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轉存又怎么會出來坐標?”
“你隨便找個U盤插一下,都一樣會出來那個坐標。就這么個計時器,你還指望有多高的技術含量?”
斐一班從Abu管家那里把U盤拿回來,往倒計時器上插。
確認為空的U盤,插到USB口之后,的的確確讓倒計時器出現了一個經緯度坐標。
因為事關斐廠長的安危,斐一班就算記性不好,也不可能忘記這個坐標。
做多就是藏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再次看到的時候,肯定直接就能確認。
這個坐標斐一班記住了,記性比斐一班好好很多的Abu自然也記住了。
看到計時器的變化,Abu直接出聲問斐一班:“怎么回事?”
斐一班自然不會相信林聰義的話,直接把林聰義的說法,翻譯給了Abu。
Abu顯然也沒有想過,林聰義會來這一出。
當時在現場,他和斐一班,一拿到坐標,就直接坐救援直升機過去了。
那時候,他和斐一班滿腦子想的,都是分秒必爭地把斐廠長和林總工給救回來。
完全沒有把時間浪費在現場的設備分析上。
更沒有想過,U盤的插口,只是“插著玩”的。
這么一個小小的計時器,就騙走了3000枚比特幣?
“哦,我的兄弟,這樣的話,你怎么能直接翻譯給我聽呢?你就不怕我先騙走了你們家的錢,又在東窗事發之后,殺你滅口?”
“比起騙走我家的錢,我更愿意相信你會騙走我的女朋友。”斐一班的邏輯始終都沒有變過。
用最大的信任,交最少的朋友。
如果Abu都不值得相信,那他估計也沒辦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了。
“哦,我親愛的甜心,我們兩個,我和你之間,怎么可能存在女朋友這樣的物種?你可以不要我的人,煩你不能玷污我的性別。”
Abu還能繼續入戲,就說明他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Abu有著超強的語言天賦,是那種會八國語言的“奇葩”之一。
他沒有認真學過中文,因此溝融比較有問題。
但是,結合剛剛的語境,還有把U盤插到計時器之后發生的事情,他還是能猜出點什么。
要不然,也不會問怎么回事。
斐一班但凡有點猶豫,他估計都沒有心情繼續把中東大基佬主題的“話劇”給演下去。
信任從來都是相互的。
要是因為林聰義的一句話,斐一班就發生了動搖。
這樣的兄弟情,或許也值得商榷。
林聰義不知道斐一班和Abu是怎么認識的。
以他這種什么事情也不說,全都陰森森憋在心里的性格,肯定也理解不了,什么叫無條件的信任。
林聰義怎么想的,并不在Abu的考慮范圍之內。
Abu回憶了一下當時在贖金支付現場的情況:“我記得,你、我還有林,是一起離開視頻會議室的,對吧?”
“對。”斐一班回應。
Abu想了一下,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去往綁架現場的那個時候,林并沒有可能帶著U盤和計時器,對不對?”
林聰義走的這么快,不僅讓他自己的嫌疑變小了,還讓斐一班和Abu沒有時間確認倒計時器有沒有問題。
“那這樣的話,就有一段時間,是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在現場的,對吧?”
“是這樣。”
“那么,現在就有兩種可能。”Abu分析道:
“第一種可能,是林在說謊,計時器是有轉存功能的。”
“第二種可能,是這個計時器,確實沒有轉存的功能。這個可能又分為兩種情況。”
“情況一,林早早地拿到了比特幣,并且藏了起來。”
“情況二,林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比特幣,且比特幣已經不在U盤里面。”
斐一班接著分析:“如果是情況二,是不是就代表我們三個人不在的時候,有另外的人進來過?”
“沒錯,我的兄弟,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先排除一下第一種可能。”
“Abu,你說排除的意思,是不是認為第一種可能性不大。”
“我確實是這樣認為的,我的兄弟。到了現在這樣的時候,計時器都已經在我們的手上了,再說謊的意義并不大。除非他就是閑的蛋疼要離間一下我們。”
“那他可真是太高看他自己了。”斐一班想了想認為第一種情況,確認起來應該不難,就對Abu說:“你讓管家拿點工具過來,我把計時器拆開看一下就能確定有沒有轉存的功能了。”
賽車谷首席車神,連賽車都能設計,搞明白一個計時器有沒有轉存和連網的功能,并不是什么難事。
斐廠長被綁架的那個時候,他是走的太急了。
然后又因為看到斐廠長最后的樣子,受了過度的刺激,暈了整整一個星期。
醒來的時候,人都已經在伊斯坦布爾了。
再也沒有過接觸到倒計時器的機會。
他那時候瘦的都脫相了,連走路都有點困難。
韓女士剛剛經歷失去摯愛的阿斐哥,深怕斐一班也這么去了。
為了安慰韓雨馨,也為了不讓她知道斐廠長最后是怎么死的。
斐一班再也沒有提起過馬爾丁工廠的綁架現場。
回國前再回去看一趟,更是沒有可能。
這樣一來,如果不是林聰義出于某種奇怪的目的,要在廠區別墅“重現”綁架現場,斐一班壓根就沒有機會。
斐一班拿著一堆工具把倒計時器拆成零件的時候,Abu就在一旁問:“綁架案發生的時候呢?那時候林在哪里?”
“就在廠區啊,他當時不是還給土耳其的管理打了電話嗎?”
“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這個倒計時器是他設計的,但不是他制作的。”Abu開始分析。
“銅棒廠爆炸之后的兩個月,他一直都在國內,是我們的父親,在馬爾丁處理銅棒廠爆炸和解散工廠的事情。按照林剛剛的說法,他是在馬爾丁工廠解散之后,才心生怨念的,那這個倒計時器不是他制作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家的錢,還是很有可能追回來的,我的兄弟。”
“啊?雇傭兵誒,這怎么追?我有命追,也要有命花才行啊。”斐一班早就已經放棄了被那3000枚比特幣的執念。
“你應該這么想,如果那個經緯度坐標,是事先就已經確定好的,而我們也確實在那附近找到了你父親,那就代表,那些人,原本就在那個區域活動。或者說,那個區域,原本就是那些人控制的。有了這樣的一個前提,后續就會有很多的線索。”
Abu的眼睛神采奕奕的,像是會發光:“哦,我的兄弟,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棒的冒險嗎?”
“我不覺得Abu。”斐一班對Abu說:“因為我只有一條命,我還要拿這條命來陪我的媽媽和我的女朋友。”
斐一班很認真地看著Abu:“你也一樣,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是Abu的口頭禪,像別人的啊或者呃一類的語助詞似的,只要是對著斐一班,Abu不說我的兄弟說話就各種不得勁。
斐一班和Abu相反。
不是特別鄭重其事,斐一班就不會用這樣的稱謂。
他曾經以為,能夠讓他感覺到幸福的,只有一臺真正上過F1的賽車。
也沒談過戀愛,也沒想過會忽然失去父親。
想在回想起來,他曾經的那些夢想,不管是賽車還是超模,都和他內心真正想要的,天差地別。
“我才不一樣呢,我的兄弟。我從小就在各種密謀中長大,比起死于車禍一類的陰謀,我更愿意死于跳傘一類的冒險。我們家的人都這樣,我哥就是跳傘的時候出的事情,我弟弟也已經愛上極限運動了。”
Abu輕描淡寫的說:“我哥哥要是還在,我就不用娶我的表妹了。我要是死了,我弟就得和我的表妹聯姻。”
斐一班聽了有些不是滋味。
盡管知道Abu到易家村的第一天是在演戲,還是為自己的兄弟感到難過。
“為什么要死呢?如果你真的不想聯姻,那你娶一個你真的喜歡的就好了,不要說家世一類的,就光憑你的顏值和才華,無數女孩都會為你傾倒。”
“那我的弟弟,就要承受我哥哥和我曾經承受的一切了。”
“那也有可能,你的表妹,就是你弟弟的真愛啊。你可以問一問他。”
“那如果我弟弟說是的話,你會把我的真愛還給我嗎?”
“你說易茗嗎?”斐一班問。
“當然,除了她,還有誰是我見第一面,就覺得是我的老婆的。”
“易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啊。我們有可能把她給你,更不存在還不還的說話,真愛的本身也應該是相互的,不是嗎?”
“哦,我的兄弟,你怎么忽然這么嚴肅?這事兒早就過去了,你不知道嗎?”
“事關女朋友,我肯定比較緊張。”
“緊張什么?怕我和你搶嗎?”
“你放心吧,我的兄弟,你的女朋友,要是能搶,我早就搶走了。我才不會和你客氣。”Abu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可以對你自己沒有信心,但不能對你的女朋友沒有信心,那可是拒絕了137.5萬瑞郎的HarryWinston的女人。”
“我和我女朋友說起過那條項鏈,她說因為鉆石大的太離譜,你送給她的時候,讓她以為是假的。”
“哦,我的兄弟,你該不是想要告訴我,我現在送的話,知道是真的,就還有機會吧?”
“你可以試試啊。”斐一班說:“我一定勸她收下。”
“然后呢?”Abu知道這肯定不是斐一班要說的最終結論。
“然后,為了表達對你的感激,在我和易茗的婚禮上,找一件最合適的婚紗,搭配你送給我們的結婚賀禮。”
“哦,我的兄弟,你對我會不會太殘忍了。”
“會。”斐一班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個字。
“哦,我的兄弟,請你一定要一直一直殘忍下去。”開過玩笑,Abu忽然陷入了思考。
好一會兒才說:“你說的對,我的兄弟。我得去問問我弟弟,是不是真心愛慕我的表妹。”
守在門口的孟佟鑫,根本不知道兩人用“鳥語”在說什么。
干脆給易茗開了一個“直播”。
他無聊可以,不能讓一一的女朋友也跟著無聊。
同在暗格里面的林聰義,在斐一班和Abu你來我往的整個過程里面,直接被當成了透明人。
在這個你來我往的過程里面,斐一班拆解完了一整個倒計時器。
把零件一個一個排列起來。
像晉然修鐘表似的。
到了精細的地方,還戴上了寸鏡。
第一層全部都拆完了之后,主板出現了一個嵌入式的凹槽。
斐一班指著凹槽里面的一個小模塊說:“微型無線網絡模塊,還是5G的。”
有了這塊芯片,倒計時器就是一個可以連網的終端。
只要電源是開著的,遠程上傳和下載數據,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哦,我的兄弟,竟然是第一種可能嗎?”Abu有些失望:“所以,這個人,剛剛說了那么多,就真的只是為了挑撥一下我們的關系嗎?”
“聰義哥。”斐一班叫了一聲。
叫完,就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剪了。
這該死的習慣!
“怎么了,親愛的一班弟弟,你終于相信我說的話了,是嗎?那3000枚比特幣,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呢?還是被你的兄弟給吞了?”
沉默了一整個拆解過程的林聰義,用一種近乎勝利者的姿態說:
“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順便,請記住,是你,或者你的兄弟,害死了我們的父親,我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后,還能睡得著覺。”
斐一班把微型無線網絡模塊拿在手上,舉到林聰義的眼前,最多不過兩厘米的地方,用鐵錚錚的事實問:
“這么明顯的無線網絡模塊,你還說倒計時器沒有轉存功能?你如果已經近視到眼鏡都沒有用的話,要不要借你二十倍的放大鏡看看?”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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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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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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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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