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你想讓我出錢把巴爾克撈出來?”蝙蝠俠瞇起眼睛,看著對面的席勒說,“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這么做?”
席勒卻搖了搖頭,說:“你沒有理由去把巴爾克撈出來,但你有理由拯救即將被州議會解散的GTO。”
“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不贊成GTO的成立吧?”
“對,因為這是蒼白騎士的主意。而他曾經陷害你入獄,并且他體內的小丑不受控制。”
“現在這兩個都不是問題了,”蝙蝠俠說,“我不贊成GTO,是因為這不是一種可持續的運轉方式。一旦搞砸了,將會是個大災難。”
“很有遠見,先生。但是你打算坐視它被解散嗎?”
“為什么不呢?”
“是的,你可以這么做。”席勒又點了點頭。
蝙蝠俠發現他和席勒說話很費勁。
席勒并不是一個杠精。他不是那種反駁型人格,就是在想要說服別人的時候,本能地反駁對方一切觀點的那種人。
但他走了另一種極端,那就是肯定型人格。在想要說服其他人的時候,卻反過來肯定對方的觀點。這讓你甚至找不到能夠反駁他的點。
別人都說你說得對了,你還能怎么反駁呢?
更可怕的是,在談判當中,表達出抗拒是為了談條件,而不是真的打算拒絕。可席勒的態度就好像把每一次坐地起價當成了真的拒絕。
這讓人怎么談?
如果是別人,這談判也不是非談不可。可蝙蝠俠已經發現了,席勒的行動模式大概是這樣的:
他會先來找你談談,但實際上他并不是真的想談。他認可的談判模式是他開價,你直接同意,完全省略了“談”這個過程,也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如果你不答應他第一次開出來的條件,他就視為你并不想跟他談判。然后他就會順理成章地開始使用談判之外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通常不會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手段。
席勒來找某人談談,更像是在說:“我為你準備了一個令人驚喜的大計劃,現在就等談判破裂,我好付諸實踐了。”
這一行為的內在邏輯其實就是,把一切責任都推卸給別人。
“我來找你是講武德,遵循先禮后兵的原則,是大大的好人。你拒絕我,是你不知好歹。那之后發生什么事都不能怪我了。”
這樣的邏輯讓蝙蝠俠很頭疼。
如果席勒一開價,他就答應下來,那對方一定會要得越來越多,最后直接獅子大開口。
可如果他想講價,就得欲拒還迎,可是在“欲拒”這個階段,對方就直接撂挑子不談了,轉身就整出一個大驚喜來。
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自從小丑變成蒼白騎士之后,蝙蝠俠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如此兩難的感受了。
既然怎么選都不對,蝙蝠俠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他直接就問:“要是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做?”
他并不覺得席勒會說,因為誰都知道,如果讓蝙蝠俠知道了你的計劃,那這計劃就很難完成了。蝙蝠俠已經做好了聽一些敷衍之詞的準備。
結果席勒還真的很認真地給他介紹了他的計劃。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幫忙,我就只好放任事態繼續發展。這樣的話,GTO一定會被逼迫到解散的邊緣。”
“如果這支小隊還處于沒錢維持運轉的窘境當中,小隊成員可能會有怨言,但還是會接受現實。哥譚市的市民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GTO已經獲得了一大筆錢。不但如此,查拉邦家族也沒有什么威脅了。他們同時擁有了自由和金錢,簡直是形勢大好。”
“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傳出要解散,沒有人會善罷甘休。小隊的成員也好,受過小隊幫助的市民們也好,他們會感到非常的不解和憤怒。”
“這種情緒迫切地需要一個出口。州議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就是有點遙遠,他們可沒有辦法出氣。蝙蝠俠就不一樣了。”
“很快就會有很多人知道,你向來不贊成GTO的建立,對此一直持反對態度。而你被陷害入獄的那些罪證,也還在民間廣為流傳,并沒有被完全澄清。”
“我相信你還記得,就是那些說你是上流人士的走狗的罪證。記者們不會放過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再炒一波熱度的機會的。到時候你剛剛積攢起來的聲望,就又要跌落谷底了。”
“你認為我會在乎嗎?”蝙蝠俠說,“如果我想要名聲,我就不會做個蒙面英雄。”
“哦?是嗎?你親愛的養子夜翼也如此誤會你,你也不在乎嗎?”
蝙蝠俠的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不會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蝙蝠俠說,“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知道哥譚自然災害基金的真相。”
“那他為什么沒有留在你身邊,而是加入了GTO?”
蝙蝠俠沉默了。
“你總是很疑惑,他為什么要選擇小丑。但他并不是選擇了小丑,只是他不想選你。”席勒看著對面的蝙蝠俠說,“他認為你無法保護他,他只是想自己保護自己。”
蝙蝠俠的拳頭瞬間攥緊了。因為他知道迪克為什么會覺得他無法保護他。杰森·托德,這個男孩甚至一次都沒有來過他的夢里。他一定非常怨恨他。而迪克只是害怕重蹈覆轍。
“夜翼會知道,你有一個拯救GTO的機會,但你沒有這么做。他未必能夠理解你的種種考量。他會覺得,你對小丑的成見甚至大于對哥譚治安的憂慮。”
“這會讓你在他眼里變得非常自私。他甚至可能會認為,你當這個蒙面義警,也不過只是為了在小丑這樣的超級罪犯身上發泄你過于旺盛的暴力欲望,而不是真的想要拯救這座城市。”
“你不會解釋,因為你正在為他不夠了解和信任你而感到失望。他也不會聽你解釋,因為他在為他曾經的助紂為虐而感覺到后悔。”
“這對父子之間將會產生無法彌補的裂痕。哪怕最終GTO沒有被解散,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席勒端著咖啡杯,看著蝙蝠俠黑得像鍋底一樣的眼神,笑著說:“這個故事你喜歡嗎?”
“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卑鄙嗎?”
“愿意如此真心實意贊美我的人不多,若你成為其中一個,我感到萬分榮幸。”
蝙蝠俠沉默,但更像是說不出話來。他對于無恥之徒,向來沒什么辦法。
不,他其實還有一招殺手锏。
“你認為你可以安全地走出這里,去實施你那邪惡的計劃嗎?”蝙蝠俠問道。
“哦,是的。你可還有這一招呢。”席勒又笑了笑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做事的效率特別高?我能一天之內數次往返于哥譚的各個角落。難道是因為這座城市的交通狀況太好了嗎?”
蝙蝠俠聽出了他的暗示。他伸手去抓席勒肩膀的一瞬間,只看到濃郁的霧氣撲面而來。下一秒,原本應該在他正對面的席勒出現在了他的背后。
“抱歉,超級罪犯,隨時作案。”席勒帶著笑意的聲音出現在蝙蝠俠的身后。
“真是最糟糕的結果。”蝙蝠俠想,“是時候打電話給超人了。”
“你想叫你的小伙伴過來嗎?那正好。我必須得向他說說GTO給哥譚的人民帶來的好處,以及你準備好的那筆錢最好的用處。”
蝙蝠俠瞬間按下了通訊器上的掛斷按鈕,然后在心里想:“抱歉,克拉克,就當我按錯了。”
阿爾弗雷德的去世導致蝙蝠俠的沉寂,所帶來的影響比想象當中要大很多。他最近沒做任何計劃,甚至一開始思考就覺得頭痛。否則也不至于面對一個超能力罪犯就必須得呼叫超人。
但是現在連超人都不能呼叫了。以蝙蝠俠對克拉克的了解,這個小鎮青年可能也會疑惑于為什么他有錢卻不拯救一個對哥譚治安有正面影響的組織。
一旦超人也被席勒給繞進去,那在失去他的養子的支持之前,他就可能會失去他的朋友和盟友的支持。成為一座孤島就意味著徹底失敗。
“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爭取布魯斯的支持。”席勒給出了他的建議并說,“雖然他不是蝙蝠俠,但他依舊有和你一樣的智慧。說不定他能想出點什么辦法來。”
蝙蝠俠略作猶豫。
“你需要多少錢?”蝙蝠俠問道。
席勒也有點吃驚了,他說:“你寧可直接答應,都不去找布魯斯嘗試一下嗎?”
“你說的對,他不是蝙蝠俠。”蝙蝠俠開口說,“我比你更清楚,如果布魯斯·韋恩不是蝙蝠俠,那他會是什么。我寧可去和小丑合作。”
“你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他沒得罪過你吧?”席勒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然后說,“他除了沒用之外,倒也沒什么很特別的。”
“和你比起來確實沒用。”蝙蝠俠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后悔了。
“看在你這么識相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個折。”席勒手搭在桌面上,身體前傾,然后看著蝙蝠俠說,“你出一半,另一半拿去治理自然林地的污染。”
蝙蝠俠還沒等說話,席勒就接著說:“我知道你是想改善X15區的環境污染狀況,因為你參與了當時的事,你覺得自己對此負有責任。”
“但是其實那里并沒有被污染,只是布魯斯為了坑地產商一把做的局。不過既然你有錢治理,自然林地附近的污染也是一樣的。計劃改改細節就能用。”
蝙蝠俠皺起了眉。他確實并沒有調查X15區的事。那段時間他精疲力竭,實在沒什么精力去仔細調查。
然后蝙蝠俠忽然意識到,他像一個鐘擺,一直在拿下GTO和治理X15區兩個目標之間不斷搖擺。一邊不行就擺到另一邊。
但這種搖擺并不是自然產生的,而是有人在不斷地施加推力,在恰好合適的時機讓他放棄這邊去那邊,然后再放棄那邊去這邊。
這種搖擺導致他兩邊哪邊也沒沾上,但是卻一直很忙。
別人是把胡蘿卜吊在驢子的面前,催促著驢子往前走。席勒是把胡蘿卜吊在驢子的屁股上,好讓驢子原地打轉。
這個比喻出現在蝙蝠俠腦海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所有和席勒有接觸的人都是這樣。他們忙得團團轉,做了一大堆自以為很有效的工作,但實際上達成的根本不是他們想達成的目的,而是席勒想達成的。
蝙蝠俠簡直要感覺這是他最糟糕的一天了。
可事實證明,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在蝙蝠俠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兩秒鐘之后,一抹紅藍相間的身影出現在了韋恩莊園會客室落地窗的外面。
蝙蝠俠現在只想冷笑——力氣最大的那頭驢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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