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席勒拎著已經被淋成落湯雞的鏡像大師,來到哥譚大學的辦公室里,而這個時候,維克多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看到席勒突然帶過來一個陌生人,他有些好奇的湊上去問:“怎么了?他是誰?你怎么把他帶到學校里來了?”
席勒使勁拍了一下鏡像大師,讓他站在原地趔趄了一下,席勒看向他問:“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叫山姆,山姆斯卡德。”鏡像大師縮著脖子回答道。
現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的身上環繞著的那種黑色詛咒還沒有解開,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要是席勒不能幫他解開詛咒,他就死定了,所以,他只能跟隨席勒來到哥譚大學當中。
席勒針對鏡像大師的弱點,先是利用心理戰術讓他產生慌亂的情緒,然后在猝不及防之間,將所有能反光的物品全部遮住,最后只留了一個破綻,那就是能夠反光的傘刀。
但是傘刀和雨傘傘柄其實是一體的,而居住在雨傘的傘柄當中的,是康斯坦丁的哥哥,那個曾在母親肚子里被他勒死,又變成冤魂的詛咒之魂。
詛咒之魂是不能夠主動攻擊的,他必須要附身某個人或者某個物體,而且附身的過程中,要有一定時間的接觸,不能憑空飄過去,所以席勒必須引誘鏡像大師自己附身雨傘。
鏡像大師在慌亂之中,想也沒想的選擇了唯——條逃跑路線,自然就一腳踩進了陷井,被詛咒之魂纏上了。
席勒曾經在漫威的黑豹身上試驗過詛咒之魂的效果,結果令他非常滿意,哪怕是豹神,也對這種未知的詛咒束手無策。
畢竟,如果這個詛咒之魂真的是康斯坦丁的孿生哥哥,那么他應該和康斯坦丁一樣,擁有過人的魔法天賦,而在它轉變了生命形式之后,會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也不足為奇。
反正鏡像大師是倒了大霉,被席勒揪著領子拽到了哥譚大學當中,聽到他自報家門,席勒點了點頭,然后對維克多說:“我這里的報名申請表用完了,你那里還有嗎?再給我一張。”
“有倒是有,但是你要用來干嘛?你該不會想讓他入學吧?”維克多上下打量著鏡像大師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哥譚本地人。”
“我們的學校兼收并蓄,可以跨州招生。”席勒回答道。“嗯可是他看起來不太像是個學生。”
“是服裝問題。”席勒再次回答道,他拽著鏡像大師來到了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把他扔進里面之后,又扔給了他一套衣服,讓他自己換上,反正詛咒在身,他是不敢跑的。
鏡像大師垂頭喪氣的換好了衣服,衛衣配運動褲的打扮,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席勒再次把他拽到了辦公室里,指著他,向維克多說:“你看,這不就很像學生了嗎?”
“但是.但是他真的有必要學技術嗎?”維克多上下打量了鏡像大師一下,看到鏡像大師修理的十分干凈整潔的胡茬,沒有老繭,保養的很好的雙手,他接著說:“他看起來不需要學技術來養活自己。”
鏡像大師使勁的點著頭,脖子都快晃斷了,席勒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假笑說:“不是你有沒有必要學技術,而是我覺得你有沒有必要學技術。”
鏡像大師看著他說:“可是.可是我大學都畢業了,我可是優秀畢業生,我.”
發現席勒的目光越來越不善,鏡像大師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說:“好吧,再修一個學位也沒什么的。”
維克多拿來了一張報名表,看著席勒在上面寫字,他問:“你打算把它分去哪個專業?還是汽修?”
“不,我打算專門開設一個單獨的專業,好讓他的特長能有發揮的余地。”席勒頭也不抬地寫著報名表,他說:“就叫鏡像與傳送專業,先掛在技
術職業學院的名下,如果出了研究成果,再歸并到本院。”
“鏡像與傳送?”維克多皺著眉,又念了一遍這個拗口的專業名詞,他看向鏡像大師問:“你會傳送?”
鏡像大師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微微轉頭,看向維克多身旁的陶瓷水杯,白色的水杯表面非常光滑,光可鑒人,“嗖”的一下,鏡像大師就鉆了進去,在水杯的表面,對著維克多揮了揮手。
維克多瞪大了眼睛,把水杯拿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感到十分迷惑,過了一會,鏡像大師從杯子里走出來,維克多立刻說:“快過來告訴我,你是怎么辦到的?這是什么技術?”
“制造鏡子之前,我把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加入到了正在制作鏡子的溶液當中,使鏡子獲得了特殊的能力之后,我又進行其他的研究,還有這把槍."得到賣弄技術的機會,鏡像大師當然不會放過,他講了一會之后,抬頭看向維克多說:“你也是這所大學的教授嗎?你教什么專業?”
“我是個低溫物理學家,現在主要教物理,當然,我的研究范疇比較廣泛,也包括了化學、機械工程學,和一部分的自然科學。”
“低溫學?”鏡像大師摩梭著自己的手槍說:“我也認識一個家伙,他好像也掌握了某種低溫技術,但我弄不太明白。”
“哦?”維克多挑了挑眉提起了興趣,他說:“現在,研究低溫物理學的人不多,如果他在業界比較有名的話,我應該聽說過,對了,你來自哪座城市?”“中心城,那里的天氣可比這里好多了。”鏡像大師抱怨道,現在他也知道了,他敗給席勒,輸的不冤,這完全就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但也怪他運氣不好,趕上了臺風。
“中心城?”維克多摸著下巴說:“我沒聽說那里有很有名的低溫實驗室。”兩人正在聊天的時候,席勒拿著那張報名表,來到鏡像大師的面前,抖了一下,遞給他說:“現在,拿著這張表去教務處報到,然后老老實實的待在學校里學習,在畢業之前你都不能離開,否則."
席勒再次舉起了雨傘,鏡像大師后退了兩步,咽了一下口水說:“你放心,我本科有雙學位,都是全額獎學金,而且還是優秀畢業生,我有充足的實習經歷,擅長各種化學制劑的配比,我."
“好了,如果你的學習成績很好的話,我們也會給你發全額獎學金的,畢竟,我們現在連一個能發獎學金的對象都找不到。”席勒自嘲道。
鏡像大師的離開之后,維克多靠在席勒的辦公桌的旁邊笑著說:“還記得當初我們討論的那個話題嗎?我們都是雪夜中的旅者,在茫茫的雪原當中,點起營火.
席勒一邊看論文,一邊說道:“當然記得,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添柴,所以營火永不熄滅。”
“你現在在做的,更像是守在營火旁邊,拿著一盒火柴強買強賣。”維克多笑著說:“別人明明不冷,根本不需要火柴,你還一定要賣。”
席勒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說:“你怎么知道他不冷?”
維克多被噎了一下,他說:“他都不是哥譚人,人家好好的讀完了大學,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他要是好好的讀完了大學,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為什么會跑進韋恩大廈當中偷東西?”席勒反問道。
維克多無話可說,席勒又接著說:“你又憑什么說他不需要火柴?你是心理學家,還是我是心理學家?”
“還有,什么叫做強買強賣?我是免費替社會承擔了一部分的罪犯改造義務,我應該給中心城的市政府開一份賬單,讓他們替那個山姆付學費。”
維克多搖了搖頭,安娜坐在座位上,頭也不抬的說:“真不明白,你為什么一定要和一個心理學家斗嘴,這可是他的專業。”
“是啊,就像數清這個辦公室中
能說話的只有我們三個,而減去你之后只剩下兩個人,是你的專業范疇一樣。”席勒回擊道。
維克多沒有說話,他穿上外套拿起鑰匙,說:“你今天還住宿舍嗎?如果住的話,我就把鑰匙留給你。”
席勒頭也不抬,他說:“是的,我今天不回去,明天早上還要起來盯著技術學院的學生們。”
看著席勒專注的神情,維克多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而離開了席勒視野的鏡像大師,就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電話之后他說:“事情是這樣的.”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對面的語調非常低沉,但是卻并沒有苛責他,而是說:“我會派人進入哥譚大學調查,同時接應你,你在將詛咒問題解決之后,立刻返回到安全地點。“
鏡像大師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那個教授不好對付,你確定你派來的人能.”
“放心吧,他是你的老熟人,今天晚上,他就會過去,只要你們不鬧出太大的動靜,沒有人能攔住你們。”
掛斷電話,鏡像大師松了一口氣,他之前的態度只不過是緩兵之計,他才不相信自己會被困在一所大學當中,也根本沒興趣去什么職業技術學校學習。
入夜之后,風雨稍歇,維克多在自己的寢室里看,主要是一些神經學方面的資料,他正在著手自己考一個神經科學博士。
他的妻子身體狀況,已經沒有太大問題了,唯一沒有解決的,就是神經退行性疾病。
這個疾病的難點就在于,一旦解凍就會不斷惡化,所以即使現在的妻子身體狀態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準,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健康,維克多依然沒有選擇把她解凍。
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否則他并不愿意賭,席勒雖然帶來了很多資料,但是,要想解決維克多妻子的神經退行性疾病,必須要進行專家會診。
任何一個醫生,就算技術水平再高超,也不能保證,在沒有見到病患的情況下,就能做出準確的診斷,哪怕是醫學圣手斯特蘭奇,也必須得先見到病人,做好完備的檢查之后,才能動手術。
兩方無法見面的情況下,采取保守治療,雖然進程比較慢,但安全性高。
在兩個世界的努力之下,冷凍技術的發展已經達到了巔峰,被冷凍的人身體機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只要能慢慢的解決神經退行性疾病以及基因問題,就有完全康復的可能。
正在思考著這些問題的維克多,在讀的間隙往窗外瞥了一眼,然后就在教師宿舍樓的底下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維克多瞇起了眼睛,他從窗戶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披上了外套,拿上了桌子上的冰凍槍,朝著門外走去。
在走廊上,他朝著席勒的房間當中看了一眼,席勒連外套都沒有脫,你在床上睡得正熟,眉宇之間還顯露出一絲疲憊。
維克多知道,雖然學生們的作息很忙,但盯著他們的老師只會會更忙。
而席勒,除了要盯著技術學院之外,還要上本科的課程,抓畢業生的論文,幫助布魯斯解決一大堆麻煩,好讓他能安心學習。
維克多想,賣火柴的席勒?這可真不是一個值得傳頌的童話故事,因為這其中充斥了太多現實的無奈。
這更適合成為這座城市新的黑暗童謠,如果你不愿意向雪夜中的營火靠攏過來,或已無力在一個寒冷的夜晚,拿起火把,為自己尋找新的出路。
那么,或許你會在某個黑暗小巷的盡頭,看到一個手拿火柴的教授,在你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點燃了一支雪茄,在煙霧飄散開之前,他會遞給你一只火柴。至于雪茄,就得你自己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