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騎士的猜想果然沒錯,席勒在那個年齡最大的男人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張全家福,從位置來看,家庭構成確實就如蒼白騎士所說。
并且從這張照片上還能看出一個重要的細節,那就是這一家人的房子后面有個草場,很有可能是以養殖業為生的。
席勒把照片翻轉過來,在照片的背后找到了一行字“致我可愛的小珍妮的6歲生日——爸爸赫夫”。
看起來赫夫還真就是外面那個6歲的小女孩的父親,而這里死的人應該分別是他的妻子、兒子、父親、兒媳等等。
其他人看了照片之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該不會是喝了羊肉湯的那一家人吧?
日記本的主人曾在日記里提到,他為那個6歲的小女孩感到很惋惜,珍妮的外貌和照片上背后的話都對應了這一線索。
“但是他們怎么會死在這里?”布魯斯有些疑惑地皺眉,回頭看著遠處的小女孩的尸體說:“雖然日記當中并沒有說他們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從日記的日期上就能看出,這應該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兒了,尸體怎么可能保存的這么完好?”
席勒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燈塔里的溫度并不低,按理來說不具備保鮮功能,但從燈塔里的尸體的狀態來看,他們的死亡應該不超過24個小時。
這和日記本里面所說的昭示著徘徊者出現的那一家人的死亡的時間是對不上的,但是其實也不排除這一家人和那一家人并不一樣,或是燈塔里時間流速有問題之類的可能。
已知,燈塔里并不缺少食物,補充液體的方式也有很多,所以他們一家不太可能是因為搶奪生存資源而對對方下手,那就有可能是他們被怪物控制了。
席勒忽然想到,日記本當中雖然說這一家人瘋了,但是卻并沒說他們都死了,或許他們有可能跑出來了,并躲在了燈塔里,躲了幾天之后,怪物還是沒有放過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直至滅亡。
在六樓找了一圈,除了尸體之外也沒有別的什么了,于是席勒又上了六樓,而在六樓席勒找到了一間臥房,而臥房床頭柜當中有不少的信件。
收信人那一欄寫著的都是“安德西”,而落款卻有幾個不同的名字,這證明這是幾個不同的人給安德西寫的信,席勒覺得這個安德西應該就是燈塔的守護者。
看到落款處那幾個熟悉的名字,席勒就知道重頭戲來了,因為給這個安德西寄信的人有日記本的主人哈羅德,燈塔里最后的幸存者杰夫,甚至還有瑪德琳。
可能有人會覺得,現代背景的故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手寫信,正常來說不都應該是打電話或者直接發郵件嗎?
那只能說,這是太高看美國的通訊網絡的質量了,美國有一些地方的極為偏遠的村莊甚至連電都沒有,信號就更不用提了。
很多人看一些美國大片的時候都會疑惑,出了車禍為什么不打電話叫救援,或者為什么不報警,實際上真的不是主角蠢,而是根本沒信號。
甚至就是大城市周圍的郊區,電話信號都糟糕透頂,網絡信號更是一塌糊涂,只要你發現公路旁人類文明活動的痕跡逐漸消失,那就別抱什么希望能打電話叫救援了,只能自求多福。
以席勒對于這個村莊的了解,他們最有效率的溝通手段有可能是有線電話,當然手機應該也是有的,但應該是年輕人用的比較多。
在這種村莊內部傳遞消息,最快的方法就是帶口信,在信息比較繁瑣的情況下,那還是寫在紙上比較好。
席勒開始按照順序閱讀這些信件。
然后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早在徘徊者事件爆發之前,他們這群外來者就已經來到村子里了。
這種小村莊當中基本上村民之間都互相認識,而且幾乎不會有外來者,一旦看到一個生面孔,那就是轟動全村的大事,他們不歡迎生人。
第一封信是杰夫寄給安德西的,上面提到,村子里最有錢的船隊老板請了一名醫生來給自己的夫人看病,聽說對方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他在信里抱怨老板寧可花錢請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神棍,都不愿意花錢雇他這樣的好水手。
于是席勒就知道了,這個杰夫其實就是個水手,并且布魯斯說他來這邊調查稀有案例是真的,只不過這個稀有的病例是這個村子里面跑船團隊老板的妻子。
不難看出,這個村子是一個非常原始的小漁村,男人出海當水手,女人就在家里面養些動物,杰夫的家庭應該也是這樣的構成。
而手上有船的船隊老板的妻子卻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以至于要去大城市求醫,最后引起了布魯斯的關注,跟著今年的最后一班船,來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
然后是日記本主人哈羅德寫給燈塔守護者安德西的一封信,上面提到,之前在那件事當中犧牲的村子里的警長已經入土為安了,而隔壁的鎮子很快就會派來一名新的警長,只但愿這一次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席勒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夜梟的起源故事,他是因為村子里的警長死亡才被調來這里的。
而瑪德琳的信則讓席勒感覺到有些意外,這封信很長,并且終于揭開了她來這里的動機,和一部分的真相。
“我感到非常悲痛,安德西,我們在耶魯大學一別已經過去快要20年了,曾經我認為你選擇回到家鄉的舉動是在浪費你這么多年的努力,可現在我明白,或許你是對的。”
“在我的家人死后,我受到親戚的接濟,這是非常難熬的一段日子,但還好我走出來了,我努力地上了大學,結識了好老師,認識了許多朋友,我以為他們會幫我。”
“可就在我為我的家人的死亡奔走的時候,他們都對我避之不及,只有你還愿意和我說幾句話,我非常感謝你,安德西。”
“我寫這封信是要告訴你,大概兩個月前,我對西爾特克醫療保險公司的起訴又敗訴了,而這一次沒有哪個法院愿意再次接受我的起訴,我想是時候放棄了。”
“對于你邀請我散心的打算,我感到很高興,我也決定去你那美麗的家鄉看看,但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完成,如果你能理解我,我萬分感謝。”
從這封信里席勒獲得了兩個最重要的信息,第一就是瑪德琳是受到她的大學同學安德西的邀請,來到了這個村莊。
第二個就是,瑪德琳全家的死亡沒有得到正常的保險賠償,甚至可能連正常的死亡賠償金都沒有拿到,導致她不得不寄人籬下。
席勒本能地覺得,保險公司拒賠可能和瑪德琳的自殺以及現在村莊的情況有著密切關系。
從瑪德琳透露出的只言片語席勒可以推測出,她以前的家庭條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好,這樣的家庭不會吝嗇于買保險,而一旦一家人都身亡,那保險公司恐怕要賠償巨額賠償金。
席勒接著往下看,發現下一封信也是瑪德琳寫的。
“……感謝你關心我的家人,安德西,他們現在應該在天堂那里過得很好,至于訴訟……我并不想解釋太多,因為這根本毫無意義。”
“不過我確實有些擔心你會誤會我在無理取鬧或是騙保,我必須告訴你,我的訴求是正當的,是那個該死的騙子保險公司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卸他們的責任。”
“我不想提起我的傷心事,但我還是要說,他們以我的家人是互相攻擊死亡為名,拒不賠付意外死亡的保險金,甚至反過來起訴我騙保,他們說我們一家人從來都不和睦,這種蓄意謀殺的行為不在他們保險范圍之內。”
“他們就是一群騙子!一群推卸責任的魔鬼!我和我的家人向來要好,我們的家庭非常和睦,他們是被那些怪物控制了,才會做出自相殘殺的行為,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對嗎?”
這封信看完,席勒基本就明白了,保險公司拒賠其實是因為瑪德琳的家人的死因是他們自相殘殺,就比如父親拿著槍殺了母親,然后父親又被兒子給殺了。
一般來說,意外死亡的賠償金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賠償的,尤其是殺與被殺的雙方都是保險受益者的情況下,這具有嚴重的騙保嫌疑,也不怪瑪德琳屢戰屢敗。
席勒也不清楚這個世界有沒有針對怪異事件的保險,但他想,瑪德琳后來選擇研究怪異,也有可能是想證明她的家人確實是被怪異殺死的,屬于意外死亡,從而追回自己的保險金。
這讓席勒又聯想到死在燈塔里的這一家人,從現場就能明顯的看出,他們也是自相殘殺死亡的,這意味著他們遭遇的怪物可能和瑪德琳遭遇的是一樣的,也就是那個神秘的徘徊者。
但是這些信件證明瑪德琳也是在徘徊者事件爆發之前來到這里的,也就是說不是瑪德琳追著徘徊者來這兒,恰恰相反的是,有可能是瑪德琳把徘徊者帶來了這里。
她想干什么?
在心中理順了一下瑪德琳的邏輯,席勒覺得,如果討回賠償金和為自己家人討一個公道已經不可能成功了,那她所唯一想做的,恐怕就是讓那個拒賠的保險公司付出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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