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克對隕星是相見恨晚,對在怒濤城發生的事極為好奇,想知道他是如何用這么短的時間完成對城市控制的。
只是盧克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炫耀自己在怒濤城的“功績”,一些細節也不便對亞力克透露,因此沒有給這位二皇子面子。
“殿下,我在怒濤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長公主的命令執行。其中很多事情的發生,我也是不知道緣由,長公主殿下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等我自己驚醒的時候,就成了這個狀況。
我只是走運而已,換誰去怒濤城都是一樣的結果。”
盧克把所有事情都推給阿加莎。
但這種借口騙不過亞力克,怒濤城巨變的根本是隕星一次次對時機的創造和把握。創造機會和把握機會都是稍縱即逝,身在怒濤城的隕星不可能事事問詢阿加莎。
而且很多跡象都表明,隕星做的一些事超出了阿加莎給他的任務。完全掌控怒濤城激怒奧古斯丁大帝,不是阿加莎敢做的。
是隕星要推阿加莎向前走出一步,讓奧古斯丁大帝不得不把阿加莎視作一位皇儲的競爭者,心中多出一個不想選的選項。
很有野心、很有膽識、很有能力。
而且很年輕。
這是整個宮廷普遍對隕星的評價,把他收入麾下加以培養,以后必定是自己的一條臂膀。
奧古斯丁大帝為了得到隕星,準備讓黛兒公主嫁給他。
阿加莎為了控制隕星,不惜……
大皇子為了拉攏隕星,派自己唯一的兒子屈尊跑到特務六處主動結交。
大家都搶的人才,亞力克當然也想搶。
對于盧克不軟不硬的拒絕,亞力克表現的非常大度,他哈哈大笑的說:“我知道你對阿加莎忠心,連父皇對你的忠心非常賞識。你不愿意談怒濤城的事,我就不問了。
你和辛克萊突然到我這里來,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這時夜鶯從樓上走下來。
她穿著青色的絲綢內襯,外面是一套流動著魔法能量的暗紅皮甲。天藍色的頭發挽成富貴家女子流行的發髻,容貌美艷帶著見過世間百態的風塵氣。
武器是別在兩側腰間的兩把短劍,還有幾把匕首插在后腰和小腿側的皮鞘內。
游俠是一份職業,大多是以家庭的形式父子傳承,主要工作是一邊游歷一邊接受一些剿滅魔物的任務。
以前的游俠是社會的底層,沒有一技之長只能拼命。但隨著世界進入新紀元,新貴族的崛起讓很多小農型舊貴族鄉紳破產。這些小貴族鄉紳,還有附庸他們的扈從向下層流動,很多憑借家傳的魔法武技加入了游俠的行列。
夜鶯就是這樣一位游俠,她的父親在一個偏僻的小鎮是一位很有名氣的騎士,有十戶農奴和一座磨坊。收入雖然不算多,但也算體面,是受人尊敬的騎士老爺。
只是工業化生產的面粉沖進這座偏僻的城鎮后,夜鶯的家庭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破產。騎士老爺想不明白為什么外面賣的面粉比自家種的小麥還便宜,最后郁郁而終。
家產和磨坊變賣償還債務,好好的一個家庭支離破碎。
夜鶯為了生計只能拿起劍成為游俠,骨子里的自尊讓她從不向外人說自己真正的名字。
強大的實力和美貌,讓夜鶯很快成為一名知名的游俠。她來到帝都找賺錢的機會,然后就認識了亞力克皇子。
夜鶯走到亞力克的身后,從自己下樓就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從后腰拔出一支匕首對著辛克萊甩了過去,匕出電流的聲音,在一片藍色電花的包裹中飛竄,一擊就擊碎了辛克萊端在手中的酒杯。
紅酒撒了辛克萊一身,帶著電光的匕首停在辛克萊的鼻前。
全程辛克萊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呆在那里仿佛被嚇傻了一般。
夜鶯一甩手,一條電鏈拉著匕首飛回,她準確的抓住匕首插入后腰的皮鞘內。
啪啪啪!
辛克萊鼓起掌來:“漂亮,漂亮,人漂亮,匕首扔的也漂亮。真羨慕叔叔,還有隕星總督……你們每天都有能干的美人陪著,而我在北境整天見的都是男人。
叔叔,你這個美人讓給我吧,我用一處莊園給你換!”
聽到辛克萊把自己比作一個物品,夜鶯就想再給他一些顏色瞧瞧。
這時盧克說道:“夜鶯小姐,你剛剛不知道那位是辛克萊殿下,我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現在殿下已經表明了與二皇子殿下的關系,她再做危險的舉動,帝國的絞刑架上就有你一個位置了。”
夜鶯伸向后腰的手最終沒有把匕首拔出來,她看向盧克,想不通他怎么第一次見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號。
“夜鶯,夜鶯……”辛克萊很有興致的品味著這個名字,又對盧克埋怨道:“總督,你為什么阻止夜鶯小姐,剛剛的電流讓我仿佛有了戀愛的感覺。
我還想再被電一次哪!
對了,叔叔剛剛的問題由我回答。我們來您這里是為了找黛兒姑姑……”
辛克萊最后一句話讓大廳瞬間冷場。
亞力克的臉上猶如掛了一層冰霜:“襲擊黛兒的案件給我沒有任何關系,你們來我這里找黛兒,是找錯地方了吧。
隕星總督,我需要一個解釋。”
盧克則笑著說:“二皇子殿下不用緊張,辛克萊殿下是給您開玩笑,沒有證據我們怎么可能來您這里找黛兒公主。
此次來只是想從您這里多了解黛兒公主,以便能早點救出她。還有……我對您莊園里面的藏品很感興趣,想以公謀私參觀參觀,您可以派人跟著我做展品的介紹。”
盧克的解釋沒有讓亞力克的表情有任何的緩和。
隕星剛到帝都,就與以首輔加布力爾為首的新貴族勢力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和解。此次挑起帝國內戰,也有跡象表明是隕星和加布力爾在背后操弄。
今天隕星和辛克萊一起來,還一唱一和一副狼狽為奸的模樣,難道他和大皇子那邊也達成了什么默契?
隕星把事關皇家臉面的案情向公眾公開,是必須要破案給所有人一個交代的。
如果阿加莎、法尼亞,還有內閣那邊,要借隕星的手把這口鍋扣在我的頭上……
僅僅想到這里,亞力克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些該死的家伙,見父親把南線交給法尼亞,你們就倒向他,要聯合把我踢出去局!
“好,很好,非常好!”亞力克咬著牙夸贊:“阿加莎把這個案子給你,真的是太絕妙了。被動轉為主動,操縱民意攻守易型……你跑到誰家,誰都要矮你一頭。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推你出頭,你最終會死的很慘。”
盧克笑著說:“殿下,您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誰推我出頭?什么又叫操縱民意攻守易型?
您是黛兒公主的哥哥,我負責這個案子,找您了解黛兒公主的情況不是很正常嗎?
您緊張什么?”
形勢所逼,亞力克即便貴為二皇子也不得不低頭。
他們想查就查吧,派人跟緊他們防止栽贓。反正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不怕他們正大光明的查。
遮掩反而會給他們做文章的借口。
亞力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臉無害狀的辛克萊,然后對隕星說道:“你問吧,但我和黛兒的年齡差距有些大,對她不是非常了解。這里的藏品,你可以隨便看,喜歡的就送給你了。”
盧克等著的就是最后一句話。
接著盧克就隨便問了幾個和黛兒生活有關的問題,亞力克雖然心里不舒服,但還是如實的回答。
當盧克說沒有問題想參觀莊園的時候,亞力克就借口身體不舒服要回房休息,讓夜鶯陪著他們兩個游覽。
盧克和辛克萊就堂而皇之的在莊園里面逛起來。
陪同的夜鶯注意到辛克萊身上的衣服,剛剛灑落的紅酒并沒有粘在他的衣服上,而是被一層無形的力場隔絕在外面。在辛克萊站起來后,那些還殘留的酒液就全部淌在地上。
夜鶯對辛克萊說:“看來我那把匕首即便真的刺下去,應該也傷不到你。”
辛克萊還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可是在北境打了幾年的仗,若被你這種程度的襲擊傷到,我早就死了好幾次了。
你怎么跟了我的叔叔,還很親密的樣子?”
“二皇子殿下愛我。”
“別看玩笑了!”辛克萊笑起來:“我的這個叔叔比我更喜新厭舊,而且我也不會對女人說:我想娶你,但我的身份讓我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婚姻做主。”
夜鶯很豁達的說:“你很了解二皇子殿下。”
“當然了解,以前我們的關系很好。讓我成為男人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給我的。很懷念那段時光,我們像兄弟一樣。”
聽到這些話終于讓夜鶯有些動容:“真的讓我大開眼界!很讓人驚嘆!”
“那就離開他。”
“離開他,跟你?那只會讓我感到惡心。”
“真的是太惡心了。”盧克也不由的說道:“辛克萊,不要把你們皇室混亂的關系拿出來炫耀了。來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辛克萊對著夜鶯挑逗的挑挑眼角,然后來到盧克的身邊。
木框的玻璃展柜里面放著一個方形水晶。水晶的中間是一個如心臟般跳動的彩色光球,光球每跳動一下,水晶就分裂成細碎的小方塊如同魔方般完成一次轉動。
辛克萊看著變動的水晶魔方說道:“魔能差分機,可以用于數學、魔能架構、煉金反應程式計算,是非常好的學術研究輔助煉金工具。
一些高級研究所和大型學院都有自己的魔能差分機,這個有什么特別嗎?”
“沒什么特別……”盧克當然認識魔能差分機,他是為了引起夜鶯的注意:“魔能差分機制作非常困難,即便是奧盧學院也沒有幾個魔能差分機。
上次見晴空小姐,她就對我抱怨她的分院沒有魔能差分機,很多實驗的模擬和驗算都需要把數據傳回本院。不僅僅是來回非常麻煩,而且很容易出現誤差。
可是依照現在分院的規模,威爾烈德院長一直沒有分一套魔能差分機的想法,這讓晴空小姐很頭疼。
見到這個魔能差分機,就讓我不禁的想起了晴空小姐。她在怒濤城幫了我和長公主殿下很多忙,我想買一套魔能差分機送給她做為謝禮。
但你知道……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辛克萊怎么能聽不出盧克的潛臺詞,他很配合的說:“叔叔把這么好的一個魔能差分機放在這里展示,有些太浪費了。如果能送給晴空小姐,必定能得到晴空小姐的好感。”
“我想也是……”
盧克沒有在魔能差分機旁邊停留,向下一件展品走去。
夜鶯立即召來一個跟隨的侍從,一番耳語后,侍從立即匆忙走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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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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