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拉多州,丹佛,佛羅倫薩超級大監獄,7:00PM。
押送囚犯的囚車明亮的前燈在黑色的公路上照出一塊明亮的弧形痕跡,隨著光斑速度減慢并逐漸停下,持槍的安保警衛從監獄當中魚貫而出,用手中的槍械指向囚車。
極為熟練的押解流程一步一步推進,直到一個身材強壯穿著拘束服的罪犯被推出了囚車,阿曼達·沃勒推開了監獄的大門,來到了警衛員的身后結果確認文件簽字。
“給我盯緊他。”阿曼達語調冰冷的說:“據我所知,這個托馬斯·埃利奧特沒什么超出常人的能力,但你們絕對不要松懈,別忘了他殺了多少人。”
阿曼達嘴角緊緊抿著,語調之中有一絲真實的憤怒和悲傷,她的喉嚨輕輕動了一下,并說:“聯邦調查局的那群蠢貨讓他在調查過程當中越獄逃跑,而結果就是他手中又多了十七條人命。”
“繃帶殺人魔,真是好威風的名聲。”阿曼達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在他被逮捕的時候,他剛殺了堪薩斯州南部的農場主一家,剩下的那個小女孩才十一歲,她永遠失去了她的父母、祖父母和叔叔,成了一個孤兒。”
現場的氣氛凝重的好像結了冰,警衛隊的隊長是個中年白人男性,他走上前拍了拍阿曼達的肩膀說:“我們的工作就是讓他們付出代價,走吧,進入囚室之前,還有最后一道審核流程。”
裝有囚犯的囚車和全副武裝的警衛人員浩浩蕩蕩的進入監獄之中,而從大門向里看,這座監獄早已不復往日的寂靜與黑暗,大部分的囚室之中都亮著燈。
為了確保自己多年以來的心血不要被毀于一旦,阿曼達最終還是對聯邦調查局和國會作出了妥協,佛羅倫薩超級大監獄也會接納普通的連環殺手重型犯,而不是如以前一樣,只要那些有特殊能力的。
這使這座監獄更接近普通的重型犯關押監獄,雖然依舊十分嚴苛,但不再毫無人性,囚犯們一天最多關押二十小時,擁有一小時的放松時間和三個小時解決個人需求和儀容儀表。
有賴于阿曼達曾經的設想,這座監獄本來是用來關押那些有超能力的罪犯的,所以安保措施比其他重型犯監獄強大了不止一個檔次,聯邦調查局清楚這一點,所以把所有難搞的囚犯都丟進了這里。
事實上,截至目前為止關押的效果很好,畢竟如果你的目標是關住一個力大無窮還能飛的怪物的話,那些受地球重力所困的普通人類就沒那么難對付了。
辦公室當中,阿曼達盯著警衛隊隊長霍格比斯的眼睛說:“我說,他必須得進嚴格關押牢房,安保等級為A級,再追加全天候監控!”
霍格比斯嘆了口氣,看著阿曼達說:“女士,您不能因為個人好惡就……”
“他是個哥譚人!”阿曼達走上前死死的盯著霍格比斯說:“這還不夠嗎?”
霍格比斯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猶豫了幾秒之后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吧,如你所愿,女士,但我們要盡量避免監控過度的質控,聯邦調查局正等著我們犯錯呢。”
阿曼達伸手揉了揉眉心說:“我比你更清楚,他們把一個又一個難纏的罪犯扔進這里,就是想讓他們找麻煩的,相信我,我不會出錯的。”
霍格比斯沒說什么,在他走之后,阿曼達走回了桌子后面坐下,拿起電話撥打號碼。
“喂?教授,你聽說托馬斯·埃利奧特已經被捕的消息了嗎?是的,聯邦調查局把他扔到了我這里。”
“一如既往的,我需要他的全部資料,性格、心理以及行為方式,好讓我能制定出行之有效的關押策略。”
阿曼達聽到,電話那頭席勒的聲音被電話中的電流聲削弱的更加輕薄。
“阿曼達,你覺得這真的可以長久嗎?接手那些兇殘難纏的殺人魔,指望他們曾經在我的聯系人名單上,然后由我將他們的弱點提供給你,你再針對他們的弱點定制關押策略?”
“但我現在只能這么做!”阿曼達的聲音透露著深深的疲憊,她說:“這座監獄是我穩固地位的唯一指望,如果這群兇殘的殺人魔注定要有一個墳墓,我希望是這座監獄。”
“那就祝你好運吧。”席勒沒有多勸,他掛上了電話,阿曼達則用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手指捂住了眼睛,低下了頭。
自從囚犯越來越多,佛羅倫薩超級大監獄也沒有了以往奢侈的單人單間的待遇,即使是嚴格關押牢房也是四人間,只不過監獄的層高比較高,兩張床在地面,兩張床被固定在房間一半的高度,梯子完全分開,減少了產生沖突的可能性。
一個滿臉纏著繃帶的魁梧男人被推進了牢房中,他的整張臉都被掩蓋在繃帶之下,只有一只左眼露出來,那里面充滿了殘忍和瘋狂,但能被關進這樣的牢房里的罪犯,有誰不是殘忍而瘋狂的呢?
繃帶殺人魔剛一走進去,一個穿著背心、左臂有鮮艷的大麗花紋身的光頭男人就站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繃帶殺人魔,發出了一聲冷笑,說道:“阿曼達那娘們怎么會讓你帶著滿腦袋可笑的布條住進來?當初她可是把我的褲衩都扒光了!”
剩下的兩個人,一個蜷縮在床上,另一個站在光頭男人的背后,繃帶殺人魔低著頭走向自己的床,卻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
他被摔到了地上,強壯的光頭男人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說:“我聽說你是布魯斯·韋恩那個闊老的狂熱粉絲,還特意整容成了他,那可是個美人兒,我曾經向獄警要過兩張印有他的花邊新聞報紙爽了兩次,怎么樣,讓我爽爽?”
就在光頭男人獰笑著俯下身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腳踝處一陣劇痛,繃帶下的一只眼睛冰冷的盯著他,指關節狠狠的鑿進腳踝的脆弱處,光頭男人痛呼一聲,一條腿被使勁往前一拉,重心不穩,”砰”的一聲側翻倒地。
”梆梆梆!”
獄警使勁的敲著欄桿,繃帶殺人魔松了手,光頭男人捂著一邊的胳膊站起來,嘴里不斷噴吐出臟話,用陰狠的目光盯著獄警。
滿臉纏著繃帶的男人什么也沒說,沉默著爬上了床,靠在墻壁上不知想著什么,但光頭男人邪惡又充滿欲望的眼神從來沒離開過他。
等到晚間的洗漱時間,光頭男人和他的跟班率先被帶了出去,另一個一直沉默的小個子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從上方爬下來坐到繃帶殺人魔的身邊,并說:“你真的、你真的和布魯斯·韋恩長得一樣?”
繃帶殺人魔瞥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拉下了自己右側臉頰的一段繃帶,那后面沒有光滑白皙的肌膚,只有一道可怕的傷口。
小個子被嚇了一跳,無比低沉又沙啞到幾乎聽不清吐字的聲音響起:“報紙上沒說,我只是試圖整容成韋恩,但手術被打斷了。”
小個子閉上了嘴,在聽到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的時候,他壓低聲音在繃帶殺人魔的耳邊說:“你最好別讓‘大狗’知道你毀容了,否則他可能會從想上你變成想殺你。”
過了一會,被稱作大狗的強壯的光頭男人暴力的扯開了房門,冰冷的掃了一眼坐在門邊的床上的繃帶殺人魔,獄警敲了敲欄桿,示意剩下兩個人戴上手銬去洗漱。
繃帶殺人魔用僅剩的一只眼睛看著他,然后搖了搖頭,獄警不滿的皺了一下眉,但沒說什么,揮了一下手里的棍子,讓小個子自己出去了。
獄警不在,大狗和他的同伴又站了起來,朝著繃帶殺人魔的位置逼近過去。
阿卡姆精神病醫院席勒的辦公室當中,喬納森百無聊賴的把手肘撐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頰說:“說真的,我非得和那個豬頭用一個實驗室嗎?他衛生條例執行的一坨屎!用完東西也不歸位,真是太煩人了。”
坐在桌子對面的席勒正在認真的寫著資料,他頭也不抬的說:“要不你就去和隔壁的傀儡師一起,就是那個喜歡玩尸體的家伙。”
喬納森立刻縮了一下肩膀說:“算了吧,只有那個喜歡剝皮的女人才能忍得了他,他們兩個簡直絕配。”
喬納森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那個叫扎坦娜的女孩來找過我,讓我幫她分析一種她所謂的魔法藥劑的成分。”
席勒挑了一下眉毛,喬納森用一種猶豫的語氣說:“你覺得她怎么樣?”
席勒頭部保持不動,只是抬起眼皮看著喬納森說:“你指哪方面?專業水平你得去問布蘭德,我不懂魔法,至于性格方面……和幾年前的布魯斯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知道嗎?”喬納森換了個手撐著臉說:“我挺遺憾錯過布魯斯的,他是個好的研究對象,珍惜而不可復制,我覺得扎坦娜也有這種特質,而且她正處于十分好騙的時期,就像當初的布魯斯。”
“如果你指的是像我和布魯斯一樣互相折磨四年的話,那大可不必。”席勒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他的資料上。
喬納森卻撇了撇嘴絲毫不在意,很顯然他也不是來征求席勒的意見的,他的心中早有主意,在他走之前,席勒依舊一邊寫一邊說。
“那個冒失的姑娘可能是需要一些改變,但她背靠神秘學界,血統古老,身份高貴,你要是搞砸了,可別怪我把你扔出阿卡姆。”
喬納森冷笑了一聲說:“血統古老,身份高貴,布魯斯難道不是嗎?”
“我怎么了?”
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席勒抬頭,喬納森回頭,同時把目光落在了布魯斯的身上,然后同時皺起了眉。
布魯斯有些不明所以,手臂的肌肉緊繃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大步走到了席勒面前的辦公桌上,并將一份文件放在了席勒的面前。
席勒拿起了文件,低頭掃過一眼。
“你要轉回心理學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