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到了火車站,將車寄存在火車站的辦公區內后,自己要帶的設備有車站的人幫著用小車運到車上。白昊來到站臺上,白昊一只手提著皮箱,一只手臂上搭著一件風衣,獨自一人站在二號車廂的位置上等候著。
他是走內部通道進的站,沒有擠大通道。
不一會功夫,開始有人進站了。
有幾個人進來后,一位領導模樣的人就在訓斥下屬:“要你有什么用,連個軟臥都買不到,才一張硬臥,你說,你是讓我這個廠長去坐硬座,還是讓廳里派來的領導坐硬座。”
突然,這幾個人看到了白昊。
進站的人都會跑到自己車廂所在的位置等車,而前幾節車廂都是臥鋪車廂。
白昊站的位置太靠前了,明顯是手上有臥鋪票的人。
那位廠長大步走到白昊面前:“小同志,你是臥鋪嗎?”
“是。”白昊不太清楚他們是什么來意。
在白昊回答是之后,那位廠長拿出五塊錢:“小同志,發揚一下風格,這五塊錢路上花,把你的臥鋪票轉給我們,你年輕,坐硬座沒事,我們有年齡大的老同志,需要照顧一下。”
“抱歉,換不了。”白昊直接拒絕。
這位廠長當場就火了:“你這個小同志怎么能這樣,你是那個單位的?”
白昊看了對方一眼,不再理會,安靜的等著車停穩然后車廂門打開,然后邁步走向車廂,那廠長伸就要拉白昊。很巧的是,他們等的領導也到了,只能先去迎。
廠長一臉的歉意:“領導,時間太緊了,我們只買到了一張硬臥的票。”
這位領導看了一眼正準備上車的白昊,然后喊了一句:“白昊。”
白昊轉過頭,看一眼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還當是誰呢。
歐陽芊芊,你也敢自稱是領導。
可沒等白昊過來準備奚落幾句歐陽芊芊,另一個身影從人群后走出來站在了歐陽芊芊身旁。
可當著外人面,白昊真的喊不出一聲媽來。
白蕠沒管身旁的廠長,徑直走到白昊面前:“拿你的證件給我上車補買兩張軟臥。”
白昊還能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好。”
白蕠倒也沒再說什么,車站上滿是人,都是擠著上車的,白蕠對那位廠長說道:“方廠長,等會火車離站之后,你來二號車廂找我。”
歐陽芊芊沖著白昊作了一個鬼臉,那意思很明顯,我家大姐能治你。
那位姓方的廠長對著白蕠猛點頭:“是,是,聽領導安排。”
此時,這位姓方的領導才意識到,他剛才要喝斥的小同志似乎來頭不小。
因為白領導說借對方的證件買軟臥。
能坐軟臥的,肯定是夠級別的人,他這位廠長也不行,因為他只是市級廠子,根本不夠資格。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頂替了另一家毛紡織廠去參加羊城春交會,省上也不會安排他們與部里來的領導同行,好在路上給他們指點一些參加春交會的規矩與細節。
不長眼!
方廠長暗自罵自己。
上車的時候,叫一起去的下屬在站臺上買燒雞等,準備等會去二車廂賠個禮。
白蕠從二車廂上車。
高級包廂理論上是不限定人數的,白蕠不說自己,還有歐陽芊芊呢,所以她只是問白昊要了兩個軟臥的份額。
可她顯然小看了白昊在秦州的影響力,更是沒想到白昊在鐵路上的面子。
白昊上車,有乘務長親自過來。
“小白。”
“鄒姐,這次還是您的車。”
“這不是巧了嘛,我們車長一會也會過來。過幾天我們下趟車,聽說要幫你帶東西去羊城,你放心咱們秦州鐵路這邊保證幫你安全的送到,給你送到白云酒店里。”
“謝謝鄒姐。”白昊客氣的回應著。
鄒姐笑問:“今年能有幾個活。”
“兩個,我努力給咱爭取兩個。”
“好著呢。”鄒姐笑的合不上嘴,這才問:“這位是?”
被問到白蕠,白昊只能回答:“我媽,帝都那邊工作的,這次也是公務去羊城。不知道那個廠給買的票,只買了一張硬臥,我還說一會找鄒姐看能不能換個軟的。”
“要什么軟的,給你換個小包。”鄒組沒吃驚。
白昊是張建國養子這事她知道,她家里那口子認識郝態的,也知道張建國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媳婦,依禮,白昊叫媽完全不過份。
給白昊的媽安排一個小包廂,這事她能辦,而且車長也會支持的。
小包,比白昊這個小一半,不是方形的,與另一個小包合起來是方形,錯開的就是一個小辦公桌的位置,沒有獨立衛生間。
就這,白蕠也很吃驚,白昊現在的面子很大。
乘務長走了,沒多大功夫,方廠長提著燒雞什么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車長也到這邊轉一圈,順便打個招呼。
同時表示在車上,有什么事盡管找他。
車廠離開后,方廠長這才過來敲門,那怕門開著,他也要敲門。
原本,他以為這是軟臥車廂,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大包廂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床靠邊掛在車廂上,然后還有獨立衛間,還有寫字臺,還有臺燈,還有會客用的小沙發和茶幾。
方廠長表示,自己頭一次見到火車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車廂。
白蕠介紹:“這位是方廠長,他旁邊的是廠里的技術工小胡,別看年輕卻已經是五級工了,京兆市毛紡織廠的,原先秦州去春交會廠子因為廠里出了事故被取消的名額,他們今年頭一次去,我也正好要去,所以同路,順便在路上給他們講解一下羊城春交會的規矩。”
白昊起身伸出手:“方廠長好。”白昊只和方廠長握了手,不是看不起小胡,因為對方是女的,也不知道握手是不是方便。
白蕠介紹白昊:“他叫白昊。”
就這!
沒單位、就一個名字。
方廠長趕忙說了句幸會。
白蕠這才問白昊:“你去羊城干什么?”
白昊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我想去,老付爺和老李叔都堵到我新廠工地了,非要我去。我能怎么樣,只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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