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8章
明日邊緣(十四)
席勒先用剩下的塑料布做了一個簡易的水鞋。塑料布圍到了膝蓋,這樣就能防止水濺到褲子上。
然后他開始朝著衛生間的瓷磚上放水。據他所知,新校區的防水工程做得很不錯,所有需要用水的地方都做了縝密的防水處理,會直接漏到樓下的可能性不大。
兩個水龍頭一起放水,速度還是很快的。衛生間的地板上的水沒過腳面,席勒先把清潔劑倒了進去。
把地毯鋪平,拿起毛刷開始刷。
地毯上沾著的血液雖然不少,但畢竟是新鮮血液,不是什么陳年污垢,并沒有完全滲入地毯的每一個縫隙當中,刷了幾下就都刷掉了。
在強力清潔劑的幫助之下,血液很快消隱無蹤。刷得差不多了,席勒就打開了衛生間的地漏,把水放走,把地毯放到一邊晾干。
回到房間里的時候,維克多已經把地面和家具沖得差不多了。席勒把水槍的力度調小,把清潔劑加到水箱里,開始往地面上灑水。
撒了一遍水,再繼續拿刮板刮。刮完之后再拿水槍沖一遍,地面基本就干凈了。
比較麻煩的是墻面。窗戶下方的墻面上面全是血,而墻面又沒有用墻板之類的東西裝飾,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白墻,血液已經完全滲進去了。
席勒把那部分墻皮全部鏟掉,用清潔劑噴了一遍,再用水槍的蒸汽模式掃一遍。血液基本上看不出來了,就是墻禿了一大塊,看起來非常奇怪。
“這要怎么辦?應該來不及補墻了。”維克多有些苦惱地說。
“沒事,”席勒說,“墻皮脫落很正常。學生們會自己想辦法解釋的。”
維克多想了想,覺得也是。要是自己上課的時候發現教室的墻壁脫落了,估計也只會叫修理工過來處理一下,而不會覺得這里發生了什么兇殺案。
然后席勒開始處理窗戶和外墻。還好活動樓的外墻貼的是瓷磚,用水槍沖一沖就能沖掉血跡。不過為了防止血水滴落到樓下,席勒還是選擇用抹布。
用抹布擦干凈外墻的血漬,把窗框縫隙里用高壓水槍沖干凈,再把玻璃擦干凈,排練教室內基本就差不多了。
席勒把地毯放在了教室的角落里,寫了個字條貼在旁邊的墻上,意思就是地毯上之前撒上飲料了,洗干凈之后正在晾曬,請勿靠近。
之后進了衛生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因為衛生間靠近門的那一片天花板上面也沾了血跡。他們需要把那兩片吊頂給拆下來刷干凈。
不能用高壓水槍的原因是吊頂片之間有縫隙。如果血液進到了里面,那高壓水槍肯定是沖不到的,必須得拆開檢查,否則就可能有遺漏。
拆吊頂這活當然是維克多干的。他的手工能力相當不錯,而且這也沒什么難的。大部分的吊頂片不會焊在龍骨上,輕輕向上一推就能拿下來。
拿下來之后,他們兩個發現果不其然,縫隙里和背面也有血液。放在水槽里刷干凈之后再安裝上,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兩人總算是處理完了排練教室里面的所有痕跡。再把貝斯手的尸體搬上車,工作基本完成。
“這玩意要送到哪兒去?”維克多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朝后備箱看了一眼說,“要不然先送到低溫倉里放著?”
“那可不行。他并不是街頭混混或者是流浪漢,消失了也沒人在乎。能讀大學說明他家境不錯,如果他失蹤了,他父母會來找的,學校可能也要承擔責任。”
“那怎么辦?”
“得偽造一個合理的死亡理由。”席勒輕輕嘆了口氣說,“打電話給韋倫……我是說,殺手鱷,讓他開車在前面那個路口等我們。”
維克多點了點頭,照席勒說的聯系上了韋倫。兩方人很快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東側碰頭。
維克多把被包好的尸體放進了韋倫的車子里。席勒說:“這家伙對哈莉不懷好意,被哈莉干掉了。但因為是大學的學生,所以得給他找個合理點的死法。大學生常去的最混亂的一條酒吧街在哪兒?”
韋倫想了想說:“哥譚大學旁邊挺多酒吧街的,但要說最亂的,還得是金杯酒吧。那邊是一個毒品的分銷點,癮君子最愛往那邊湊,黑幫也在那里爭奪地盤,幾乎天天都有流血事件。”
“這就對了。”席勒說,“那里有沒有什么小規模的廉價酒吧?最好是老板加服務員只有一兩個人,管理混亂,什么時候出事兒都不奇怪的。”
“尾巷酒吧。”韋倫說,“那邊毒品的質量很差,基本都是碼頭的受潮貨,但是勝在便宜。那些把腦子嗑壞了賺不到錢的都聚在那邊。”
席勒給韋倫使了個眼色說:“帶上這家伙,我們過去一趟。”
三人重新上了韋倫的車,朝著尾巷酒吧開過去。但車子沒有停在酒吧門前,而是停在了隔一條街的一個路口。
韋倫扛上了尸體,席勒走在前面。到了地方之后發現和席勒描述的還真差不多。
這家酒吧處于這條街的最末尾,半地下的結構,既沒有后門也沒有窗戶,地形相當理想,并且又小又臟。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和嘔吐物的臭味。
席勒又嘆了一口氣,在心里回想了一下50萬該怎么花,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桌子上和地上都趴著不少人,有些人還在抽,有些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吧臺前面根本沒有酒保,后面隱約坐著一個人影看著像老板,但是聽見人進來了,也根本沒出來看,似乎是以為又是哪個嗑大了的。
現在天亮了,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前面有四五個,后面有一兩個。
韋倫直接把手上的尸體扔在了房子中央,順便把抹布和粘了血的塑料布也都扔了過去。維克多走進來的時候拎了一桶汽油,是從他的車子上抽出來的。
他就這么大搖大擺地把汽油潑得到處都是,甚至都潑到了那幫醉死過去的毒蟲身上,但愣是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似乎是都把他們當成了吸毒過量時看到的幻覺。
一桶汽油潑完,酒吧的老板才從后面走過來。看到他們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席勒這一行人的穿著打扮看著就不像是會來這地方的人。可還沒等他問出口,席勒直接把打火機扔到了地上。
頓時,火焰騰起。幾人快速撤到了外面,順便把門給堵上了。
雖然如此,房子里的人也根本沒有要跑的意思。現在又正好是宿醉時間,等到周圍的鄰居看到濃煙的時候,里面都已經燒成焦炭了。
“可算忙完了。”維克多感嘆道,“我要回辦公室好好睡一覺。”
“別急,證據鏈還差最關鍵的一環。”席勒拿出手機在網頁導航上面找到了一個路口,“這個路口的路燈上有哥譚警局的監控攝像頭,剛好可以拍到酒吧街的入口。”
“雖然這攝像頭理論上屬于哥譚警局,但是其實影像資料什么的都儲存在分局里。哥譚大學屬于一個獨立社區,有獨立的警察分局。”席勒讓韋倫把他們兩個送到這個分局。
現在時間還早,警察都沒上班。席勒熟練地避開了分局的攝像頭,來到了監控室。
一邊讓維克多打開電腦,他一邊打電話給哈莉。他想著這個時候哈莉應該起床了。
“喂?你起來了?你已經到教室了?……不算什么,別客氣。我是想問你,襲擊你的那家伙,通常在什么時間去酒吧?”
“不要再問我‘你為什么知道’這種問題……不,我也不會給死人算命。小姐,我們兩個剛剛為你忙碌了一夜,讓我們都為彼此節省點睡覺時間吧。”
“每周四到周六的晚上9點左右?好,我知道了。”
席勒看了一眼日歷,今天正好是周四。如果貝斯手沒有準備襲擊哈莉的話,那他今天肯定也去酒吧了。他在這方面運氣倒是不錯。
“查查半年前某周日的監控錄像。”席勒說。
維克多查了一會之后說:“找到了,這個應該是他吧?”
屏幕上一個人穿著白色外套停好了車,朝著酒吧街走過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
接下來,不用席勒交代,維克多也知道該怎么做。直接把這段錄像覆蓋到了今天的錄像上。
如果哈莉知道貝斯手什么時候會去酒吧,那樂團里的其他人肯定也知道。再配合上這段監控錄像,就可以做到人證物證俱在,證據鏈齊全,死亡原因也可以蓋棺定論。
“這下才算是終于忙完了。”席勒輕輕呼出一口氣說,“我也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那個女生……”維克多有些擔心地說。
“什么?”
“之前闖進來的那個女生。”他接著說,“如果警察去盤問她,她真的不會說漏嘴嗎?”
“哈莉既然敢那么說,想必就是有把握。我想我們可以選擇相信她。”席勒說。
“也對,哈莉在這方面也很熟練。我想我是有點杞人憂天了。”維克多點了點頭說。
席勒倒也不是無條件的信任哈莉。只是略微想想就能知道,主唱出現的時機就很不對勁。那時已經是晚上了,可沒有什么排練活動,他去排練教室做什么?
而且,通過之前哈莉的描述就能知道,之前貝斯手和主唱有些不清不楚。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兩人合謀的,主唱在這個時候出現就是為了幫助貝斯手。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哈莉看似文靜的外表之下隱藏著怎樣瘋狂的靈魂。沒瘋的小丑女甚至比瘋了的要更強。要知道,她可是能成為小丑的心理醫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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