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稱為希瓦納的男人五官冷峻,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里,眼睛下方有一些黑眼圈,和眉弓骨投下的陰影融為一體,讓他的瞳孔像是漂浮在黑色大海上的小舟。
他說話的時候抿緊嘴唇,嘴角和下頜線鋒利的線條交叉起來,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所以雖然他在笑著說話,但仍然讓人感覺他不好對付。
“教學工作還順利嗎?教授。”希瓦納關心的問道:“對于新校區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一切都還好,橄欖球隊那邊還好嗎?我們的邀請賽能夠如期舉行嗎?”
“當然,這并不是問題,學校的財政情況確實有些緊縮,但我想市政府那邊會為我們提供足夠的幫助,體育賽事一直是城市的名片……”
希瓦納陸陸續續說了很多有關于橄欖球隊的事,似乎是發現席勒對于體院的情況格外關心,然后又開始聊心理學課程安排,提到要不要把流動課制改為固定課制等等。
席勒對待這位新校長的態度較為保守,希瓦納可不算是個大眾姓氏,賽迪斯·希瓦納這個名字說明他并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是個在漫畫當中有名有姓的角色。
不過正因為他有名卻沒那么有名,席勒一時之間并沒想起他是誰,現在也沒功夫去記憶庫里翻,所以他只是以一位教授對待新校長應該有的態度對待希瓦納,但希瓦納顯然并不滿足于這一點。
“在我之前去拜訪弗里斯教授的時候,聽說您最近搬了新家?”
席勒微微皺起了眉,他并不覺得維克多是個多話的人,應該并不是維克多主動告訴希瓦納的,而有可能是希瓦納旁敲側擊問出來的。
他這么關心自己干什么?
“哦,別誤會,教授,只是我之前拜訪的幾位教授都在抱怨搬到新校區以后,他們的通勤時間變長了,不知您這邊怎么樣?”
“還好,我的新房子不算遠。”席勒停頓了一下,他不確定維克多是否跟希瓦納說了喬遷宴的事,但對方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兒了,如果現在不告訴他,之后卻被他知道,很難免會被對方當做是排斥和孤立。
“事實上我的喬遷宴還沒有舉辦,因為最近比較忙,新房子也還沒收拾好,如果有消息了,我會給你發請柬,還望您到時候賞光,校長先生。”
希瓦納表現得很高興,抿緊的嘴唇也放松了,他站了起來和席勒握了握手說:“我的榮幸,教授,事實上我一直對心理學非常感興趣,但現在我們都很忙,如果之后有空,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席勒不知道這是不是客套話,但就當他是客套話了,他現在得去看看這希瓦納是誰,以及推測他這么熱情到底是為了什么。
送走希瓦納之后,席勒就想去高塔里的記憶庫翻找一下,可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于扎坦娜。
“喂?教授嗎?約翰受傷了,能麻煩您來一趟中心醫院嗎?”扎坦娜略顯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席勒挑了挑眉說:“他受傷了?他怎么了?”
“您過來就知道了。”扎坦娜的語調當中透露著深深地無奈,康斯坦丁似乎在那頭嘀咕了幾句,但是扎坦娜很快就掛掉了電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席勒想,該不會又是哪個債主找錯了門吧?明明冰箱的冷凍層還有很多地方的。
席勒開車趕到中心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又在醫院附近找車位找了十幾分鐘,中心醫院就位于轉盤區域的中央,基本上每天患者都是爆滿的。
席勒很快給了前臺名字,然后在住院部找到了腿上打上石膏的康斯坦丁,扎坦娜在旁邊給他倒水,席勒拎著雨傘進來,卻沒發現惡魔的蹤跡。
“怎么回事?”席勒問道,他剛進來沒多長時間,渡鴉和殺手鱷也進來了,顯然這事和他倆也有關系。
康斯坦丁長嘆一口氣,但嘆到一半就被扎坦娜一巴掌打回了肚子里,他嗷的一聲蜷縮起身體,皺著眉嘟囔了幾句,把被子蒙過頭睡覺了。
“我們兩個去幫忙布置韋倫的新公司,其他的倒是沒什么,就是有些大件家具要搬,包括接待客人用的柜臺、后面登記的辦公桌,還有存放文件的文件柜什么的。”
“韋倫把這些東西運到了倉庫里,我們從倉庫里把這些東西取出來之后送到了公司門面的門口,我用魔法把它們搬運進去,結果約翰就在一旁添亂。”
“我沒添亂!”康斯坦丁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會把柜臺橫著放?你想把來這里的客人擠成肉餅嗎?”
“但是前面的那個房間空間有限,如果我豎過來放的話,接待員要在哪兒,而且伱還說橫過來放的話,那面墻掛一幅畫會好看,但我們現在要談的是實用價值!”
“我說的是事實,難道接待處的墻壁可以沒有什么裝飾品嗎?如果你豎過來放,那面墻壁根本就什么都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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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重點。”席勒輕輕敲了敲病床的扶手。
“好吧,我和約翰就家具擺放問題產生了一點小爭論。”扎坦娜比了個小的手勢,但席勒卻在她兩指的間距之中看到了一個銀河。
他就知道,這一類的青年男女談戀愛的時候是千好萬好,但凡一起干活肯定得出岔子。
“我說豎過來,他非說要橫過來,我說那我們就擺上試試,然后我就用魔法控制著柜臺飛了進去,落地之后我看著挺好,他不服氣,沖進屋子里給我比劃應該怎么擺。”
“我說那我就看看你擺的怎么樣,我控制著柜臺再次飛起來,可是他一會往前一點,一會往后一點,一會往左轉轉,一會往右轉轉,事兒多的要命,我被他弄得很煩躁,魔法一個沒控制好,柜臺掉下去砸到了他的腳……”
扎坦娜低著頭用手錘著床的邊緣說:“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們也知道,我施展魔法的媒介就是語言,但他非要在我用魔法的時候跟我吵架……”
“學藝不精啊,小扎。”康斯坦丁露出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扎坦娜嘲笑道。
扎坦娜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顯然是徹底被激怒了,她朝著康斯坦丁咆哮道:“你難道不知道墨菲斯為什么躲著你嗎?!因為你在床上也是個多事的混蛋!我真應該向上帝祈禱,然后讓他告訴路西法……”
席勒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扎坦娜的口不擇言,扎坦娜被氣得面色通紅,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才抓住被子的頂端一把把康斯坦丁的頭蒙住。
席勒看到了旁邊拍的片子,幾個人都湊過去,發現只是腳骨骨折,并不是很嚴重,不過可能至少要十天半個月沒法下床了。
“天哪,那我們的搬家計劃不是泡湯了。”扎坦娜哀嚎道:“現在誰來給我開車?”
“你沒有駕照嗎?”
“有是有,但我真搞不懂這座該死的城市那該死的路況。”扎坦娜嘆了口氣說:“這座城市的交通系統太特殊了,我開了幾次車都迷路了,要是讓我來開,估計我今年就住在東區了。”
殺手鱷笑了起來,他說:“當然,現在的新東區就連杰克那種老司機都跑不明白,你能想象嗎?上次他接了個私活,在那些大樓和通道當中繞了六個小時還沒走出來,最后不得不把其中一個通道炸斷才跑了出來。”
“他應該懷疑那是蝙蝠俠的陰謀。”席勒說了個只有他和韋倫才懂的笑話,韋倫果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并點著頭說:“是的,他絕對這么懷疑了,他肯定覺得這一整片區域都是布魯斯給他準備的惡作劇,布魯斯干得出來!”
“我認識幾個本地的孩子,他們最近應該也打算兼職賺錢,或許他們也可以加入進來。”席勒說。
他指的是韋恩莊園的羅賓們,最近了解到羅賓們的狀況還是在默克爾離開之后阿爾弗雷德打電話來問情況的時候。
本來說的是默克爾的事,但話題最終還是會聊到孩子們,韋恩不在家,一切倒是都好,這群孩子們除了上課,就是在莊園里漫無目的的游逛。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似乎打算干點什么事,在阿爾弗雷德的調查之下,他得知孩子們打算出去兼職賺錢。
哥譚正常全職職工的雇傭標準是16歲,畢竟這個城市以前的教育資源稱不上是豐富,很多人都不上高中,就更別提是大學了,所以16歲以上的人每周都可以工作50個小時。
當然,14歲以上的人每周也可以工作30個小時,但是不得從事全職工作,只能打短工。
不過因為這座城市太多法外狂徒,這方面的管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青少年和孩子們愿意去打工掙錢總比去搶劫鬧事強吧,所以有些不到年齡的孩子在店里打工也不會有人管。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到孩子幫的近況,在黑幫們徹底倒臺之后,與黑幫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的孩子幫基本也是樹倒猢猻散。
經過幾年緩沖期,大部分孩子幫的成員都度過了最脆弱的年齡段,年齡小的也快10歲了,而年齡更大一些的都快20了。
他們的去處也沒什么可說的,之前音樂節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在各處打工,有些頭腦靈活的領著人一起干生意,賺了不少錢。
而后他們的人生軌跡就和正常的普通人差不多了,因為沒讀過書,也沒有學歷,大部分都是找一些不需要技術的工作,除了在工廠打螺絲,就是到處打短工掙錢。
有一些頭腦靈活的去經商,攢了一筆小錢,現在也可以租個門面做點小生意,有一些手腳靈巧的進了職業學院學了門技術,現在也在干電工、裝修工、修車工。
而當年還沒有自理能力的那批小孩,現在大多也是能跑能跳的半大孩子了,有不少已經成人的前成員會負擔起他們的生活,他們也算是孩子幫里面第一批讀上書的。
而再小一代的孩子基本都不是孤兒了,因為居住條件改善,家庭穩定性上升,在能養活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主動拋棄自己的孩子。
東區還建立了完善的福利院系統,真有孤兒也都到福利院去了,不會流落到街頭,所以比杰森還小一代的孩子就是最后一代孩子幫成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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