐陽芊芊,是一工部外事司新升遷的二秘。現有九廠第七組,也就是翻譯組第二副組長。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其他人。”
白蕠一一介紹了。
這里只有兩個組長和一個后備組長陸曉凝在,其余的不是在出差,就是外出公干。
外面的呢,全是各組的組員。
趙慶國聽的都懵了,他有一種感覺,這里不是九廠,這是一工部、三工部、四工部、商部、財部、外事部等聯合辦公點,因為沒有一個是九廠的人。
那么,九廠的人呢。
趙慶國有點緊張,他懂,部委外事二等秘若放在地方,基本上等同于副處長的級別。
給自己高。
而且這里最次的組員,很明顯,只有部分和自己平級,而比自己低的,只有幾個大學剛畢業的。
比如律師組的第四副組長謝沐寧,給她副組長是因為她有許多工作經驗,而是不是年齡與級別。
其余的,象六組的鄔青道組長,那是相當于副司長的級別。
白蕠又說了:“接下來呢,這里也是有支部的,六組組長鄔青道同志是書記,我是與付強同志是副書記。這里還有保衛處,他們上級單位是安全部。后勤處,他們的上級單位是九廠,卻是獨立部門,分為招待所、廚師處、物資科。再有汽車處,路橋處、修配處、電廠、水廠、養殖與苗圃等等。”
“還有,這里有九廠下屬的東園大學,校長是請的原中原大學退休的老校長,書記是前學部退休的一位司長。除了這些,還有研究中心一共有二十四個研究室近百個研究室小組等等。”
趙慶國心里默默的計算著。
這里至少有二千人往上,而九廠的人員只有兩個。
一個是聞名沒見過的廠長白昊,另一個就是叫他,書記趙慶國。
尷尬無比的趙慶國只好退了出去,報到的事情只能延后的,能接受他報到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廠長白昊,另一個是出差在外的沒回來的付強。
時至中午,趙慶國去打飯。
結果呢,大師傅把勺子一扔:“飯卡呢,我們這里是克扣兄弟廠子血汗錢才有的伙食。你吃得下去。”
趙慶國心里那個難受,但他自認,自己有極高的素養,禮貌的退后幾步。
倒是有人過來勸:“王師傅,餓壞了不好。”
“哼。”
王師傅冷哼一聲,扔了兩塊鍋盔,外加一只空碗,然后給了半碗湯。
趙慶國看著食堂里的飯,心中默默的計算著。
這至少是每天一塊錢的標準,甚至是一塊五的。
許多肉菜,而且都是大塊肉。
而且不限量,只要不浪費,你打多少飯都可以。
拿著兩塊鍋盔,趙慶國心里不是滋味。這時,有人過來給他放了一小盆燴菜。
“我叫焦輝,八組組長。怎么,看九廠奢侈浪費了。你知道這里的人每天工作幾個小時,今天沖你發火的歐陽芊芊已經連續一周時間,每天加班到十二點。比她辛苦的大有人在,不吃好點,他們撐不住。”
“吃吧,等老付主任回來給你辦報到手續。勸你一句,不了解這里之前,別亂發言,你今天的話很幼稚。你根本就不懂九廠廠長付出了多少,也根本不懂這里每個人付出了多少,如果年底前,你還這么幼稚,我會寫報告請你離開。”
焦輝說完,拿起自己的飯盒離開了。
他考慮過,眼下就自己合適給趙慶國一個臺階下。
其他人火氣大著呢。
材料七個研究室幾十個小組,下個月的預算任誰看到都能驚出一身冷汗,用付強話說,現印都不夠花,拿把火去燒也沒他們燒的快。
但又能怎么樣。
白昊數次聲明,材料七個研究室的研究半個都能不停,咬緊牙關,勒緊腰帶,死都要扛下來。
而明年的預算當中,以伍千野、封遇春為首的工程領域十一個研究室的研究預算,尋常的工廠廠長能嚇出心臟病來。
光學就省錢嗎?
林鶴鳴還在作理論研究,等他開始以大規模實驗了,經費絕對不是普通的恐怖
喬立志!
他省嗎?
他只是會細水長流,不斷的、不動聲色的、悄悄的不斷的申請經費,看起來不多,有心核算個總賬。
他壞的很呢。
還有幾個人,他們還在習慣于曾經的實驗室,那窘迫的研究經費,還沒有看到其他研究室海量經費砸出去的研究進展,等他們看到了,經費預算絕對不會是小數字。
焦輝勸過之后,趙慶國也是一個狠人。
脫了自己從帝都買的外套,領了一身帆布衣,扛上鋤頭。
他去和路橋修路,去和養殖種樹。
他要去和工人階級打成一片,他要從根源上了解九廠,他要去贏得工人兄弟的信任。
然后,等九廠的廠長白昊回來。
趙慶國要親眼看看,這個九廠廠長是什么樣的一個人物。
遠在金陵的鄭建國聽完白蕠的講述,認真的思考了足足一分鐘:“我說白組長,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這個趙慶國是不是得罪了誰,九廠是隨便一個人能來當書記的廠子嗎?”
白蕠只是笑笑:“隨你。”
再說白昊。
他根本就不知道九廠多了一個書記,他還在忙自己的事情呢。
約小犬純一郎吃早茶,肯定是件重要的事情。
一見到小太純一郎,白昊就搶先說道:“我完全忘記你的告戒了,我已經答應凱瑟琳了,因為實在太吸引人了,她們賣給我幾臺高端的四軸。”
小犬純一郎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輕嘆一聲:“唉,真是非常遺憾了,原本我還想是不是與白君合作,轉讓部分托西巴機械的技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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