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貝弗利希爾酒店杉樹餐廳的貴賓間里,凱拉走上前和席勒握了一下手,他的身后還有另一個男人,是個黑人,穿著一身制服,身材十分魁梧,幾乎和亞瑟不相上下。
“席勒教授,這位是美國緝毒局的特工利拉,聽聞您提供的線索,我們兩個馬不停蹄的就趕到洛杉磯來了。”
”請坐。”席勒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然后走到門口對服務員說:“可以上菜了,謝謝。”
緝毒局的特工利拉面色非常嚴肅,還沒等菜端上來,他就對席勒說:“瓜達拉哈拉組織重新開始在海上活動,對我們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在大約5年前,我們的一名特工慘遭毒手,慘案震驚世界,國會和總統勃然大怒,而短短5年時間,墨西哥毒品制販行業再度崛起,如今竟然還想再次入侵西海岸,我們必然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利拉說的其實是世界緝毒史上一樁非有名的慘案,而這種慘案的兇手就是瓜達拉哈拉組織的首領,加拉多。
1984年11月,由墨西哥政府開啟的反毒緝毒行動在墨西哥轟轟烈烈的展開,與此同時,一名代號Kiki的特工,潛伏在瓜達拉哈拉組織種植產業鏈的管理人員當中。
這名真名叫做卡瑪雷拉·斯拉查的緝毒特工,拿到了有關種植園有關的情報,指引著墨西哥政府燒毀了一處占地面積約15000畝的種植園。
這座種植園的主人加拉多勃然大怒,他們抓住了這位特工,并折磨了他至少30小時,當他的尸體被找到的時候,幾乎已經面目全非了。
華盛頓政府勃然大怒,墨西哥政府在美國國會及總統的壓力之下,開啟了第一次毒品戰爭,瘋狂的打壓瓜達拉哈拉。
時至1989年,這個組織已榮光不再,各處販售組織都遭受了重創,加拉多也不知所蹤。
”這可能是一個信號。”黑人特工利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墨西哥政府放松了對于瓜達拉哈拉的打擊,他們可能是在試探我們,認為我們會放松對于海上航線的監控,他們想要卷土重來。”
”席勒教授,你在電話里說,瓜達拉哈拉組織的人屠殺了墨西哥灣一個小島上村莊的原住民,你知道那個小島的位置嗎?我們想要派人去查看。”凱拉一邊吃一邊說道。
席勒觀察了一下凱拉的動作,發現她進食的動作有些匆忙,應該是餓壞了,不過考慮到現在是早上,他們可能是連夜從東海岸趕來的,沒吃晚飯和早飯也是正常的。
就在昨天晚上,席勒打電話給他曾經接觸過的大都會中央情報局駐地的總負責人凱拉,反映了自己遇到的情況,沒想到他們對此非常重視,甚至連夜趕來。
中央情報局和美國緝毒局合作,聽起來簡直像是天方夜譚,中情局負責點火,緝毒局負責滅火,這種情況在廣袤的南美大陸上隨處可見,這兩方并不對付,或者說,中情局和美國任何機構都不對付。
“對了,席勒教授,你在電話里說的有更重要的情報,是怎么回事?”凱拉看著席勒問道,
席勒看了一眼門口,坐在外側的黑人特工利拉走到門邊,將門關上,席勒從自己的公文包當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凱拉,凱拉翻了翻,然后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凱拉把文件遞給了利拉,利拉的面色也越來越沉,過了一會,他錘了一下桌子,然后說:“這群該死的吸血鬼!就應該下地獄!”
凱拉輕輕用胳膊碰了一下利拉,利拉察覺到自己的失言,緩緩收斂了面色說道:“奎恩集團會和這群毒販們有聯系,并不意外,絕大多數的西海岸集團和他們都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些資料雖然有一些線索,但并不能稱之為證據,我們需要更為確切的證據,才能扳倒奎恩集團。”
“你真的想這么做嗎?”席勒問道:“哪怕是美國緝毒局,在這種問題上可能也未必能敵得過他們,州議會和國會都有他們的人……”
說起這個,利拉就更憤怒了,他說:“養寇自重!為了攪亂南美的局勢,國會的某些人不惜以販毒的豐厚利潤為誘餌,在南美國家當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導致現在尾大不掉,禍及自身,完全是自作自受!”
席勒看向利拉,這個黑人雖然十分魁梧,但是說話的時候咬字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和哥譚大學當中的許多教授很像,和這個年代大部分的黑人都不太一樣。
“席勒教授,您別在意,利拉對于公眾的責任心很強,他從事這個工作許多年,見過了太多毒販們殘忍的舉動,我們希望能夠拿到證據,就是不知道,您能否為此提供幫助?”
“我唯一能提供給你們的線索就是,之前奎恩家族的繼承人失蹤了一段時間,不過最近,他又回來了,奎恩集團當中的某些人不希望他回來,因此派出了殺手想要暗殺他,殺手來到酒店之后,發現小奎恩并不在這里,但我卻遇上了那個殺手,并且殺手不止一個。”
利拉和凱拉對視一眼,利拉立刻站了起來,和席勒握了握手說:“謝謝您教授,這是個非常寶貴的線索,西海岸和墨西哥的人民不會忘記您的這份恩情的。”
“我們現在要去干正事了,恕我們失陪。”說完,利拉轉身就走,凱拉有些抱歉的對席勒笑了笑,也追上了他。
席勒坐回了餐桌旁,沒多一會,一個黃黑相間的身影就從陽臺跳了進來,喪鐘走到了席勒的對面,坐下掀起面罩開始吃飯。
“我沒想到,雇傭兵竟然還有需要其他人幫他報仇的一天。”席勒邊吃邊說。
“他們一單多發,卻不跟我講明情況,這是違反規則的。”喪鐘的聲音低沉又沙啞,聽不出具體的年齡,他說:“如果人人都像他們這樣,我們會被壓價的。”
就在昨天更早一些時候,喪鐘又來找上了席勒,希望他能夠幫他對付奎恩家族,理由是奎恩家族一單多發,卻沒有告訴過喪鐘。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在雇傭喪鐘的同時,也雇傭了許多其他的殺手,并且并沒有把這個情況告訴喪鐘。
能看得出來,奎恩集團的幕后主使打的主意就是,這么多殺手當中,總會有一個能夠成功殺掉奧利弗·奎恩,而一旦奧利弗·奎恩死了,其他人沒有目標了,那交易就作廢了,只需要付出一點定金,就可以大大提高刺殺的成功率。
但是在殺手這一行里,這可是大忌,要是每個雇主都這么干,那殺手行業一定會迎來內卷,不光要拼刺殺成功率,還要拼速度和準度,相應到來的就是被壓價、被剝削。
“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他想出了這種方法,那個蠢貨沒有想過,為什么用過這種方法的人,都沒有聲音了。”喪鐘即使在平常聊天的時候也非常謹慎,從來不會用任何具體詞匯去形容他的雇主,就算必須要用一個代詞,也不會有任何指向性。
“但我不能直接去殺了他,這同樣也是違反規則的,在這個圈子里,想有活干,就得有個好名聲。”喪鐘的嗓音又壓低了一點,變得有些含糊。
”中情局和緝毒局同時盯上了奎恩家族,他們不會好受了,請你記得我們的交易,現在,你欠我一條人命。”席勒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說。
“恐怕不只是中情局和緝毒局吧?”喪鐘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問道。
“凱拉是個克格勃,我想你應該已經調查過了,他今天帶來的那個黑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可能是曾經黑豹黨的成員,他形容奎恩集團,用了‘吸血鬼’這個詞,而且還提到了西海岸人民和墨西哥人民,一般的美國特工可不會有這種觀念……”
席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準備離開了,而喪鐘還在不緊不慢的吃著桌子上的食物,在臨走之前,席勒低聲說:“美國、墨西哥、蘇聯……你感覺到有某些風暴要來了嗎?”
“這些都與我無關,我拿錢殺人。”喪鐘的語調終于變得有些波動了,他說:“如果你要聯系我,就打之前的那個電話,我可以為你殺一個人,不論他是誰。”
“希望如此。”席勒拿上雨傘,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座位,然后走出了餐廳。
站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晨光灑在海面上時,金紅色的波光不斷蕩漾,海鳥成群結隊的在海面上空盤旋,偶爾落在海面上的幾只,潔白的翅膀都被晨光染成紅色。
西海岸的早上依然如此平靜和溫暖,沙灘上嬉戲的人也絲毫沒有為這樣的光景而感覺到異常,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墨西哥灣,同樣鮮紅的海水,卻與陽光無關。
潔白的漁船剪開海浪,在一片深紅色的海水當中緩緩向著南方駛去,在船尾的海水當中,許多具尸體正緩緩沉下去,被鮮血引來的不只有鯊魚群,還有姍姍來遲的哈爾三人。
“鯊魚們告訴我,死去的都是一些漁民,大多來自北方,或許是美國人,或許是墨西哥人。”亞瑟語調低沉的說:“都是被那些毒販殺死的。”
瞬間,漁船通體被鍍上綠光,哈爾站在船頭,沉聲說:”全力加速,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由綠燈能量驅動的漁船已經不能說是一艘漁船了,哪怕是軍艦都沒有這么快的速度,沿著鮮血,他們很快就追上了制造殺戮的毒販們。
綠燈俠對付普通人毒販,可以說是高射炮打蚊子,很快,整船的毒販就得到了如同那些漁民一樣的下場,鯊魚群始終沒有離開鮮血染紅的海面。
之后的幾天里,他們一路追尋著這些毒販的足跡,在整個加利福尼亞灣中,掀起了赤色的狂瀾,所過之處全部都是被鮮血染紅的海水。
而直到他們踏上錫那羅亞州的土地之后,一起慘絕人寰的屠殺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瓜達拉哈拉組織,為了報復不知名的敵人對他們成員的屠殺,在錫那羅亞州南部的村莊當中,制造了一起死亡人數高達135人的屠殺。
尸體被拋向大海,染紅了太平洋西岸的潮水,也震驚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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