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和比利下了車,席勒把比利的書包拿下來,然后說:“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把書包送進去,然后我們去社區食堂吃飯。”
比利點了點頭,站在院子里四處張望。席勒進屋去把他的書包放下,換了一件風衣外套,帶著比利朝食堂走去。
現在基本每個社區都有一間原來的餐廳改造成的社區食堂,早中晚餐都是那里做的。平時工作日的時候只提供早餐和晚餐,可以自己去吃,也可以訂餐。
席勒上班比較早,所以他一般選擇早餐由人送過來,晚餐則自己步行過去吃。
他選擇晚餐自己去吃的原因是他們這個社區的社區食堂,是由之前的一個高檔的湖景餐廳改成的,環境什么的非常不錯。原來的廚子也是原地就業,雖然做的菜都是那些,但是大廚會比普通廚子更注重細節,哪怕是三明治都做得比學校食堂里的更好吃。
進了餐廳,席勒根據號碼找到布萊尼亞克給他預定的座位。因為他們這個社區的人不多,他們來得又早,所以這次的座位正好在湖邊。
席勒特意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菜單,發現這個餐廳也可以加菜了,而且加菜的菜單和學校餐廳的菜單不一樣。他在上面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菜,都是這里的主廚的拿手好菜,看來是根據主廚的能力改變的菜單。
哥譚大學的廚子水平一直都不怎么樣,做飯不難吃,但也僅限于不難吃。不過席勒在這種方面不是很挑剔,絕大多數時間都在教職工餐廳吃。
湖景餐廳以前畢竟是私人餐廳,聘請的主廚水平不可同日而語。但布萊尼亞克也不是好對付的,菜單的價格完全恢復到了這個餐廳的水平。席勒最喜歡吃的黑松露牛小排,價格是他中午加的那道鱈魚的四倍!
席勒算了算,就這么一道菜,差不多就相當于他一周的工資積分,而他畢竟是個教授,工資積分還是不低的。看來布萊尼亞克還是比較反對奢侈消費的。
盡管如此,席勒還是選擇了加菜,并且也給比利加了一道他喜歡吃的炸薯條。這個就要便宜多了。
說起布萊尼亞克的工資制度,其實席勒覺得還是比較合理的。布萊尼亞克提供的不是死工資,不是你干多干少都一個價。哪怕是席勒這種文職人員也是計件工資。
現在席勒雙休,一周有十三節課,也就是差不多平均每天都有兩到三節課。按照課程的數量算工資,如果這周調課了,那就少一節課的工資。
而一節課的工資也不是不變的,要按照學生的成績獲得的乘區,乘上一節課的基礎工資,再把出成果的平均數加上去,獲得一個綜合工資標準。
其中的計算非常復雜,席勒也沒有仔細去算過,但反正就是學生成績越好,研究生博士生和席勒自己出的成果越多,上的課時數越多,工資就越多。
布萊尼亞克統治的好處就體現在這里了,要是統治者是人類的話,按照這種方法發工資,那就得雇一大堆的行政人員天天在那里算。但是布萊尼亞克不需要,計算這方面是他的長項,任誰來也挑不出錯。
其他的行業也基本都是這樣。比如,韋倫去東區搬家,他開車的時間、搬運物品的次數、搬運物品的重量,甚至是道路狀況和當時的氣溫,都會被變成數據統計到工資里去,所得的工資可以說是很精確地符合他的勞動強度。
并且布萊尼亞克也不鼓勵家庭勞動,因為實行社會化教育,基本不存在因為要養很多個孩子,不得不成為家庭主婦之類的情況。不管男女都得去上班。
當然也有一些死硬分子,就是堅決不勞動。布萊尼亞克對于他們的解決方案就是建一個人類養殖場,以最低限度的物資供給養著他們。
這個最低限度的物資供給可不是說給他們提供食物,讓他們吃飽,而只是提供讓他們不會死掉的營養素。
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其實人體所需的營養素就那些,絕大多數可以通過補劑的方式補充。布萊尼亞克給他們提供營養素的方式就是補劑,一天兩條營養劑。營養劑的味道有點像是在吃濕潤的粉筆。
他們的生活空間被改成了生存空間,簡單說就是給你一塊足夠你活下去的空間,差不多就一張單人床那么大,吃喝拉撒都在這一個空間里。
進這個養殖場全憑自愿,只要你有勞動條件,但是不想勞動就可以進來。一開始還是有不少人進去的,甚至包括一些抗議者,但是基本沒有人能在里面待著超過一周,基本都是哭爹喊娘地跑出來了。
不過這些都是針對有手有腳卻不想干活,就等著別人納稅來養活他們的那種人。一些失去勞動條件,或者不滿足勞動要求的人,接受醫療和養育也是免費的。而一些具有部分勞動能力的人也會被安排到相對合適的崗位上。
其實席勒就是那個不滿足勞動要求的人,因為他是個精神病人。布萊尼亞克曾一度想讓他入院治療,可惜阿卡姆精神病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紛紛表示,如果席勒來了,那他們很有可能就完不成勞動要求了,真是治不了一點。
雖然席勒不太想教書,但是他更不想住院。于是他就讓布萊尼亞克給他做了一次非常深入的心理測試,從高塔深入到深淵的那種。
然后布萊尼亞克這個相當富有邏輯,且大多數情況下都很理智的人工智能不得不承認,席勒是瘋透了,把他扔到哪個醫院,都只是在徒勞地消耗本屬于其他病人的資源,并對該院的醫生和護士造成精神傷害,還是別去的比較好。
但這也不意味著席勒有勞動條件,所以布萊尼亞克也建議席勒回家待著。席勒也確實回家待了兩天,但最后布萊尼亞克還是讓他回來了,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管得了他手底下那幫逆徒。
他要不讓席勒回來,會導致其他更多的人失去勞動條件,且會對后來接手的教授造成心靈傷害,所以還是讓這幫精神病人互相傷害吧。
這就不得不提到一直存在于人類社會當中的那些天生的瘋子們,也就是群成員。
布萊尼亞克目前還做不到進行基因篩選,就算能做到,先天性精神問題也并不一定都在基因里表現出來。
布萊尼亞克的做法是,一旦發現重點盯防。他會努力地教導這群人裝成個人,只要你的行為上和正常人無異,那就把你當做是正常人對待。但如果你非要發瘋,那還是滾去牢里吧。
布萊尼亞克可不是人類警察,他現在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不可能有任何碳基生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罪還不被抓住。哪怕是超能力罪犯,只要他曾在社會上活動過,就逃不過布萊尼亞克的法眼。
而非常不幸的是,我們的超級罪犯稻草人算是撞上了槍口。其實他在戰爭期間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畢竟他的恐懼毒氣,對任何有腦子的生物都有用。
但是他這個人就是天生反社會,和他的鄰居鬧矛盾了,就要給人家下毒,結果被布萊尼亞克逮了個正著。
恐懼毒氣對布萊尼亞克可沒有用,布萊尼亞克直接派出戰爭機器人,把喬納森給逮捕了。
好在他用的毒藥不致命,頂多會讓人做兩天噩夢,所以判得比較輕,但還是被扔到了監獄里,估計新年之前是放不出來了。
與之相對的是愛德華·尼格瑪,他屬于真正的精神病患。其實之前狀況已經穩定了出院了,但是布萊尼亞克的標準比較嚴格,在進行一番測試之后,判定愛德華的精神狀況還是不適合進行社會生活,于是又讓他入院了。
科波特去看過他幾次,發現愛德華的精神狀況還是比較好的,其實是能夠自理的,只是因為他嚴重的強迫癥癥狀沒有好轉,看起來可能至少要再在這里住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而科波特的母親已經臥床不起了,常年的精神疾病折磨導致她的身體各項器官衰弱的厲害,現代醫學已經回天乏術。在科波特的詢問下,布萊尼亞克表示也沒有什么辦法,現在只能以續命為主。
好在,伴隨著精神狀況好轉,科波特的母親已經能和他進行正常溝通了。距離她真正的離去還有一段時間,足夠科波特接受現實了。
席勒慢悠悠地吃著牛排,看著社區住戶們領著孩子們在草坪上玩雪。另一邊的街道上家家戶戶掛起了圣誕彩燈,天色暗下來后,彩色的光繽紛絢爛,和窗戶里透出的暖光交相輝映。
或許是很久沒吃這道菜了,席勒覺得今天的小排的滋味格外好,餐廳的壁爐也格外的暖和。比利哼著的南方小調輕快又悅耳。更可能的是,格外繁忙的工作之后的片刻閑暇顯得更為寶貴。
就在席勒快要吃完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帕米拉略顯疲憊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教授,我回來了。我的房子太大了,布萊尼亞克不讓我一個人住,我能去你那兒借住一晚上嗎?”
“沒問題,我還有一間客房。不過現在還有車嗎?”
“有,萬物之綠牌班車……我到了。”
一篇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