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約翰。不必感到擔憂,這只是針對阿比多尼斯死亡案件的例行詢問。”席勒坐在一名青年面前說,“當然了,也要涉及到總統先生的緋聞照片。你不必感到太過緊張,我們不會因為這個就判你的刑。”
這個年輕的實習生努力地搓著自己的手指,咬著嘴唇說:“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我的頂頭上司就站在我后面。我上司的上司也在看著,我能怎么辦呢?如果我不照他們說的做,我就沒工作了。韋恩集團的實習生可不是誰都能當,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拿到這個崗位的。我不想丟掉它,我沒有辦法……”
實習生約翰一直在重復著這些事。不論席勒怎么問他,他都只會回答這種推卸責任的話。這讓席勒很快就失去耐心了。
“好了,先生。這里可不是工會。”席勒從桌子下方拿出了兩份文件,他說,“這是你提交給韋恩集團的簡歷,而這邊這份,是你大學時期的編程作業。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我……我有什么要說的?”他磕磕巴巴地說,“我都是按正常的流程提交的……”
“很顯然,你大學時期的作業水平,和你簡歷上所描述的水平不符。而在韋恩集團二輪面試之后的測試作品,也和你大學時期的課業水平不一樣。這證明,你進行了簡歷和面試造假。”
“我沒有!”約翰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大喊,“我只是在大學的后半段進行了自學!所以水平才有所提升的,你不能靠這個就說我簡歷造假!”
“我得向你強調一個常識。”席勒對著屬下揮了揮手說,“聯邦調查局基地內也是有電腦的,而且我們有非常專業的技術人員。且我也很有耐心,我可以給你幾個小時時間,讓你寫一段安全程序。這樣我們就能知道你的真實水平了。”
電腦被擺在了約翰的面前,他變得臉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然后忽然換了一副面孔,他央求道:“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需要這個工作機會了。而且他們錄取我的時候沒檢查,他們也有責任,你不能把這件事公布出去!”
席勒當然知道,簡歷造假的罪名有多重。一旦韋恩集團決定起訴,那面前這個青年很有可能一夜之間變成流浪漢,因為所有與之相關的行業都不會再錄用他。
“別緊張,我也沒說要曝光出去。”席勒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替他們拍照片那天都做了什么?”
“我……我其實什么也沒做。”約翰渾身發抖,他說,“那時候我才只工作三天而已,我都不會用韋恩集團的內部監控系統。只是他們說我是個很有天賦的人,我、我也想表現一下,我就自告奮勇地去了。但是我完全看不懂那個界面……”
“那你是怎么操作的?”
“我一上去就點錯了,點到了一個特別偏僻的攝像頭。但是我跟他們說,為了抓住那個時機,必須要提前檢查所有攝像頭的情況。他們還說我很嚴謹來著……”
“怪不得。”席勒搖了搖頭說,“然后呢?”
“我把所有的攝像頭都調用了一遍之后,發現有一個正中央的攝像頭還不錯。但是有關怎么操控它轉向,還有對焦拍攝之類的,我根本不會。而那個大人物,那個紅頭發的女人一直在身后催促我……”
“然后呢?”
“然后奇跡就降臨了。可能是因為我媽媽是個虔誠的教徒,她一直都希望我能進大公司,我完成了她的愿望,所以上帝保佑我……”
“說重點!”
約翰被嚇得一個哆嗦,他說:“電腦自己動起來了。攝像頭轉到了恰好的位置,我假裝我在操作,但其實我沒有。然后就拍了一張照片,就是那張被公布出去的照片。”
“很好。你有沒有收到過什么奇怪的郵件?”
“我不知道,我把之前郵箱的密碼給忘了。”約翰說,“換了新郵箱之后好像沒有。”
技術人員讓他在電腦上輸入了郵箱的地址。經過了一番操作之后,拿回了舊郵箱的密碼,然后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封郵件。
這封郵件的內容就是約翰簡歷造假的證據。而在郵件的最后,附上了一句話:“24小時后將所有證據提交韋恩集團安全部門主管阿比多尼斯。”
席勒看了一眼這封郵件,又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約翰。他確定對方確實沒收到這封郵件。
他之前就該想到,如果照片里面有那個電子生命的手筆,他也會想辦法去對阿比多尼斯滅口的。因為就像芭芭拉說的,只消滅網絡上的痕跡是不夠安全的,現實世界中的痕跡也得消滅,才能達到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他選擇的人選就是約翰這個進行了簡歷造假的實習生。約翰實在太怕他的秘密暴露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上司的上司會直接拿到證據,他確實有一定概率殺人。
只不過,莉娜·盧瑟比他先一步動手,挑撥阿比多尼斯夫婦之間的感情,讓阿比多尼斯夫人殺了阿比多尼斯。而這個倒霉蛋約翰就因為忘了郵箱密碼,完全沒看過這封郵件,也就沒有受到電子生命的操縱。
或者也有可能,如果莉娜的滅口行為沒有成功,那電子生命還是會去找約翰。約翰是他的備選方案。
約翰的口供和這封郵件讓席勒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隱藏于網絡之中的電子幽靈。
而隨后,娜塔莎打給他的這通電話,徹底地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代號夏娃’的女性殺手醒過來了。”娜塔莎的聲音有些低沉。席勒聽到她的背景里有雨聲,猜測她應該是在車里。
“她說了什么?”席勒問道。
“我還沒見到她,但是戈登告訴我,那女人說她收到了一封郵件,里面是她曾經幫黑幫販毒但卻私吞毒品的證據。對方威脅她要把這東西發給黑幫老大,她不得已才幫對方殺人。”
“果然是這樣。”席勒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哥譚警局的技術人員完全查不出郵件來源。”
“是的,并且韋恩集團的技術人員也不行。那個叫德雷克的小子也嘗試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沒找到。他說對方可能是個非常厲害的黑客,僅次于蝙蝠俠那種。”
說著,娜塔莎已經來到了醫院,并乘坐電梯上樓,很快就走進了病房。
這位女性兇手雖然已經經過搶救脫離危險,但是整個人瘦得皮包骨,看起來也活不長了。可能是她自己知道這一點,所以非常麻利地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交代的,就是她收到了一封威脅郵件,然后不得已幫對方殺人。她畢竟是個毒販,殺那些妓女和嫖客還是沒什么問題的。而且常年混跡于這些混亂的社區,販毒的時候都沒被抓到,就證明她自有躲避警察的辦法。所以警察才拖了很久都抓不到人。如果不是尼莫西妮給出了準確側寫,可能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沒問出什么東西,娜塔莎嘆了口氣。她與席勒的通訊并沒有掛斷,席勒也告訴了她自己這邊的進展。
“你最好也去找找你那個宇宙的芭芭拉。”席勒建議道,“她是個非常厲害的黑客,僅次于蝙蝠俠。對付可能存在的電子生命會很有用。雖然戈登可能不同意,但你可以私下聯系她。”
“好吧,我會試試的。”娜塔莎點了點頭說,“我這邊的局勢越來越亂了,我想我可能需要……”
剛說到這里,娜塔莎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之后,聽到戈登有些顫抖的聲音:“安東尼奧死了!就死在他家里。快點過來。”
娜塔莎放下手機飛奔出去,開著車一路飛馳到了戈登給他提供的地點。她下車的時候發現這里不只有警察,準確來說警察才是少數,大多都是黑西裝黑墨鏡的保鏢。顯然,企鵝人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刑訊逼供,他可能也不會自殺!我們的線索就這樣斷了。你還指望我們能拿什么找到伊甸園殺手?!”
“刑訊逼供?難道不是你們的人說安東尼奧是兇手我才動手的嗎?!難道伊甸園殺手會自殺嗎?!這說明你們的判斷出了錯,你們要為此負責!”
娜塔莎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戈登和企鵝人的劇烈爭吵。她趕緊走上前勸架,但顯然沒什么用。兩人各執一詞,互相指責對方。
娜塔莎只好把重點放在案發現場上。這個案發現場太好懂了,就是安東尼奧躺在床上,用一片碎玻璃片劃開了自己的喉嚨,然后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安東尼奧的身上有很多傷痕,一看就是經歷過非人的虐待。不過考慮到他可能被企鵝人標記為了殺手,他遭遇到刑訊逼供也是很正常的。
娜塔莎卻覺得有點奇怪。安東尼奧身上雖然有些傷,但能看得出來企鵝人比較克制,頂多也就是讓他見了點血,沒用什么酷刑。一個在黑幫老大的哥哥手底下長大的人,就這么脆弱嗎?
娜塔莎覺得有些不對,于是她走近了些查看尸體。她解開了安東尼奧上衣的扣子,原本只是瞥了一眼他胸前的傷痕,但很快覺得有些不對。
“別吵了。”她對著身后的人說,“他胸膛上有字。”
戈登和企鵝人都停了下來,轉身朝他這邊走來。兩人盯著安東尼奧的尸體,但什么都沒看出來。戈登仔細看了看,發現安東尼奧的尸體的正面的傷痕好像是有些規律,但是橫平豎直的完全不像是字母。
“狗屎。”企鵝人罵道,“哪有字?”
“你們當然看不出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英文。準確來說不是字母文字。”
娜塔莎退后了兩步,用斗界自帶的拍照裝置拍了張照,發給了席勒。
席勒看到傷痕照片的一瞬間愣了一下。作為一名中文母語者,他立刻就看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是重疊在一起的中文漢字。
席勒拿出一張紙,對著屏幕一筆一畫地描摹,將筆畫提取出來,然后以最常見的方式組合在一起,最后得到了五個漢字——“布萊尼亞克”。
終于進入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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