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清晨,一道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還在熟睡的席勒是被共生體的聲音吵醒的。
“我好餓,我好餓,我想吃腦子……吃一個腦子、吃兩個腦子、吃三個腦子……”
席勒無奈的從床上坐起來說:“你還會餓?”
共生體并沒有理他,只是獨自的在那哼哼唧唧,席勒起床洗漱,共生體問:“他們不來了嗎?”
“誰?”
“那些腦子們。”
合著超級英雄在你眼里就是一個個腦子?
但是非要這么說的話,也沒什么問題,畢竟超級英雄里帶腦子的不多,大多數也都聚集到他這兒了。
“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想先吃那個藍眼睛的腦子,棕色眼睛的留到第二天再吃……”
席勒發現共生體好像確實是會餓的,他通過腦波不停地把一種饑餓的感受傳達到席勒的腦海里,弄得席勒也有點餓了。
他先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的門,拿了點巧克力出來吃,但是共生體絲毫沒有停止喊餓的意思。
讓席勒有些疑惑的是,這次他在DC呆的時間比較長,結果就是,在與教父見面的那個晚上,他幾乎已經困到神志不清了。
席勒不是個覺很多的人,往常工作時,他靠咖啡提神,一天可以只睡4個小時,這樣的狀態可以維持一個禮拜,也并不感覺到困。
但在他來到漫威的那前一天,他只不過因為陪護戈登一天沒有睡覺,就充滿疲憊和困倦,這讓席勒不禁聯想到他能夠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的能力,這種能力到底從何而來?又有什么限制?
思考了一會,席勒發現他從現有的線索當中,并無法得到答案,于是他打算還是先解決共生體喊餓這件事。
共生體想吃腦子,席勒其實并不介意在地獄廚房找幾個罪犯的腦子吃掉,他又不是蝙蝠俠,可不遵循什么不殺人定律,反正地獄廚房這個鬼地方,雖然不如哥譚,但想找幾個窮兇極惡的歹徒也是找得到的。
“你會把人的頭一口咬掉嗎?”
“你希望我這么做嗎?”
“不,當然不,你要知道,用餐是有禮儀的,我們不可以這么血腥,那太不文明了,你可以直接鉆進他們的頭里,然后把大腦吃掉,但是別弄得血淋淋的……”
“好吧,那也行……”
他果然是想一口把頭咬掉的!
席勒想,所有的共生體都有一個祖宗,所以他們在某些方面都驚人的相似。
席勒穿好衣服出門,打算在地獄廚房里逛一逛,看看能不能遇到幾個搶劫的倒霉蛋。
地獄廚房雖然沒有哥譚那么人杰地靈、民風淳樸,但也不差。
席勒剛走到街角的便利店,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雙手揣在口袋里的人走了進去,心靈感應能模糊的感受到他現在的情緒,席勒在這條街的對面盯住他,果然,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槍,指著柜臺后的老板。
席勒剛想走過去,他就看見,店老板從柜臺下拿出了一把更大的槍,指著那個搶劫犯,那個倒霉的劫匪舉起雙手緩緩后退,一溜煙的跑出了商店。
好吧,看來他的運氣不太好,遇上的第一個搶劫犯就是個笨賊,而且還是個新手,在地獄廚房搶劫,居然敢只拿手槍,這不被打成篩子就怪了。
席勒繼續往前走,穿過排水溝的一個小橋,從一家老舊服裝店的背面穿過去。
地獄廚房這地方和哥譚有些相似,他們雖然混亂、邪惡,到處都是罪犯,但也有一種迷人的活力和生命力。
在距離席勒診所所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著名的涂鴉大街,這里所有建筑的風格都是五顏六色的,房子的結構像是用各種各樣彩色的集裝箱堆疊成的,巷子又窄又小,各式店面也充滿了上個世紀30年代的復古風格,就連賣熱狗的小攤,那輛熱狗車都是鐵皮做的棚子,車身上涂滿了各種各樣夸張的彩色涂鴉。
不得不說,這種色彩斑斕的風格出現在這樣的,貧民窟里,仔細想想覺得荒謬,但看上去卻又十分和諧,比起哥譚,這里要陽光和活力的多。
如果說哥譚這座城市里有太多被邪惡和罪孽所裹挾的人,有太多以犯罪掙扎求生的靈魂,那地獄廚房,除了罪犯們之外,還有許多不想為世俗所束縛主動逃離秩序社會的叛逆者們,他們在這里活得自由自在又快樂,為這里帶來與眾不同的活力。
鐵板上“呲啦”一響,熱狗翻了個面,穿著橙色和紅色交織的圍裙的青年有著棕色皮膚和藍眼睛,他揚了揚手里的鏟子,然后轉頭,飛快的把薯角撈起來,他用一口墨西哥口音輕快的說:“要來點我特制的辣椒嗎?保準讓你清醒一整天!不收費!”
“你來自墨西哥?”席勒站在熱狗攤前問。
“我說我是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你也不會信的,不過事實就是這樣,只不過是我媽媽帶我偷渡過來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越過了邊境。”
墨西哥小哥的語氣一直很歡快,和他制作熱狗的動作一樣,帶著南美特有的熱辣風情。
“她現在在曼哈頓東邊的服裝廠上班,我從小就喜歡做菜,從她那兒繼承了一手好手藝,岡薩雷斯家的熱狗絕對是全地獄廚房最棒的!你在哪兒也吃不到這么地道的墨西哥熱狗了!”
“可墨西哥的特產不是塔可嗎?”
“得了,你們這群美國佬吃不慣玉米餅,之前我倒是也會做一些塔可,可根本沒人買。”
“你會做?那給我來一個吧,之前我去墨西哥旅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那里的玉米卷和牛油果湯。”
岡薩雷斯打了個響指,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說:“你可真有品位,岡薩雷斯家的玉米卷也是全地獄廚房最好的!”
說著,他開始準備做玉米卷的東西,幾個小孩踢著足球跑過來,聞到香味,一個個都圍在熱狗攤前,岡薩雷斯揮了揮手說:“現在沒有炸玉米片,你們等會兒再來吧。”
幾個小孩伸著脖子看了看,發現好像確實沒有他們想吃的東西,就又踢著球跑走了,岡薩雷斯一邊翻著玉米薄餅,一邊說:“這幾個小鬼頭,天天過來問我要玉米片吃,那一大桶的玉米片,他們幾分鐘之內就能吃完,不過說起來,我也是這樣,小時候總覺得吃不飽……”
“他們不是真的餓了嗎?”
“當然不是,領頭的那個黑人小孩,他爸爸是地獄廚房的貨運司機,那貨車上留下一點什么東西,都夠他們全家吃飯了,其余的幾個孩子父母也都有正經工作,吃飽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紐約的貧民窟雖然也很亂,但比墨西哥的可強多了,這里的大部分人都能吃飽飯。”
很快熱狗、塔可和湯就做好了,岡薩雷斯手腳十分麻利地把所有東西都裝好,動作像是華麗的雜技,然后遞給席勒,席勒付了錢,還留下了更多的小費,岡薩雷斯十分開心,他用鏟子敲了敲桌面說:“你是岡薩雷斯家的朋友,下次來我給你打折!”
席勒沖他揮了揮手,離開之后,他又繼續沿著這條涂鴉大街往前走。
其實,白天的地獄廚房沒有太多的犯罪活動,陽光照耀在奇形怪狀的建筑上,帶來比紐約大街上各種規整樓房更好看的光影,亂糟糟的電線在頭頂上一直延伸到遠方,窄小的巷子里各種花里胡哨的摩托車和痛車堆疊停放,遠處還能聽到孩子的笑聲和尖叫聲。
席勒發現,就和哥譚一樣,這里雖然亂,但也有其獨特的生命力。
如果說哥譚有很多人是沒得選,那地獄廚房的很多人,并不是社會拋棄了他們,而是他們拋棄了秩序社會。
也同樣,這里的黑幫等級制度并沒有哥譚那么森嚴,如果是在哥譚,剛剛那個沖進便利店想要搶劫的人,老板會問他是哪個黑幫的,他所在的黑幫隸屬于哪條街,他的頂頭上司是誰,是不是想開戰,搞不好還可能會引起一場小規模的黑幫火并。
但地獄廚房不同,這里的老板可不會管你是哪個黑幫的,你敢來搶劫,就要做好挨一梭子的準備,不管你是誰,他們都會拿起槍,誓死捍衛自己的產業。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里的民風還要更淳樸一些,別看那個墨西哥熱狗小哥服務熱情周到,席勒可是在他的熱狗車后面看到了兩把大槍的,要是真有哪個不開眼的黑幫敢過來搶劫他,岡薩雷斯肯定會讓他們見識一下來自墨西哥的熱情。
但同樣,岡薩雷斯也樂于給這條街上的黑幫交保護費,黑幫成員們也喜歡來他這買早餐,他甚至還會給他們打折。
這里沒有哥譚那么多悲慘痛苦的故事,大多數人都是在追求自由的路上討生活,活的隨心所欲又放縱,就像美國公路片上經常響起的搖滾樂一樣,透露出一種獨特的幽默感。
如果撒旦進了哥譚,那他會被層層疊疊、秩序森嚴的黑幫扒掉幾層皮,然后再被教父請去“談談”,或許還會挨上某個緊身衣怪人的一悶棍,然后被警察們按著頭送進精神病院里,不交錢就休想離開。
但在地獄廚房,如果撒旦來到這里,這里的人會抄起鍋碗瓢盆一擁而上,把撒旦剁碎之后再煎炒烹炸,甚至還能來個各國各種族美食大比拼。
這里人人都是廚子,他們的廚藝并不高超,但幾乎每個人都能在烹飪魔鬼的過程中感覺到快樂。
這就是地獄廚房,一個追求極致自由,混亂、快樂又狂放的地方。
沒有人能做這里的皇帝,也沒有人是這里的救世主,再大的黑幫也不行。
這里的所有人和他們的生活,都代表著對那些無趣秩序社會的極致反叛,這里是紐約地圖上那塊最大的涂鴉,亂七八糟,但又色彩斑斕,誰也擦不掉。