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墨爾本
易茗舉報陶彩蝶和易申飛,可能是基于一個眾所周知的原因,所以也就沒有人特地提起。
估計所有人都默認斐一班肯定是知道的。
這就讓秉持了不主動找人打聽易茗事情的斐一班,更加好奇。
但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他并沒有因此放下自己的原則。
只不過,在確定自己自己對易茗的感覺是喜歡之后,斐一班不可避免地就會想要知道和易茗有關的一切。
如果可以,希望是易茗親口告訴他。
下次再見到易茗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直接問一問呢?
如果問了,易茗會回答嗎?
水潭別墅里面才剛剛收拾妥當,就好想見易茗一面是怎么回事呢?
這棟多立克柱式別墅在設計頂樓斜頂天窗的時候,應該就是為了看星星的吧?
現在變成了全天候24小時無死角的兩片星云,也不知道易茗會不會喜歡。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斐一班卻還是會覺得緊張。
究其根本。
最近這段時間,他在易家村來來回回這么多趟,很多人都有意無意地碰到過好多次。
易存章更是動不動就跑過來水潭別墅,問他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寵幸誰家的老母雞燉的湯。
易茗卻一次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明明她家才是離水潭別墅最近的。
明明只要有心就能看到他的位置。
竟然連偶遇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斐一班很難不聯想到,易茗這是有意在避開他。
基于一個他就算不問,也能猜到的原因。
想想以前,他也是這么對待那些過度熱情往他身上撲過來的鶯鶯燕燕的。
書上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可他這最多,也就招人追捧了三年吧?
怎么東西兩岸的風景就已經世易時移?
看著收拾妥當的水塘別墅,斐一班決定要出去走一走、繞一繞。
一棟別墅的設計和裝修,從來都不是僅限于內部的。
周邊的環境,花園的景觀,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考慮的范圍之內。
任何和設計有關的事情,斐一班都是完美主義者。
就連地腳線的色差,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要不是已經沒有了能繞地球一圈半的鎖廠支撐,斐一班絕對會把水潭別墅的所有地腳線都給換一遍。
現在嘛,只能盡可能地自我催眠。
多立克柱式別墅的大門,正對著水潭。
斐一班剛打開門,就看到有人坐在水潭邊的小船上。
水潭一共停了兩艘小船。
一模一樣的天鵝造型,但顏色不一樣。
一黑一白。
修長的脖頸,撲騰的翅膀。
很是有些高傲的樣子。
這兩艘極具設計感的小船,和多立克柱式別墅放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別樣的和諧。
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一種很單純的感覺。
易茗這會兒在“白天鵝”里面坐著。
手里還拿了一個水瓢,從水潭往“白天鵝”澆水。
斐一班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上去了,出聲問道:“這是在干嘛呢?”
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就要躲起來。
沒有主動去找,不代表遇見了都不打招呼。
要說現在的他和以前有什么區別,
除了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是直接把稱呼隱了去。
再怎么說,這么一對一的場景,也不可能因為少了稱呼,而出現異議。
“這兩條船放在這里太久了,里面積了好多的灰層和垃圾。”易茗轉頭看著斐一班,說道:“想著你房子收拾差不多了,外圍的這些東西,肯定得要弄一弄。”
易茗的這番話,直接照亮了斐一班的心情:“你怎么知道房子收拾地差不多了?你可是一次都沒有來過呢!”
“別墅那邊每天都有工人進進出出的,就肯定是還沒有好。今天一個工人都沒有了,就肯定表示已經差不多了。”
“啊原來你一直有在關注這邊的動靜啊。”
一個簡簡單單啊字,硬是在斐一班嘴里變幻出了三個調。
他難掩內心的歡喜,再怎么收斂,還是讓笑容爬上了他好看的眉眼。
左眼眉毛末端的那顆鉆石形狀的小紅痣,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透亮。
小小的,又極具吸引力。
整雙眼睛看起來,像是會發光。
“這房子就在我家后面啊,我每天回家,我阿媽都會和我講一下那里邊的動靜。”
“哦,好吧。”斐一班的眼睛,立馬就沒有之前那么亮了。
哦字,也只剩下了一個標準的音調。
沒有剛才的期望。
就不會有現在的失望。
早知道這樣,他剛剛就不應該瞎解讀。
平白無故地讓自己空歡喜了一場。
人類的情感,也真的是有夠奇怪的。
他明明是一個情緒不怎么容易波動的人。
都自閉過好幾年的人了,怎么都應該有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姿態。
現在怎么搞得和個……
算了,人類的語言已經不太好形容情竇初開的大好青年了。
“我本來是有準備去幫忙的,后來聽我同學說,你要改的地方,都是工人們見都沒見過的設計,我就想著,我去了肯定也是幫倒忙。”
易茗的這句話,顯然是在照顧斐一班的情緒。
斐一班也確實被照顧到了,再次抬眼,饒有興致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啦。房子是租給你了,又不是賣給你了,我以后不是還要收回來的嗎?萬一你亂來一通,把房子給拆了,我肯定還是要阻止一下的。”
“那早知道這樣,我就拆一拆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才能見到你了。”斐一班不無遺憾地說。
“你找我有事嗎?你不是都有我電話嗎?你隨時打就好了啊。”
“沒有啊,就是想看看房東愿不愿意讓我拆房子……你別說,我還真拆了!”斐一班想到了白蟻光顧過的星空房,情緒就又開始高漲,把右手的食指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說道:“我拆掉了頂樓的一整根柱子。房東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了吧,我聽我同學說,你因為要拿掉那根柱子,計算了半天。那根柱子其實本來里面就是空的,一開始想著藏個望遠鏡的,就是后來沒有找到合適的。”
“呃……”
斐一班不是沒有懷疑過,白蟻為什么就只蛀一根柱子,一蛀就蛀空那么猖獗。
可是。
斜頂的房間里面有一個裝了水的盆子。
盆子里面層層疊疊的白蟻尸體和翅膀,又讓斐一班覺得,自己怎么想白蟻,都不算太過分。
原來,那根中空的柱子,只是一個設計好的、用來隱藏望遠鏡的裝飾嗎?
這就有點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好在,易茗并不是一個會讓現場出現長時間冷場的人。
看到斐一班持續性卡殼,她就換了一個話題:“這兩艘小船,等下收拾好了,是準備繼續放在水潭邊上,還是要拿到屋子里面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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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屋里?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沒等易茗回答,從卡殼狀態出來的斐一班就開啟了侃侃而談模式:
“你是怕這兩艘船被曬壞了是吧?房子里面,好像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放啊。而且,我一個大老爺們,上一艘天鵝船,是不是也有點奇怪啊?”
“大老爺們啊……”
“你對我的性別有疑義?”
“這倒是沒有的。”易茗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做無意義的拉扯,而是直接回到了如何處理船的問題上:
“我阿爸阿媽在這個水潭里面養過天鵝,所以當時看到有天鵝造型的船就買了讓人寄了過來。如果你不覺得不搭的話,那要不然,這兩艘船就不要了吧?”
“啊?你是準備把這兩艘船扔了是嗎?從此以后,這就是一個沒有船的水潭了?”
“沒有要扔,我準備把這兩艘船,拿去和你的車放在一起。”
“我的車?不就在院子里面停著嗎?”斐一班指了指他這次來易家村開的車。
不好不壞不新不舊的一臺商務車。
“我說的不是這臺。”
“我在這里還有別的車?我怎么不知道?你該不會是要把你自己的車給我吧?我可不需要啊。”
斐一班腦海里出現了那臺被金曉霞霸占了給她弟弟的車。
那臺車不是說已經底價處理掉了嗎?
“我說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開的那臺車。”
“啊?報廢的面包車?”斐一班詫異道:“那臺車到現在都還沒有處理嗎?我還以為孟哥早就處理好了。”
“那臺車后來一直都是我在處理。”
“那臺車就是要報廢的!怎么處理都沒有用。你有駕照嗎?”問完,斐一班有些著急地問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不管你有沒有駕照,那臺車肯定不能再開了!”
斐一班忽然就懂了,斐廠長和韓女士不讓他開那臺車的心情。
“我沒有要開啊,我把那臺車給拆了。”
“拆車?”
“對。”
易茗的話,讓斐一班感到有些費解,他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像廢車場那樣,把車子給碾扁了當廢鐵賣”
“我可沒有廢車場那么大的設備,我是把車拆了放到水泥廠那邊了,等水泥廠變成茶廠了,還可以繼續用。”
“報廢的、并且拆了的車,要怎么用?”
看到越來越多的問號在斐一班的臉上浮現,易茗只好提議:“要不然去看看?”
“走你!”
易茗從“白天鵝”上下來,斐一班非常紳士地搭了一把手。
等到易茗站穩了,又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來。
成熟嚴謹且穩重,還紳士。
易茗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就帶斐一班往廢棄水泥廠的方向走。
“腿著去嗎?”落在后面的斐一班出聲問道:“好像有點遠,要不要開車載你過去?”
“沒多遠,易家村就這么點地方,走快的話十分鐘,慢的話十五分鐘也能到。”
“那行!腿著去還可以多聊會兒天。”
“你是有很多話想聊嗎?”
“是啊,我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題,就是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問,也不知道問了你會不會告訴我。”
“那……”易茗放慢了一下腳步,在和斐一班并排的位置,說道:“要不然你問問看?”
“你之前說,愿意說的都是真的,我怕我一問就問到你不愿意說的。”
“那這個確實也是要等你問了,才知道愿意還是不愿意吧。”
“我還是以后再問吧。”
斐一班不是不想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問題的關鍵在于,他自己都還沒有想清楚,第一個要問什么問題。
干脆就把話題又扯了回去,說道:“我現在比較好奇,面包車被你拆成什么樣了。”
“車架是車架,輪子是輪子,原來該什么樣,現在就還是什么樣啊。”易茗一臉認真地說著沒有什么營養的話。
斐一班從沒有營養的話里面,汲取到了一股不明來源的洪荒之力,w不由自主地來了一句:“你也是。”
“我?也是?”
“對啊,你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原來該什么樣,現在就還是什么樣。”
易茗被斐一班給逗笑了,莞爾道:“我還以為,那個每句話都能把人給噎死的小斐先生已經很久沒來易家村了呢。”
“小斐先生是很久沒有來了,現在站在你身邊的,是大斐先生。你可以把先生省略了,以后叫我大斐就行。”
“你之前不還自我介紹說是魯班的班嗎?為什么不直接叫大班?”
“大班,既像是幼兒園,又像是萬寶龍的系列鋼筆,叫起來沒有大斐那么順口,但如果易茗喜歡的話,不管是大一還是大班,我都很樂意接受的。”
雖然已經盡量在聊天的時候隱去稱謂。
遇到合適的機會,斐一班還是會努力。
“只要不是小弟弟就行,是這個意思吧?”
“此為正解!”
易茗其實也沒有那么糾結了。
如果不是斐一班,一開始就做一個大姐,又一個你怎么這么老,她對稱謂,也著實是沒有什么所謂。
直接開了一個全新的話題:“你平時用大班系列寫字嗎?那你字是不是還寫得挺好看的?”
“那必須啊!大斐寫的字,怎么都得是一眼就能抓人眼球的廣告體。”
“大斐……這么厲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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