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墨爾本
金曉霞就算再怎么愚鈍,到這會兒,也肯定能看出來韓雨馨的真實態度了。
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話都說得這么清楚了,韓雨馨的態度怎么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說有錢人比誰都迷信嗎?
怎么到了這一家,就完全不一樣了?
對著易茗這么不吉利的人,真的就沒有半點忌諱嗎?
這不合理。
肯定有什么她還沒有想到的原因!
斐一班看著金曉霞欲言又止的樣子,
非常禮貌地對她說:“村長太太,您如果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您就多找些人,明天下午,咱們易家村之魂下面見。”
斐一班一邊說,一邊非常紳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右手指向門口,左手背在身后。
臉上掛著燦若星辰的笑意。
斐一班的心情好到連揍金曉霞的欲望都沒有了。
“一家子的神經病。”金曉霞罵罵咧咧地走了。
她走的越生氣呢,斐一班就越高興。
真的就和神經病了似的,
滿心雀躍地就差直接在會客廳手舞足蹈了。
“大斐為什么要讓曉霞阿姆約人啊?”易茗在金曉霞走了之后發問。
“讓你看看斐大導演的演技啊。”斐一班話只說一半,擺明了開始賣關子。
“什么導演?什么演技?”韓雨馨比易茗更早一步開始興奮,問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電影嗎?”
“當然有啊!”斐一班張嘴就來。
“那我們一起進城去看?”韓雨馨繼續興奮。
“韓女士,你這才到易家村不到12個小時,怎么就這么著急忙慌地想要進城,你確定你這樣能在易家村一直住下去?”斐一班對韓雨馨的行為表現,提出了質疑。
“怎么不能啊,那我現在剛來不是無聊嗎?你們也沒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做賬,那我時間太多了,想回去看場好看的電影,又有什么奇怪?”
說到這兒,韓雨馨把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忽然就想到了一件特別好玩又特別意義的事情。
“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把新的門禁系統需要錄的歌,先給錄上吧。”
韓雨馨的興奮指數,在說完這個提議之后持續升級。
“不要了吧,
那套點歌系統都還沒有裝,這大晚上的唱歌,肯定會被投訴擾民的。”斐一班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受到了驚嚇。
“我打聽過了,農村并沒有這樣的問題,而且現在才剛剛過了晚飯時間,又不是什么大半夜,怎么能叫擾民呢?”
“我不管,我剛吃飽飯,懶得裝那套點歌系統。”為了耳朵的幸福,斐一班決定強勢擺爛。
“點歌系統在哪兒呢?”易茗問題還沒有問完,就開始擼袖子,動作利落,英姿颯爽地說道:“我來裝就好了。”
“你會裝點歌系統?”斐一班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他懷疑的不是易茗的能力,而是他即將開始被蹂躪的聽覺世界。
“會啊,我在音響店打過工,點歌系統的安裝,d的布線,再有就是怎么裝出5.1和7.1聲道的最佳效果,這些我都有研究過。”
女朋友倒也不必這么能干……
“我今天就是不想唱歌!”除了使用親兒子和新晉男友的專屬特權耍無賴,斐一班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干什么。
“又沒有人讓你唱!”韓雨馨有點嫌棄地說:“我和易易開個演唱會,
你在旁邊當聽眾就好了。”
斐一班看向易茗。
期待早就已經收到過前方高能預警的女朋友,能夠和自己達成統一戰線。
“嘉賓和聽眾都有了,
一定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唱會。”
終究是太傻太年輕,才會以為自己能贏。
斐一班改變了策略,腳長在他自己腿上,贏不了還不能跑嗎?
“那你們倆唱著,我上樓弄點東西。”斐一班說。
韓女士大手一揮,頭也沒抬地對斐一班說:“隨便你,有沒有聽眾都沒關系。”
斐一班被韓雨馨極盡敷衍的態度給刺激到了。
好歹親生了二十二年的獨生子。
別人家撐死了也就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韓女士倒好,直接有了媳婦兒忘了兒!
大班班的怒氣指數瞬間飆升。
為了能夠在演唱會開始之前,逃離現場,又不得不假裝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韓女士語氣里的敷衍。
耳不聽為凈,只要上樓拿了耳塞,他就還是能在星空屋頂底下,徜徉在星座的海洋。
想到星空屋頂,斐一班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
下午是不是錯過了什么重要信息?
想了想,又什么都沒有想起。
“大斐,你真的準備讓我一個人裝這套系統嗎?”
這是來自易茗的提問。
語氣極為日常。
日常到像是用鼻子吸了一口氣。
斐一班卻莫名地聽出了一種撒嬌的意味。
聽得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后極具擴張。
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地像是做了一萬個深呼吸。
前一秒,還在三步并作兩步在往上跑。
后一秒,直接一個轉身加跳躍,從樓梯扶手上滑了下來。
一看就沒少玩跑酷。
“裝點歌系統這種粗活,怎么能然女孩子干呢?”斐一班擼起袖子,對韓雨馨和易茗說:“你倆在沙發上稍等,我把點歌系統裝好了,再喊你們過來唱。”
耳朵幸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還有什么,比女朋友用天籟一樣的聲音,對他撒嬌、喊他大斐的幸福指數更高?
原則,是用來打破的。
自己說過的話,是用來打臉的。
假設他能夠把韓女士的聲音屏蔽,只聽易茗唱歌,這個夜晚,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斐一班使出渾身解數,認真的聽了兩首歌。
終于在第三首前奏響起的時候,輕手輕腳地上到了星空房。
這間屋子,是水潭別墅的最高點,為了營造出宇宙靜謐的感覺,斐一班還特地加裝了隔音。
斐一班不妙要想,金曉霞如果下次還敢再來,直接讓韓女士唱歌招待,應該都比他強忍著揍人的沖動,禮貌且紳士地請人出去要好。
別人歌要錢,韓女士歌要命。
斐一班這么著急忙慌地往頂樓跑。
除了因為受不了韓女士制造的噪音,還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做星空屋頂的時候,斐一班買了很多裝飾射燈。
各種各樣的顏色。
有放電池的,還有直接充電的。
全都堆在星空房角落的收納空間里。
那是一個半人高的隱藏式柜子。
星空房的所有照明,被斐一班一股腦兒都打開了。
整個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斐一班從隱藏式的柜子里,拿出了畫架。
從自己的素描本上拿下來一張,開始在畫板上涂涂畫畫。
金曉霞自然不是那種愿意吃虧的性子。
她從水潭別墅出去,就開始找斐一班在村委會見過的痦子大媽和黑衣大媽,控訴自己的遭遇。
村長太太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她不過是希望村里好不容易來的投資人,.不要被彩蝶家的破爛玩意兒給騙了。
金曉霞在回去的路上認真想過了。
斐一班和韓雨馨的這個態度,肯定都是做做表面功夫。
如果真的有那么高的信任度,那個禮貌的神經病也不會讓她第二天下午,多找點人,當著易家村之魂的面,揭穿易茗的真實面目。
金曉霞是基于很多細節,得到這個結論的。
除了斐一班自己說的。
金曉霞還有幸在離開的過程中,聽到了大妹子,用比直接趕人還要難聽的歌聲,讓易茗自己知難而退。
只有心懷不軌的破爛玩意兒,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跟著合唱。
金曉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行動力極強地開始發動自己在易家村的所有“人脈”,準備在第二天下午,給易茗來一個神樹下的多人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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