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十分鐘之后,三人圍在了鍋子旁邊。
席勒把剛剛切碎的長得像芹菜一樣的草藥沫倒進鍋里,旺達伸著腦袋看著正在冒泡的鍋子,手里拿著一瓶通紅的藥水說:“可以了嗎?要不要再加點?”
斯特蘭奇拿著用折斷的鐵釬做的筷子,伸進鍋子里,蘸了一下底料的湯,說:“不錯,還可以再加點。席勒,你嘗嘗。”
席勒又倒進去一盤蔬菜碎,然后說:“你們盡管加辣,吃不了算我輸。”
旺達咽了咽口水,又倒進去了一些紅色藥水,然后說:“行了行了,這樣就可以了。這個世界的火爆種子可比我們那個世界的辣椒辣,況且這還是提煉過的火爆藥水。放多了就太辣了。”
斯特蘭奇又嘗了嘗,然后說:“總感覺少了點什么?是不是應該再加點鹽?”
這個時候席勒也嘗了一下,然后說:“我覺得是缺點酸味。是不是有個草藥叫醋酸草來著?”
旺達站起來拿,很快就拿回了一些枝條上結著小果實的草藥。她把草藥扔進研磨缽里面搗碎,然后倒進鍋里。
席勒和斯特蘭奇又嘗了嘗味道,紛紛豎起了大拇指。席勒把調配好的半凝固的血液端了過來,然后說:“相信我,這絕對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當然,”旺達說,“好像世界上只有美國人不吃血液制品。我還是挺喜歡吃黑布丁的,同時有甜品的順滑和肉制品的香味。”
兩人一起看向斯特蘭奇。
“你們這是對美國人的歧視,”斯特蘭奇說,“我可以嘗嘗,但是我對腥味的接受度很低。要是有一點血腥味我就不吃了。”
“保證沒有。我調血旺的手藝一絕。”席勒把切好的血旺倒進了鍋子里,又拿起旁邊新鮮的草藥扔進了鍋里,然后說,“只是我沒想到你口味會這么重,我印象里外科醫生吃的都比較清淡。”
“因為大多數頂尖的外科醫生都是有錢人出身,奉行健康飲食口味清淡那一套。”斯特蘭奇冷哼了一聲說,“我剛入行的時候,就因為去醫院上班的路上站在墨西哥小攤前買了個辣烤玉米,被科室的所有人嘲笑成沒見識的窮鬼。”
“他們才是沒見識。”旺達把黃銅的碟子分給兩人,然后說,“我敢打賭,上帝也喜歡辣烤玉米。”
“不過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旺達有些擔憂地看向畫像。
現在的畫像并沒有被掛在墻上,而是被拿下來了。更重要的是,它被放在手術臺上,面對著病人過來的通道。
畫像的眼睛還是一直在流血,不過全流到通道里了。哪怕是坐在桌子前,旺達也能隱約聽到通道那頭罵娘的聲音。
“這算什么?只不過先收回一點利息而已。”席勒冷笑著說。
旺達也不知道他和通道那頭的人有什么恩怨,不過她想也不過就是一些血而已,頂多是有點臟,鬧不出什么大亂的。她也就沒在意了。
三人高高興興地吃火鍋。
旺達和斯特蘭奇都能吃辣的,因為他倆都是窮人出身,沒有什么飲食清淡的習慣,就好吃點重口的。席勒也是無辣不歡,三人的口味剛好一致。
斯特蘭奇從鍋里撈了一塊血旺,先是聞了聞,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放在嘴里嚼了嚼,被辣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忍不住用手背捂住嘴說:“這玩意兒怎么這么辣,比蔬菜都辣。”
“這很吸辣的。”席勒說,“你上次不是說想坐空鐵去四川吃火鍋嗎?這可是那里的招牌美食。”
斯特蘭奇又仔細地品嘗了一下,然后說:“確實沒什么腥味,但也沒有什么味道,只有辣味。”
“口感啊,你難道不覺得這種滑溜溜的口感很棒嗎?”旺達問道,“我甚至覺得這種吃法比黑布丁還好,尤其是少煮幾秒鐘,又嫩又滑。”
席勒輕輕拍了拍桌子說:“太有品位了,女士,我也喜歡吃燙的嫩的血。”
和口味相同的人一起吃飯總是很開心的。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度過了愉快的一上午。
而通道那頭似乎因為血液陷入了麻煩。即使他們大半個上午都沒有治療病人,也并沒有出現什么懲罰。木頭怪物也沒有再來。
吃完飯之后,席勒和斯特蘭奇都有些犯困。旺達擺了擺手說:“這里交給我看著,你們去休息吧。”
席勒點了點頭,和斯特蘭奇一前一后回到了休息室,把剩下所有的礦石都扔到了爐子里,讓它慢慢燒。但他們并沒有睡上下鋪,席勒睡下鋪,斯特蘭奇睡在了壁爐旁邊的躺椅上。
吃飽喝足的兩人很快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們沒睡覺,這次進入夢境格外地快。
席勒又回到了小男孩的視角。帶著鳥嘴面具的醫生在拔掉了小男孩的一顆牙之后,終于沒有再繼續虐待行動了,而是用針管抽了一點血液。
席勒趁此機會觀察著這名醫生。就在對方抬手抽血的時候,他發現對方黑色的長袍底下穿著的竟然是西裝。
也就是說,這名醫生很有可能不是中世紀的鳥嘴醫生,而是來自于更晚的時代,只是故意打扮成了這樣。
排除他是一個角色扮演愛好者的可能,那么要么他是為了遮掩身份,要么是為了嚇唬人。席勒覺得應該是二者兼有。
什么都不能干,只能觀看劇情的體驗,對于席勒來說太過無聊。他本來是有些走神了的,但是突然,這個小男孩拿腦袋撞了一下給他抽血的鳥嘴醫生的面具。
鳥嘴醫生面具前面有個長長的喙,這導致面具的重心靠前,這位醫生戴面具綁的也不是那么緊。被小男孩一撞,面具直接就掉了。
這下席勒可來精神了。他盯著面具背后露出的臉,然后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福斯特醫生。
這名在畫像上看起來面容和藹可親的醫生突然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咬著牙湊近小男孩,說:“你這個該死的混賬!該下地獄的壞種!我會讓你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拿過了一旁的手術刀,強行撬開小男孩的嘴,并拽住了他的舌頭。
席勒立刻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立刻想要操縱小男孩掙扎,但是完全做不到。眼看著手術刀離舌頭越來越近,席勒猛然驚醒了過來。
而就在他醒過來之前的一分鐘內,壁爐火光開始連續閃爍,火焰的顏色開始發白。這證明溫度正在急劇升高。
原本并沒有什么起色的礦石瞬間就開始融化了起來,甚至是完全變成了液體,順著漏斗漏到了席勒準備的托盤上。
屋子內的溫度也跟著越升越高,幾十秒之內就變得宛如酷暑。席勒和斯特蘭奇幾乎都在同一時間被熱醒。
兩人發現了屋內溫度異常的狀況,趕緊推門往外跑。休息室的門一關上,兩人對視了一眼。
“搞什么鬼?是不是你的爐子出問題了?”斯特蘭奇問道。
“怎么可能。”席勒說,“溫度升高是正常現象,要不然怎么能提煉金屬礦呢?等著吧,很快就可以開始鑄造了。”
壁爐的火光還是一直在閃,而且越閃越快。休息室內的溫度提高到了人類根本就不能接受的水平。不過似乎沒有辦法通過墻壁向這邊傳導,只有休息室的門口比較熱。
席勒是真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因為還沒有搭建高爐的時候,壁爐就能分分鐘燒掉一個成年人。而高爐本身就是為了提高火焰溫度,那溫度上漲是正常現象,不上漲才是失敗了。
而且原本的壁爐是有很大的開口的,為的就是把溫度向外傳遞,好溫暖屋子。但是高爐是盡可能地減小開口,好讓內部溫度越來越高。所以高爐底下就只有一個用來添柴的小口。
里面的火焰越燒越旺,似乎正在凝聚成某種怪物,可因為高爐的開口太小,對方怎么也爬不出來,被憋在里面越燒越熱,金屬冶煉得越來越快了。
席勒沒再管休息室里面的情況。他走過去查看畫像,把畫像一拿開,就和一個正在給畫像描補眼睛的木頭人四目相對了。
席勒瞪大了眼睛,立刻轉頭去找鉗子。木頭人雖然沒有表情,但從飛快地往回爬的動作就能看出他的驚慌失措。
等到席勒把鉗子拿過來的時候,木頭人已經跑了。畫像的眼睛還差一點沒有畫完,那一點還在流血。
席勒有些失望地扔下鉗子,把畫像掛到了原地,在那一點的下面放了個燒瓶。他覺得這種血液說不定也能賣點錢,好歹可以彌補一下虧空。
通道恢復了正常,不過接下來送過來的幾個病人,衣服上全都沾著血,一看就是畫像流出來的血。估計那邊也是沒少折騰。
下午處理了七八個病人,席勒多了兩具礦石培養器材。
傍晚的時候,壁爐里的木柴燒光了,溫度也終于逐漸降了下來。
席勒推開門的時候,屋子里還是一股熱浪,但什么都沒被燒壞。只有高爐底下的托盤里閃亮亮的金屬小球,在告訴席勒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席勒走過去拿出金屬托盤,發現他扔進去的所有金屬都已經煉好了,并且效果相當出色,幾乎不用再提純就能直接用。
席勒往里面塞了更多的木柴,并又從培養皿的身上弄了點礦石扔進了壁爐里慢慢燒。
他來到操作臺前用之前弄來的陶土做模具。他準備用整體鑄造法鑄造火銃。
火銃其實是世界上最原始的火槍,最早可以追溯到元代。這槍的缺點太多了,但是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很好造。
而且那些缺點在席勒看起來并不是缺點。火銃的精度不夠高,可以理解為威力弱化版本的噴子,但那也是跟現代武器比。這玩意只要造出來就是十米之內又快又準,一槍就能致人重傷。
而且席勒制造的其實是現代改良版,還是有一些精確度的,打個幾十米不成問題,至少比斯塔克那個小破左輪強。
至于火藥,席勒也是早就在準備了。先不提他幾乎買斷了所有的硫磺,硝石本來就作為一味藥材存在,木炭也有賣的。
現在他終于可以追逐穿越者的潮流,體驗一把手搓黑火藥的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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