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表現得非常驚訝,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席勒說:“你說什么???你暈船?!你……你就不能變成霧氣飄起來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沒用。”
他捂著胸口使勁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表情也有些呆滯,顯然是在分出一些精力,從思維高塔的內部調查情況。
以前傲慢暈船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格認為這可能是傲慢的問題,畢竟傲慢的問題總是很多,比如怕西蘭花,可能暈船也是一樣。
席勒上輩子沒坐過船,也沒有什么必須要到海上才能辦的事,他對于大海的印象不深,也沒有什么執念,并不太了解坐船是一種什么感覺。
在來到DC以后,他絕大多數時間都沒離開過哥譚,直到他休年假來到亞瑟所在的慈恩港,才發現自己竟然會暈船。
這看起來毫無道理,但人體有的時候就是不講道理,哪怕有灰霧這種開掛級別的存在,也不能說就完全能免疫所有生理病癥,所以傲慢當時也沒當回事,暈船就暈船唄,大不了以后不坐船就行了。
可是后來他也以不坐船的方式靠近過海洋,比如被路西法抱著在天上飛,可是暈船的癥狀并沒有隨著船的缺席而消失,這讓席勒發現,他可能不是暈船,而是暈海。
這就非常奇特了,暈船的原理是人的平衡器官受到了刺激,導致身體出現種種不適癥狀,再深入一些說,是因為人的前庭感受器官和平衡器官發生了沖突,沖突越激烈,暈船的反應就越明顯,這就是很多患有暈船癥的人在乘坐較為平穩的大船的時候,癥狀會有所緩解的主要原因。
可從來沒聽說誰站在大海的上空,看著大海就會發暈的,更何況席勒就算不看他也暈,這就說明這很可能不是一種普通的病癥,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聽說席勒出問題了,幾乎所有人都趕過來了,但因為房間不大,不可能所有人都進來,所以孩子們進來看了一眼之后被趕了出去,一些與席勒沒那么熟悉的人在探望過后也都離開了,只留下一些比較親近的。
席勒一言不發,躺在床上對抗自己的不適,其他人則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猜測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必須得知道到底是什么導致了這個問題。”布魯斯是非常典型的理科思維,他說:“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后,留下的那個必定是真相。”
“我認為不是席勒自身的問題。”娜塔莎皺著眉說:“他沒有任何可能會暈船,如果他是這種平衡器官易受刺激的體質,那他就做不了其他更激烈的運動,但事實上是他可以。”
“有灰霧的存在,席勒不應該患病。”斯特蘭奇說:“退一萬步說,傳送門和宇宙飛船也沒有平穩到哪里去,但都沒讓他出現不適癥狀。”
“我想你們沒有搞懂重點。”斯塔克拍了拍墻壁,他終于肯放下佩珀一會兒了,此時站出來說:“席勒在我們的宇宙是坐過船的。”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感覺到驚訝,斯塔克則掰著手指頭數,“周末的時候他和我們一起搭乘過游艇,去長島的路上也坐過快艇,甚至在游樂園里還玩過海盜船和加勒比海盜項目,無論如何他不可能暈船。”
布魯斯和維克多對視了一眼,維克多開口說:“而在我們的宇宙席勒總是暈船,之前他們去海島度假的時候他就暈船,后來我們邀請他去釣魚,他拒絕的理由也是自己暈船。”
“但我們以為那只是他其中一個人格特質的問題。”布魯斯說:“因為其他的人格特質應該也沒有在這里坐過船,今天是第一次。”
“那么就有可能是你們這個宇宙的問題。”尼克雙手叉腰,環顧四周說:“但為什么是暈船?”
眾人都看向躺在床上的席勒,席勒的臉色不是很好,其中的絕大部分人沒見過他這么虛弱的時候,于是實在有點忍不了了,彼得提高了聲調說:“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讓醫生舒服一點,趕緊把船開回去吧。”
旺達和賈維斯也贊成他的觀點,但是其他人比他們更加理智一些,布魯斯說:“席勒看起來只是不適而并不致命,情況也并沒有要惡化,而如果這次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可能會更麻煩。”
他的論調獲得了在場大部分人的贊成,因為可以想見的是,能對席勒造成如此大的傷害的東西一定會是這個宇宙的巨大威脅,如果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等在那真正現身就來不及了。
但這其中并不包括斯塔克和斯特蘭奇,斯塔克對著斯特蘭奇一揮手,“開傳送門,把席勒帶走,大不了不來這就是了。”
斯特蘭奇顯然也秉承這種觀點,抬起手就要開傳送門,可惜還沒等有動作,就被一個響指打斷了,路西法走了進來說:“我認為你們應該聽聽席勒的意見,他只是暈了,不是死了。”
然后其他人就都停下了動作,他們認為路西法說的有道理,席勒對于其他人的事兒都能整得那么明白,對于自己的這種癥狀不可能全無關注,而他所能找到的線索必定是最關鍵的。
席勒意識迷離,顯然是在思維高塔當中進行討論,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掃視一周,然后說:“先把我送回去。”
萊克斯立刻就要讓船返航,席勒搖了搖頭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們該干嘛干嘛。”
“我想杰森現在肯定沒心情釣魚了。”布魯斯朝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幾個孩子焦急的表情,賽琳娜也幫腔說道:“釣魚哪天晚上都能釣。”
這時史蒂夫卻說:“其實剛才我下了幾桿,但沒發現這里有魚,誘魚燈也沒有找到魚群,看來今天是釣不成了。”
站在房間角落的主宇宙蝙蝠俠微微一皺眉,他抬眼看向窗外,窗外并非月明星稀的晴朗天氣,有著薄薄的烏云,海面上非常平靜,幾乎沒有什么風浪,從理論上來說,這種天氣其實非常適合釣魚。
并且他記得,上船之前萊克斯·盧瑟給船長打了電話,說明他們要去夜釣,這種級別的豪華游艇的船長不可能沒有此類經驗,也不會停在完全沒有魚的空置區。
最后郵輪還是返航了,年輕的孩子們打水仗已經累得夠嗆了,而稍微年長一些的想釣魚又沒有魚,在船上玩撲克顯然也沒什么意思。
羅德里格斯莊園經歷了之前萬物之綠的破壞正在翻修,他們就又回到了萊克斯的半山莊園,這里夠大,這么多人在這里留宿也不顯得擁擠。
此時萊克斯的專業管家團隊已經到了,莊園里燈火輝煌,華美無比,席勒回到陸地上之后,很快就好了起來,等到進入莊園的時候,已經完全不用人攙扶了。
于是他們就沒去臥室,而是留在了會客室的壁爐旁,這里是莊園邊緣的一處挑高區域,兩扇高聳的落地窗外能夠俯瞰哥譚的萬家燈火。
近處是幽暗的森林,遠處是燈火通明的城市,遠方則是天際線、壓的很低的烏云以及云朵背后若隱若現的月亮。
席勒披了一條毯子坐在單人沙發上,瞇著眼睛顯得有些困倦,維克多從管家的手上接過熱咖啡,放在了眾人中央的茶幾上。
下沉式的會客區除了組合沙發外,還放了許多的軟墊,這讓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接過杯子時看到了杯中咖啡的分量,就知道席勒可能有一個很長的故事要講。
席勒把一只手從毯子里伸出來,輕輕吹了吹咖啡,說道:“我想這里應該沒人不知道我來自于另一個宇宙。”
瞬間所有人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當然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席勒并非來自他們所在的這兩個宇宙,用席勒自己的話來說,他曾經所在的那個宇宙非常非常遙遠,完全不可能回去了,他自己也不想回去。
眾人也都能看出席勒的某些生活習慣和他們有所不同,就比如席勒竟然會對由變種人變種能力爆發鬧出亂子導致街道被封鎖這事兒表現出驚訝,對于漫威人來說,這其實就是每天的日常,
X教授也能由此推斷出席勒曾經待的宇宙可能是沒有變種人的。
還有席勒有時的只言片語也能夠拼湊出他之前生活的一些細節,但是對曾經的那個神秘世界,眾人的了解都不多,因為席勒從來沒有詳細的說過。
他們現在所能知道的信息大概就是席勒之前也是一名心理學家,生活在一個大體和他們的宇宙差不多的地球上,因為一些事來到了他們的宇宙,并且可能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他們了。
“但你們知道我是怎么來的嗎?”席勒問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臉上都是茫然的表情,一是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二是不明白席勒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探討這個問題。
在他們看來,這并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因為第一,席勒并不想回去,那不論他是怎么來的,其實都不是很重要,第二,這個問題可選的答案也太少了,還能怎么來,他們現在是怎么來到陌生的宇宙的,席勒就是怎么來的唄。
席勒露出了一個微笑說:“你們以為我和你們一樣,穿過傳送門就來到了陌生的宇宙嗎?”
“難道不是嗎?”布魯斯坐在旁邊的靠墊上,身體前傾,表現得非常感興趣,對于刺探席勒前世的經歷這件事,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努力,但可惜席勒嘴太嚴,布魯斯幾乎什么都問不出來。
他對于席勒比其他人了解更多之處在于,認識席勒更多的人格特質,和其中一些不常見的關系也更好,并能通過他們的存在推測出席勒前世的狀況,但這也只能推測出席勒本身是個怎樣的人。
因為席勒前世所生活的環境和他們現在的宇宙差不多,而那些細微的差別顯然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所以布魯斯也無從了解。
“我死了。”
滿座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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